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九陷阱破盡 似是故人來
二七九陷阱破盡似是故人來
(正在醞釀另一個,兄弟們,你們的支持是我前進的原動力。)
蘇明陽的野心開始膨脹,他開始準備自己的第二步計劃——建立定居點,招募流民,進一步擴大勢力。但是此時擺在他案頭最為嚴重的問題就是,沒有充足的糧食——這也是為什麽荒原上有這麽多支流浪隊伍的根本原因,就跟遊牧民族在草原上放牧是一樣的道理,一個地方所有能吃的東西都被吃完了,隻好向其他地方轉移。沒有充足的糧食,連現在的隊伍規模都不能維持,想要建立聚居地,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不過末世之後,運氣似乎總是站在蘇明陽這邊的,這一次也不例外。
在和另外一支強大流民隊伍因為爭奪一個米店失敗之後,他帶人退入這片丘陵之後休養生息,卻是在偶然隻間發現了一個這個位於偏遠郊外的糧食庫,事實上,在末世之前,這篇丘陵內部也有不少宜耕的農田,而這個糧食庫,就是這方圓十幾裏內的一個糧食收購點。秋糧的收購工作剛剛結束,糧食來沒得及運到位於城區的糧食庫區去,正好是便宜了蘇明陽。
消滅了一小隊遊**在收購點周圍的喪屍之後,蘇明陽便把這裏作為了自己的根據地,在小山丘的內部,就是那個糧食庫。這裏的糧食足夠數千人食用半年之久,有了這麽多的糧食,蘇明陽便開始行使他的計劃。
先是把小山丘建設的比較堅固,足可以抵擋一般喪屍和荒原流民的侵擾,之後他派出了大量人手四處宣傳,吸引越來越多的人來加入這裏。他對每一個前來投奔的隊伍都是非常的關心,做出一副一視同仁的樣子。暗地裏卻是使出各種手段,拉攏分化,最終把那些隊伍的頭領都換成自己人,而那些曾經的隊伍首領們,也是紛紛出事兒,或死或傷。他把這些隊伍逐步吞噬兼並,用糧食來收買人心,最後完全的消化。
那個之前曾經把他們逼入這裏避難的大隊伍,也被蘇明陽帶人給滅掉了,把所有活著的人都給收容進來,實力大增。
一步一步,終於達到了今天的規模。
按理說,這樣平穩的發展下去在,終將會取得成功,但是不知為何,蘇明陽今天卻是心神不凝。
每一次要有什麽大災難發生之前,都是這種感覺。
一個人端坐在寬敞高闊的木屋中,蘇明陽仔細的想了想,終究是想不出有什麽紕漏來。這片區域所有的大勢力都已經被自己給清除了,派人宣傳的效果也很好,小隊伍不斷的投奔而來,壯大著自己的勢力,還能有什麽威脅?
