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醉酒,菲爾德走不穩站不直,他一頭從**跌了下來,把鼻子磕出了血。
上唇熱熱的,癢癢的,菲爾德伸手一抹,就見整個手掌中殷紅殷紅的。
菲爾德笑了,他瘋瘋傻傻癡癡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右手,嘿嘿笑道:“血,我流血了。老師,你看,你最喜歡的好孩子流血了。”
他的老師已經不在了,契科夫永遠也看不到他現在的樣子。
菲爾德笑著笑著就哭了,鼻子內血流不止,嘩嘩嘩的染紅了他的下巴,流到了他的脖頸。菲爾德嚎啕大哭的接著向前爬去,他來到櫃子麵前,掙紮著站了起來,然後取出了放著戰刀黑光的盒子。
菲爾德打開盒子,就著窗外的月光向刀身上看去。
過量的烈酒迷糊了他的雙眼,菲爾德隻覺得麵前的刀身晃來晃去,怎麽也看不清楚。他擦了擦眼淚和鼻血,然後跪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抱著戰刀,口中含糊不清的呢喃道:“老師,老師……”
在菲爾德抱著黑光靜靜入睡的時候,楚鳴與費特曼正站在他門外,他們親眼目睹了這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悲痛欲絕生不如死的模樣。
費特曼悲歎一聲,問道:“怎麽辦?這把刀會傷了他。”
黑光並不算得上鋒利,但菲爾德抱得太緊,刀刃還是割傷了他。
楚鳴靜靜的說道:“自己的路自己走,自己的痛苦自己承受,對於這種刺入心肺的精神上的折磨來說,這些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麽。”
菲爾德跪在地上,緊緊抱著黑光,在月光與微風之中,酣然入睡。
在楚鳴與費特曼離開之時,他們給菲爾德簡單清洗了一下傷口,然後把黑光重新放回了櫃子裏。對於菲爾德所作出的決定,楚鳴並不想說什麽,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道路的權利,就算是契科夫,他也難以阻止。
第三天,楚鳴在薔薇那裏終於得到了克裏克與洛麗塔的消息。軍事法庭已經初步組建完畢,距離洛麗塔的審判日還有二十多天。也就是說,從洛麗塔歸案到她接受審判,這中間是一個月的時間。
楚鳴鬆了一口氣:看來,事情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倉促。
薔薇又說道:“克裏克也已經回去了,隻是由於身份比較特殊,所以現在是軟禁的狀態,不過你們放心,我有辦法聯係上他。隻是,現在有個麻煩。”
楚鳴問道:“什麽麻煩?”
薔薇指了指楚鳴:“你。”
“你名義上的身份是我的哥哥查理·艾德,但這個身份瞞得了一時,瞞不過一世。現在已經有人在詢問我查理的事情,我想過不了幾天,你這個身份就不能用了。”
這一點楚鳴已經有所預感了,到時候,不僅自己的身份不能用,甚至還會牽扯到很多人。
薔薇·艾德悄悄靠在楚鳴耳邊,低聲說道:“我隻是接受契科夫叔叔的委托幫你,但是,你到底是誰?”
楚鳴想了想,問道:“那麽,你現在幫查一查。”
薔薇打開計算機,登入戶籍查詢係統,在楚鳴說出自己的身份編號後,薔薇按下了搜索查詢鍵。
“空的?”
薔薇疑惑的說道。她看了看楚鳴,再一次錄入了楚鳴的身份編號,界麵顯示依然是空的。
“你的信息已經被刪掉了。”
薔薇說道。
現在不僅是自己在軍隊的檔案,就連自己的身份信息也已經被刪掉了。
到底是誰呢?這一切都是誰做的?而且,他又是為了什麽?
楚鳴皺了皺眉,他感覺到自己處身在一個泥潭之中,越陷越久,越陷越深。
忽然,隻聽計算機中叮叮一聲響,界麵中提示賬號密碼出現錯誤。
薔薇咦的一聲,她刷新界麵,重新登錄一次,界麵中依然提示賬號密碼錯誤。
薔薇奇怪的說道:“剛剛明明還在使用,怎麽突然間就出現了錯誤。”
她一連試了幾次,等到第五次的時候,計算機屏幕突然一黑,關機了。
楚鳴也已察覺到有些異常,他按下計算機的電源鍵,卻發現它根本就啟動不了。
有情況!
“別試了。”楚鳴說道。他仔細打量著薔薇·艾德,問道:“那天幫助契科夫給與我查理·艾德身份的人是你?”
薔薇點了點頭。
“事情暴露了。”
楚鳴說道,他通過窗簾向外看去,街道上並沒有什麽異常,隻是眼下這地方呆不了了。
“我們必須馬上走,警察很快就來。”
楚鳴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像做賊一樣四處遭受警察的追捕。他拍了拍薔薇·艾德的肩膀,微笑的說道:“走吧。”
就在這時,屋內的電話響了,楚鳴、薔薇·艾德、費特曼,三人盯著電話,誰都沒有去接。
電話自動掛斷之後,再次響了起來,楚鳴緩緩拿起,輕聲問道:“喂?”
對麵傳來一串熟悉的聲音,“嗨,老兄,查理·艾德!”
克裏克!
楚鳴高興的就要跳起來了。
過了三天,終於有了克裏克的消息。他本想問克裏克現在在哪,但轉念一想,這部電話說不定已被監聽,就沒有開口。
克裏克卻哈哈一笑,說道:“楚鳴,這幾天你過得怎麽樣?”
“糟透了!”
“嘿嘿,我回來啦,咱們東海岸黃牛礁北十裏見。”
最後,克裏克補充道:“電話監聽被我解除了,你放心吧。”
克裏克既然這麽說,那麽自然就沒有問題了。
楚鳴一顆懸著的心也終於稍稍放下了一絲,他與費特曼、薔薇快速的鎖好門,來到樓下,隻見一輛黑色的轎車正好停在他的身前。
車門緩緩打開,裏麵的導航說了句“請”。
三人坐上車,轎車一路向東,在靠近黃牛礁的時候折而向北,然後向著一段堤岸行駛過去。
在海岸邊上的一塊礁石上,坐著一個瘦弱的猴子,從背影和身形來看,是克裏克無疑。
轎車緩緩停下,楚鳴從車裏跳了出來,他揮舞著右手向克裏克大聲呼喊著,費特曼嘿嘿叫道:“喂,猴子,肥豬看你來了。”
克裏克的身體動了動,但他並沒有回頭。
費特曼開心的向前跑去,就在這時,他忽然察覺到克裏克似乎有點不對勁。
克裏克轉過頭來,他的嘴唇腫的老高,眼睛青的發紫,胸襟上布滿了血跡。
費特曼登時站在原地,然後,他飛奔向瘦猴克裏克,抓住他的肩膀問道:“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克裏克微笑的說道:“嗨,別擔心,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