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城(三)
寒離在城牆上,看到二號往外衝的身影,正在疑惑時,另一道身影跟著二號衝了出去,寒離瞳孔一縮,寒小然!
他不好好待在底下守城門,跟著二號幹什麽!寒離著急但也無法離開崗位。城牆上現在已經有不少異能者倒下了。
三號看這樣不是辦法:“異能者全部上城牆!”
一批新的異能者上城牆,又是一片華麗的火海和水波,但是每個人臉上都麵無表情,汗濕透了衣裳,握槍的手都有點發抖,還是咬著牙拚命攻擊。
“把民撤到地下防空洞。”指揮官陰沉著臉看著監視器屏幕,第二道防線撐不了多久,緊握著拳,他絕對不會讓?a?市淪陷。
躲在家中的民都聽到了城外的激戰,這時候又聽到撤退的廣播,一時之間人心惶惶,難道是城外撐不住了?不然為什麽他們需要撤退到地下?
這時候城門上已經被破開一個大洞,殷九殤一個人雖然擋住了不少喪屍,但還是有漏網之魚闖進了城。
其他傭兵團的也奮力抵抗,但是扛不過蜂擁擠入的喪屍,三號發現城牆下的戰況,緊急調度了幾個異能者下去支援。
殷九殤為了省力和省時,他擋在前麵先將喪屍的腳都給砍斷了,讓後麵的人可以輕鬆應付喪屍,漸漸的,地上越來越多喪屍屍體,但是傭兵團也有不小心被抓傷的人。
被抓傷的人神色複雜,但是還是勇敢的去找三號,在自己身上綁了一堆炸藥,然後回到城門前,對殷九殤說:“麻煩你幫我開一條路。”
殷九殤盯著他,微微點頭,手上軍刀揮舞,淡淡的說:“跟上。”
說完就竄了出去,在喪屍群中硬是劈開一條路,被咬傷的那個人衝了出去,他沒理會身後同伴的呼喚,隻是一直往前衝,衝入了喪屍群中,等到離城門夠遠了,他點燃炸藥。
“碰!”的一聲,炸出一個不小的坑洞,也將不少喪屍炸的支離破碎。殷九殤反身回城內,手中軍刀已經被血染的通紅,看不到原來的刀身,他身上也滿是血跡,看起來煞是嚇人。
其他傭兵團的人都很驚訝,沒想到他竟然可以單槍匹馬殺出一條路,還可以再殺回來,卻毫發無傷,這時有人不滿:“為什麽不把喪屍殺光了再回來?”
殷九殤充耳不聞,旁邊有些人開始附和,是阿,你都殺得出去了,況且剛剛在守門時,你還隻把喪屍腳砍斷,根本沒有盡力吧。
殷九殤看著其他人的嘴臉,心中冷笑,憑什麽他要殺出去?憑什麽他要一個人對付這麽多喪屍?他幫他們把喪屍的行動力減弱,讓他們比較好對付,不僅不感謝還怪他?
冷哼了聲轉身擋在城門前,殷九殤微微側臉,冷淡的說:“愛殺不殺。”隨即還是隻砍斷喪屍的腳,讓喪屍匍匐著向前爬著。
其他人無法,隻能上前解決了斷腳的喪屍,漸漸的他們發現,殷九殤不砍喪屍的腳了,而是砍斷喪屍的手,其他人心中暗怒,這什麽意思?隻砍斷喪屍的手,有人又開始嚷嚷:“你根本沒盡全力。”
殷九殤又砍斷一雙手臂,淡淡嘲諷著:“喪屍已經沒有手了,這樣你都打不過,還有臉留在傭兵團?”
說話的人被堵的滿臉通紅,其他人也眼帶嘲笑的看著他,有些人剛剛就想明白了,是阿,雖然殷九殤隻砍斷喪屍的腳,但是沒有行動力的喪屍,難道他們還對付不了嗎?
雖然殷九殤有能力殺出去,但是這個城市是大家的,沒道理就他一個人出力,其他人躲在城內吶喊吧,況且他們還是傭兵團成員的人呢,平常又不是沒殺過喪屍,現在隻不過數量多了一些,就膽怯了嗎?