把所有的關係都給厘了一遍,把所有可能發生的危機全部設想出來,蘇明陽還是沒有發現什麽。但是心頭那股淤積和不安卻是越發的嚴重,他的預感從來就沒有錯過,蘇明陽已經對這種預感形成了極為強烈的依賴,他相信自己預感的絕對不會錯。
而唯一的提示就是,離開這裏,遠離這裏,遠離這裏,才能活命這種結局更是讓蘇明陽無法接受,這裏是他的根基,是他這麽長時間奮鬥的成果,更是他能夠在末世裏活下去,舒服的活下去的最根本保證,若是離開這裏,不但所有的一切全都成空,而且就連最基本的姓命都要保不住說不定前腳剛剛離開,後腳就被人給逮了去剁成肉醬吃了。
讓蘇明陽離開這裏,跟殺了他也沒什麽區別。
已經過習慣了人上人的生活,蘇明陽再也沒有勇氣孤身進入荒原重新打拚。
這就好像是一個人,知道自己將要橫死,卻是不知道這種死的方式是什麽,是出車禍?還是腦溢血?還是從樓上掉下去,還是被人暗殺?甚至是被一根魚刺卡死?……而這個時候,卻又告訴他,你隻需要殺了你的全家父母妻兒,朋友兄弟,嗯,這樣你就可以不用橫死。但是做這種事的下場,也還是死
根本就無從選擇。
這種鬱悶無比的感覺讓他想要吐血。
木屋的牆壁很厚,都是用一根根直徑半米以上的原木釘成的,屋頂上麵也是原木,上麵鋪的有幹草,有樹枝,最上麵還抹了一層泥,確保了封閉性。腳下是厚厚的水泥,上麵還是鋪了一層厚厚的木頭地板。在水泥層的下麵,就是隱藏在山丘裏麵的糧食收購點,那裏,才是他的根基,這東西是搬不走的,所以,更是走不得。
木屋很大,足足有一百多平米,最上首坐北朝南的地方放了一張椅子,而在下首,則是放了兩排椅子,正好是麵對麵,這裏,是蘇明陽手下們的議事廳。房屋的四角都各自放著一個巨大的火爐,裏麵炭火熊熊燃燒著,給木屋裏麵帶來了濃濃的暖意,這種暖意,在苦寒的末世中可是極為奢侈的。
但是這種溫暖,卻是讓蘇明陽感覺到內心一陣陣的煩躁不安。
蘇明陽霍的站起身來,大步走向了外麵,推開木屋的大門,走到了外麵。木屋前麵一個小小平台,兩邊是環繞著木屋的走廊,寬約一米半,兩旁還有欄杆,距離地麵大約是一米,有台階通下去。見到蘇明陽出來,門口的衛兵趕緊敬禮,這也是蘇明陽要求的,在半軍事類的紅旗軍大上學,見慣了這種東西,也不自覺地認為就是應該這樣,這一點,倒是和李業翎相似。
擺了擺手,蘇明陽站在平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冷冽的空氣,這才感覺胸腹間舒服了一些。
這裏是整個山丘的最高處,在此可以付俯視整個聚居地,看著那無數的草棚和帳篷,看著麾下的數千人口,數百精壯,蘇明陽忽然湧起一股豪氣:這就是我的人,是我的根基,誰想要我的命,我都會讓你付出代價
‘咿呀’一聲輕響,身後的門打開了。
一件溫暖的大氅披在了蘇明陽的後背上,給被冷風吹得一陣陣發木僵硬的身體帶來了一陣溫暖。這件大氅是黑色的,很長,以蘇明陽一米七五的身高,還要拖拽在地上一截,大氅的整體是蘇繡,裏麵填充著羽絨,很輕,但是卻很密實,保暖性極好。這種東西現在也很少了,這是蘇明陽從一個小流民隊伍首領的的手中得到的,那個首領已經明確表示了會一切聽從他的吩咐,但是卻因為這件大氅而橫死。
“若是我失去權力,應該也會和他一樣吧”蘇明陽喃喃自語道,心中忽然湧起一陣悲涼。
一雙柔軟的胳膊環繞在了他的腰上,一個柔軟的身體貼上了他的後背,蘇明陽頓時感覺到了兩個碩大的肉球的壓迫。
