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躁動的能量波動漸行漸遠,顏肆稍微放鬆了些。

顏肆始終站在貨車門口處,神色凝重地看向被甩遠的馬路。

一道弱弱的聲音響起,向顏肆詢問道:“可以問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顏肆轉過身,看向聲音的主人,是拜托照顧季容容的那個麵善女生。

顏肆道:“屍潮,一股小型屍潮。”

顏肆的話剛落,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地麵露驚恐之色。

顏肆寬慰道:“不用擔心,隻是一股小型屍潮,隻要我們避開他們的前進路線就不會有事。”

聽到顏肆的保證,眾人這才放下心來。

又有人說道:“那,那留在便利店的那些人豈不是......”

顏肆重新轉過身,看向馬路便利店的方向,不再說話。

眾人也都沉默下來,沒有一個人說話。

這下他們都知道便利店那些人的結局了。

天微微亮了,太陽自東方升起,劃破了寂靜的夜。

中年男人被人攙扶回了便利店,他已經被顏肆踢昏了過去,鼻梁也斷了,從鼻子裏流出的血糊了滿臉。

留下來的人加上中年男人足有四人,且都是中年男人結交的狐朋狗友,他們此刻正不安地對話。

“你說,那小姑娘說的是不是真的?我這右眼皮咋光跳啊。”

“得了吧,這大馬路上哪來的危險,就算有,也不過幾隻喪屍,咱幾個還辦不了他?”

“其實我也感覺有點害怕,那小姑娘看著就有點本身在身上,萬一她說的是真的呢?”

“得了吧得了吧,你......”

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

屍潮,已經接近了。

外麵此起彼伏的喪屍嘶吼聲讓所有人一驚,他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驚恐的臉色。

一個人偷摸地打開便利店的門查看情況,隻一眼,那人便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外麵的,正是密密麻麻的喪屍群!

其他人看到他的神色不對,也紛紛探頭看過來,一個個也都嚇得魂飛魄散。

等他們反應過來想跑時已經晚了,饑腸轆轆的喪屍嗅到了新鮮血肉的味道,一波又一波的喪屍湧過來,便利店外的屍體根本不夠他們瓜分,很快他們就盯上了便利店裏的人。

在他們驚恐的神色中,喪屍很快突破了薄弱的便利店門。

他們來不及跑,在痛苦的尖叫中被密密麻麻的喪屍分食,因為被分食得很徹底,他們連變成喪屍的機會都沒有。

天,在此刻也徹底亮了。

行駛了很久後,貨車載著眾人終於安全避開了屍潮。

在得知目前是安全的情況下,貨車停下來安頓,開了很久車的年輕女人也得以休息。

顏肆從麵善女生手裏接過依舊昏睡的季容容,她的狀態依舊沒有任何好轉,顏肆皺眉翻了翻斜挎包,裏麵隻有兩片消炎藥,沒有退燒藥了。

顏肆身旁那位麵善的女生擔憂的說:“你,你好我叫於佳佳,這個孩子她發燒得很厲害,如果不能及時退燒的話,她的情況會變得很嚴重的。”

顏肆麵色凝重,拉開季容容雙肩包開始翻找,但她的包裏也沒有可以退燒的物品,她隻能拿出一瓶已經喝了一半的礦泉水,小心翼翼喂給已經燒迷糊的季容容。

所有人此刻都是又渴又餓的狀態,當他們看到季容容包裏有不少的食物和水時,一個個眼睛都黏在雙肩包上。

他們時不時伸出舌頭舔一下幹裂的嘴唇,轉而又將渴望的目光看向顏肆,就好像在說,你看我們都快餓死了,你就不能拿出來分我們點。

而顏肆感受到他們的意圖,隻是淡淡道:“別想了,這些食物是這個孩子的,是不會給你們的。”

眾人被顏肆看破小心思,有的捂著饑腸轆轆的肚子低頭不語,有的則是心中不忿,認為顏肆假清高,背地裏不知道怎麽琢磨著偷吃呢。

顏肆察覺到這些個別人的情緒變化,聲音依舊淡淡,讓人聽不出喜樂道:“有些人與其在心裏偷偷罵我,還不如趁現在出去挖些野菜啃點樹皮呢,雖然不好吃,但至少餓不死不是嗎?”

顏肆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讓每一個人聽到。

被顏肆說中的人頓時臉色漲紅,想不明白她到底怎麽知道的。

顏肆收起了水瓶,不再給季容容喂水,她蹙眉看著依舊沒有絲毫好轉的季容容,心中擔憂萬分,心中下了決定,不能再和這幫人耗下去了,必須快點送季容容回她爺爺那裏接受治療。

顏肆收拾好背包,抱起季容容就跳下了貨車。

於佳佳見顏肆下車,朝她問道:“你,你要抱那孩子去哪裏啊?”

顏肆不解地回頭看向她,道:“當然是離開這裏。”

一聽顏肆要走,有的人急了,一個看起來人模狗樣兒的精英男出口道:“等等,你走了我們怎麽辦?”

顏肆更不解了,反問道:“我是你們的保鏢嗎?”

一句話直接問住精英男。

他也意識到自己未免有點強詞奪理了,梗著脖子繼續道:“好歹你也救了我們,萬一我們又遇到什麽喪屍或者惡徒出了事怎麽辦?那你不就白救了?”

對於精英男的強詞奪理,顏肆隻覺得無語,果然這個世界上的極品隻會多不會少,顏肆說道:“你自己沒有手嗎?自己不會反擊嗎?就隻會依賴別人的強大活著嗎?”

精英男有些惱了,他氣急敗壞道:“你以為我不會反抗嗎?要是我反抗成功我還會被抓到這裏嗎?我可不像你一樣有強大到可以保護自己的能力,我隻是一個想要活下去的普通人而已。”

精英男這番話出了所有人的心聲,對啊,他們沒有強大的力量,隻是想要在這末世中尋求一絲生機的普通人罷了。

顏肆輕笑,道:“可是弱肉強食,才是如今的生存之道啊。”

顏肆轉過身,走向馬路邊的樹林深處,說出了最後一句話:“別天真了,沒有人會一直可以保護你的。”

顏肆漸漸走遠,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再叫住她。

隻有魏清看著顏肆逐漸沒入樹林的身影,握緊拳頭一咬牙,也從貨車內下來,跌跌撞撞地跟上了顏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