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盧照勤苦苦尋思之際,那隻巡邏隊突然間架起槍。

盧照勤心中一驚,暗道不好。他急忙架起手中的步槍,到了這個時候,隻能正麵硬拚了。

費特曼揮舞著黑光,快速的向前衝去。隻是,距離太遠,不等他衝到,隻怕自己就會葬生在子彈之下。

盧照勤大喝一聲,“停下!”他拉住費特曼的衣袖,用力一扯,阻住他前衝的勢頭,然後,他猛然間向前一跳,用瘦小的身軀擋在了費特曼的麵前。

費特曼猛的心中一震,在這一瞬間,他的腦海中忽然間空了。他不知道盧照勤為什麽會這麽做,他,自己,隻是一頭肥豬,一頭醜陋的、從小到大一直遭人嫌棄的死肥豬。

他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會有人站出來,替自己擋子彈。

“為,為什麽?”

費特曼的眼睛中突然間湧滿了淚水,他望著麵前瘦小衰老的盧照勤,失聲問道。

“因為,你是我的兒子嘛!”盧照勤笑道。

在這一刻,就在這句“你是我的兒子嘛”出口之時,費特曼忽然間哭了起來。

長這麽大,就連自己的親身父親也沒有用過這種驕傲自豪的口氣對他說過“因為你是我的兒子”。

在費特曼的童年生活中,別說沒有人對他說過這種溫暖的話語,他的親人、同齡人、甚至是他的父親,不打他罵他、不羞辱他,就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

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真正愛著費特曼的,隻有他那同樣肥豬般醜陋的母親。

現在,已經多了一個。

費特曼擦了擦眼淚,低聲叫道:“父親,父親!”

盧照勤長長吐了口氣,就在這時,麵前那支巡邏隊忽然間喊道:“盧老?”

盧照勤一驚,抬頭向那支巡邏隊看去。

巡邏隊隊長急忙跑了過來,吃驚的問道:“盧老,你怎麽會在這裏?”

自己人!

盧照勤隻覺得當真是死裏逃生,他急忙指著身後那群人喊道:“他們,他們是潛入到第9軍的敵人!”

“兄弟們,被發現了,快上!”領頭的大聲叫道。

那群人突然間發了瘋一般衝了過來,此時,他們再也顧不得什麽了,端起步槍,一股腦的射了過來。

巡邏隊立即帶著盧照勤與費特曼閃到一邊,雖然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但僅從盧照勤的話語和眼下的狀況,已經可以推斷出某些情況。

巡邏隊隊員一邊後撤一邊還擊,隊長急忙掏出無線電通訊器,對著通訊器大聲喊道:“西北區廢舊倉庫有敵情,請求支援!”

通訊器那頭急忙答道:“好,一切小心。”

巡邏部隊總負責人親派一支精兵幹將,駕駛著卡車,往西北區廢舊倉庫趕去。

潛入到第9軍內部的那群人,已經意識到事情的緊迫性、嚴重性。他們高聲呼道:“兄弟們,上啊!”

想要盡最快的速度將那隻巡邏隊,已經盧照勤和那個死胖子斃於槍下。

槍聲炸起,火光四射,巡邏隊隊員邊撤邊打。身後的敵人拚了命發了瘋一般的衝來。

在子彈與槍火之中,兩邊的人不停的倒下。

敵人越來越近,人也越來越多,很快,巡邏隊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隊長衝著無線電通訊器大聲吼道:“還沒到嗎?還要多久?大家都已經支撐不住了。”

總負責人急切的安慰道:“我們很快就到,很快。報一下你的位置。”

隊長抬頭看了看,一發子彈從遠處襲來,打中了他的手臂。

隊長啊的一聲,他手臂一通,頓時感到無力。無線電通訊器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總負責人喊道:“怎麽了?位置,具體位置在哪裏?”

盧照勤急忙撿起通訊器,沉聲說道:“我們在西北區廢舊倉庫往東800米處,一片遮擋物之後。”

總負責人點了點頭,“好,我們馬上就到。”

話音剛落,幾道卡車大燈的燈光忽然亮起。接著,許多士兵從卡車上跳了下來,向這邊衝來。

巡邏隊隊長立即站起身來,大聲喊道:“我們在這裏,我們在這裏!”

總負責人向前一指,喊道:“在那邊,快!”

幾十人湧了過來,護在左右。

遠處那群敵人忽然間站住,停止了追擊。

很快,趕來的士兵將盧照勤與費特曼以及那些殘存的巡邏隊隊員為了起來。

幾十人架起了防彈盾牌,擋在隊伍之前。

總負責人在護衛隊的擁護下,快速來到遮擋物之側。他在人群中掃了一眼,急忙問道:“盧老,你在哪?”

盧照勤從巡邏隊中露出頭來,他揮了揮手,叫道:“我在這裏,我沒事。”

總負責人長長鬆了口氣,喃喃的說道:“沒事就好。”

就在這時,盧照勤咦的一聲,指著那名總負責人問道:“你,你是?”

眼前這位巡邏隊的總負責人他是見過的。對洛麗塔進行審判的時候,他就是其中的主審法官之一。

“高洪?”

盧照勤問道。

高洪微微一笑,“想不到能在這裏遇到你,真是緣分。”

盧照勤心中一寬,他拉著費特曼的手,從擁在身周的隊伍中站了出來,笑道:“你來的正好,再遲片刻,隻怕我們都要被亂槍射死啦!”

高洪點點頭,他對著旁邊一人說道:“帶盧老回去。”

那人嗯了一聲,與幾人一起就要去纏住盧照勤。

忽然,巡邏隊隊長猛的跳了出來。他伸手攔住盧照勤和費特曼,想了想,說道:“高負責人,我覺得還是先把麵前這些敵人抓住再說。”

高洪瞥了他一眼,說了聲好,隨即命兩隊軍士向前衝去。他卻對身邊的手下使了個眼色。

那名手下急忙帶人走到盧照勤麵前,說道:“張隊長,你辛苦了。請吧盧老和這位朋友交給我們。”

他這一句“朋友”剛出口,盧照勤心中驀地一慌。對於同是士兵的軍人,習慣稱呼為“同伴”,“同誌”。

朋友是對外人的稱呼,而且,原來在院中大廳之內,那名端上飯菜的人也稱呼費特曼為朋友。

盧照勤隱隱覺得有些問題,他咳了一聲,對那人說道:“諸位還是趕緊抓住敵人,張隊長,我們一起在上吧。”

姓張的巡邏隊長點點頭,說道:“如此最好。”

忽然,高洪突然間發出一聲狂笑,他看了看張隊長,又看了看盧照勤,笑道:“兩位,好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