“這麽冷,怎麽呆在外麵?”糯甜的聲音柔柔的耳邊響起,有著掩不住的關切。
蘇明陽回過身來,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兒。高挑的身材,嫵媚的瓜子臉兒,白如雪的肌膚,臉上帶著溫柔的笑,眼神中帶著寵溺,如同一個大姐姐看待不聽話的弟弟一般。她在雪白的狐裘的襯托下,宛如神仙中人。
這就是蘇明雪,一個和蘇明陽名字極為相似,但是卻是毫無血緣關係的人。她比他大四歲,高兩級,他們兩個的名字純屬湊巧,蘇明陽在上大一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個單從名字上看就和自己很有緣的女孩,但是她那時候已經是別人的女朋友。
但是這種現狀改變不了蘇明陽對她的癡迷,他利用種種手段,最終把她的前任男友打斷雙腿,逼的黯然退學。而她,當然更是逃不出他的掌心。
蘇明陽最終抱得美人歸,雖然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樊院長因為這項極為惡劣的事件而在校黨務會大發雷霆,強烈壓迫求他退學並準備送交刑事機關審訊,最後還是他那個身為寧西五建旗下的建設六公司的老總兼黨組書記的老爸出麵,撇開了老臉求情,這才算是吧把他給撈了出去。回家之後就被他爸給狠狠的收拾了一頓,差點兒也被打斷腿,並且禁足在家三個月。
不過,那個女孩,終於是他的了
接觸之後才發現,這個已經大四了的女孩,雖然比他大不少,但是性格卻是出奇的溫順柔和。而在第一次被他幾乎是一樣給摁在酒店的**給幹了一晚上之後,對他就更是千依百順,對他的關懷中除了愛情,似乎更是夾雜著一種母性的光輝。
蘇明陽再也離不開她了。
他回頭笑了笑,正想說什麽,忽然臉色一變,向著正南方向看去。
蘇明雪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她的耳中已經是聽到了一陣陣的轟鳴聲,而在視線的盡頭處,一個一個的小黑點接連出現。
又過了半分鍾,那一個個的小黑點逐漸的放大,終於在人的視線中形成了輪廓:那是一行龐大的車隊,每一輛都是巨大的大卡車,綠色的大解放,紅色的德龍重卡,看著一行車隊的樣子,足足有三十幾輛大車。這個車隊從山坳裏麵拐出來,向著正前方向駛過來,看這個樣子,目標正是這處小山丘。
蘇明雪回過頭,見蘇明陽一景是臉色鐵青,禁不住有些詫異,問道:“明陽,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我看這些大卡車,應該是來投奔咱們的吧”
蘇明陽臉色一冷,深吸一口氣,耐心解釋道:“你根本不明白三十輛卡車在末世中的意義,末世中車很多,高速路上都被各種車給塞滿了,但是能開車的司機卻是極少,能讓車跑起來的油料就更稀罕了,現在幾乎所有的加油站都被喪屍給占據,上哪裏弄這些燃油?所以咱們的聚居地這麽好幾千口子人,也才不過是幾輛車而已,不是買不起,是養不起啊擁有三十輛大卡車,代表這人手下至少有三十名司機,還有大量的燃油,我若是有這樣的實力,又怎麽回去投奔別人這些人,來者不善啊”
蘇明陽現在幾乎就已經可以確定了,這些正向這邊行駛過來的重卡,就是今天自己一大早就有些心慌神亂的根源,車上麵的人,肯定就是衝著自己來的。可是,不過是二十輛重卡而已,又能輕輕鬆鬆要了自己的命嗎?
