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毒物悠悠起身,忍不住冷冷笑道,“代價?你說代價?嗬嗬嗬嗬……”
她在漂亮的房車裏走了幾圈,指著這一切怒斥道,“你們這些擁有這麽多資源的人,有什麽資格教訓別人?
外麵那麽多人餓死,凍死,你們卻在這裏吃香喝辣,憑什麽!!”
秦淺一聳肩,“憑我們有本事啊~要是你們有本事就來搶,搶得到,我就都給你們~”
小毒物還想張嘴說什麽,突然就覺得冷汗直冒。
她說“你們”?
這意思是……她已經知道,除了她之外還有其他人了是嗎?
眼見著自己的底牌被一張張掀開,她有點慌了。
不行,不能再跟他們耗下去了!
於是她悄悄地釋放出毒霧,無色無味的毒氣彌漫在整個房車裏。
秦淺頓了片刻,輕蔑地一笑。
轉頭看著她,“原來不過如此,害我白期待這麽久,嘖,真是浪費感情。”
嘴裏這麽說,但是身子卻在下一秒軟倒在地,昏迷不醒。
噗通。
咕咚。
兩聲傳來,小毒物轉頭一看。
宋執倒地不起,大嘴從鳥站架上掉了下來,爪爪蜷縮成一個團兒。
她這才鬆了口氣,冷笑著踹了秦淺一腳。
“說的這麽厲害,不還是抗不過老娘我一招?”
想到等會兒這囂張的賤女人,會被狠狠糟踐,她就覺得暢快。
小毒物人如其名,揚起了一個惡毒且得意的笑。
她環顧四周,看到了桌子上的水果。
立刻衝過去隨手抓過一大把切好的菠蘿塊,瘋狂咽口水。
因為太用力氣,髒兮兮的手把水果擠壓出汁水。
啊嗚一口,她將水果塞進嘴巴裏使勁咀嚼起來。
讓人愉悅的清甜酸爽爆炸在嘴巴裏,簡直像是飛升了一般愉悅。
好久好久,沒有吃過這麽美味的食物了!
她才不想跟其他的傻逼分享,三兩下,把所有的水果吃了個幹幹淨淨。
這才一抹嘴,跑到前麵拉開了車門,大喊,“搞定了,上車來!”
然而,她眼前出現的卻不是暗沉沉的雪天。
而是一副可怕的場景。
是她最恐怖的夢魘裏,多次出現的場景!
她寧可一輩子在末世沉淪,也不願再回到這裏。
“不……不……怎麽可能,不是這樣的!”
她喃喃自語,雙手不受控製地抖。
眼前,是一條長長的走廊。
頭頂燈光昏黃,兩側深綠色掉漆的及腰牆圍,和緊閉著的一扇扇木門……
她怎麽也逃不開那惡心來蘇水味道,刺鼻,讓人作嘔。
這是媽媽住著的醫院!
小毒物的父親是一個喝酒抽煙,家暴花心的浪**子。
可他長得賊好看,如果出道,絕對是萬人迷影帝。
母親是個腦殘的戀愛腦。
當年被父親幾句花言巧語哄騙,嫁給他後被家暴到全身多處骨折。
嫁妝被拿去買煙買酒玩女人,賭博揮霍裝麵子,還要她一個柔弱的女人每天打三份工維持家用。
她不斷懷孕,不斷生下女孩,生下就被丈夫抱走賣掉。
直到生下小毒物後,一個道士路過,說小毒物如果起名叫招娣會招來兒子。
小毒物這才被留下來。
果然,剛坐完月子,戀愛腦就又懷孕了,次年產子。
小毒物從小就在照顧弟弟,被母親大罵,被父親大罵,沒上過學,沒有一件新衣服。
過著狗都不如的日子。
她六歲的時候,母親開始出現高燒不退,頻繁內出血。
醫院裏一檢查,居然是艾某病。
誰都知道這是被花心**的丈夫傳染的。
可是丈夫卻說她亂搞男女關係,逼著她淨身出戶,還帶走了唯一的兒子。
就這樣,戀愛腦依然跪在夫家門口,哭求丈夫跟她複婚。
被娘家人驅趕嘲笑。
後來丈夫發病去世,她又自請照顧前公婆,任勞任怨,不顧自己已經垮掉的身體。
直到後來,她頻繁發病的身體再也受不住了。
終究還是住進了醫院。
自此,11歲的小毒物就開始了更可怕的噩夢。
她每天給母親喂藥喂水喂飯,伺候她排泄,給她不停潰爛流膿的傷口上藥。
最後,她全身都被細菌感染,整個人爛得沒有一塊好肉。
像是一個蘋果開始腐爛,到處都是黑色的爛斑……
那股讓人惡心的爛掉的人肉味,混合著來蘇水的味道。
是小毒物永遠揮之不去的夢魘。
她每天都在這條走廊裏奔跑,期待著媽媽能好起來,期待著自己努力上藥,就能把她治好。
直到母親去世的前一晚上,她還在念叨著丈夫的名字。
小毒物覺得很惡心,她靜靜地站在那裏看著母親。
她發誓自己這輩子都不要碰愛情,更不會因為一個男人的臉,而愛上他。
惡心,真的惡心。
她死死攥著著車門的把手,雙目決眥,指尖因為過於用力而發白!
隻有一刻的驚慌和懷疑,下一秒,就深深淪陷進去。
她想關上車門退回去。
可,哪裏還有車門呢?
她已經再一次被那可怕的醫院走廊包裹了。
剛才還縈繞在鼻尖的,玫瑰甜香,瞬間成了腐臭的味道。
她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母親的病房前。
開門,就看見陽光下,那個滿身黑紅色爛肉的女人,睜著一雙眼睛看著她。
“招娣,我想拉屎……”
她的嗓子也充血水腫,說這麽一句話都是費盡全力了。
蒼蠅圍繞著她飛舞,找機會要在她身上產卵。
小毒物尖叫了一聲轉身就跑。
可是無論如何奔跑,都逃不出這條走廊,耳邊還縈繞著母親的呼喚。
“招娣,招娣,招娣^”
她痛苦地捂住耳朵大喊,“我不叫招娣!!我不叫招娣!!你別喊了!!!”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爛乎乎的人影,從不遠處朝著她走過來。
像是腐爛的喪屍,又像是自己的母親。
小毒物恐懼萬分,抬手釋放出最毒的毒素,一股綠色的霧氣噴向眼前的人。
“死!!!給我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