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淺也趕緊湊到母親身邊,幾乎是貼在她身上。

媽媽哭笑不得,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別緊張。

好在,親衛兵們很快背著科學家回來了。

那個科學家嚇得麵如土色,但還算沒有失態。

手裏還攥著半截紫藤。

另一個科學家趕緊遞過自封袋,準備把那半截紫藤裝進去。

可是誰也沒想到,那紫藤似乎脫離了母體,迅速枯萎,剛裝進袋子裏就變得幹幹巴巴的,沒了半點生機。

大家都皺起眉頭,有個科學家說,“看來,變異紫藤脫離母體就會死,是真的啊……

這樣的樣本已經失活了,就算帶回去也沒用了啊。”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附和,都有些鬱悶。

隊長說,“難不成真的要把它整個挖掉?”

程怡說,“我可以凍住它們。”

科學家搖頭,“不行,凍住也會讓它們迅速死亡,這是紫藤的特性,我在其他科學家的文獻裏看過。”

“那怎麽辦?”

這時候,薛佳怡沉聲道,“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子株,也就是紫藤母株分化出的後代。

那些子株是一個個小的獨立個體,被分化出來之後脫離了母體,在母體周圍成長。

通常十幾株一起競爭養分,相互吞噬,最後在母株老死之後,取而代之成為新的母株。

繼續擴大地盤,繁衍生息。

我們隻要找到一顆母株,將它連根挖起,帶走,就可以保證活性。”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有人問道,“那子株長什麽樣子?”

“長得就跟剛才那些藤蔓差不多,紫色的,葉子像是狐尾百合花瓣,邊緣有一圈白色,藤蔓上帶著尖刺。有神經毒素。”

那個倒黴催的科學家,一邊接受醫療異能者的治療,一邊哭笑不得地說著那些藤蔓的特性。

他又補充道,“隻不過,那些子株懼怕母株的威力,一般都把整個身子埋在地下,隻露出幾片葉片吸收陽光。

沒有陽光的時候就蜷縮在地下,且都在母株的身邊,也就是……變異紫藤的核心範圍內。

現在沒有太陽,估計他們已經全都在地下了,想找到……沒那麽容易。”

他說著,有點暈暈乎乎的,估計是神經毒素起作用了。

隊長關切地問,“你確定這毒素不會傷害到你嗎?”

“確定……這玩意就是讓動物暈菜而已,不會殺人的,它們不喜歡吃屍體,而是喜歡新鮮的。”

說完,靠在身邊的親衛兵身上,已經有點要睡過去的意思了。

隊長皺著眉頭,讓親衛兵背著他回車上,並且留在車上好好看著他。

其他人則是繼續前進。

秦淺拉著薛佳怡,讓她給自己好好描述一下子株的樣子。

薛佳怡答應著,一字一句仔細描述著。

很快,大家已經深入了變異紫藤的領地。

周圍不時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是藤蔓不停地伺機而動。

難得有這麽多獵物闖進它的領地,簡直是大自然的饋贈啊!

可惜剛才那一戰,它沒有占到任何便宜,估計是有點忌憚了。

一路走進竹林深處,紫藤似乎終於耐不住性子,展開了第二次,第三次的進攻。

奈何,都被異能者擋了回去。

治愈係異能者在這裏發揮的作用最大,不停實戰異能跟對方對抗。

秦淺暗暗給異能者加血,倒也一路平安。

終於,眾人走出了竹林。

前麵是一片豁然開朗的平地,地麵上隻零星長著幾根雜草。

土壤之上,到處七零八落地散著動物的屍骨,有的已經徹底白骨化,有的則是還有毛皮之類的東西披掛在骨頭上。

大多都是牛羊兔豬之類的野生動物,當然,也有人類的頭骨在月光之下泛著青白的顏色。

空洞的眼窩讓人生理不適。

這些骨頭上,無一例外密密麻麻地爬滿了人頭發一樣纖細的黃色絲絲。

應該是紫藤的吸收消化器官,看來,它們就連骨頭上最後一點點營養都不想放過。

這時,戴著麵罩的高個子男人走上來,用手裏的刀子挑了挑那些黃色的絲狀物。

刀子一碰,絲狀物立刻不堪力道一般斷裂。

他微微蹙眉,招手,一個科學家立刻會意,跑過去小心翼翼地將這些絲絲取樣,泡在了營養液裏。

好在,絲絲居然沒有更藤蔓一樣腐化變質。

旁邊一個異能者有些疑惑地拽了拽秦淺,低聲問,“這男的好牛啊,戴麵具了不起?竟然能使喚動科學家?”

秦淺也有點納悶,一路上走來,科學家們的嬌氣和高冷是有目共睹的。

隻有他們矯揉造作,呼來喝去的份兒。

什麽時候居然會聽一個普通小兵的話了?

藍焰對此視而不見,轉身對大家說,“提高警戒,取樣,找子株,速戰速決。”

大家答應著,迅速行動起來。

秦淺寸步不離跟在媽媽身邊,看著她鼓搗起自己的那些瓶瓶罐罐的用品。

她心裏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她記得媽媽從農村走出來,為了供舅舅讀書,沒有去考大學就跑去打工了。

怎麽會成了科學家呢?

太奇怪了,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

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卻又陌生的讓她猜不透。

薛佳怡習慣性地將袖口往上挽了挽。琇書蛧

這個動作秦淺很熟悉,以前在家裏,她準備下廚之前總會有這樣的動作。

挽袖子,甩手,開始幹活。

老媽開工三連招。

秦淺抿嘴笑了,無論她如何刻意裝作不認識,這種微小的細節,是瞞不過至親之人的。

不過,秦淺秦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一個東西給吸引住了。

是母親右手手腕內側的一個小小的紋身。

隻有蠶豆大小,是一隻閉著的眼睛。

紋身惟妙惟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長睫毛的美女,正躺在她手腕處睡著。

秦淺伸手指了指紋身,盡量平和地說,“紋身很漂亮。”

媽媽抬起頭,淡淡笑道,“謝謝。”

“以前沒見過,什麽時候紋的?”

她盡量像是以前一樣跟媽媽自然地對話,就像是再問媽媽,今晚吃什麽。

薛佳怡的手微微一頓,轉頭看著她。

眸子裏是一種她看不懂的複雜。

剛想開口說話,突然,不遠處有人叫喊起來。

聲音驚恐詫異,所有人都齊齊轉身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