他的疑惑很快就被解開了。
三十輛大卡車一路前行,開上了一個小小的緩坡,前麵的二十幾輛都是緩緩的開過去了,後麵那幾輛在即將上到緩坡上麵去的時候,忽然是停下來。接著,十幾個矯健的身影從後車鬥子上跳了下來,衝到了緩坡下麵的一處。蘇明陽的心一下子拎了起來——那裏有一處他設置的暗哨,暗哨就藏在緩坡拐角處一個不起眼的窪地裏麵,是一個麵積不大但是很深的地窩子,若是不湊到近前仔細觀察的話,根本就是發現不了。這本來是他很得意的一處設置,但是卻沒想到,被敵人一眼就看穿了。
果然,那十幾個士兵衝到地窩子那裏去,向著裏麵喊了幾句話,裏麵沒有動靜,接著,其中一個人便是揮了揮手,十幾個人同時壓低了手中槍口就,接著,就是一陣清脆的槍聲傳來。
蘇明陽神色大變——絕對沒錯,這就是槍聲,如爆豆子一般的清脆聲音,這是國產一二式步槍的聲音。這十幾個人手中都有槍,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大車車隊所有人的手中,也都是有槍的蘇明陽終於知道了自己恐懼的原因,這個車隊,蘇明**本不知道裏麵容納了多少人,哪怕裏麵隻有一百人在,隻要是人均一把槍,那也絕對不是自己所能匹敵的。
用木棍、鐵棍對付喪屍,對付同為荒原上的流民還可以,但是若是來和手中有槍支的軍隊戰鬥,那不啻於冷熱兩個兵器時代的碰撞,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蘇明陽現在心中隻有一個疑惑,這些人到底是什麽來路,自己又是怎麽得罪他們了,竟然招惹來了這麽大的禍患。不過現在也管不了這許多了,必須想出一個辦法來才行,蘇明陽衝著一旁的衛兵大聲喊道:“快點兒敲鍾,快,把所有頭領都招來議事,快點”
那衛兵怔了怔,敲鍾集會是蘇明陽定下來的規矩,現在的所有投奔而來的大小隊伍的控製權都已經在蘇明陽手中,但是名義上還是保持著一個隊伍一個隊伍這樣的組織形式,隊伍的首腦稱之為頭領。那些大大小小的頭領現在都居住在木棚子裏麵,按照規矩,所有人聽到鍾聲都必須要在第一時間趕到這裏。
蘇明陽大罵道:“你的快點啊聽不懂人話嗎,敲鍾”
“哦,是是”那衛兵趕緊應了一聲,跑到木屋前麵的鍾塔下麵,不一會兒,鍾聲急促的響起,響徹整個聚居地。
與此同時,蘇明陽卻是把蘇明雪推到了屋裏,低聲道:“快點兒,回去叫上王姨和王叔,收拾好咱們稍微值錢點兒的東西,隨時準備好撤退。後宅的十來個衛兵都是我的心腹,是絕對不會背叛的,你讓他們準備好卡車,在後門兒那裏等我,快點”
蘇明雪還有點兒沒反應過來,呆呆的看著蘇明陽:“明陽,這,至於嗎?”
蘇明陽道:“怎麽不至於?這是滅門大禍啊壯士斷腕,時猶未晚,實在不行,這片基業不要去,咱們逃了重新開始。”
“好”蘇明雪的眼中也閃過一絲堅毅,道:“我這就去準備,事不可為的話,你不要硬撐。”
就在這邊忙活著要逃命的時候,李業翎也帶著自己的人接近了這片被柵欄圍起來的聚居地。所有的暗哨都在李業翎的眼下無所遁形,對付他們,都是大部隊先開過去,然後最後麵的幾輛車忽然停下來,下去幾個人去對付。先是喊話,若是配合出來的話,那麽一切都好,若是不配合依舊是負偶頑抗,那麽也不廢話,直接就是一梭子子彈掃過去,裏麵的活人也都變成死人了。
