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傑諾死亡之時,麥琪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她念叨著塔利班號與人工智能研究所的名字,向東海的方向走去。特警隊員在指揮官的命令下,開始對麥琪進行堵截回收。至於楚鳴、麗莎與費特曼三人,早就有人拿槍指著他們,讓他們舉手抱頭,站在一角。

失去控製的機器人們大多數都被警方與軍方聯合摧毀,在喀山與薩馬拉聯合軍的深入調查中,發現了好幾頭大型的異形生物,它們大多被藏在煙囪的下麵,由精密的微型機器人進行切割、分解,然後換上鋼筋鐵骨。

工廠的車間全部由機器操作,軍方甚至沒能找到一名工人。就連楚鳴見過的那些身穿白大褂的醫護人員,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楚鳴謊稱是受到雷傑諾威脅的平民,與麗莎、費特曼一起被他們倆帶到密林裏。特警又詢問了費特曼,費特曼支支吾吾什麽也說不清楚,他們便簡單做了記錄,放他們回去了。

楚鳴又央求他們能幫忙尋找一個名叫漢薩姆的男人,一名特警點了點頭,說道:“請放心,我們會盡力,另外,請不要妨礙我們公務。”

戰後的地球,流民四起,紛爭不斷,這些特警也根本就沒把楚鳴他們當一回事。

現場已被風鎖,工廠外麵陸陸續續來了許多記者,他們圍著工廠進行瘋狂的拍照,吵吵嚷嚷的抓住每一個在場的人,想要弄清楚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麗莎抓住楚鳴的褲腿,輕聲說道:“我想回家。”

從密林向南走60公裏,就是薩馬拉北部的營地。楚鳴三人離開密林,來到大路,這才算長舒一口氣。

沒有了雷傑諾,費特曼也不知道到底該去哪裏,他跟著楚鳴與麗莎身後漫步為目的的走著,從早上一直走到天黑,這才看見薩馬拉的邊境。

費特曼累的氣喘籲籲,他需要休息,但是他卻咬著牙一聲不吭。他麵前的兩個人,一個是精力十分旺盛的怪人,一個是永遠不知疲倦的機器人,他們很難體會到費特曼的苦惱。

走到離營地還有十裏的地方,費特曼終於走不動了,他精疲力盡,連喘氣的力氣都沒了。

費特曼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巴巴的望著越來越遠的楚鳴,他想大聲喊他們一聲,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麽也喊不出口。他掙紮著爬了起來,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再次趴下。

“休息一下吧。”楚鳴停下來說道,他早就注意到了費特曼的狀況,已經知道他到了極限。麗莎皺了皺眉,站在一旁等了十幾分鍾後,淡淡的說了一句:“走。”

楚鳴點了點頭,他輕輕叫醒了費特曼,扶他起來,跟在麗莎身後向營地的方向走去。

他注意到麗莎的眼神變了。

在兩天之內,麗莎從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變成了二十多歲女子的心智,她經曆了天真爛漫、憂鬱傷心、痛苦難過,以及悲傷絕望,到現在又再次安靜下來。隻是在他的安靜之中,楚鳴卻很難猜測她內心的想法。

忽然,一個黑影從路邊的廢墟中竄了出來,徑直衝著楚鳴襲去。

楚鳴瞬間從腰間抽出自己的匕首,右手一揮,黑影瞬間被劈成兩段。

竟然是一條二尺長的雙頭蜥蜴。

“薩馬拉有這種蜥蜴嗎?”楚鳴感到非常奇怪。

麗莎扭過頭來,在蜥蜴身上掃了一眼,“這是在叢林裏生長的一種蜥蜴,因為在胚胎發展過程中分產生異變,分列成兩個,然後又融合一體造成的。”她看了看蜥蜴流出來的血補充道:“發生這種異變,是因為遭受了輻射的影響。”

因為麗莎繼承了麥琪的智慧,所以她有著豐富的知識,隻是簡單的看了一眼,她就能說出這條雙頭蜥蜴的來曆。然而,令楚鳴真正擔心的倒不是這條蜥蜴是如何產生的,而是它為什麽會到這裏來。

瓦德抵禦戰之後,地球聯軍動用了核武器,雖然擊退了外星人,但也給地球造成了極大的汙染,加上外星生物的幹擾,出現異變的生物很正常。但這裏已經到了薩馬拉,前麵就是城鎮,人們為防止異變生物的入侵,已經做了很多防範措施。按理說,它是斷然不可能會來到這裏的。

難道薩馬拉發生了什麽變故?

三人一路走去,在路上又碰到幾隻發生變異的生物,不過因為它們的體型都比較小,所以也並未怎麽放在心上。好不容易走到營地,費特曼早已累的不成樣子,他雖然一句話也沒說,但從他粗重的喘係中就能感覺到他的痛苦。

營地內亮著燈,裏麵有人在等候,麗莎站在營地外,她不敢進去,她不知道怎麽麵對營地的鄉親父老,不知道怎麽麵對曾經的朋友玩伴,更不知道怎麽麵對自己的母親。

“麗莎?麗莎!”一個女子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沉寂的營地,蒙娜滿臉喜悅的驚呼著麗莎的名字,從大門後跑了出來。在那天麗莎被防疫站的醫護人員帶走之後,蒙娜就一直守候在西區十三路的街口。

那裏是一條肮髒矮小的街道,蒙娜一直站在街口的廢墟中,從早到晚,等到天黑。臨時站點的醫護人員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關閉了,裏麵的醫護人員也全都不見了,蒙娜驚慌的在臨時站點外走來走去,她用力的拍打著房間的大門,可房子是從外麵上鎖的,裏麵根本就空無一人。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趕緊回到營地漢薩姆與洛克商量。他們從早上去賣飛船,一直到現在都沒回來。

“這可怎麽是好?”蒙娜焦急的跺著腳,然後與營地內的老人婦女以及孩子們一起到防疫站去找人。

防疫站的人說,他們隻負責給人打針,並不負責給人看孩子,丟了孩子該找警察,找他們做什麽。

“可孩子是你們弄丟的啊!你們說我孩子過了敏,要去救治,結果一天了還沒回來。”

防疫站的人搖了搖頭,說根本就沒有這麽一回事。

蒙娜又氣又怒,抓住一名工作人員的衣領不放,醫院見有人鬧事,隨即呼喊保安,把他們一窩腦轟了出去。

眾人又趕緊去報警,警察喝退眾人,留下蒙娜,讓她做了份筆錄,微笑的說道:“這件事我們會盡快處理,請你先回去等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