再看殷九殤接下來是砍斷喪屍的手,雖說比斷腳的喪屍稍微難對付一點,不過連沒手的喪屍都打不過,那他們的傭兵團也可以解散了。
因此許多人都開始埋頭擊殺喪屍,隻有一些還看不開的人,忿忿的埋怨殷九殤,也不想想人家擋在前麵,對付的可是好手好腳的喪屍。
換個位置,誰能做的比他好?有時間在那邊怨東怨西,不如舉起武器多斬殺些喪屍,城都快被破了,還有心情內哄。
不管其他人想法,殷九殤就像不會累似的,將手中軍刀舞的滴水不漏,他麵無表情,眼神平靜無波,他在等,等隱藏在喪屍後麵的怪物。
寒離在城牆上幫忙著禦敵,他也時不時分心注意殷九殤,不過看到闖入城門的都是喪屍,他稍微放心了些,繼續專注在眼前的戰況。
突然,一聲高亢的嚎叫聲傳來,許多異能者都捂住腦袋,寒離放出強大的精神波抵抗,就在這時,剛剛還在喪屍後麵的怪物,紛紛竄了出來,往城牆上和城內衝,一瞬間就突破了防線。
殷九殤被嚎叫聲影響,恍惚了一瞬,沒想到三隻怪物就攻進城內,他舉起軍刀縱身一躍,攔在怪物前麵,對著其他人喊:“喪屍交給你們。”
他將軍刀和刀鞘當作雙刀,硬是攔住了三隻怪物的腳步,怪物接到命令,要直攻進指揮部,但是卻被攔在城門這裏,沒辦法再進一步。
城牆上戰況也很激烈,剛剛異能者被精神波攻擊,許多到現在都還緩不過勁來,怪物便趁機攀上城牆,大開殺戒,三號放出火舌抵擋,他剛剛隻有失神一下,並沒有感到不適。
因此城牆上能使用異能的,隻剩下他和寒離兩人,寒離這時候也沒空去理會不會暴露,使出精神力就定住怪物的身形。
三號雖訝異寒離精神力的強大,但是手上動作沒停,火舌直接竄上被定住的怪物,沒多久攀上城牆的怪物便被消滅殆盡。
但是寒離也臉色蒼白,他剛剛一下子放出太多精神力,有些吃不消,先是抵擋了一號的精神波,又強力定住多隻怪物,饒是寒離精神力強大,也感到腦袋開始微微刺痛。
其他士兵在他們對付怪物時,仍然盡忠職守的射殺著底下的喪屍,三號看著眼前仿佛打不完的喪屍群,深吸了口氣,打開耳麥:“幫我接殷老。”
出發前殷老有一管藥劑,說能激發潛能,問他需不需要,但是二號攔住他,告訴他那藥劑不是好東西,所以他沒要,殷老也不介意,隻說了:“有需要再找我。”
現在看來,他需要那管藥劑,掛了耳麥之後,沒多久一個小士兵,提著個手提箱,攀上城牆來到三號麵前。
“殷老說,一開始會有點不適,那是正常反應。”小士兵打開手提箱,拿出一根針筒,注滿了藥劑,就紮向三號已經卷起袖子的手臂。
注射完之後,小士兵收拾好手提箱,敬了個禮,便又離開了。而城牆上的三號,開始感到陣陣暈眩。
不過好在隻是幾秒的不適,暈眩過後,三號並沒有感到自己有什麽不同,可是就在寒離發放精神波時,三號清楚的看見寒離的波動,也清楚的感覺到寒離精神力的強大。
他轉向城牆外的怪物,發現很清楚的看見有個紅點在他們脖子,他訝異,舉起手上的槍對著紅點射擊,沒想到全部都一槍斃命。
“對著怪物脖子射擊!”他馬上下達命令,難怪有些怪物被打中頭部,竟然還可以走動,原來弱點是脖子上,他們還以為怪物的弱點也是頭部。
大家發現被打中脖子的怪物,都沒有再爬起來,一時之間又提振起精神,原來那些怪物是有弱點的,不是打不死的,他們還是有希望打贏這場仗的。
二號和一號仍然在對峙,剛剛一號的嚎叫聲,對二號影響不大,這時候一號突然輕笑出聲:“小鬼,出來!”
