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見父親那熟悉的聲音,得知母親也在下麵的時候,一旁的趙雅發現,原本消沉下去的贏征,整個人瞬間“活”了過來。看著他興奮不已的樣子,趙雅心中輕歎了一聲。
你尚有父母可以牽掛,可我的父母……我甚至連他們真實的地址都不知道啊!
似乎察覺到了趙雅心中的沮喪,贏征一把將她拉了過來,狠狠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小雅,我們快點把爸媽接上來吧。”
“嗯。”
看著贏征精神煥發的樣子,趙雅順從的點點頭。兩人在屋子裏的雜物間找到了兩根繩子,打了個牢靠的結後,贏征示意趙雅握住這一頭,他抓著繩子降了下去。
過去這麽多天了,他必須確認父母的狀況再作打算。
“征兒?哈,老婆子,我就說征兒會回來吧!”
出乎贏征意料的是,二老的情況好得不得了。贏征剛一降下來,贏父就上前緊緊的握住了他的雙肩,借著手電的光仔細的打量著他:“小子,才幾個月不見,好像無論是個頭還是體重都漲了一點啊。”
“是啊!你看,人也精神了許多。”看見兒子無恙,贏母也欣慰的說道。
這是一個上麵小下麵大的水井。雖然井口隻能一個人進來,但井底卻是三個人站在一起都不覺得擠。
“爸!媽!”贏征看著他們,忽然覺得鼻子一酸,很多想說的話,忽然在喉嚨裏堵住了,怎麽也說不出來。許久,贏征才憋了一句話出來:“你們沒事真好。”
“傻孩子,我們能有什麽事呢?不就是困在了井下而已,大黃照顧得我們好好的啊。”贏母一把從贏父手中拉過贏征,欣喜的說道:“不管怎樣,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爸、媽,你們困在這裏幾天了?”看著二老精神奕奕的樣子,贏征奇怪的問道。
“不知道啊,應該好幾天了吧?”
贏母轉頭問贏父道:“老頭子,你說呢?”
“這天一直黑咕隆咚的,你問我我問誰去?從我們吃東西的次數來看,至少有七八天了吧?”
二老不喜歡戴手機,唯一與外界的聯係方式就是一個座機。他們年紀大了,眼睛也看不清楚手表上的刻度,因此根本就不沒有多少時間概念。
“你們怎麽兩個都下來了?”看著這光華無比的,水泥抹過的井壁,贏征更加的奇怪了:“而且,至少應該放一條繩子吧?”
“喏,這裏。”說道這個,贏母就有點來氣:“還不是你爸。這根繩子都用了好幾年了,一直沒舍得扔掉。這不,連我一起摔下來了吧?”
“摔?摔下來?你們沒事吧?”雖然他們現在看起來沒事,但贏征還是緊張的問道。
“開始當然有事了!這麽高摔下來,差點沒能起來!”贏母狠狠的瞪了贏父一眼,後者訕笑著打了個哈哈。
看到贏父不在嘴硬,贏母接著說道:“不過,吃了大黃給一些奇怪的果子之後,很
快就沒問題了。”
“果子?奇怪的果子?”
什麽果子能讓兩人的摔傷在幾天內恢複?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們這麽多天是怎麽過的?”說道這裏,贏父臉色有些凝重的問道:“征兒,外麵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了?”
“是啊征兒,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啊?前幾天外麵一直有奇怪的叫聲和一些滲人的慘叫,不僅這天好像從來沒亮過一樣,之前大黃的表現也很奇怪。”
“哦?怎麽個奇怪法?”聽贏父這麽一說,贏征頓時按下將事情告訴他們的想法,好奇的問道。
“之前不是給你打電話,說它病懨懨的麽?在我們衰落井下的當晚,這家夥忽然發出一種很奇怪的淒慘叫聲,似乎正在被人毒打一樣。”
“我們以為是家裏遭了賊,你媽就一個勁在站在井下罵。罵著罵著,大黃的叫聲越來越輕,然後就聽不見了。”
對比了一下發生的時間,贏征認為是末日剛剛來臨的時候。而且,大黃應該是和自己一樣,遭到了黑暗的侵襲後成功的撐過來了。
“我們還以為它被人打死了,還傷心了一陣子。雖然它已經在我們家十幾年了,已經是一條很老很老的狗了,可不管怎樣,它始終是我們家的一員啊!”
“不過,第二天天一亮,這家夥居然又活蹦亂跳的出現在井口了。我們身上沒有手機,就讓它去找你大表哥求援。”
“也不知道外麵到底怎麽了,大黃它離開沒多久,外麵好像就亂了起來。就連在這個井下,我跟你媽都能聽見那些混亂的聲音。”
看來,果然這裏也發生混亂了。
“然後?”
