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後院發生的這些事情,千墨不知,但這皇城座上的那一位知不知道,那就無法知曉了。
遠在天山城的千墨不知道鬱千逸又給她送了一些東西來,而就連鬱千逸也沒有想到,他派人送去的這一套紫玉簪,還正好幫了千墨她們的一個大忙。
沒有發生的事情,自然還無人知曉。
而現在,千墨她們正在馬車中,等著檢查之後進城。
按照道理來說,就算這天山城與西蓮國相近,但畢竟也隻是一個正常的城鎮而已,怎麽會檢查如此之嚴密,令人不解。
“主上。”前去前方查看情況的雲沫回來,走到馬車旁低聲稟告。
“怎麽回事?”千墨皺眉,馬車在城外已經停留了許久,就算是需要檢查,也怎麽會檢查得如此之久?
“屬下前去查看了,說是這天山城的城官下令,因為近來太多江湖人士前來天山城,為了保證不驚擾到城中百姓,這才出入都需要嚴格檢查,若是在榜上有名的不良人士,則必須被驅逐離開,不允許進城。”雲沫把自己打聽到的情況一條一條的向千墨稟告。
“真是怪了。”風莫依撩開車簾,念卿精神極好的把小腦袋湊到馬車邊,好奇的往外看去。
風莫依抱著念卿,低聲道:“我去年八月才來過這天山城,出入並不像今日這般。”
“嗯。”千墨點頭應道,她看了看外麵分成兩列排隊準備進城的人,沉下心來:“先進城與花沫風沫匯合在說。”
“是。”雲沫點頭。
“對了。”千墨想起了什麽:“你去跟宮無憂月沉一他們說一聲,讓他們稍安勿躁。”
“屬下領命。”雲沫對著千墨行了一禮,轉身往後麵的馬車走去,依次說了一下情況。
“真是無聊。”千寧無聊的待在馬車中發呆,旁邊夜沫輕輕一笑,手中縫針的動作不停。
千寧看到夜沫的動作,崇拜的看向她:“夜沫姐姐,你太賢惠了,誰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氣。”
夜沫一點也沒有被千寧打趣到,她縫上最後一線針,打了一個漂亮結,確定破了的地方被縫針得整整齊齊之後才把手中的披風遞給千寧,笑著說:“我可不準備嫁人,能夠一直陪著主上,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話雖是這樣說,可夜沫心中卻閃過一個人的身影,麵上的笑容微澀了幾分。
千寧沒有注意到夜沫神色的變化,她喜滋滋的拿著縫好的披風左看右看,甚是滿意。
她一向喜歡到處跑,閑不下來,下午騎馬時跑得太快,披風揚起,結果不小心勾到一個帶刺的樹枝,直接勾破了披風,隻好灰溜溜的進了夜沫在的馬車,讓她幫忙縫補一下。
聽到夜沫如此說,千寧不讚同的搖了搖頭:“夜沫姐姐這樣好,需要一個如意郎君才行。”
夜沫失笑,看到千寧紅潤潤的臉頰,輕笑:“這個也是需要緣分的,比如你,緣分到了,那自然而然就會在一起了。”
千寧一時語塞,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卻一時想不出反駁的話來。
夜沫看到千寧的表情,心中忍不住暗笑,她往窗外看去,她也有過喜歡的人,可那人心中的人不是她,那又何必強求呢?
人來人往,擦肩而過的人那麽多,夜沫從不奢望自己的好運氣。
等到馬車被城門口官兵檢查之後進城,已經是很久之後了。
但幸好進城之後街道人並不多,馬車在路上行進也也不算很是緩慢。
早已經有人在城門口等著她們,一看到馬車進城,連忙滿臉帶笑的上前,問好請安之後,才在前方帶著雲沫等人往花沫準備好的住處而去。
要說這花沫也是一個奇人,在江湖中與她美貌齊名的就是她斂財的能力。
作為江湖中數一數二的大美人,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這句話就像是為她量身定做一般。
妖而不魅,顧盼間,神采飛揚,一笑仿若牡丹花盛開,明豔淩人。
花沫很喜歡賺錢,特別是為夜影樓賺錢,但她也舍得花錢,特別是為了千墨花錢。
在各國各地隻要有她的身影經過,就必定會有一處夜影樓院子留下。
這也是為什麽到了各大城市,都會有千墨的住處,而且風格都大同小異。
天山城也是一樣,同樣是一個清靜背人的街道,坐落著一個安靜的院落。
大門緊閉,但從屋頂吹起的嫋嫋青煙,顯示著這裏麵的人氣。
馬車在門前停下,帶路前來的人機靈的快跑幾步,跑上前去,敲了敲門。
門被打開,一個身著紅衣的美人迎了出來,看到下馬車的千墨,露出一個日月失色的燦爛笑容:“主上。”
花沫聲音柔媚,激動之下更是帶上了一絲欲語還休的欣喜之意。
宮無憂一聽這個聲音,心中就一驚,看到那花沫直接就依偎到了千墨身旁,而千墨卻沒有拒絕,順勢就攬過她的腰時,更是醋意翻騰。
花沫雖然平時一直和千墨通信往來,但自到皇城之後,為了不暴露千墨的身份,其實她已經很久未見她了。
而現在,看到千墨,花沫一時沒控製住,忍不住就飛撲了上去,抱著千墨的腰就撒嬌起來:“主上,您怎麽這麽晚才來。”
雖然千墨也是女子,但她本來身量就高,身形修長,更別說她早已經換上了夜影樓樓主的黑色衣袍,臉上戴上了金色麵具,看起來和花沫在一起,更是顯得相配。
千墨和花沫一起長大,自然明白她是在撒嬌,千墨一向很是縱容她們,順勢就攬過了花沫的腰,攬著她往裏走去:“我這不是來了嗎?”