二號猛的回頭,就見寒小然從不遠處一棵樹後走出,舉著手中的雙刀,殺意凜然的對著一號。
“沈家小鬼,有事?”一號笑問,這個小鬼他也算認識,畢竟曾經待在同一間實驗室,怎麽也算是故交阿。
“我不姓沈。”寒小然不敢放鬆警戒,繼續瞪著眼前的一號,雖然一號看起來一副無害的樣子,但是寒小然感到一股深沉的殺氣,從一號身上一點一點的漫延出來。
“無所謂姓什麽,我隻問你,有事?”一號很不滿,這小鬼當初浪費他不少時間,現在又打斷他和二號的敘舊,他的怒氣正在不斷攀升。
“我來殺你的。”寒小然說完便竄了上去,手中雙刀去勢淩厲,對著一號狠狠劈了下去,沒想到連碰都還沒碰到,一號手一揮,寒小然便被打了出去。
“真有趣。”一號笑著,眼中卻無笑意,血色漸漸漫上瞳孔,想找死是嗎?他很樂意成全他。
二號抱著雙臂站在一旁,他從寒小然身上感到一股波動,很熟悉的波動,想了想才記起他是沈家小兒子,不過看他現在的模樣,殷老頭的藥劑真是害人不淺,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比他和一號還像怪物。
看著一號動了殺氣,二號抬手擋在一號麵前,一號慢慢轉頭瞪著他:“你要護他?”
“不是,你還沒給我答複。”二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裏,一號到底要不要撤退?他身上還有殷老頭的物質,需要每日注射解藥,一號再不給他答複,他就要毒發死在這裏了。
“嗬嗬,退,怎麽不退,我怎麽會讓我弟弟難做呢?”一號緩緩的笑了,一雙血瞳盯著二號一樣血紅的雙瞳,伸出手摸上他的臉頰:“你說我們現在是一模一樣了吧?”
二號不理會他,微微偏頭躲開他的手,一模一樣?他們都隻是別人的複製品,當然一模一樣,他最恨的就是自己這張臉,一號還那壺不開提那壺。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一號低聲說著,他能看到,二號身體裏有一種物質,正在侵蝕他的身體,他知道那是老頭為了防止二號叛逃,為了防止二號跟他一樣失控,所以讓他每天飽受折磨。
沒想到那老頭跟二號在?a?市,為了他親愛的弟弟,他可以先暫緩對?a?市的攻擊,不過等到他研製出解藥,他會再回來的,他會回來把二號帶走,等到那一天,就是?a?市覆滅的時候。
他斂去殺意,又發出一聲尖銳的嚎叫,剛剛本想著讓怪物直接殺進指揮室,去搶奪解藥,但是他派出去的怪物,卻被攔在城門處,根本還沒進到市區。
因此他決定先撤退,看來他的原型也在城內,而且他剛剛的嚎叫,有一股精神力擋住了他的攻擊,果然那個青年也在,既然這樣他就暫且撤退吧。
他說過會給青年時間成長的,現在就摘下的果實,想必沒什麽滋味,爽快的決定撤退,瞥了一眼寒小然,這樣的對手,他還不放在眼裏。
二號沒想到他這麽幹脆,真的說走就走,體內的灼熱感又開始發作,他知道注射解藥的時間到了,隻能轉身疾奔回城內。
寒小然斟酌了一會,也轉身跟著離開,一號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眼神陰沉的看著?a?市指揮室的方向,殷老頭,你等著,我會讓你後悔的!
寒離和三號都茫然的看著撤退的喪屍大軍,連怪物都一下子就竄的不見身影,他們不知道為什麽怪物會撤退,難道那兩聲嚎叫就是命令嗎?
沒多久寒離就發現二號和寒小然的身影,等到寒小然進城,寒離奔下城牆,來到寒小然麵前,抬手就是一個爆栗:“幹什麽亂跑!”
寒小然揉揉額頭,抿著唇不說話,這時候殷九殤走了過來,舉起刀鞘對著寒小然的屁股就是一棍。
“下不為例。”殷九殤賞了寒小然三棍,寒小然哭喪著臉,大哥打得痛死了,可是不敢反駁,大哥可比哥哥還凶,其實他挺怕這個大哥的。
這時天空突然降下雪花,三號也走下城牆,這一次的危機結束的莫名其妙的,他還得趕緊回去跟上層報告,而且剛剛二號臉色很難看,不知道他去城外看見什麽。
其他士兵則留在城門這裏,幫忙修補城門,順便清理城牆上和城門內的屍體,他們不敢出城太遠,怕附近還有喪屍或是怪物逗留,因此在城門外不遠處,合力挖了一個大坑,將屍體丟進去焚燒。
雪下得越來越大,其他人趕緊進城,將城門關閉後,照著輪值表,不用輪值的都回家休息,這一場惡鬥,犧牲了不少人,也讓大家筋疲力盡,寒離他們還需要輪值,站在城牆上,看著城外滿地的屍首,眼前仿佛又是激烈的戰鬥。
突然從身後伸出一隻手,覆蓋在寒離眼睛上,殷九殤低低的聲音,夾雜一絲溫柔:“休息一下,你今天用太多精神力了。”
寒離放鬆身體向後靠去,殷九殤另一隻手攬住他的腰身,寒離沒有拿下捂著自己眼睛的手,眼前是一片黑暗,但是心中卻是一片寧靜祥和。
寒小然在不遠處看著兩人的身影,撇撇嘴,抱著雙刀倚靠在城牆上,寒小然抬手接住飄落的雪花,看著其他傭兵團的人瑟瑟發抖的樣子,天氣似乎變冷了,他卻感覺不到寒冷。
指揮官聽完三號的報告,揮揮手讓他離開,撤退嗎?就不知道那時候二號出去做什麽,是去見那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怪物領頭人吧?哼,這次被殷老頭擺了一道,他相當不高興。
雖然怪物撤退了,但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明明喪屍大軍來勢洶洶,怎麽會說撤退就撤退?看來那個領頭人有什麽陰謀,他必須趕快再將?a?市的防衛加強,‘那個東西’也需要拿出來了。
二號麵無表情注射著解藥,三號推門進來,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你跟他說了什麽?”
