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潯一屋裏的人都知道秦小如的行動。
謹慎如他們，怎麽可能對一個外來者不提高警惕？
紅酒和果汁提前被秦小如下了昏迷藥。
不然林潯怎麽可能故意把醒酒器，單獨放在無人看管的廚房。
就是為了方便她動手。
每晚隔三岔五就要出去一趟，很晚才回來。
真當他們守夜的人是瞎子，看不見她去了什麽地方？
秦小如跪在地上，從腰間取下灰色刀鞘皮革裏的匕首，雙手捧著還給林潯。
“……是我背叛了你，要殺要剮，我都不會有任何怨言。”
林潯沒理她，眼神盯著屋外。
秦小如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動。
“老大，外麵那些人都被我們解決掉了！”
羅明和羅暗興衝衝地走進來，看見跪在地上的秦小如，頓時收斂了臉上的高興。
工廠老板大驚失色，下意識抬頭朝油鍋方向看去。
那裏的確被綁著四個人，隻不過仔細一看就能發現全部都是假人。
林潯他們根本就沒有中計。
老板見沒人理他，還想逃，被眼疾手快的羅明給製服住了。
“那對父子待在外麵，不過她下手的劑量可真狠啊，謝大哥的兒子到現在都還沒醒來。”
羅明冷哼一聲，用眼神剜了眼秦小如。
林潯對上他們的視線，“報告給我之前告訴給你們的那人了嗎？”
羅暗點頭，說：“軍隊已經到了。”
“快快快！把這裏封鎖起來，一個人都不能放走！”
領頭男子穿著與南衍辭同款的軍裝製服，指揮著手下快速將這裏圍起來。
他立定站在林潯跟前，敬禮道：“長官！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們處理就行，感謝各位此次不惜以身犯險的幫助！”
聽到“長官”兩個字，林潯快速挪開視線。
“我不是長官，隻是一個普通人。”
那個一愣，反應倒也迅速，以為林潯的臥底任務還沒完成，連忙改口掩飾。
林潯視線穿過他身上，看向不遠處給工廠老板包紮的兩個醫護人員那裏。
“你們準備怎麽處理他？”
“按照律法將他逮捕，並銷毀這裏所有有害的食物。”
林潯頓了頓聲音：“也就是說，你們要關閉工廠？”
“是的。”
罐頭工廠一關，這片靠這座工廠養活的灰鴉區，將會遭到致命打擊。
林潯輕輕“嗯”了一聲，“我們一會兒就離開，後續任務就交給你們了。”
青年眼神似有若無地飄向跪在地上手舉著匕首、跟尊雕塑似的秦小如。
然後有些糾結地問林潯道：“她應該……”
“沒關係，你們忙去吧，她交給我來處理。”
“好的。”
林潯伸手拿過匕首，放在手心裏把玩起來。
“起來吧，換個地方說話。”
秦小如抿了抿唇，眼神低垂，自嘲道：“我是犯人，理應被帶走。”
“刷”的一聲，林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扔出匕首，十分危險擦過秦小如耳邊，斬斷她一部分碎發。
鋒利的刀刃被釘死在水泥地上。
稍微再偏一點點，切下來的就不是頭發絲那麽簡單，而是秦小如的耳朵了。
“撿起來，跟著我，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林潯轉身就走。
秦小如拿起地上的匕首，想了想還是放回刀鞘裏。別在腰間跟著她走出去。
雙子們緊隨其後，卻被林潯打發去照顧謝出沒父子倆。
兩個女孩找了處無人的角落。
秦小如看了看周圍，現在是淩晨，雨聲如雷。
這附近都不像是有人會來的地方。
她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麵前被自己氣笑了的，唇邊一直掛著微笑的林潯。
心中隱隱約約有了一個猜測。
難道是想在這裏把自己解決掉嗎？
也罷，這樣就不會有人發現她死在這裏。
秦小如等待林潯用匕首或者是其他什麽東西對自己進行泄憤，將自己殺死。
會是拳頭嗎？
秦小如不由自主想起之前跟她對練的時候，林潯的拳頭擊打在自己身上是多麽厲害。
感覺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一般。
她甚至對此有一絲期待，讓落在身上的疼痛使自己麻木，也能讓她感覺到自己是活著的。
而不是一具行屍走肉。
林潯注意到她眼底深處的自我嘲諷和厭惡。
她唇角慢慢趨於平緩，不再有笑意，而是淡淡地問出了兩個字。
“想死？”
秦小如身軀不置可否地抖了一下。
“開什麽玩笑？”
林潯一把揪住秦小如的衣領，使她貼近自己，灼熱的吐息灑在她臉上，帶著不可撼動的慍怒。
“救下妍妍一息的你，之後又花了這二十多天，給你好吃的，好穿的，還教了你許多防身技巧，你現在去告訴我，你想死？”
秦小如鼻尖輕輕嗅著林潯身上淺淺的香氣，偏了偏腦袋，想讓自己遠離她一點。
……掙脫不開。
她冷笑。
“吃我的，穿我的，就連武器都是我送你的，你不留在我這裏給我當牛做馬報答我一輩子，現在就甩手想走？”
林潯從空間拿出自己的兩把匕首。
整體漆黑肅殺，反射不出任何光線。
手掌輕輕覆蓋在刀麵上，黑紅色的火焰頓時包裹了整個匕首。
秦小如瞪大了眼，驚訝得半打開一條唇縫。
她是有異能的！
雨水澆不滅她的異火，黑色火光在夜晚並不能被注意到，卻能使距離很近的秦小如感到灼燒靈魂的炎熱。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成為我的刀下亡魂。二、活下來，加入我的隊伍——”
話音剛落，比以往練習時，還要迅速的刀鋒指向秦小如的脖子。
秦小如下意識拔出身上的匕首與林潯交戰。
寂靜的雨夜隻能聽到不怎麽清晰的叮鈴碰撞聲。
兩個同樣迅猛的身影扭打在一起。
沒人注意到這裏正發生著一場生死較量。
或者說，完全是林潯在單方便碾壓秦小如。
她沒有任何手下留情，每一步都做到抹殺秦小如的退路，讓她絕對不能掉以輕心，稍有不慎便真的會沉下她的刀下亡魂。
“現在，你還想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