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期肺癌。

腫瘤已經轉移到了肺部兩側。

時日無多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

信箋紙給她的隱藏任務,就是進入君崎山基地,拯救郭老將軍。

並且扶持軍方走上正軌。

秦淺之前答應了信箋紙,但是她也有個條件。

她隻救值得救的人,也就是說這個人的人品必須過關。

所以她暗暗潛伏進來,就是想要悄悄觀察郭老將軍,以及軍方的一舉一動。

她不敢保證郭老將軍就是好人,更不敢保證軍方絕對正直。

不過就目前來看,這個郭老將軍說話做事都出於本心,沒有任何的虛與委蛇。

他是很真誠的。

秦淺對他的初步印象還不錯。

郭惜月的父親連忙扶住了郭老將軍,輕輕幫他順著後背,“爸,您已經忙了一天,還要巡查基地,太辛苦了,回去歇歇吧。”

郭老將軍拍著胸口,斜眼瞪著兒子,“要想讓我別那麽辛苦,不如管好你自己的女兒。”

郭惜月的父親被懟得兩眼一黑,隻好拿女兒撒氣!

他咬碎了牙,瞪著女兒說了句什麽。

秦淺這次看出來了,他的口型分明是在說:你等著回去的!

秦淺笑不活了,這就是來自親爹的威懾嗎?

哈哈哈!

郭老將軍神色凜然地對所有人說,“我郭振興沒能教好自己的孫女,讓大家見笑了。

今後,我定然會嚴加約束,絕不再讓這孩子給大家添麻煩。

惜月,給大家道歉。”

別看郭惜月之前飛揚跋扈,拽的二五八萬的。

但是爺爺說的任何一句話,她都絕對不敢違逆。

她立刻做出一副可憐小兔子的模樣,低眉順眼地對全場的人鞠躬。

“對不起,我錯了,給大家添麻煩了。”

大家看到郭老將軍不護短,不和稀泥,這麽有誠意。

心底裏對軍方的尊重,又高了一些。

最起碼比財團那些橫行霸道,油滑奸詐的人強多了。

郭老將軍又指了指宋執,“給人家小哥道歉。”

郭惜月一愣,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

被父親瞪了一眼之後,就又低下頭,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樣,無聲無息地掉眼淚。

見此情景,立刻就有那和稀泥的和事老,上前說道,“哎呀,郭老將軍不必太嚴苛了,孩子還小,難免愛玩,我們都沒有怪罪她的呀~”

“就是的,不就是個小玩笑嘛?人家一個大小夥子,還能真跟她一個小姑娘生氣?”

秦淺都被氣笑了,合著針不紮在你們身上,自己是真不疼啊。

剛才要是郭惜月為難的是他們,看看他們還能不能這麽大度?

也不知道他們哪裏來的臉,居然好意思替別人說原諒。

見有人為自己說話,郭惜月用哀求的眼神看了看爺爺。

叫她給宋執道歉,簡直就是活活打她的臉啊!

況且她又沒做錯什麽,明明是宋執先無視自己的示好,還羞辱她。

憑什麽要她給宋執道歉!?

郭老將軍冷笑一聲,“小?她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必須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

郭惜月知道,爺爺從來都是這樣老古板,不會因為晚輩是自己的孩子,就護短,網開一麵。

所以她又祈求地看了看宋執,似乎在等待宋執看在自己爺爺的份兒上說“算了吧,沒關係”

宋執歪了歪頭,眼裏含著譏諷的笑意。

一臉“我就是看出殯不嫌殯大”的表情。

秦淺在他身後偷笑,這小表情,活像是大嘴。

嗯,確認過眼神,刀哥逐漸鳥化。

宋執跟秦淺的三觀其實是高度一致的。

他們不會看在任何人的麵子上,原諒一個欺負自己的人。

他們的目的的確是要接近和扶持軍方。

但也要擺明自己的態度,我們是站在一個平等的地位,合作互惠。

不依附,不討好。

你們的人欺負了我,你就得道歉賠禮。

這是最基本的相處之道。

郭惜月死死咬著唇,百般屈辱地給宋執道了歉,“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故意為難你,請你原諒我。”

周圍的眼神和指指點點的議論,讓給郭惜月恨不得當場死掉算了。

她從小爭強好勝,愛麵子,自尊鋪一地。

不喜歡被否定被拒絕,更討厭別人忽視她。

任何看不起她,讓她覺得丟麵子的人和事,她都要徹底毀掉!

宋執唇角勾起,露出了一個有些陰鷙的笑容。

他微微彎腰,雙手拄著膝蓋,稍微湊近了郭惜月一點點。

用很低的聲音說,“好像你要道歉的事情,不止於此吧?”

但是,他並沒有在此時多計較。

隻是在郭惜月怨毒又恐慌的眼神之中,站直了身體。

轉身對郭老將軍說,“既然她已經道歉了,那我也不會再說什麽。

郭老將軍果然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在下歎服。”

郭老將軍微笑著拍了拍宋執的胳膊,“多謝小哥大人大量。

你們任何人,都是基地裏寶貴的財富,日後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盡管來找我們就是了。

人民jf軍,為rm服務。”

郭老將軍這話說的很精髓。

一開始是站在基地的角度來說,你們都是基地的財富。

但是最後一句,卻精準點題,告訴宋執,自己是站在軍方的立場。

長腦子的都知道是什麽意思,這已經是非常明顯的拉攏了。

其實剛才,郭老將軍就遠遠地站在門外,看到了屏幕裏宋執的神操作。

明白宋執絕不是他表麵上表現出來的,隻有二階的異能。

宋執不卑不亢,微笑著答應了。

周圍的人都投去羨慕的目光,能被郭老將軍親自下場拉攏,將來一旦他投靠軍方,必然是前途無可限量。

一場鬧劇就這樣落下帷幕,郭惜月被親爹拎小雞子一樣拎走了。

圍觀的眾人也都紛紛散去。

宋執成功得到了一千工分,兩人離開了交易大廳,重新上了那輛破舊的桑塔納。

裏麵裝了一些糧食和設備,都是秦淺在基地外,從空間裏拿出來放在車上的。

主要是為了掩人耳目,告訴別人我們有了新的東西,是從外麵搜羅來的,不是憑空出現的。

這樣的謹慎,是為了保護秦淺這張最大的底牌。

破舊的桑塔納,一步三挪地蹭到了公寓樓下。

宋執說,“你先上去吧,我搬東西。”

秦淺點了點頭,笑著拍拍他的後背,“辛苦啦,壯勞力~”

壯勞力也回之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

秦淺下車,上樓。

剛走到自家門口,就看見隔壁的大媽,正在專心致誌地撬她家門鎖。

估計是難度太大,技術也不合格,半天都沒把門鎖撬開。

反而在零下幾十度的氣溫裏,把自己忙活出一腦袋熱汗!

她一邊撬鎖,一邊罵街道,“該死的賤蹄子,居然把鎖芯兒換了?”

秦淺勾唇輕笑,抬腿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