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杜隆集團
杜飛離開的時候,回頭掃了一眼躲在軍警後麵的一個中年人。這個中年人將身上的殺伐氣息掩蓋得很好,而且杜飛可以感覺到這人絕對是高手,所以真實年紀應該比表麵上要大一些。
這人長相很一般,穿著一套很普通的西裝,剛才是和歐陽淩風站在一起的,那顆子彈應該就是被這人震飛的。杜飛還能從他的身上感覺到戰爭的痕跡,是一個真正經曆過戰場的人。而華夏最近的一次戰爭是南線邊境的反擊戰,那已經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如此一算,這人應該快六十歲了。不過覺醒之後,體質強化,才顯得像個中年人。
隻是,這麽一個老軍骨看上去隻是歐陽淩風的隨從,好像有些說不過去。
等杜飛離開之後,歐陽淩風走到這個老軍骨的旁邊說道:“五叔,你對這人怎麽看?”
“少爺應該已經有答案了,力量深不可測,處事正直衝動。或許是涉世未深,也可能是有恃無恐。”被歐陽淩風稱作五叔的老軍骨恭敬的回道。
“五叔,在外麵就不要這麽拘謹了。家裏就夠悶的了,出來走走就隨意些好吧。”歐陽淩風說道。
“家大業大,規矩也多。小風你還是不要隨意結交外麵的朋黨,免得落人口實,老爺子見不得這個。”五叔說道,其中的意思就是讓歐陽淩風不要隨意結交狐朋狗友,其實就是暗指杜飛,因為他也看不懂杜飛,所以不免有些擔心。
“都是一家人,吵來吵去的真沒意思,算了不說這個了。我總覺得那人臨走時的那個微笑很古怪……”歐陽淩風自言自語般說道。
那幾個兵痞不認識歐陽淩風,見歐陽淩風放走了杜飛,又說要廢了他們一隻手,圍上來對著歐陽淩風就要噴,但還沒來得及張口,就被少校下令拖下去了。
……杜飛拉著秦曉鳶快速離開軍警的視線,然後停下來,正準備轉身,就一下被秦曉鳶從背後抱住了。兩團軟肉擠壓在後背,杜飛很佩服自己竟然沒有起什麽邪念。
秦曉鳶一直是文文靜靜的,雖說是一起長大,但是怕被同學嘲笑,連手都沒怎麽拉過。唯一一次還是初中的時候,秦曉鳶被一個流氓糾纏,杜飛腦子一發熱就衝上去踹了一腳,把人踹倒之後,沒敢多看一眼,拉著秦曉鳶就一溜煙跑回了家。也不知道踹到了什麽地方,總之叫聲很淒慘。事後,杜飛竟然還中二的害怕了好幾天,害怕那一腳把那人給踹出什麽好歹來,擔心要賠醫藥費。
“哥,我好怕。”秦曉鳶有些哽咽的說道,或許是想起了從前的事情。她從來都是文文弱弱的,至少表麵上是如此,這樣一個文弱的女孩,在末世承受的壓力遠比想象中要大得多。
杜飛沒想到秦曉鳶會這麽激動,一時不知道怎麽安慰好,身體僵直在那裏。
過了許久,秦曉鳶的情緒平緩之後,才緩緩鬆開雙手,退後一步低著頭不說話。
杜飛轉過身,覺得氣氛有些尷尬,撓撓腦袋,也想不出有比“今天天氣真好”更好的廢話,最後隻得幹笑兩聲,然後說道:“曉鳶,你先回家吧。沒事的,軍區不會來找麻煩的。”
秦曉鳶沒有抬頭,點點頭應了一聲,然後轉身默默的往家裏走。
杜飛疾走兩步,抓起秦曉鳶的手,等她轉過來,便從懷裏摸出一瓶能源結晶放在她的手心上。
這瓶能源結晶大概有三百克,對於杜飛來說並不多,但對於秦曉鳶這種戰力很弱的覺醒者來說,卻是一個天文數字。
秦曉鳶驚訝的張大了嘴,連忙將能能源結晶塞回杜飛手裏,說道:“哥你留著,我用不了那麽多。”
這點能源結晶對秦曉鳶或許很多,但對於杜飛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低級覺醒者對能源結晶的需求量是很大的,從1級進化到3級,至少需要一千多克。秦曉鳶是能源注射師,自然知道能源結晶的作用,所以根本就不是用不了那麽多,而是舍不得用。
杜飛也知道她在想什麽,微微一笑,說道:“能源結晶我都當飯吃的,這點根本不夠塞牙縫,你就拿著吧,先進化到2級,過兩天我再給你找幾瓶。”
秦曉鳶這才將信將疑的將能源結晶收好,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杜飛有些不放心,放出了一隻烏鴉分身跟在秦曉鳶的身後,這才轉身往北邊修築城牆的工地走去。
