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內伽爾,父親拋棄我,母親厭棄我。

隻因我是母親的孩子,隻因我擁有父親的一半血脈。

曾經父親與母親也曾相愛過,但父親是個浪**子,在與母親結侶生下我和弟弟後,父親與其他女人幽會被母親發現了。

父親是愛母親的,不然也不會戴上母親給他的荊棘之戒,但他的愛可以給母親,同樣可以給其他女人。

畢竟父親自傲地認為,他身為吸血鬼始祖,就算多幾個女人怎麽了?

但母親無法接受,她找父親鬧,去找父親那兩個女人的麻煩,把父親對母親僅剩的那些愛意一點點磨掉。

直到父親不耐煩地砍下自己的左手,扔還給母親。

因為荊棘之戒一旦戴上,便永遠取不下來。

那一天,母親平靜得可怕,她開始不再糾纏父親,而是開始養男寵,初擁一個個後代,將加斯特列家族搞得烏煙瘴氣。

她想親近我和弟弟,因為我們是她唯一的血脈骨肉,但又厭惡我們,因為我們不僅擁有父親一半血脈,而且還和父親極其相似。

因為母親的不重視,我和弟弟在加斯特列家族生活得很艱難。

但漸漸地,我學會假笑,學會偽裝自己,學會討好母親以及周邊的人,這才讓我和弟弟的生活逐漸好了一些。

母親有時會對我們露出笑,但即使如此,在無人知曉的地下室,母親依舊會發狂般地用血玫之戒鞭打我的後背,在一通發泄之後,她又會像個知錯的母親一樣,抱著我痛哭,說著些我早就聽爛的懺悔話。

早在這個時候,母親的精神就有些不穩定了。

一切痛苦隻由我承受就好了,弟弟隻需要慢慢長大就好。

直到父親突然陷入沉眠,母親突然發了狂,那天,聖米歇爾城堡亂成一團,母親一邊發狂一邊歇斯底裏的喊:“憑什麽他毫無顧忌的沉眠,而我要承受痛苦,憑什麽,為什麽!”

母親發狂後,便留下亂糟糟的聖米歇爾城堡離開了。

這一走,便是八十年。

直到八十年後她突然回來,那時我已經初步接管了聖米歇爾城堡,母親當著我的麵砍下了自己的右手。

因為母親的右手戴著摘不下來的血玫之戒。

我捧著母親滴血的右手,看著母親的臉色,她對我說:“內伽爾,你是個乖孩子,以後,幫母親殺死所有加斯特列的族人,殺死母親因為衝動擁有的後代,顛覆三大族好嗎?”

我答應了,因為我知道,這是她的遺言,也是我最後見她的一麵。

果然,母親死了,在父親的棺前,殺死那兩個情婦後,自刎身亡。

有時我覺得母親真的很愚蠢,何必執著父親呢?

看呢,就算母親等了父親很多年,父親也依舊沒有回頭。

這千年間,母親所讓我做到的事,我一件件做到了,我的假麵偽裝也越來越摘不下來,在最後一次為顛覆三大族收網時,我斂起鋒芒,假意眼睛受傷需要修養時,我遇到了她,顏肆。

起初,那些獵鬼人的在剛剛潛入城堡時,我就有所察覺,麵對他們似乎要我交出所謂他們的同伴人時,我很想對他們說,兩個傻缺你們走錯地了,是隔壁隔壁城堡時吸血鬼幹的。

在埃德蒙派人將那兩人丟出城堡後,我才注意到床底下逐漸傳出的動靜,似乎存在沒有察覺到的不速之客。

我閉眼假意沉睡,在察覺到那人從床底爬出後,但我卻絲毫沒有察覺到這來人的氣息。

不是人類?