“誰?”二號收起針筒。
“少來了,我知道你去見一號。”三號翹起二郎腿,戲謔的說。
二號手一頓,抬頭眼神銳利的盯著三號,三號聳肩:“我注射了那管藥劑。”
二號瞳孔一縮,糾住三號衣領:“我不是說過,那不是什麽好東西嗎!”
“多虧了那管藥劑,不然我還不知道自己是誰呢。”三號斂起笑容,一樣陰沉的瞪著二號。
“你恢複記憶了?”二號一驚,沒想到誤打誤撞之下,竟讓殷老頭的實驗成功了。
“你說我該怎麽感謝他的再造之恩?”三號笑的溫和,眼神卻閃爍著駭人的殺意。
“他目前還不能死。”二號抿唇,要不是他需要解藥,殷老頭早就死在他手上了。
“跟我一起被救的人呢?”三號話鋒一轉,定定看著二號。
“還沒醒。”二號淡淡回答。
“帶我去看。”三號眼神閃過一絲陰霾,還沒醒嗎?還是不會醒了?
二號帶著三號來到實驗室,三號看著毫無知覺躺在實驗台上的莫飛宇,身上插滿管子,臉色蒼白無血色,他握緊雙拳。
“怎麽回事?”他盡量保持平靜的問。
“不曉得,他注射的藥劑跟你一樣,卻從來沒醒過。”二號也不知道為什麽他不醒,明明受的傷都痊愈了,但就是醒不過來。
三號隔著玻璃,輕輕描繪莫飛宇的輪廓,輕聲開口:“你想睡嗎?那就好好的睡,等我,我一定會來叫醒你。”
轉身麵對二號,三號淡淡的說:“我可以幫你研製解藥。”
二號看著三號,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況且他和三號不熟,他不可能無條件為他研製解藥。
“但是一號和殷老頭的命我要了!”三號殺氣外露的咬牙切齒。
“一號的命給你,但是殷老頭的命是我的。”二號無所謂,早在一號切斷他們之間的心靈感應時,他就不是自己的哥哥了。
一號以為自己不知道他有兩個意識嗎?跟他一起哭一起笑,一起痛一起悲傷的那個意識,已經被殷老頭的藥劑毀了,那個疼他的哥哥已經消失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好。”三號想著,反正他的目標是一號,這次?a?市的危機讓他想到?c?市,同樣大規模的圍城和屠殺,都是那個一號的命令!所以他一定要殺掉一號,替小宇報仇。
“對了,我是裴鋒,初次見麵,合作愉快。”裴鋒笑著伸出右手,溫和的臉龐卻是透著一股淩厲,他死而複活了,凡是欠了他和小宇的,他都會一筆一筆討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小宇,你為什麽不醒?難道你在等我的親吻?”裴鋒看著沉睡的莫飛宇。
“…………”莫飛宇咬牙切齒,他也想問問,怎麽他的鏡頭都是睡覺?
“你別怕,我這就吻醒你。”裴鋒噘起嘴唇,低頭湊近莫飛宇────
天外飛來一腳,裴鋒化做一顆流星飛向天際。
“小宇你別怕,哥哥幫你打跑壞人了。”莫飛珚溫柔的說。
魏衝在一旁哀悼,裴老弟,辛苦你了,我家小珚比較粗魯一點。
掛在天邊的裴鋒嘴角抽慉,什麽‘比較粗魯一點’?這是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