一開始的幾個地窩子確實是死不吭聲,都被打死在了裏麵,後麵的聽見槍聲,就都乖了許多,基本上是隻要喊話,就肯定出來。這也不是他們軟蛋,也實在是這末世的環境決定的。在這末世之中,有槍的就是大爺,所有人都能夠認識到這一點,前車之鑒不遠,為了方便信息的傳遞,這些作為暗哨的地窩子距離都遠,前麵的聲音他們這邊也是聽的真真切切。他們耳中聽著那陣陣清脆的槍響以及不斷響起的慘叫聲,心中那一點兒點兒的抵抗意識頓時就是**然無存。
哪怕是之前被打死的幾個地窩子裏麵的暗哨,心中也不是就是那麽的堅貞不屈,隻不過是因為他們習慣了荒原上流民隊伍之間的戰鬥方式,自認為自己躲在裏麵那就是絕對安全的,所以糊裏糊塗的就這麽掛了,說起來非常的冤枉。畢竟在這末世中,人口的極大流動性和在末世之前他們接受的教育以及生存環境注定了,他們不可能對一個集體有多少忠誠感,在末世前的人,對於國家都沒有什麽忠誠的概念,更別說是現在了。
除非是像李業翎屬下的團隊這種,用強悍的武力和全體共同的意誌維係起來的隊伍。
一路往前麵前進,李業翎越來越感到詫異。這一路上除了暗樁之外,還有絆馬索,荊棘路,鐵釺子等等陷阱,都是被他給信手破去,在旁人的眼光中,李業翎自然是無所不能的,對他隻有更加的崇拜和尊敬。但是李業翎自家知自家事,不是他的能力有多高,能破去這些東西,一個是因為他的眼神兒好,另外一個原因則是,這些東西給他以非常熟悉的感覺
對,就是熟悉,越是往前麵走,那種熟悉的感覺就越強,似乎經過了這個陷阱之後,再往前多少米,下一個陷阱在哪兒,是什麽內容,他心中都是了然。
不是因為李業翎未卜先知,而是因為,這些內容,都是紅旗軍大機械指揮係的教授課程的內容。機械指揮係是整個紅旗軍大所有軍事類非軍事類專業中的王牌專業,錄取分數極高,對人的各方麵的要求也是很高,可以說,機械指揮係中的所有人,全部都是精英。對於機械指揮係的人,李業翎認識的不多,唯一一個就是因為犯了事兒,而從機械指揮係轉專業到經管院的蘇明陽。
機械指揮係名為機械指揮係,目標是為現代化戰爭培養合格的中高層指揮人才,以適應在未來的戰爭中越來越占到重要地位的小規模機械化作戰的需要。但是實際上,機械指揮係的課程教授遠遠沒有他們自己宣傳的那麽狹隘和逼仄。
機械指揮係的教程中,不單單是包括各種現代化戰爭的要素,更是包含了千百年來中外各種戰爭的精華,所有的典型案例全部都會被一一分析,剖解開來。而一些在古代現代戰爭中常用的手段,也是會被傳授,然後讓學員們自己深刻理解。
自從紅旗軍大五十年代建校以來一直到二十一世紀初,所有的軍事類專業的課程都是保密的,嚴禁其他專業的學生學習旁聽,直到25年這個限製才放鬆。而且機械指揮係也是開了好幾門全校性質的選修課,李業翎當初對這種東西非常感興趣,雖然沒選,也是旁聽了一門兒,這門課程就是《冷兵器時代的低成本防禦構架》。
這門課程就是講的在冷兵器時代如何利用各種極為有限的資源,用最低廉的價格,最小的代價,做到最好的防禦,裏麵充斥著大量的實例,讓李業翎也聽得很入迷,其中的大部分東西現在你也是記得。
而現在麵前的這些東西,卻是都是曾經在這門課上講過的,李業翎現在一一看過來,隻覺得思緒仿佛又是回到了之前在紅旗軍大的那些歲月,那個老教授,在課堂上徐徐而談,一個一個的陷阱,出現在你眾人的眼前。
前麵是一條淺溝,不寬,大約是五六米的樣子,由於大雪覆蓋著,也不知道具體有多深,看雪麵到地麵的高度,大約是四五米高。這條溝是一條環形,圍繞著這個土丘,此時在車隊的正前方,卻是有一條寬約二十米的土路通向前方,表麵的積雪已經是被踩踏的很結實,上麵還有車轍印,顯然是經常的有人出入。
