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張琦真帶著幾個小師兄弟過來了。

簡單問了問情況,他立刻讓宋執把人送到壯壯那裏。

壯壯可是玩蛇蟲鼠蟻的行家。

宋執一拍腦門,靠,自己腦子壞掉了嗎?

怎麽忘了這丫頭!

立刻朝著大嘴點頭。

大嘴炸了炸毛,拎起兩人就飛了起來,“抓緊了,別把你媳婦掉地上!”

眾人隻見到一大團陰影從頭上掠過,兩人一鳥已經飛到山上去了。

幾個小道童忍不住心底裏羨慕,哎,我們也好想飛飛看啊~

張琦真見其他人沒注意,忍不住伸著脖子看了看師兄紅腫起來的左臉。

好清晰的巴掌印啊。

他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說,“師哥,你這是……開竅了?”

齊若蘭一臉嚴肅,“別胡說。”

張琦真撓了撓頭發,“哥,別的不說,這秦淺你可別惹,她男朋友不好惹,她更不好惹。

你大好前程,又是萬人迷的帥哥模樣,想要個啥樣的媳婦不行?

基地裏不知道多少姑娘排著隊倒貼也想嫁你呢。

你可不能插足人家的感情,做那種知三當三的事情,師父也不會同意的。”

張琦真為人耿直,從不會因為對方是自己的親朋好友,就幫親不幫理。

有話直接說,有錯誤直接指出。

話不好聽,可是道理卻是真實的。

齊若蘭猛地心梗,他被說中了心中的禁忌和愧疚,狠狠瞪了師弟一眼。

邁開腿上了岸。

“我這一生不打算娶妻,師弟莫要再胡言。”

“是。”

張琦真點了點頭,沒再繼續逗惹師兄。

他知道師兄身上承擔著什麽,更知道師兄心裏的苦。

師父對他的批語是:事事難成事事成,情關難過過情關。

他這一生千難萬難,無論是修行還是情愛都是他的劫難。

可是隻要過了關,就是一片坦途,彈指飛升。

宋執將秦淺送到了壯壯那裏,壯壯看見傷口,有點為難地摸摸下巴。

“怎麽?很難治療嗎?”宋執皺起眉頭。

壯壯說,“不難,隻是我如果知道是什麽蛇咬的,會更方便一些。

根據她這個症狀去反推,我能推斷出來至少20多種蛇毒,可是如果不能確定種類,也就意味著要盲醫啞治。

你知道的,如果治療上稍微行差踏錯,說不定就會招來不可以想象的後果。”

宋執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那就沒辦法了麽?”

“有辦法,我可以用她身上的毒血挨個嚐試,但是時間太久,她能不能撐得住,就難說了。”

壯壯蹲在地上,焦急地抓著頭發,有些狂躁。

秦淺是她的好朋友,是她的小金庫,也是懂她文學作品的知己。

她很喜歡她,無論怎樣,她都要救她!

“如果有抗蛇毒血清就好了。”壯壯歎氣,“最起碼可以讓她的情況不繼續惡化。”

“她空間裏有,可是她現在在昏迷當中。”宋執紅著眼圈,惱恨自己的無用。

什麽都幫不到她!

如果可以,他替她去死行不行?

腦海中一時思緒紛紛,可是秦淺還躺在這裏,誰都能亂,他不行。

宋執狠狠咬穿自己的舌頭,用劇痛逼著自己迅速冷靜下來,他站起身說,“大嘴,我們去那湖水附近把所有的蛇都給抓回來。”

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

大嘴立刻點頭,“好,咱這就去!”

兩人剛想起身,就見門口衝進來兩個人。

下一秒,啪嗒啪嗒啪嗒。

幾個濕濕涼涼的東西被甩在了地上。

來人一抹臉上的水,說,“這是湖裏所有品種的蛇,每樣一條,我自小生長在此,我知道的。”

是齊若蘭和張琦真。

倆人都是全身濕淋淋的,張琦真腦袋上還掛著一根水草,齊若蘭衣襟上趴著一直五彩斑斕的變異河蟹……

壯壯欣喜地爬過去,用鼻子聞了聞蛇屍,仔細辨認了一下,大概確定了三條。

在抓住蛇頭,用蛇牙比對傷口。

終於確定了品種。

是一種毒性不強的小花蛇,從前口紅管粗細的蛇,現在已經變異成了手腕粗細。

一排排獠牙看著就嚇人。

有了毒蛇的品種,她很快就確定了治療方案。

把人都趕出去之後,壯壯在內施救。

門外的幾個人焦急地等待著。

宋執很不情願,卻還是轉身對齊若蘭說了一句,“多謝。”

齊若蘭搖頭,“這是應該做的。”

“我謝謝你救我女朋友,可是並不代表我不計較你做的事情。”

宋執的眼神又一次變得陰鷙起來。

張琦真趕緊幹咳了一下,說,“我覺得這裏有誤會,師兄,你能解釋一下嗎?執哥也不是不分青紅皂白就亂發脾氣的人。

人家隻是想要個真相,解釋清楚就好。”

宋執瞪了張琦真一眼。

這話看似在幫宋執,其實是在維護自己師兄。

不過自家人幫自家人,宋執也沒怪他的偏心。

也的確,他想知道事情到底怎麽回事。

齊若蘭猶豫了很久很久,才低著頭說,“宋先生,借一步說話怎麽樣?”

宋執耐著脾氣,跟他來到了屋子附近的空地裏。

齊若蘭先是把秦淺被鹵蛋姐推下水,自己去救她的事情說了一下。

隨後又胡說了一下,自己在他們來的幾天之前,夢到過他們。

他總不能說,自己從小到大總是夢見人家女朋友吧?

這不是挑釁嗎?

非打起來不可。

起初,宋執並不相信他的說辭,給了他一句“你就編吧”的眼神。

齊若蘭卻並沒有意識到宋執的神色,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想著那詭異的一幕。

“其實,說是夢到秦淺小姐也不準確,我總感覺我夢見的是她,又不是她。”

齊若蘭仰起頭看著天空,似乎也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才說了一句,“夢裏的那個女人,她的眼睛是冰藍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