經過一棟大廈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大廈上掛著的巨大牌匾“杜隆醫藥集團”,目光裏滿是憤怒和憎恨。
杜飛的父親杜岐黃就是在這個企業上班,上了將近三十年的班,職位依舊是一個普通員工。不是因為父親杜岐黃的工作表現不好,也不是因為得罪了人,更不是沒有背景關係。
恰恰相反,杜飛父親杜岐黃在杜隆醫藥集團上班一直很努力,待人接物也很有禮貌,從未得罪過人。若論背景關係,在這個企業裏,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他。因為這個集團的董事長杜隆就是父親杜岐黃的父親,也就是杜飛的爺爺。
隻是,杜隆集團的董事長夫人卻不是杜飛的奶奶,使得杜飛空有富三代的命,卻沒能享受富三代的福。
四十多年前,二十多歲的杜隆告別家鄉的妻兒,獨自到了城裏打拚。後來憑借跟一個山野郎中學到的中醫,在城裏開了一家小小的中醫門診。憑借手裏掌握的幾張秘方,事業也越來越好。後來被一個富商看中,投資辦了一家製藥廠,杜隆用秘方當做技術入股。
這個故事的結局,在某種層麵上來說是完美的。這個富商最後把女兒也嫁給了杜隆,夫妻一起打拚,漸漸有了現在的南方第一醫藥集團。
但狗血的是,杜隆在家鄉還有妻兒,而他感激現在的妻子,還有嶽丈,所以一直不敢說出家鄉妻兒的事情。況且喜新厭舊本來就是人的原罪,何況一個被陽光曬黑的村婦怎麽比得上氣質高雅的貴婦。
原本故事到這裏就應該結束的,但杜隆偏偏給家鄉的兒子起了一個名字叫做“岐黃”,而這個兒子也跟那山野郎中學了中醫。杜岐黃二十歲的時候,母親積勞成疾去世。杜岐黃就踏上了尋父的道路,繼承了母親任勞任怨的性格,雖然對父親有怨,卻無恨。而且兒時的記憶隻讓他記住了父親的好。
如果隻是鄉下小子尋親的故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給一筆錢也就打發了。
問題是,杜隆醫藥集團的秘方是杜隆學自那山野郎中的,他的兒子杜岐黃也學了,而且學得更多。
對於一個醫藥集團來說,秘方幾乎就是一切,所以杜隆不願意,他的現任夫人更不允許世上出現第二個杜隆醫藥集團。這位夫人很聰明,讓丈夫而兒子相認,然後將這個不是她親生的兒子收進醫藥集團裏,決定要壓製一輩子,不讓他出頭。
結果,杜岐黃在醫藥集團裏工作了二十多年,卻依舊是一個普通員工。連住房都是背了二十年的貸款。
如果隻是這樣,杜飛有的應該隻是憤怒,而不是仇恨。
等到杜飛高考考上s大之後,這位五十多歲杜老夫人害怕杜飛的父親杜岐黃將醫藥秘方告訴了杜飛,所以堅持不肯將杜飛放走,想同樣將杜飛也留在醫藥集團裏工作,奴役一輩子。最後,是父親杜岐黃跪在了杜隆的麵前懇求,杜隆才點了頭,放杜飛去s市讀書。
小時候,杜飛曾經問過父親,為什麽不離開杜隆醫藥集團,離開廣市,到別的城市生活。每當這時候,杜岐黃就會無奈的搖搖頭。後來,杜飛才明白,對於一個藥物擺滿全國藥店的醫藥集團來說,要封殺一個人,真的不用太難,甚至可以報警說杜岐黃偷走了集團的醫藥配方。
杜飛隻見過這個名存實亡的杜隆爺爺兩次,一次是杜隆和現任夫人銀婚二十五周年紀念日,這位杜夫人為了在杜飛一家麵前顯擺她奢華的幸福,把杜飛一家請去了杜府。那時候杜飛十歲,第一次受到那麽多的白眼,現在還記憶猶新。
第二次就是杜岐黃去求杜隆讓杜飛去讀大學的時候,那一次,杜飛徹底恨上了這一家人。
杜飛望著“杜隆醫藥”幾個大字,心裏就覺得憤懣,一揚手對著這塊牌匾虛空一抓,整塊牌匾就擰成了一團麻花,“嘭”一聲砸在了地上。
杜隆醫藥是華夏頂尖的藥業集團,旗下有許多實驗室,在醫藥方麵是絕對的頂尖,在生物研究方麵同樣尖端。所以到了末世,這些實驗室也在軍區的幫助下,搬遷回到了基地市,大部分就安置在這棟寫字樓裏。現在大部分實驗室都在為軍區工作,合作研究與喪屍有關的醫藥,包括覺醒藥劑、抗病毒藥劑等等……幾個覺醒者保鏢聽到聲響,從寫字樓裏衝出來,左右張望,卻沒有見到人影,隻見到了如麻花一樣砸在地上的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