這是我的第一個想法。

直到她發出聲音,她在誇我美,還在一點點靠近我,我不清楚她的身份以及目的,準備再看一眼情況,直到她的指尖觸碰到我的手背,我才睜開眼睛握住對方的手。

是個年輕的女人,還是個東方女人,雖然她的手和我一樣冰冷,但對方並不是血族,身上也沒有其他血族的味道,讓我一時拿不準對方的身份。

而且對方的氣息我甚至不曾察覺,所以我向她套話,得知了她的名字,以及一個我從未聽過的詞,喪屍。”

為了搞清她的身份,我勸她留在了聖米歇爾城堡。

畢竟她出現得很突然,身份也是未知,為了最後一步的收網,不能出任何差錯。

無意的相處中,她誇我的眼睛好看,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誇我是眼睛。

特莉塔斯的前來讓我再次見識到克洛德一族的野心。

即使到了如今地步,他們依舊克製不了內心對權利的貪婪,想仿照雷安德重新掌控我的力量,可笑,現在的我不是以為孱弱的我,而且最後雷安德的下場似乎並沒有震懾到他們的野心。

正巧那個東方女人在一旁,不知為何,我莫名其妙將她拉下了水,說她是我的新娘。

接下來的事情順理成章,迫不得已我將她拉入了自己的計劃,漸漸地,通過相處,我發現她是個很理性的人,她身上總有一種對未知事物的執著,讓我明白她不會被任何事物局限。

我拿出了曾經的雙戒,將其血玫之戒送給了她,她說了一些話,而我則對此很是觸動,內心似乎有什麽在發生變化,直到那個夜晚,她向我說她是什麽求道者,但我並不是很相信。

所以我問她,她所求的道是什麽?

她說,活著。

就是這麽簡單。

直到後麵我邀請她去散步,問她喜不喜歡看星星,她說了很多我未曾聽過的星星名稱,但我感覺,她如同那些閃爍的星星一般,令人觸不可及。

我的心境因她改變,直到顛覆三族,成功殺死埃利厄斯,我的弟弟前來,證實了我一直在擔憂的事情。

她會離開,她會消失在我的生活中,因為她至始至終,都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她來自八百年後的世界。

這也解釋的通,為什麽以前無論怎麽查她的身份,都查不到,她就像一個突然出現的人。

想到她會離開我,我內心說不出的慌亂,我拿著那顆石頭找到了她,從她的口中親自聽到了她的答案。

她說,她不屬於這裏,她一定要回去。

心裏一陣酸澀,她似乎對我並沒有什麽留戀。

那是我第一次暴露出本性,我自私地想要她留在身邊,想把她鎖在身邊,也就是在這一刻我認識到,我骨子裏同父親一樣的自私卑劣。

這樣的我,配不上她。

我做了錯事,我強吻了她。

她很生氣,並且給了我一巴掌,一點也不痛,像小貓抓一樣,她打我也好,這畢竟是我應得的。

但我沒想到的是,她突然暈倒,任我如何用魔法勘測她的身體,都沒有查出她的病因,感知到她的靈魂越來越虛弱,我越來越焦急卻沒有任何辦法。

直到她醒來,對我說,是因為在這個時空待了太久,所以靈魂太變得虛弱,需要馬上回到她那個時空。

但我知道,她在說謊。

她每次說謊我都知道,她真的很不擅長說謊。

但我不一樣,說謊,是我的強項。

這次她說她要離開,我沒有阻攔,我突然就想通了,我應該尊重她的選擇,而不是無視她的意願。

她離開了,在我的眼前。

她說,她會來找我。

我相信他。

我說,我會一直等她來。

我說謊了。

因為雙戒的關係,我的荊棘之戒可以通過血玫之戒知曉她的位置。

我將所有事物全都給索爾達斯後,便渡過漫漫海路,我踏上了東方的土地。

雖然隔著八百年的時間,但我依舊依靠荊棘之戒感覺到她的存在。

我見不到她,因為時間的隔閡。

我等了八百年,最後按照約定,我回到了聖米歇爾城堡,因為她說,她會來找我。

但八百年過去了,但她並沒有找我。

她應該是被什麽事情絆住了腳,畢竟她說過會來找我,沒關係,我可以繼續等,畢竟等待了這麽多年,我已經習慣了等待。

我又等了五十年,所幸這次,我終於等到了她。

她依舊是記憶中的模樣,隻不過,她的身邊跟著一個礙眼的家夥。

他似乎看我很不順眼,對我很是忌憚,就像是怕我搶走他珍視的寶物。

但沒有關係,我也同樣看他不順眼就是了。

雖然遲了五十年,但沒關係,這次聖米歇爾城堡迎回了它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