鄭全小心的停下車,問道:“隊長,現在還走不走,要不要下去讓人看看?我怕有陷阱。”
這處地點極為的可疑,在之前的一路上,有著為數不少的陷阱,都是非常的簡單,造價也很低廉,但是卻是非常的實用,而且陰險狠辣之處,讓人不寒而栗。鄭全也算是個老行伍了,但是這一路上還是把他看的心驚肉跳,自認為若不是有李業翎在一旁指點,那是絕對過不來的。
一路上這麽多的陷阱都過來了,現在這樣一條很明顯的溝渠在這裏擺著,但是似乎卻是一馬平川,這不得不讓人心生懷疑。帶上這麽一層懷疑來看這裏,就覺得上麵的車轍印和人的腳印是那麽的虛假,就像是要引人上鉤一般。
李業翎笑了笑:“放心大膽的直走就行,我敢保證這個通道是真的。”
他的笑容淡淡的,看似毫不在意,但是自然就給人一種極為自信,智珠在握的感覺,似乎什麽事都在他的預料之中。鄭全笑了聲:“好,你可坐穩了”
卡車啟動,開上了通道,果然,這個看似極為可疑的通道實際上卻是一片坦途,雪麵下麵的地麵也都是踏踏實實的,絕對沒有一絲作假,卡車開上去很穩,可見此處沒有陷阱。鄭全對李業翎的見識不由得更是佩服,正要加速向著前麵衝過去,李業翎忽然又開口道:“好了,現在停,不要再往前麵走了,往右拐,沿著溝渠的邊緣向右走。”
鄭全心中疑惑不解,但是心裏對李業翎的信任是根深蒂固的,他沒有說什麽,一轉方向盤,按照李業翎的吩咐向右麵拐彎,小心翼翼的,卡車沿著溝渠的邊緣向右麵開過去。李業翎同時沉聲道:“全體都有,都跟著最前麵的這輛車的動作,萬萬不能徑直向前開。”
他的聲音低沉,卻是整個車隊每個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向右開了大約有二十來米,流眼淚了又道:“好了,現在轉向往北吧,從這裏向北,再也沒有陷阱了。”
鄭全忍不住好奇道:“您可真是神了,這是怎麽判斷的?”
李業翎淡淡一笑:“這也不過是個小伎倆而已”說罷,他左手一伸,手中能量凝結運轉,地麵上的積雪就像是被狂風席卷一般,被一股絕大的吸力給吸引起來,很快就在他的手中形成了一個直徑半米多的雪球。周圍是充沛無比的水元素,又都是吸附的現成兒的積雪,自然是容易許多。
看看差不多了,李業翎左手一揮,大雪球便是向著左邊的雪麵狠狠的砸了下去。
隻聽的撲哧一聲輕響,那大雪球竟然能輕鬆的就沒入地麵,接著就是一陣‘喀喇喇’的聲音。那一片雪麵已經整個的塌了下去,露出了下麵的情況。原來這裏是一個東西長度足足有四十米,南北寬度也有二十多米的一個巨大的深坑。深坑有四五米深,下麵豎了很多的木頭架子,木頭架子上麵是幾層厚厚的草席子,然後草席子上麵蓋了一層浮土,浮土上麵才是雪麵。
這種雪麵其實是很厚實,人走在上麵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是若是大車開上去,巨大的重量會在一瞬間就把雪麵給壓塌,然後下麵的草席子和木頭架子也會瞬間崩塌。大車的唯一結局就是一腦袋鑽下去,坑裏麵根本沒有什麽多餘的布置,其實也用不著多餘的布置,四五米的高度,大車若是掉下去,油箱中的汽油會劇烈的震動,然後油箱泄漏、爆炸,隻有一個結果——車毀人亡。大車的自重就已經能夠毀了自己,還用什麽多餘的步驟?
