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降臨後,晝夜溫差巨大,白天熱得令人窒息,仿佛空氣都被高溫蒸發了一樣,夜晚則是冰冷的像針一樣刺入肌膚,讓人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
夜晚極低的溫度下,顏肆卻穿著一件單薄的小吊帶,和一件跟痛衣配套的花花綠綠的闊腿痛褲外,再無別的衣物保暖。
開玩笑,我喪屍嘞,根本不怕冷。
越接近同心橋,周遭遊**的喪屍就越多,而且大多數都是成雙成對的喪屍,這裏畢竟是網紅打卡聖地,最不缺的就是人流量,想必是喪屍病毒爆發的突然,大多數人們都來不及逃離,都遭受了喪屍的毒手。
看著橋麵上毫無意識遊**的喪屍,顏肆不禁唏噓,這也算是變樣實現了他們海誓山盟相守一生的誓言了。
看了下手腕上和自推聯動的電子手表,時間才淩晨一點左右,見時間十分充分,顏肆扒拉開麵前擁擠在一堆的喪屍,走下橋頭旁修建樓梯,下到了橋下的江邊。
江邊上竟然還有隻喪屍呆愣在原地,而在隻喪屍的腳邊,淩亂地擺放著一些漁具。
謔,釣魚佬喪屍。
顏肆隻看了幾眼,就不管他們還在一旁駐足,就拿出在路邊房屋裏順來的洗臉盆舀水,泡好衣服,掏出也是順手拿的肥皂吭哧吭哧就是洗。
哦哦耶,我是勤勞的小蜜蜂,哦哦哦耶。
將痛衣上的血汙洗幹淨後,顏肆抖露開痛衣,看著衣服上被花花綠綠的牡丹花包圍的自推,一臉的滿意。
雖然在顏肆眼中,所看到的都是黑白之色,但自推在顏肆眼中,仿佛自帶色彩,啊,他,就是我的神!
深深地陶醉了好一會,才將痛衣放進盆裏,等待天亮後的大太陽將它炙烤幹。
等待的期間閑著也是閑著,顏肆好奇地擺弄起了地上的漁具。
顏肆剛撿起魚竿,就被一旁一直呆愣的釣魚佬喪屍凶狠地吼了口。
突然的吼聲嚇顏肆一激靈,手中的魚竿也直接從手中滑落。
釣魚佬喪屍吼了口後就又變回那副呆愣的模樣。
顏肆狐疑他突然發什麽狂,就又準備去拿魚竿,剛拿起,旁邊的喪屍又吼了口。
顏肆發現了貓膩,放下魚竿,又拿起,放下,拿起,放下,拿起。
這一番操作,給我喪屍兄都吼出節奏感了。
顏肆不禁感慨,這得多強的執念啊,都變成喪屍了還這樣維護自己的寶貝漁具。
顏肆最終還是把魚竿拿在手裏,看著一旁不甘一直低吼的喪屍,害怕他會忍不住對自己突然暴起,就離他遠遠地挪了點。
那喪屍見顏肆拿著他的寶貝漁具走遠,低吼著挪動僵硬的步伐跟著顏肆,顏肆見此一臉錯愕,想不到這喪屍這麽執著,眼看他離顏肆越來越近,無措之下顏肆開口道:“你站住。”
話落,沒想到那喪屍真的停住了腳步,顏肆見他真的聽自己的話停在原地,像發現了新大陸,又嚐試地開口命令:“你離我遠點,去那邊待著去。”
釣魚佬喪屍不甘的低吼一聲,竟真的朝另一邊慢悠悠挪了過去。
哎呦我,我竟然能讓喪屍聽話。
顏肆想到自己是有意識的喪屍,而他們隻是無意識的喪屍,顏肆大膽猜測,難不成我是能讓他們聽令於我的高級喪屍?
此時顏肆已經不想要研究釣魚了,她拿著魚竿走到那釣魚佬喪屍跟前,道:“雙手抬起來。”
釣魚佬僵硬地抬起雙手,顏肆將魚竿放在他抬起的雙臂裏。
釣魚佬喪屍又低吼一聲,但顏肆卻詭異地從這聲吼聲中聽出了一絲愉悅的感覺?
