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顏肆的講述,內伽爾的心情逐漸放鬆下來。

在空中,他回握住顏肆帶他指向星星位置的手,將其牽引到兩人的中間,他側過身,看向身旁正躺的顏肆,而顏肆也因為剛剛內伽爾的動作疑惑地偏頭看向他。

“有些困了,陪我睡會吧。”

內伽爾說道。

吸血鬼也會犯困嗎?

顏肆看著內伽爾的臉龐,疑惑地想道。

顏肆收回看向內伽爾的視線,開始無聊地數星星。

內伽爾要睡覺休息,但顏肆不需要啊,她就算想睡,也是根本睡不著的狀態。

肉體不需要休息,那精神呢?

顏肆突兀地冒出這個想法,似乎她從未讓精神休息過,也未曾去過自己的精神世界。

不對,似乎在被變異珍珠蚌吞進殼內時,有被強製精神休眠過。

但精神世界,確實從未去過。

既然如此,那就正好趁這個時間看看去。

想著,顏肆閉上眼,讓活躍的精神平複下來,逐漸深入自己的精神世界。

在顏肆完全進入自己的精神世界後,原本應該熟睡的內伽爾有所動作,他伸手一攬,將顏肆抱進自己的懷中,伸手輕觸顏肆的臉頰,內伽爾喃喃道:“顏,我好像有點愛上你了。”

再度睜眼後,顏肆發現自己居然身在自己的房間內。

這就是我的精神世界嗎?

看著眼前熟悉的房間擺設,顏肆有一陣的恍惚。

顏肆揪住自己的臉蛋,卻吃痛地鬆開手。

“痛痛痛,在精神世界中居然能感受到真實的疼痛嗎?”

顏肆揉著自己泛紅的臉蛋嘟囔道。

這時,一股困意突然襲來,顏肆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哈欠。

顏肆忍住困意,繼續打量周圍,然後在一番確認下,顏肆確認自己現在和常人無異。

會痛,會困,可以進食正常食物,身處在這間房間內,就好像喪屍末日從未發生過一樣。

自己依舊和往常一樣,過著平淡簡單的生活。

但顏肆很清楚地知道一點,這裏不過是她暫時可以正常休憩的庇護港。

喪屍已經爆發,末日也早就降臨,而自己也失去平淡安逸的生活,失去人類的身份,變成了一隻喪屍。

顏肆搖搖腦袋,把腦中的一些負麵情緒甩出去,然後她鑽進自己**,把頭埋進被窩裏,準備先好好睡上一次久違的覺醒。

剛合上眼,顏肆就聽到啪的一聲清脆響聲。

困意瞬間煙消雲散,顏肆一把揚開被子,警覺地從**坐起。

眼前是一片黑暗,房間內的燈自動關上了?

隱約間,似乎能看到床邊站著一道人影。

“誰!”

顏肆剛質問出口,那道人影便猛地撲上床,把顏肆撲倒,雙手按住顏肆的雙手,控製住她的行動。

顏肆試圖掙脫,但身上之人的力氣極大,她根本掙脫不開。

眼睛已經逐漸適應了黑暗,那人的臉離得顏肆很近,長長的頭發垂落,發絲落在顏肆的臉上,癢癢的。

根據身形來看,顏肆初步判定眼前的這個闖入者是個女性。

可她,又為什麽能闖入我的精神世界。

又為什麽,我在我自己的精神世界內,竟然沒有分毫反抗的能力。

一時間,顏肆萬般不得其解。

“為什麽不來找我呢?”

女人帶著幽怨的聲音傳入顏肆的耳中。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顏肆猛地一個激靈,這個闖入者,竟然是白靈嗎?不對,應該叫她芙蕾婭。

“你是,芙蕾婭?為什麽你會在我的精神世界裏!?”

芙蕾婭見顏肆認出了她,但依舊語氣幽怨的話:“既然你還記得我,那為什麽不來找我呢,你知道嗎?我一直一直在等你啊。”

顏肆隻覺得她莫名其妙,但由於掙脫不開她的束縛,隻能氣憤道:“你這個人有毛病吧?你讓我去找你,我就一定要聽你的話去找你嗎?”

“就算你讓我去找你,你也不留給我一個確切的地址,隻留給我幾句謎語讓我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滿世界亂找你,你覺得可能嗎?我能憑借你的三言兩語就能找到你嗎?”

麵對顏肆的控訴,芙蕾婭沉默不語,隻是摁住顏肆手腕的雙手更加用力了。

過了良久,就在顏肆以為她會和芙蕾婭這麽一直僵持下去時,芙蕾婭卻突然俯下身,在顏肆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感受到脖子上的刺痛,顏肆痛呼一聲,隨即也更加惱火,怒道:“你突然發什麽瘋?”

芙蕾婭鬆開口,在顏肆的脖子上留下深深的咬痕,她附在顏肆的耳邊,恨恨地話道:“所以我說你是個隻會躲避,軟弱的懦夫。”

顏肆趁芙蕾婭這時的心境動**,一把掙脫開雙手的禁錮,把身上的芙蕾婭推開。

顏肆揉著被芙蕾婭抓紅的手腕,不明所以道:“聊天就好好聊天,突然對我言語攻擊幹什麽。”

黑暗中,顏肆看不清芙蕾婭的表情,卻能感受到從她的身上,散發出的沉重的壓抑的情緒氣息。

“你怎麽能不來找我呢?你必須要來找我啊。”

顏肆隻能聽到芙蕾婭近乎瘋魔的低語。

“真是瘋了。”

這句話就像刺激到芙蕾婭的開關,她猛地上前,拽住顏肆的衣領,接近癲狂地喊道:“我怎麽能不瘋啊,我承擔著一切責任,背負著所有痛苦的回憶,一切的一切都由我在負重前行。”

“而你呢,軟弱的懦夫,虛假的贗品,自以為是地逃避了一切,我難道說得有什麽不對嗎?”

芙蕾婭雙手揪住顏肆的衣領,說到最後,她將頭深深地低下,肩膀聳動,似乎在強忍著淚水。

顏肆神色複雜地看著眼前的芙蕾婭,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毫無疑問的是,芙蕾婭她自身肯定在承擔很重的責任,而聽她所說,她身上承擔的責任,都和顏肆有關。

更令顏肆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芙蕾婭那句「虛假的贗品」。

顏肆試圖穩定住芙蕾婭的情緒,她問道:“既然你這麽痛苦,那就把一切真相都告訴我,讓我和你一起承擔這份痛苦。”

芙蕾婭就像沒聽到顏肆的話。

她似乎冷靜下來,但依舊低著頭,聲音悶悶地說。

「顏肆不是真正的顏肆,芙蕾婭不是完整的芙蕾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