第二百七十章 壓力
“不要手軟。”曹操望著正從自己前方潰散逃下來的河北軍士卒，慢慢開口，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還是部下，“所有人給我使出全部力量迎戰劉備！拿他當我軍真正的死敵！”
李通在後麵聽得一愣一愣：“主公不是認為劉備有可能就是能拯救大漢的那個人嗎？為什麽要我們全力迎戰？”
“劉備隻是‘有可能’的人選而已，如果他無法戰勝我們，那就肯定不是了。”荀彧聳聳肩，“至少主公是這麽想的。”
“但劉備就算能過我們這關，想必也是元氣大傷……接下來他不是還要打進洛陽城？”李通言語裏對本方一旦失敗的命運倒是完全不在意，“隻怕他原本能贏，這樣下來也贏不了了！”
“現在我們需要的是奇跡，而不是經過計算的東西。”曹操回過頭來看著李通，“劉備隻有持續不斷的創造奇跡，才能有一線希望……不然的話，你以為為什麽我不自己對洛陽反戈一擊？”
荀彧拍拍李通的肩：“畢竟我們本來就對大漢的命運不抱期望，所以這是一次隱晦的賭博，如果我們賭輸了，那和之前所預計的最壞結果沒有區別，如果我們賭贏了，那就反而有一線希望——你這表情到底聽懂沒有？”
“軍師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們贏了劉備，那麽我們就賭輸了？我們輸給劉備，反而我們就贏了？”李通臉上露出糾結神色，“完全聽不懂啊！”
“總之，使出全力與劉備軍戰鬥吧！如果我們戰敗，也無需對自己失敗的結局感到沮喪，因為那就是我們想看到的結果！”荀彧握著拳，大聲喊起來，“記住，就算是死，也是值得的！”
“我還是聽不懂啊……”李通搖搖頭，但是馬上又露出了興奮神色，“但軍師你的意思就是全力戰鬥，不要怕死對吧？這種事，我們最擅長啊！”
“啊，你這麽說，倒也不能算錯吧……”
袁紹軍很快就撤到後方去了，呈現在劉備軍麵前的是一道平緩的山丘，坡度不高也不陡，不管是步軍還是騎軍，應該都能很輕易地衝上去才是。
但是衝在最前麵的張飛突然警覺地停在離山丘數十丈之外，左顧右盼。
“怎麽回事？翼德，可有不妥？”劉備趕上來問道。
張飛警惕地望著四周：“我不知道，但總覺得哪裏不對……大哥你還是先退後為好！”
“是進軍的腳步聲。”趙雲也將長槍舉在身前，“大隊人馬進軍的腳步……不是我們這邊！”
話音剛落，前方山丘上出現了一麵旗幟。
旗幟上有一個大大的“曹”字。
舉著旗幟的是一名黑甲騎士，他騎著高大戰馬，緩緩從山丘對麵擎著大旗走上前來，直到整個人都在山丘的最高處顯出身形。
緊接著，他身後的整個山丘上，出現了數不清的旗幟！從山丘的這邊到那邊，排了起碼有兩三裏長！
“曹操！”法正瞪大眼睛，“終於來了！”
劉備抬眼望去，隻見對麵眾軍中拱衛著一個中年男子，這男子沒有戴頭盔，頭發披在身後，麵容瘦削，略帶一絲疲憊表情，就像已經將自己的潛力榨到了極限，但那雙眼睛卻依然是犀利如電，令人無法直視。
他穿著並不花哨的盔甲，也不是什麽特別出奇的相貌，但一看到他，就會明白他是整支軍隊的核心和靈魂，就會知道其他將士的臉上表情都隻代表一個意思，願意為他效死！
這就是曹操！
直到這時，劉備才第一次在這個時代，真正親眼見到這個震撼天下的雄才！
法正已經拚命把劉備往後拉：“主公，千萬要小心了！曹操手下至少有四個天級，現在全都在這裏！”
“四個啊……”劉備望望自己身邊，“我記得天級鬥將是萬裏無一吧，現在怎麽覺得是遍地走呢？再加袁紹那兩個，這都能湊兩桌麻將了！”
法正苦笑道：“大漢子民何止千萬？今日除了關將軍和江東軍的兩位，隻怕全天下的天級都在這裏，看上去自然不少……主公你再往後退些！”
那邊曹操軍已經做出了動作——千萬支弩箭衝天而起，直撲劉備軍而來！
“破！”太史慈大喝一聲，諸葛連弩已經發動，卻隻將滿天飛箭射落不到一半，旁邊張任趕忙補上一箭，但仍是數千弩箭如雨而下！
“盾！”法正發出指令，士兵們忙不迭舉起盾牌，總算是勉強擋住了這一波攻擊。
而這時候，張飛已經大吼一聲，朝著曹軍陣營就衝了過去！
“好大膽子！”幾員曹將怒斥，“一個人也敢逞強？”
但張飛蛇矛一揮，這幾員曹將就全都飛了出去——以不完整的方式。
“是那個張飛！”夏侯淵震驚道，“居然真的激發了戰魔之血後還能複原……賈詡那老頭子到底站在哪邊的？！”
“不管站在哪邊，反正肯定不是我們這邊。”他身邊的曹仁哼了一聲，“這張飛既然激發戰魔血脈又沒發狂，那就已經是天級了……妙才，比你們當年擒他的時候更難對付哦。”
