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臨死之時到底能夠發揮出多大的能量,這事連嶽偉自己也不清楚。

當他撲向塔羅科,緊緊的抱住他的雙腿時,嶽偉,這名駕駛員已經死了。

但是,他的雙手卻不曾鬆開。

塔羅科用力的向前掙紮,隨後,他拿起匕首,折斷了嶽偉的手腕。

嶽偉的手掌並不大,但是塔羅科的腿很細,所以,就算是手腕被折斷了,嶽偉的雙手還是緊緊的握在他的腳踝上。

然而,此時的塔羅科卻顧不得那麽多。

現在的他,在藥物的折磨下,已經處於恍惚茫然的狀態。

他的滿腦子除了想要找到解藥,就是科爾曾經和他相處的那段時光。

而這段時光中,塔羅科記得最清楚的,是那一堆堆死去的怪獸的屍體,還有那把刺穿切削自己皮肉的刀子。

塔羅科的精神已經崩潰,他現在瘋掉了一般,在滴血薔薇號的艙內四處翻騰。

他想要找到抑製毒劑的藥物,隻是,那些藥物全都在瑟琳娜的身上。

嶽偉久久沒有回應,結果到底如何,瑟琳娜已經猜出來了。

隻是她並不願意就此下定論,或許,嶽偉沒有死,或許,他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當楚鳴、瑟琳娜、焦南山等人趕到滴血薔薇號上的時候,塔羅科還在艙內發了瘋一般的到處翻騰。

滴血薔薇號艙門緊閉,隻頂上天窗那裏有個小小的洞口。隻是這個洞口太小,不管是楚鳴還是瑟琳娜,又或者是洛麗塔,根本就無法進入。

戰機內發出一陣陣咚咚咚的聲響,瑟琳娜握緊拳頭,一拳打在了艙門上。

咣的一聲巨響,艙門顫了顫,但是,門依舊緊閉著。

滴血薔薇號的艙門是用新型金屬合金製造的,堅固無比,僅憑拳頭很難打開。

“上麵!”焦南山指著戰機的頂部說道。

眾人急忙跳到戰機頂部,隻王佳明留在原地。

頂部天窗上有一個小小的洞口,楚鳴隻看了一眼就明白,這是塔羅科用手中的匕首所切割出來的。

那把匕首既然是科爾送的,多半也是人工智能研究會的產物。

很久之前,當楚鳴剛剛當上特種突擊部隊小隊長時,那時候的雷亞鋼是最新最優秀的金屬。

楚鳴有幸擁有一把雷亞鋼製成的匕首。

隻是那把匕首並不是用的最好的雷亞鋼,也不全是雷亞鋼,說起來,算得上是雷亞鋼與其他金屬的合金製成的。

時間過了這麽久,就算從十年前,塔利班號航母被毀開始算起,距離雷亞鋼的產生也已經過了好多年,人工智能研究會理應研製出了更優秀的鋼種。

塔羅科手中的那把匕首並不是雷亞鋼所製的,它更輕更柔韌。

雖然,那把匕首切割金屬的能力未必比得過雷亞鋼,但是,它很鋒利。

瑟琳娜揮起拳頭,大喝一聲,一拳打在天窗上。

咣的一聲,天窗顫了一顫,但是,還是無法打開。

現在,唯一一把有可能切斷天窗的刀是龍雀,隻是那把刀現在正在大廳內。

楚鳴並沒有隨身佩刀的習慣。

咣!

瑟琳娜再次揚起拳頭,打在了天窗上。

她手背上的皮膚已經破了,鮮血順著手指滴下,落在天窗之上。

“怎麽打不開?怎麽打不開!”

瑟琳娜吼道。

“焦先生,你有什麽辦法嗎?”

楚鳴問道。

焦南山皺了皺眉,這時,他突然間看到大廳之內有一把刀,一把很熟悉的刀。

“那是?”他指著那把刀問道。

“戰刀龍雀,彭榮將軍的刀。”

焦南山心中一凜,龍雀之名他早就聽說過。

這是一把沒有排名的刀,但,這並不是說它不是好刀。

恰恰相反,它是一把極好極好的刀,隻是,一直以來,龍雀都是彭榮將軍的佩刀,很多時候兼做指揮刀使用。

彭榮將軍是人類聯合軍的三大統帥之一,大多數情況下,他都是穩坐將軍台,遙控指揮戰局。因此,這把刀並不像其他刀一樣,殺敵飲血,斬首斷骨。

焦南山右手一抖,手中已經多了一條細繩。他抓住細繩一頭,從洞口內向裏一甩,細繩飛繞而去,纏住了龍雀的刀柄。

焦南山右手一抬,龍雀倒抽而出。

刀光一閃,塔羅科的身體忽的一顫。

淡青色的刀身在塔羅科麵前掠過,快速的飛回到頭頂上的天窗之外。

楚鳴一把接過龍雀,雙手緊握,用足了力氣,大喝一聲,猛的向下劈去。

刀身切割掉天窗上的金屬合金,錚的一聲,整座天窗脫離了機身,向下掉去。

塔羅科一抬頭,正看見楚鳴、瑟琳娜二人。他頭腦中恍然一緊,急忙反手握著匕首,向後退開兩步。

他這一退正好推到嶽偉的屍體旁邊,腳上殘留的兩隻斷手中還在不停的滴著血。

“你這混蛋!”瑟琳娜咆哮道。她猛然間從楚鳴手中奪過龍雀,大吼著從天窗內跳了下去。

刀光連閃,龍雀在一瞬間化成了一道道淡青色的冥火一般,向塔羅科身上劈去。

塔羅科縮著身子,向後連連退去。

現在的他,膽戰心驚,根本就不敢戀戰。

瑟琳娜揚起龍雀,找準機會,一刀刺向塔羅科的咽喉。

塔羅科側身避過,正要向一邊逃去,卻被瑟琳娜一腳踢在懷中。

他一連翻了幾個跟頭,一直撞到了機身鐵壁上,這才停了下來。

塔羅科不敢停留,他急忙爬起身,抬腳就想往外逃。

楚鳴突然間來到麵前,擋住他的去路。

“想走,沒那麽容易!”楚鳴低吼道。

塔羅科身體忽的一顫,又向一旁跳去。

他避過瑟琳娜與楚鳴,用足力氣,向頭頂上的天窗跳去。

天窗之外,焦南山正站在戰機頂部。

塔羅科雙腳還未站穩,忽然間發現了焦南山,他先是冷不防的打個哆嗦,接著,二話不說,握著匕首就向他胸口刺去。

焦南山嘿的一聲,罵道:“好個畜牲,我沒惹你,你卻先要殺我!”

他雙手拉直那條細繩,趁塔羅科出手直刺之際,雙手來回翻轉幾下,已將塔羅科連帶右臂的半邊身子綁住了。

隨後,焦南山揚起一腳,對準腳尖,猛然間向塔羅科的腹部踢去。

焦南山身穿一身麻布衣服,是平日裏自己用棉麻等物編織的。

但是,他腳上穿的確實一雙皮靴。

一雙高筒尖頭的皮靴。

而且,這一腳他用足了力道。

嗵!

尖頭皮靴重重的踢在了塔羅科的小腹,這一腳幾乎要把他整個身體貫穿,從後背出來。

“小貓見了野狗,還有跑掉的可能嗎?”

焦南山冷眼望著他,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