在外麵看上去似乎是毫無異狀,和別的地方的雪麵沒有任何的區別,但是隻要是大車開上去,那就是死路一條。
之前看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兒,顯然,這個陷阱,就是為了這種各樣的車輛設計的,無論是什麽車,隻要是自重超過了一個標準線,立即就會完蛋。而坑中那幾個已經破破爛爛的汽車殘骸也是從側麵驗證了這一點。那些汽車殘骸旁邊還有這十幾具屍體,已經是凍得冰冷僵硬,也不知道扔在這兒多長時間了。一想到自己差點兒也變成這種模樣,鄭全心裏就是一陣忍不住的發寒。
李業翎輕輕吐出一口氣,看著山丘之上,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喃喃道:“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虛實實,讓人摸不清頭腦,最終置人於死地,果然就是陳果教授上的最後一一節課的思路啊這個人也算是活學活用了,就是不知道,此時的山丘上,又是紅旗軍大的哪位故人呢?”
而此時站在山丘後麵的柵欄上,被群星拱月一般圍繞在中間的蘇明陽,卻是臉色大變,心中閃過一絲慌亂:“這個人,到底是什麽人?我布置得陷阱一般人絕對看不出來,他怎麽這麽輕易的就破解了,難道說,他也是這方麵的行家?”
他剛才召集首領們議事,眾人七嘴八舌,卻也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隻得出了一個廢話一般的結論:看看再說。這也使得蘇明陽越發的失望了,已經是生出了去意。
蘇明陽本就是機械指揮係的高材生,以後幾乎注定要受大用的人,但是為了一個女人,卻是把自己的光明前途給完全毀掉了。不過盡管如此,他的專業技能卻是沒的說,整個大一學年,機械指揮係所有的考核全部都是第一的成績也不是作假的。其實他可以做出來的防禦體係遠比現在要多得多,隻不過是手中材料匱乏、人員匱乏,這才是隻做出來這些,但就是這些,也是坑害了不少人,卻是沒想到讓人給輕鬆破掉了。
有了李業翎在前麵的引路,後麵的卡車也都是輕鬆的繞過來這個大坑,麵前再也是沒有障礙,此時距離山丘還有大約是一二百米,大卡向著山丘奔馳而去。在距離山丘還有二十來米地距離的時候,所有的大卡車都是停下,然後後麵的鬥子打開,女兵們一個接一個的跳了下去。
早在大卡車車隊剛剛出現的時候,柵欄裏麵的居民們就已經是被驚動,他們也看到了這個車隊,卻是沒有引起重視,隻是以為這也是和他們一樣來投奔聚居地的人。但是很快,住在上麵的那些貴人們也被驚動了,一起來到柵欄的邊緣觀看情況,並且還把所有的士兵都集中起來。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意識到,有人來者不善,而且看這一次的聲勢,似乎是後果頗為的嚴重。
這些流民們自從末世之後,都已經是在荒原的曆次衝突中學精了,都是紛紛躲進帳篷裏麵去,隻把那些士兵和貴人給撇在外麵。在荒原上無論如何衝突,平民一般是不會被殺死的,一個隊伍裏麵平民的多少不單單是衡量該隊伍力量強弱的重要標杆,而且平民們也是一種糧食,再沒有什麽食物比人更加合適了——不會腐爛,可以自己移動,並且含有充分的營養。
此時的距離已經是非常的接近,所有人都是看清楚了這些不速之客的麵貌
軍綠色的整齊軍裝,腦袋上麵的高筒皮帽子,還有背上厚實暖和的黑色羊絨大氅,剛剛的第一眼印象,這些人就給聚居地的居民們一個巨大的震撼。這樣的服裝,在整個聚居地也就是大首領蘇明陽和他的夫人才能湊出來,眾人看看自己身上的襤褸衣衫,差距感油然而生。