夏侯淵哈哈一笑：“我怕什麽？又不是我和他打！而且也不需要活捉啊！”
張飛對麵跳出一員大將，正是張遼！
兩人第一次碰撞，便把山丘轟塌了小半邊，緊接著這兩位就變成會移動的人形台風，將周圍一切全都攪得亂七八糟，根本讓人無法靠近。
劉備已經後退了數裏之遙，隻見前方依然是昏天黑地，但曹軍的喊殺聲已經由遠及近。
“全軍準備！”
就在第一批曹軍殺出風暴圈的同時，魏延和太史慈也率軍撲了上去，對麵也是幾員地級鬥將，雙方一時糾纏不下，而曹軍論數量則是占了絕對優勢，更多敵軍沒有被前衛部隊攔下，直接衝向了劉備的中軍。
“來得好！”隻聽一聲大叫，馬超和薑敘已經擺出了衝陣的隊形，西涼騎軍從兩翼繞過來一陣廝殺，曹軍猝不及防，被馬超衝了個七零八落，始終沒有部隊能接近劉備這邊，劉備本來已經握到佩劍上的手又放了回去。
但另一邊的荀彧隻是哼了一聲。
他麵前正是陳登設下的監視投影秘法，雖然隔著張遼和張飛兩個大殺器，對前方的戰況依然是一目了然。
“劉備的確是網羅到不少良將呢，再給他五年，說不定真能成長到威脅我們的地步。”荀彧一邊說著，一邊卻搖著頭，“但就憑現在展露出來的力量，卻還不足以與我們抗衡，更不要提引發奇跡！”
“那就給他更多壓力。”曹操答道，“直到壓垮他為止。”
荀彧舉起一隻手指著前方：“那麽，就按之前的作戰計劃……第二隊，出動！”
地麵傳來令人心悸的震動，一支曹軍騎兵出現在劉備視野內。
“夏侯淵？”法正微微皺眉，“再強也不過……唔，那是！”
在另一個方向，無數虎豹豺狼咆哮而至！
“是虎豹騎。”劉備喃喃自語，“這個比士兵難對付啊。”
普通人類的體力、攻擊、反應、速度，怎麽可能和大型食肉野獸相比？
張任已經舉起弓來：“弓箭手！密集射擊！”
如蝗飛箭射過，對麵的野獸翻倒一大批，但更多的野獸則是被箭矢激發了凶性，張開血盆大口就撲了過來！
“伯奕，你去！”馬超這時候已經迎上夏侯淵，分身乏術，隻能先讓薑敘率軍攔截虎豹騎，而他自己則是頂著鬥氣直截了當地將夏侯淵的騎兵撞了一個對穿！
劉備看到馬超的舉動卻有點意外：“他沒有激發汗血騎兵衝陣？”
“那個東西畢竟不能頻繁使用。”法正答道，“但馬大公子本來就是萬裏挑一的騎將，以家傳的西涼馬家衝陣足以對抗夏侯淵了。”
“那虎豹騎這邊……”劉備把目光投向另一方，“伯奕的人還是稍微弱了一點，要不讓子龍過去幫一下？”
法正望望始終守在劉備前方的趙雲，搖頭道：“不行，子龍將軍必須留下以防不測！曹操的攻勢現在才剛剛開始！”
現在劉備軍前方和側翼都已經殺成一團，唯有劉備所處的中軍依然沒有被卷入戰團，在一片混亂中顯得格外醒目。
“根據情報，關羽不在軍中，而那個諸葛亮也在與天使的戰鬥中不知去向，那麽現在劉備手頭唯一的底牌就隻剩趙雲了……很謹慎嘛，直到這時候還不肯投入戰場。”荀彧說著又舉手指了一指，“看來，隻能再逼一下了。”
戰場上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劉備和法正一起凝神看去，隻見一個巨大黑影和一點紅光從塵煙中浮現。
滿是傷痕的鬥將舉起鋸齒刀，猛然加速向劉備衝來！
“夏侯惇！”
趙雲不等劉備下令，已經衝了上去，一槍直刺夏侯惇麵門，硬生生將這巨漢逼得停下腳步，鋸齒刀改為橫斬，仿佛要將趙雲攔腰斬斷，而趙雲則是長槍一豎，擋住這一擊的同時被震出兩丈多遠。
夏侯惇抬頭望望劉備，正要舉步，趙雲卻再次纏了上來，讓他根本無法前進半步，而且從劉備這邊來看，趙雲似乎還略微占一點優勢。
法正卻是眉頭越皺越緊。
“孝直，你怎麽臉色更難看了？”劉備忍不住問。
“我軍已經差不多是底牌盡出了。”法正一臉嚴肅地答道，“但曹操那邊明顯還有餘力！如果他們再派出一個天級，那我們麻煩就大了……主公，請移到軍陣最後方以策萬全！”
劉備想了想，還是拒絕了法正的提議：“如果真的是天級來襲，我躲到後麵有什麽用？而且孝直你忘記你們說過的話了？”
“什麽話？”
“我是一軍主將。”劉備說，“我是來帶領你們前進的……我能做到的也就是這件事了，哪有在全軍最後麵帶領你們前進的道理！”
最近幾天在醫院耗費的時間比較多，所以更新會晚一點，還請見諒。
另外看到書評區的帖子，我終於明白我之前設定“天意聯盟”這名字時為什麽會覺得耳熟……你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