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周玉炎此番話過後,原本想要上前請旨賜婚的人都麵露難色,把原本想要上前請旨的念頭壓了下來。
畢竟,他們可沒有那個魄力今生隻有一個夫人,不要其他侍妾。
因此,直到最後,今次踏青宴上,也隻有周玉炎和宮樂琪這一對成功請求賜婚而已。
楚寒香以身體不適為由,並沒有和將軍夫人一起去赴宴。
她倚靠在床頭,手中拿著一本書,看了兩頁,就聽見外麵的喧囂熱鬧之聲。
小登又恢複了過來,她撩起帳簾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盆熱水。
“小姐,您今天要早點休息嗎?”
小登放下盆子,把被水弄濕的錦帕小心的捏幹,把錦帕遞到楚寒香麵前。
楚寒香放下手中的書,接過錦帕,仔細的擦幹淨臉,聽到外間更加熱鬧的聲音,微微奇怪。
“小登,外間怎麽了?怎麽這麽熱鬧?”
“小姐,您不知道。”
小登把錦帕洗好,又上前為楚寒香整理起櫃子裏的衣服。
“丞相府的周玉炎周少爺當眾向郡主求親呢。”
小登語中滿是羨慕:“周少爺當著皇上皇後娘娘的麵,說今生隻會有郡主這一位夫人,再不會又其他的侍妾通房了呢。”
“是嗎?”
楚寒香微愣,她翻過一頁書,看到上麵黑色的字,卻突然不知道看了些什麽了。
“小姐。”
看到楚寒香發呆,小登暗中打了自己嘴巴一下,讓你多嘴。
小登走到楚寒香身邊,為她理了理被子,看到楚寒香失落的神情,很是不忍,可是之後小姐還是會知道的,小登很是糾結,要不要跟小姐說那件事。
楚寒香看到小登臉上欲言又止的神情,心中一跳,麵上卻笑道:“怎麽了?你這樣的表情?”
“小姐,剛剛我聽到一些傳菜的宮女們說,太子殿下後天就會啟程,前往南華下聘。”
楚寒香手一緊,微皺了書頁,楚寒香連忙把手鬆開,愛惜的摸了摸手中的書。
楚寒香頓了頓,才低聲道:“知道太子殿下是向南華哪位貴女,下聘嗎?”
“不知道。”
小登搖了搖頭,她蹲在床邊,摸著楚寒香的手。
“小姐,您這麽好,以後您也會遇到一位對你一心一意的姑爺的。”
楚寒香露出一個笑,垂下眼眸,看著書中寫的一個寧字,低聲道。
“希望如此吧。”
隻是,世上真的能夠一心一意對一人的男子,哪裏會有那麽多呢?
從踏青宴之後,整個北清國就瘋狂流傳著周玉炎說的那番話。
一時間,整個北清都知道了周玉炎和郡主宮樂琪的婚事,嫁人就嫁周家郎的傳言也流傳開來。
不管是宮青和在背後默認,還是北郡王府,丞相府的推波助瀾,一時間,整個丞相府人氣都直線上升。
就連周式家族中還未議婚的男子都受到很多女子的追捧。
隻是,像周玉炎這般的男子,終究還是少了。
而朝中一些大臣近來也是小動作不斷。
在踏青宴上,皇後娘娘宣布了太子將會前往南華下聘的消息,也無形中把一些大臣的心思勾了起來。
原本太子一直未立太子妃,雖然一些人心中想要活動一番,卻也不敢大張旗鼓的真的惹惱了太子殿下。
原本從皇後娘娘收取了朝中貴女的畫像上去之後,這些人偃旗息鼓了一段時間。
卻沒想到,太子殿下的太子妃卻要去迎娶南華女子。
哼,也不知道是怎樣的妖媚子,把太子殿下的心給勾走了。
既然太子妃已經有了人選,但是側妃之位,北清貴女們還是可以去爭取爭取的。
抱著這樣的念頭,踏青宴之後的第二天,一些大臣夫人就不約而同的遞上了拜帖求見皇後娘娘。
太子殿下在一天就會啟程前去南華,今日定會去拜別皇後娘娘,將自家女兒帶在身邊,就算不能定下什麽名分,但在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麵前刷刷臉總是不錯的。
結果沒想到,遞上拜帖之後,皇後娘娘派人全部回絕了。
“姑姑,請問一下,皇後娘娘何事才會有空呢?”