當然,最直白的威脅還是她們手中的鋼槍,幾乎是在這一個瞬間,所有人就都明白了,這次戰爭,自家完了。數百名手中持槍的士兵,哪怕她們是菜的不能再菜的生瓜蛋子,對付自己等人也是輕而易舉。看看周圍的這幾百精壯漢子,所有人都是想到一個詞‘手無寸鐵’。
整個的戰鬥過程,李業翎沒有插話,隻是讓楚青嵐和張嵐兩人自己負責指揮,而他隻是在一旁看著。兩人商量了一下,定下來一個前後夾擊的計策。由於這一次的攻擊目標範圍太大,不適合再使用之前兩次用過的合圍方法,兩人便把二百人的部隊分成兩部分,楚青嵐帶著一百五十人在正門強攻,而張嵐則是帶著剩下的五十人繞到後麵去,防止有人逃跑或是有別的意圖。
張嵐帶人去了,楚青嵐一聲令下,一百五十名女兵排成散兵戰線,先是向著柵欄後麵三輪齊射,然後端著槍向著小山丘的頂部開始了衝鋒。
這樣做,是因為對手沒有遠程火力,不用懼怕火力的分散,同時也是為了避免敵人有一些殺傷性土武器的存在。
其實根本就用不著這麽麻煩,在衝鋒之前三輪齊射幾乎就已經是擊垮了聚居地抵抗者們的防線,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這些手無寸鐵的流民們顯然是沒有對付大規模的正規士兵們的戰鬥經驗,習慣了近距離接觸之後用拳頭、牙齒和棍棒解決問題的他們,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對方會在那個距離就展開攻擊,以至於幾乎是毫無防備。女兵們的三輪齊射造成了至少是二百人的傷亡,這些女兵們經過這麽多的鍛煉,槍法已經是相當的精準。
還未正式交戰己方就傷亡數百人,麵對這樣情況,柵欄後麵的人群先是為之一靜,然後就是一陣劇烈的騷亂。慘叫聲、哭喊聲、怒罵聲幾乎是同時響起,人們開始推推搡搡的向後麵湧過去,情況一瞬間就變得極為的混亂,不斷的有人被推到,然後就再也沒有站起來,在這種情況下被推倒的人,隻有一個下場,就是被無數的大腳丫子從身上踏過去,就算是不變成肉泥也會被生生的踩死。
至於領導層,根本就沒有組織起有效地反抗,事實剛好相反,第一個帶頭逃跑的就是蘇明陽。他慣會審時度勢,從那三輪齊射就能看出,今天若是留在這裏是絕對不會幸免了。在大夥兒還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便是在自己幾個精壯護衛的簇擁下,向著後門落荒而逃。其他人幾乎是本能的跟在他的後麵跑掉的。
看到這一幕,李業翎不屑的哼了一聲:“一群烏合之眾。”
鄭全也笑道:“剛剛兩位女連長那麽瞧得起他們,嗬嗬,失算了。”
楚青嵐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新軍的第一戰就是麵對的喪屍,喪屍不知疼痛,不知畏懼,不知退避,不知逃脫,如果這些特性安插在人類軍隊身上的話,那就是一支強悍絕倫的威武之師。喪屍們雖然是隻能夠貼身肉搏,被殺了不少,看似人類占盡上風,但是那種前赴後繼,如同潮水一般不要命的進攻方式卻是會給每一個身臨其境的人帶來一輩子都不會忘卻的深刻記憶。第一戰就是這樣強悍的對手,新軍們在以後的作戰中往往也會不自覺的把對手提升到喪屍的高度,帶來的後果就是殺雞用牛刀有一種一拳打空了的無力感。
新軍女兵們已經衝鋒到了柵欄的前麵,此時柵欄後麵已經是撤空了,剛剛還站在這兒的人早就逃之夭夭,隻剩下了那些流民們,瑟縮在帳篷裏麵,不敢出來。
用隨身用的小斧子砍斷這些木頭柵欄,推到了之後,女兵們一擁而上,所有的帳篷都被掀開,裏麵的平民們暴露出來。麵對著烏黑的槍口,盡管這些槍的主人都是女流之輩,但是卻是沒有一個人敢於反抗。
“都跪下,雙手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