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楚月那張道館中神像一般的臉,大家都沒有了繼續說話的欲望。一路上,整個駕駛室內的氣氛有多麽的憋悶,從徐胖子那一臉便秘的臉上就可以看出點端倪。

不過,這種氣氛在工程車前行了大約半個小時後消失了。

因為在前方,連接兩座山的橋,不知何故塌掉了。還殘存著的兩截橋麵之間的距離,讓無論是人還是車,都完全沒有一口氣躍過去的勇氣。

“真是要老命……”

徐胖子嘀咕一聲,謹慎的在橋頭位置停了下來。這個家夥這麽重,要是太靠近斷麵可是很容易出問題的。

“徐大哥,欣瑜,你們兩個呆在車裏,我下去瞧瞧。”

贏征打過招呼,打開門跳了下去。

呼——

寒冷的雪風,在打開車門的一瞬間,就朝著贏征卷來。盡管身體已經被黑氣強化了幾百次,但對於身處南國從來沒經曆過這種陣仗的贏征來說,在打開門的一瞬間,身體還是狠狠的打了一個寒顫。

這還是第一次親密接觸如此大的雪啊!

“怎麽了?”

這個時候,感覺到車子停下來的趙雅,第一次時間從車後的翻鬥內跳了下來。

“橋斷了,而且是不能過去的那種斷。”

贏征指著前方越野車隊裏不斷跳腳的那個排骨斧王,平靜的說道。

“走吧,先去看看再說。”

“嗯。”

趙雅上前挽住贏征的臂彎,兩人攜手一起朝著前麵的斷橋走去。在他們身後,從打開的車門中看到這幅情景的贏父贏母安心的笑了笑,滿意的讓王虎關上了翻鬥上的艙門。

“嘿嘿……兩位大俠來了啊。哎,真是倒黴頭頂了。”排骨斧王一邊唉聲歎氣的說著,一邊將兩人引到大橋塌掉的地方指著下方說道:“這破橋,明明去年才修好的,怎麽一個大雪就壓塌了?也太挫了吧!”

說完,排骨斧王狠狠的一腳踢飛了腳下的碎礫:“早不斷晚不斷的,這麽冷的天氣,居然還要繞至少十個小時的路!”

“十個小時?”

聽了排骨斧王的話,贏征驚訝的問道:“不是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了嗎?”

“從這裏到涪州避難區,當然隻要一個多小時。”排骨斧王指了指前麵的路,頹然的說道:“可這裏塌了啊!附近就這一座大橋一條公路,想要繞的話就得從豐城那邊的長江大橋繞了!”

“那麽遠?”

雖然贏征時不時的坐長途車到巴渝城的親戚家串個門什麽的,可從來沒有注意過,原來豐城和涪州之間,隻有兩條沿江的路線。如果這兩條線任意一條壞掉的話,就隻能回到豐城,從分叉的地方重新出發了!

“嘿嘿……兩位大俠,嘿嘿……要不,咱們扔一條繩子過去?”

排骨斧王言下之意,就是不要車了,人直接過去就行。重新花十個小時繞道的話,不僅讓人難以接受,而且這路上誰也無法保證不出任何岔子。

“好啊,我們的車子裏麵有近四十個普通

人。如果誰都能滑過這……嗯,至少有二十米的缺口,我沒意見。”

趙雅凝神瞧了瞧大橋的斷麵後,拍拍手很“輕鬆”的說道。

排骨斧王一聽這話,整個人頓時焉了下來。其實他自己都沒把握吊在繩子上爬過這麽遠的距離,隻是眼看涪州城近在眼前卻無法到達,心中就別提多抓狂了。

“哎……好吧,咱們退回去繞路。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卻這麽倒黴……嚇!這,這!”排骨斧王剛一抬頭,就看見一隻碩大的、毛茸茸的頭顱出現在他的前方。努力的仰起腦袋看清楚麵前的狀況後,整個人瞬間被嚇傻了。

不僅是他,所有在車燈下看見這個場景的人都被嚇傻了,連“妖怪啊!”之類的尖叫都發不出來。

“嗯?你小子上哪野去了?”贏征一愣,拍拍大黃的脖子對這些處於呆滯中的人解釋道:“這是我家的狗,沒事的。”

人那麽強悍,女朋友也那麽強悍,就連他家的狗也這麽大隻……

這是在場的眾人在渡過最初的驚愕後心中的想法。在這麽對比之下,他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上天拋棄了。

嗚——

大黃不屑的瞟了這群人一眼,狗眼中的嘲諷亮瞎了眾人的雙眼。

不過重點不在這裏,重點是,大黃將腦袋一偏朝著身後的半山腰中發出了很輕微的、犬類處於戒備狀態的顫音和前身低伏的姿態。

“你們快點上車,大黃似乎發現有怪物在山上。”

贏征抬頭忘了一眼麵前這座被耕地分割成無數塊,沒多少植被的高山,謹慎的朝身後說道。

一聽見可能是怪物,處於震驚中的眾人紛紛醒悟過來。他們顧不得發軟顫抖的小腿,用最快的速度簇擁著排骨斧王快速的坐進了越野車裏。

“大黃,跟在車子旁邊,別再跑遠了哦。”趙雅和贏征默契的對視一眼,拍拍大黃的脖子,也迅速的鑽進了工程車裏。

“走吧,徐大哥,這座橋是過不去了。”贏征關上車門,努力的呼了一口氣後說道。

還是車子裏舒服啊。

“好嘞!”