甩甩頭,不再管釣魚佬喪屍,興衝衝爬樓梯來到橋麵的喪屍堆裏。
就近找了個愛心平台順著旋轉樓梯爬了上去
看著地上密密麻麻的喪屍,顏肆深呼口氣,下一秒她的聲音響徹在眾喪屍耳邊。
“所有女喪屍男喪屍兄弟姐妹們看向我,我宣布個事。”
不知是顏肆弄出的動靜吸引了他們的注意,還是他們是真的在聽從顏肆的命令,所及之處,所有喪屍都齊刷刷地看向顏肆。
看到一雙雙灰白無神的眼睛注視著顏肆,他們或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血肉糜爛,有的開膛破肚腸子流一地,這視覺衝擊不是一般的大。
見此,顏肆萌生出一絲怯意,顏肆拍拍雙頰鼓勵自己沒事的,不過是一群沒有意識的行屍走肉罷了,顏肆舉起雙手開始指揮,嚐試道:“所有喪屍,請舉手。”
橋麵上唰唰舉起了密密麻麻的胳膊,有的是完好但血肉模糊的手臂,有的是沒了半個的胳膊,而有的雙臂盡失,舉不起胳膊的喪屍在嘶吼著原地打轉。
見他們真的聽話,顏肆又發布了一些簡單命令,什麽原地轉圈啊,雙手舉過頭頂啊之類的簡單命令。
哦呀哦呀,我覺得自己很牛的嘞!
就在顏肆玩得不亦樂乎時,屍群突然躁動起來,逐漸開始不再聽從顏肆的命令,朝橋麵另一邊嘶吼著湧了過去。
顏肆大驚,看向屍群湧去的方向,能感覺到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還有由遠及近的槍聲,以及隱隱約約的人類的氣息。
是顏肆太過於放鬆警惕,以至於沒有察覺到,而他們這群餓了不知道多久的喪屍一聞到食物的氣息,都紛紛躁動起來。
而這次,顏肆又隱約從屍群的嘶吼聲中聽出幾分意思,好餓,餓,好餓,有食物的味道,衝,要吃肉,想喝血······
顏肆甩甩腦袋保持清醒,剛剛差點被他們想要吞食血肉的本能同化,感知到不止一輛車行駛上了橋,顏肆趕忙從愛心平台上下來,匆匆忙忙地往江邊去。
啊呀啊呀啊呀,我的痛衣還在邊上放著呢,趕緊拿了趕緊跑,萬一波及到不小心把我亂搶打死怎麽辦。
剛下到橋邊樓梯口,就看見原本呆愣的釣魚佬喪屍也嘶吼著順著樓梯往上爬,手中的魚竿也不翼而飛,果然再強的執念也拗不過本能啊。
但顏肆也管不了那麽多,汽車的轟鳴聲越來越接近,顏肆匆忙趕下樓梯,期間還不小心踢了喪屍一腳,顏肆連道不好意思,下到江邊端起洗臉盆就跑。
剛爬上來,槍聲仿佛就在顏肆耳邊,眼前一亮,躲進了一旁的保安小亭裏。
他們肯定著急趕路,不會在意保安亭裏的一隻小小喪屍。
顏肆悄咪咪探出頭,觀察目前的情況,在橋麵上,兩輛吉普車追趕著一輛武裝的越野車,吉普車上幾乎全是手拿熱武器的彪形大漢。
越野車以一股勢不可擋的氣勢撞飛了麵前所有撲過來的喪屍,見一直追不上越野車,其中一個大漢氣急敗壞道:“給我打爆她的輪胎,前麵全是喪屍,我們有庇護不怕,那個臭娘們可沒有,她要麽交出血清乖乖跟我們走,要麽就葬身屍群屍骨無存。”
光頭男的手下得了命令,手中的家夥事全往越野車的輪胎上招呼。
子彈打在輪胎上激起火花,很快在子彈的猛烈攻勢下,輪胎很快砰的一聲爆胎了。
失去了輪胎的越野車身急速打滑,車內的林琳眉頭緊鎖,她狂打方向盤,火花四濺間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跡,最終還是堪堪穩住了車身。
見越野車迫停,光頭男招呼停車,與越野車保持了一段距離。
周遭的喪屍全都嘶吼著向越野車撲去,但奇怪的是,明明光頭男那邊人更多,卻沒有一個喪屍去招惹他們。
光頭男手拿槍探出頭來,看著被密密麻麻喪屍包圍的越野車,下了最後一道通牒:“林琳,老子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交不交出血清。”
越野車雖然經過了武裝,但在這麽多喪屍的圍攻下,玻璃已經出現了絲絲裂痕,這輛越野車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被喪屍破開,最終葬身屍腹。
林琳美眸淩厲,完全沒有死亡將至的無措與驚恐。
她從腰包中拿出一個紅色盒子,打開盒子,裏麵靜靜躺著一針紅色藥劑。
林琳果斷打開針帽,眼都不眨地將針頭紮進脖子,緩緩將那未知的紅色藥劑打入體內。
雖然這支藥劑使用後能將自身的異能激發到最大程度,維持十分鍾,但它的副作用極大,時效過後三天之內渾身劇痛並且無法動彈,但眼下,除了生死一搏外,自己也沒有別的生路。
藥劑入體,林琳清晰感受到體內異能開始狂躁起來。
哢,哢哢,眼見車門就要被喪屍攻開,林琳直接一腳將車門踹開,車門連帶車門後的喪屍都飛了出去。
林琳渾身圍繞著紫色的雷電,劈裏啪啦的極其駭人。
喪屍們見一個活生生的鮮美食物就這麽出現在眼前,一個個瘋了似的,張開腥臭的大嘴就撲了過去,但林琳臨危不懼,就這麽讓站住讓喪屍撲過來撕咬。
顏肆在保安亭裏看到眼前的景象,心都為這個漂亮的酷酷女人提到了嗓子眼,但喪屍剛碰到林琳的瞬間,就被她渾身纏繞的紫色雷電給電成了灰燼。
但仍然有數不盡的喪屍撲湧過來,皆被電成了灰燼再起不能,但喪屍們依舊一波一波地撲咬過去,再度被電成灰燼。
顏肆雙眼發亮,這,這也太酷了吧。
光頭男見林琳現身,一抬手,一架架漆黑的衝鋒槍口對準了林琳,他道:“林琳,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現在將血清交出來,我還能救你一命,不然,你就等著被喪屍啃食殆盡吧,到時候我照樣能拿到血清。”
林琳眼神狠厲,道:“這血清隻是個半成品,能不能讓喪屍恢複成人類還是個未知數,你們這般搶奪,就是在阻撓華夏恢複秩序,是為死罪!”