“然後?然後你大表哥那兔崽子沒有過來,肯定是又在那邊院子裏去打牌了!”想起這個,贏父就很生氣。他是最看不起那些成天泡在麻將館的家夥了。
“之後過了一天,就在我們認為要困死在裏麵的時候。大黃就不知道上哪去弄了一些果子回來。也不知道它上哪去弄的,在這裏生活了這麽多年,我還從來沒見過那種拳頭大的,咬起來像草莓的紅色果子。”
贏父口中的那些果子,肯定是變異了的植物結出來的果子。不過,它是怎麽知道那些東西能吃,哪些東西不能吃的?
“就這樣,我們每頓都吃一個那種果子,直到聽見你的聲音。”
說到這裏,贏父頓了一下,斟酌了一番後嚴肅的問道:“征兒,是不是老林子裏的野獸出來了?這幾天幾乎天天聽見大黃在外麵跟什麽東西打架啊。”
作為一個地道的中華田園犬,大黃的領地意識極重。如果沒有家裏人迎接的話,無論是誰,隻要走進這個小山包的範圍,都會被他狠狠的咬上幾口。當它還隻有兩個月大的時候,就曾經用它稚嫩的叫聲嚇跑過偷雞賊。
贏征家對這些家禽牲畜極其愛護,不僅是雞鴨被喂得好好的,連大黃也不曾虧待過。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經在暗中投
毒下藥想整死它或者吃它的肉,可大黃就像成精了一般,愣是沒上過當。
贏父口中的老林子,就是大煉鋼鐵的時候,唯一沒有被動過的一塊林地。據老人們說,那裏以前還有老虎豺狼出沒過。
“哎,現在外麵可是比野獸亂跑要嚴重多了。”
贏征歎了一口氣,然後將這些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贏征的父母是幸運的,雖然摔到了井裏,但他們也躲過了最艱難的那幾天。不僅如此,他們還有一個忠心耿耿,哪怕異化了也奇跡般的保持了神智,不離不棄的跟在他們身邊、替他們擋下各種怪物的狗。
不過,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要想生活在這個該死的末世,就應該把最真實的情況說給他們聽,讓他們充分的了解現在這個境況的可怕。
五分鍾後。
沉默的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聽完之後,贏父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帶著些許慶幸的口氣說道:“其實,早在大黃慘叫的第一天晚上,我們就覺得外麵一定出了什麽可怕的事情。隻是想不到……”
“不過,兒子你就放心吧。不爸媽雖然是一把老骨頭了,但不會給你拖後腿的!”說道這裏,贏父忽然有些奇怪的回憶道:“你說,那些怪物被殺死後,會變成一縷黑氣?”
“嗯。大概跟一根煙點燃了燃起來的樣子差不多。”
聽了贏征的話,贏征的父母麵色古怪的對視一眼,皺著眉思索道:“你說的那股煙,我們好像見過。”
“是啊。之前大黃不知道上哪弄的一塊板子給蓋在了井口。不過最近這段時間,它卻經常無緣無故的把井口打開。每次我們抖覺得它好像扔了什麽東西進來,不過每次我們什麽都沒發現。”
“之前還以為是它在跟我們玩呢。現在看來,它不會是把那些怪物快打死的時候扔下來的吧?”說著,贏父轉過身朝著贏母說道:“老婆子,我就說有時候有一股黑乎乎的東西飄下來過,你就是不相信。還說什麽我老眼昏花了。你看看,我沒弄錯吧!”
“行,行,什麽都是你正確,行了吧?”贏母笑罵著拉著贏征的手,有些奇怪的問道:“我說兒子。你不是說還有其他人跟你一起來的嗎?他們人呢?”
“哎呀!光顧著說話把她忘記了。”贏征一拍腦袋,臉上充斥著得意的表情說道:“爸、媽,我這次給你們帶兒媳婦回來了!”
“喲!兒子長進了啊!快快,把我們弄上去瞧瞧!”贏父一聽,整個人頓時來了精神。要知道,以前贏征身邊雖然有女的,不過都是同學朋友啊什麽的。至於帶個女朋友回來,這可是頭一回啊!
“哎——等下等下。”贏母忽然拉住了贏父,一臉擔心的說道:“咱們可是在下麵呆了這麽多天了。這味道……”
“都這時候了,還計較這些做什麽?等一下回去洗一下不就行了嗎?”贏父瞪了贏母一眼,果斷的說道:“上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