千寧已經習慣了花沫這樣,一臉平靜的跟在她們身後往裏走去,不小心瞟了旁邊一眼,看到宮無憂臉上的神色時,嘿嘿一笑。
要不是千寧長的好看,這嘿嘿兩聲簡直破壞掉了她的形象,看起來會極其之猥瑣。
宮無憂難得麵無表情,心中醋壇子都不知道打翻了幾缸子,他糟心的看了千寧一眼,又看向月沉一,眼中傳遞出一種看好你的人的意思。
月沉一沉默的移開目光,以行動表示,我不懂你的意思。
千寧不知道宮無憂和月沉一之間的暗中交流。
千寧從自己背的一個小荷包裏摸出一塊糖糕,吃了一口,咽下去之後才湊到宮無憂身邊,狀似安慰道:“狐狸,你也別太傷心。花沫姐姐最喜歡我姐姐了,要不是我姐姐是個女子,花沫姐姐肯定早就嫁給她了,可惜了......唉”
千寧這一個“唉”字簡直是柔腸百轉淒慘悲切,生生的說出了一個女子戀而不得的心酸心情。
宮無憂又默默承受了千寧插的這把刀,他露出一個笑容,隻是卻沒有多少溫度,歎道:“那確實是可惜了。”
千寧本想在撩撥一把的,不過看他這個樣子,默默的歇了這個心思。
小動物直覺,第六感發作的千寧默默的往月沉一的方向移動了幾步,暗暗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過於落井下石了。
不過一想到這隻狐狸都快把自己姐姐搶走了,反思了三秒的念頭一下子就被丟在了腦後,牢牢壓在身後,不許它翻身上來。
等到全部人進了院子,門才又被重新關上。
一行人在大廳中坐定,花沫才不情願的從千墨身邊離開,恢複成平日裏的樣子。
花沫眼光從宮無憂身上溜過一圈,差點朝天翻一個白眼,不過她顧念著這個人在自家主上的心中到底是有一些不一樣,也就隻有把自己心中的不爽收斂起來。
“主上。”花沫正色道:“這天山城最近不對勁。”
“我感覺出來了。”千墨點點頭,端起剛盛上來的茶,喝了一口,問道:“風沫呢?”
“我們前幾日感覺不對勁,風沫出去時正好發現了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就帶著白尊循著痕跡進山了,她今日傳了信來,明日就會回來。”
“嗯,那很好,有白尊在,也要安全一些。”千墨點點頭。
他們來這天山城本來就是看它離靈煞閣很近,加之與西蓮國來往交流密切,人員流動眾多,行動起來更方便而已。
沒想到現在這一來,就遇到天山城城中內亂,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好是壞了。
終歸也需要明日風沫回來了才能確定好剩下的情況,千墨也就不在去考慮這個問題來。
她看向旁邊宮無憂,月沉一,問:“無憂公子,少宮主是準備在寒舍暫住,還是回自家住處呢?”
剛剛馬車一起進的城,人多眼雜以防麻煩,就直接一起來了千墨的院子。
現在盯著的人已經走了,自然就需要問問他們的意見了,
宮無憂率先表態,臉不紅心不跳道:“我對南華不太熟悉,這天山城也沒有玄極宮產業,這段時日,就要叨擾樓主了。”
在一旁聽著的玄水默默看了一眼宮無憂,他就算情商在低,在不懂,也知道自家公子為了墨樓主把臉皮練得有多厚了。
月沉一也默默的看了一眼宮無憂,看他一臉坦****,也識趣的不去拆穿他。
月沉一也不想離千寧太遠,於是也答道:“沉一也要多叨擾樓主了。”
千墨其實也就是問一個過場而已,這樣子也好讓夜影樓人拿出一個主人應有的態度來。
不然,主不是主,客不是客,那相處起來,自然也會帶上幾分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