一位夫人言笑晏晏,動作極其自然的拉過前來回絕拜帖的宮女之手,手中處卻遞了一些銀票過去。
那宮女微微一笑,反手又把銀票送了回去。
她抽回手來,福了一身:“錢夫人,奴婢隻是奉皇後娘娘的令前來,並不知曉其他的事情。”
這宮女長的並不明豔,卻很是文弱。
她溫柔的道:“娘娘近來身子乏,不會接見各位夫人。太子殿下下令:各位夫人們不要再往宮內遞拜帖,免得擾了娘娘的休養。”
那夫人臉上的笑意僵硬了一瞬,下一瞬,她又掛上一個笑。
“未想到娘娘體乏,叨擾了娘娘,還請姑姑帶上我的歉意,向娘娘請罪才是。”
“夫人多心了。”
宮女盈盈福了一身:“旨意傳到,奴婢先行告退。”
“姑姑慢走。”
等到宮女的背影消失不見,錢夫人臉上的笑才收了回來。
“夫人,太子殿下這話。”
一個年長的侍女走上前來,低聲叫道。
錢夫人伸手示意她噤聲,待回了房間之後,錢夫人才露出一絲凝重來。
“太子殿下,這是在對我們警告。”
“夫人,那小姐......”
侍女聲音微急,正待說什麽,卻被錢夫人喝住了。
“閉嘴,這件事和小姐沒有任何關係。”
“是。”
侍女臉上微白,應道。
錢夫人此刻心中卻有一個念頭微轉。
這太子殿下,莫不是真的和聖上一樣,隻會有一位太子妃?
這個念頭,在其他很多家夫人的心中都轉過。
隻是從這次之後,皇後娘娘也再沒有召見過她們。
她們這才慢慢打消自己心中的念頭,畢竟,惹惱了皇後娘娘,那可是得不償失了。
“你啊。”
殷雪海拿起一枚棋子下到棋盤中。
“就知道拿母後當擋箭牌。”
宮無憂微笑,眼中柔和。
“母後不也剛好不想要去應付那些夫人們嗎?”
宮無憂落下一枚棋子,有執起一枚棋子,在白潤的指間打轉。
“既如此,無憂為母後代勞回絕,不是更好嗎?”
殷雪海笑:“就你會說話。”
“您是無憂的母後,無憂自然應為母後分憂。”
最後一枚棋子落下,宮無憂以三子之差落敗。
“母後棋藝又精進了。”
宮無憂拿起棋子,親自動手收拾起棋子。
“殷雪海望了望天,顧及著自己的形象,沒有翻出白眼來。
“最精進的就是你了,下了一下午,每次都幾子之差,你這樣做,母後才會更鬱悶。”
宮無憂悶笑,他自然知道自家母後很是機敏,若是一兩場還好,可一下午都是這樣,定會被看出來。
但是他沒有想到,一向不喜下棋的自家母後,今日興致卻如此之後,拉著他下了一下午的棋。
“還不是為了你。”
殷雪海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宮無憂。
宮無憂無辜的看著殷雪海。
“母後,無憂沒有做什麽事情惹您生氣吧。”
“還說沒有。”
想到這裏,殷雪海就心塞。
原本以為自家兒子前去南華,定能把兒媳婦帶回來了。
她早就已經開始準備起迎接事宜。
卻沒想到,宮無憂直接說了一句話:“母後,南華近來不平,墨兒恐是無法前來北清。”
殷雪海甚是無奈,沒想到,自家兒媳婦竟還真的是南華的二把手。
原本她以為,宮青和前段時間說的關於南華帝長公主的事情,或是情報有誤。
聽到宮無憂也這般說,殷雪海才明白,那位帝長公主該是怎樣的一個妙人。
殷雪海都無法想象,一個女子,竟真的有如此魄力與能力,扛起南華的重任。
既如此,殷雪海就開始改變自己的策略了。
一般來說,這些當權者都比較喜歡下棋,至少她身邊的兩個男人。
宮青和,宮無憂都是愛下棋的人,有時候自己跟自己博弈,也能悠閑的下上一下午。
所以,殷雪海才把宮無憂拉來,讓他陪著自己下棋。
“你要爭氣點,早點把墨兒帶來,我早就想看看墨兒是不是真的跟畫像上長的一樣了,真美。”
“嗯?”
宮無憂的重點卻在另外一個方麵:“畫像,什麽畫像。”
殷雪海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她微咳了一聲,不自然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沒什麽。”
宮無憂無奈:“您又去了我書房了吧。”
被宮無憂一把拆穿,殷雪海也不裝了,她理直氣壯道:“你都是從我肚子裏出來的,母後去一下你的書房怎麽了?”
宮無憂被一噎,連忙安撫殷雪海:“母後,我不是這個意思。”
“哼。”
殷雪海冷哼一聲,暗中卻鬆了一口氣。
畢竟,她不止是去了書房,還偷偷去拿了一幅畫像掛到了自己的小書房去。
殷雪海的小書房是專門為她建的,裏麵的一桌一椅都是殷雪海自己親自挑選的,最是符合她的喜好。
原本殷雪海就覺得書房中有一點點空,她又不想隨便弄個畫來掛,隻好任它空著。
結果現在掛上那副紅梅雪影圖,卻剛好完美的填補了那一塊空缺。
殷雪海也就直接霸占了這幅畫像,再不給宮無憂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