光頭男聽到哈哈大笑,說:“死罪?現在這個時候,你還跟我提那一套,現在的世道簡直就是我們這批人的樂園,實力才是正道,好了,我也不想和你多費口舌,趕緊把東西交出來,我好拿回去交差。”
“回去?”
林琳冷笑。
“恐怕你們都回不去了。”
光頭男收住笑,齜牙咧嘴道:“什麽意思林琳,現在你已經山窮水盡,還敢說大話。”
林琳蹲下身,雙手覆蓋在玻璃橋麵上,身上雷電更甚,雷電劈裏啪啦地逐漸凝聚成一條雷龍,雷龍發出一聲龍嘯,雷電四散覆蓋在橋麵上,橋麵上的喪屍皆被電得渾身抽搐,倒地不起。
顏肆見到壓迫力十足的雷龍,眼睛瞪得老大,內心簡直土撥鼠尖叫。
哇哇哇哇哇哇,好帥好帥好帥,姐姐好颯好颯。
雖然玻璃並不導電,但在高強度的電壓下,林琳腳下的玻璃出現了裂痕,很快以蜘蛛網的形式快速裂開蔓延。
光頭男臉色一變,吼道:“快開車,離開這座橋!”
但林琳決心死也要拉他們陪葬,又是一陣摻雜雷電的龍嘯,林琳異能全部釋放,雷電竟然劈裏啪啦的追上了跑遠的吉普車,一碰到吉普車輪胎,雷電就瘋狂地纏繞了上去,因為距離過遠,雷電的力量就沒有那麽強悍,沒有將兩車的人全都電為灰燼,隻是將其電得直翻白眼,口吐白沫地暈死過去。
見兩輛車失去控製撞在一起冒起黑煙,林琳收起蔓延的雷電,因為異能透支太大,林琳口吐鮮血搖晃地站起,腳下的裂痕越來越大,玻璃碎片大塊大塊地掉落,落在江麵上發出撲通撲通的動靜。
林琳渾身還是圍繞著紫電,但相比一開始,紫電相對弱了很多,但林琳現在還不敢把紫電撤下去,就是為了以防有喪屍偷襲。
林琳強撐著逐漸劇痛的身體,踉踉蹌蹌的向身後的橋頭跑去,現在她距離橋頭還有百來米,林琳咬牙進行最後衝刺。
身後玻璃破碎的聲音越來越接近,林琳不敢有絲毫怠慢,眼看就跑出了橋麵,林琳心髒猛地一跳,隨即一口鮮血噴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周身的紫電也啞然消失。
渾身的劇痛又令林琳心髒猛地跳動,此刻她並沒有完全跑出橋麵,她的下半身還在玻璃橋麵上,玻璃破碎越來越近,林琳心涼了半截,身下的玻璃破碎,下半身陡然失去支撐滑落,林琳現在手還能使得上勁,她緊緊抓住橋頭已經停止破碎的玻璃片,細碎的玻璃碴紮進了林琳的掌心,但這點細碎的疼痛完全比不上渾身的劇痛。
此刻林琳身體垂落,下麵是深不見底的江水,隻要她一鬆手,她就會落入江水中,因為副作用的緣故,就會活活淹死在江裏。
林琳腦中走馬觀浮現,末世三月,她經曆了大大小小的生死危機,但每次都死裏逃生,但現在,林琳眼中浮現絕望之色。
這次,恐怕是真的要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