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在進行,廝殺在繼續。菲爾德與塔羅科站在西門之內,遠遠的觀望著麵前發生的一切。

他們並沒有參與進去,雖然菲爾德幾次想要蠢蠢欲動,但都被塔羅科製止了。

“我們,為什麽不去?”

菲爾德問道。他現在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人類。他現在的身份是塔羅科以及那頭野獸的奴仆,忠誠的奴仆。

塔羅科站在大雨之中,他與那頭野獸不同,他雖然在長得很想一隻黑貓,但是他沒有皮毛。

他的身上就像是一團黑色的霧,讓人永遠看不清到底是什麽東西。

塔羅科望著西門外廝殺的人群,答非所問的說道:“都說寧博城的鬣狗手段毒辣,有血就拚命。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菲爾德皺了皺眉,他是過來殺人的,不是來看熱鬧的。

菲爾德望著麵前這隻身材矮小的黑貓,忍不住說道:“阿虎說,我們……”

砰——

菲爾德的這句話並沒有說完整,他被塔羅科翻身一拳擊中了腹部。

塔羅科用左手捏住他的脖子,惡狠狠的說道:“我們說過很多次,不管在什麽時候,不管麵對什麽人,都不準提他的名字。”

塔羅科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菲爾德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感覺到自己漸漸窒息,眼前漸漸黑暗、沉重。

過了兩分鍾,塔羅科終於鬆開了手。他一把將菲爾德甩在地上,冷冷的說道:“不準提他的名字,這下你記住了?”

菲爾德趴在地麵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雨水淋澆著他的身體,帶給他一種火辣辣的痛感。

他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我記住了。”

塔羅科咧開嘴,露出一排尖細陰森的牙齒,冷聲碩大:“作為一名奴仆,就該有奴仆的樣子。你永遠不要覺得,我們救了你,給了你力量,你就是我們的同類。”

他轉過身,站在怕在地麵上的菲爾德麵前,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不是,你永遠都不是!”

菲爾德下意識的向後退開一絲,口中喃喃說道:“我不是,我不是你們的同類。我隻是你們的奴仆,忠誠的奴仆。”

塔羅科嘿嘿一笑,他伸出手,一把將菲爾德拉起來,繼續向麵前的戰場上看去。

這時,身後一聲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塔羅科急忙回頭,看見一頭有著黑白相間條紋的野獸正在緩緩走來。

在野獸的後背上,還馱著一個暈倒的女人。

那個女人自然就是戴安娜。

塔羅科的貓眼在那名女人身上輕輕掃過,笑道:“就是這個女子?”

野獸點了點頭,問道:“菲爾德,你剛才怎麽趴在地上?”

菲爾德看了看塔羅科,不敢說話。

塔羅科嘿嘿笑道:“他剛才一不小心喊出了你的名字,我在給他留點教訓。”

野獸點了點頭,它對著菲爾德說道:“下次如果在這麽不小心,我就殺了你。”

這頭黑白相間的野獸名叫阿虎,是當初他們收菲爾德為奴的時候告訴他的。

他們也曾說過,任何時候、對任何人,都不準提起這個名字。

菲爾德忘了,或者說,他太得意忘形了。

他一路狂奔了大半夜,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此時,他已經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足以令天下人聞風喪膽的窮凶極惡的大罪犯了。

現在的菲爾德,已經變得窮凶極惡,這話不假。他也是一名大罪犯,殘忍的罪犯,這話也不錯。但是,這並不表示天下人對他都會聞風喪膽。

執安隊的鬣狗們還在捕捉他的痕跡,他們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殘忍的屠夫。

那隻名叫阿虎的野獸輕輕一甩,它背上的女人就輕飄飄的飛了出去,落在菲爾德的身上。

“帶著她,我們走!”阿虎說道。

菲爾德背起戴安娜,他本想問:“去哪?”隻是,他沒敢開口。

塔羅科嘿嘿笑了笑,“麵前正在打仗,不去幫忙?”

阿虎說道:“高洪別人殺了,他們的計劃失敗。與高倫之間並沒有配合好。而且,他哥哥高倫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太晚了,第9軍不會被摧毀,相反,他已經激怒了黃石。想必過不了多久,大軍就會趕來,城外的變種人和怪物不一定是對手。”

塔羅科嗯哼一聲,想了想,說道:“或許可以試一試,說不定,我們不會輸。”

阿虎微笑道:“我們本來就不會輸,隻是未必能贏。彭榮和黃石也不會贏,隻是他們未必會輸。”

塔羅科搖了搖頭,歎氣道:“我都被你繞暈了。”

阿虎轉過身去,說道:“走吧,隻要杜良才能夠成功。那麽我們就算贏了,彭榮和黃石就算輸了。”

塔羅科也不再說話,跟在阿虎身後。

菲爾德背著那名女子,在大雨之中,向黑暗中走去。

走沒幾步,阿虎突然停下腳步,他回頭問塔羅科道:“聽高洪說,他知道那顆種子在哪?”

塔羅科點點頭,“這事我也聽過。”

“是誰?”

塔羅科皺眉道:“是誰我卻不知道,畢竟這事不歸我管。”

阿虎嗯了一聲,“那顆種子很重要,原本指望他能找回來,現在人卻死了,隻怕又下落不明了。”

就在這時,菲爾德忽然開口問道:“你們說的種子是什麽東西?”

話音剛落,阿虎忍不住皺了皺眉。塔羅科望著菲爾德,陰笑兩聲,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殺你?”

阿虎皺眉道:“算了,不知者不怪。”

菲爾德懦懦的不敢說話。

塔羅科嘿嘿笑道:“以後我們商量事情的時候,你最好不要插嘴,這是作為一名奴仆最基本的道德素養。”

菲爾德點點頭,他想了想,又輕聲說道:“或許我知道你們口中所說的種子的下落。”

忽然之間,阿虎停下了腳步。它轉過身來,在菲爾德身上打量了一番,問道:“你知道?”

菲爾德並不清楚自己所想的和他們所說的是不是一個東西。但,他既然問了,自己總得要說。

菲爾德深吸一口氣,正想開口,卻看到塔羅科陰森可怖的笑容。

原本在一起行動時,他並不覺得塔羅科有多恐怖。大概因為那時候菲爾德比較亢奮,而且塔羅科對他的態度似乎也不壞。

可是這個時候,當塔羅科掐過他的脖子之後,他突然覺得塔羅科的笑容很詭異。

菲爾德張了張嘴,沒有說出口。

阿虎皺眉道:“黑貓,你別嚇他。”

塔羅科聳了聳肩,轉身看向他處。

菲爾德想了想,說道:“我知道有個叫費特曼的胖子,他愛上了一個名叫梅瑟的女人。後來,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費特曼一刀劈死了梅瑟。

之後,我聽楚鳴對我老師契科夫說起,從梅瑟的體內爬出一個會動的小人,它是一顆種子,被費特曼撞在了鐵盒之中。”

菲爾德說完,阿虎微微點了點頭。它轉過身,對著有些吃驚的塔羅科說道:“是他,你們去,把那個胖子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