徐胖子應了一聲,三兩盤子就把工程車調了頭,嫻熟的技術引得前方的越野車駕駛員一陣驚歎。

“贏征,那真是你家的狗?”

有些出神的望著在工程車旁邊的黑暗中忽隱忽現的大黃,楚月轉頭問道。

那個絕饑之果真是神奇無比,一個被關在保險庫裏快要死掉的家夥,居然一顆果子下去就變得臉色紅潤精神奕奕了。如果不是楚月那張萬年不變的撲克臉實在是讓人沒多少欣賞的興致的話,這個小的工程車內,已經有大小三個可人的美女了啊。

“當然是我家養的,十二年了呢。”贏征回過頭,打量了一番楚月:“你真的沒事了?”

“顯然。絕饑之果的效用遠比你們想象中的要大。誰要是吃上五顆,絕對比你們在外麵殺那些怪物要強多了。”說道這裏,楚月話鋒一轉,清淡的嬌顏上隱隱閃過一道醉人的暈紅:“能不能告訴我,這個世界多久

變成這樣的?”

這個雕塑女也會臉紅?

雖然消失得很快,但贏征很清晰的捕捉到了楚月那一瞬間的經驗。不過,一想到工程車後麵還有一位比眼前這個無表情雕塑更好更漂亮的女朋友,贏征馬上恢複了清醒,然後簡單的講述了一下這大半個月的巨變。

見此情景,一直冷眼旁觀的楚月心中暗暗的點點頭,心中對贏征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你是說,天是忽然黑下來的?”

得到贏征的答複後,楚月整個人徹底安靜了下來。那盤膝而坐的姿態,如果不是那雙充滿靈氣的黑色眼珠的話,簡直就是一個端坐在廟堂之上的神像。

“嗯。”贏征點點頭,心中一片平靜。過了這麽多天,在這麽多次戰鬥的洗禮下,他早就習慣了黑暗。當初黑暗帶來的恐懼早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沸騰不止的戰意!

黑暗毀盡了一切,它唯一教會人的事,就是戰鬥,不停的在戰鬥!

“問了這麽多,能不能說說你是怎麽被關進監獄的保險庫裏的?”被楚月刨根問底的問半天,贏征倒出了心中的問題。

他實在是無法想象,雖然沒有表情,但依舊能算一個絕色美女的楚月,是如何出現並被關進那個男監的。

要知道,那個監獄裏可是有好幾百個又饑又渴又ji渴的男人啊!

“我知道你現在腦袋裏麵想的是什麽。”楚月抬眼瞟了贏征一下,語氣平淡的說道:“糾正一下,並不是被關進去。而是我算到那幾天會出問題,主動把自己關進去的。”

看到車裏的四個人臉上的驚訝和明顯不信,楚月進一步解釋道:“雖然我算不到到底會出什麽問題,但我算得到什麽時候會出大問題。”

看到眾人臉上愈加明顯的不信,楚月很淡定的解釋道:“作為被唯物主義熏陶了這麽多年的你們,不相信很正常。不過,隨著這個世界變化的加深,你們就會相信了。”

“你們所看到的,所聽到的,所感覺到的,沒有一件事能用你們以前的理論來解釋吧?”

楚月的話,讓駕駛室的四個人陷入短暫的沉默中。欣瑜小蘿莉還好點,畢竟她從小接受的就是以前網上大喊無用的中醫理論,可對於贏征和徐胖子來說,這個衝擊就顯得大了。

他們就小就被教導萬事萬物都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不可能一蹴而就。地球是繞著太陽轉的,白天黑夜是自轉和公轉配合而出現的自然現象……

可現在的實際情況是,很多動物在一夜之間仿佛吃了發酵劑一般膨脹了,地球仿佛被一個巨大的幕布蓋住,看不到一絲光線。而那些依靠光合作用植物沒有死亡,依舊活得好好的!

駕駛室內又陷入了一陣沉默。隻是這短暫的沉默,隨著楚月一聲“有人來了”而告終。

話音剛落,排骨斧王的三輛越野車就停了下來。在最前方那輛車的燈光中,一群人從公路邊衝了出來,拚命的揮動著手中的火把。

這麽遠的距離,她是怎麽感知到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