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去與留
“我會服從你的安排,而且我不用修養,我要盡快加入戰鬥部隊。”這時張劍鋒到是表現出了很強的戰鬥意願,不過也僅僅是他而已,其他人都是一臉的畏縮,連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為了救你們,我的一位兄長犧牲了。”這時齊宇航走過來對著那些人道:“但我並不怪你們,因為自從災難開始以來,我們身邊的人犧牲了很多,就算今天在你們麵前的這些人,有可能明天就會躺在墳墓裏,但我們從來沒放棄過希望,因為在犧牲的同時,我們身邊的人越聚越多,不過我希望你們能清楚一點,沒有人可以平白享受別人的犧牲。”
齊宇航頓了頓,看著那些滿臉懷疑的人繼續道:“我們不會因為救了你們,就強迫你們做什麽,你們這些人可以選擇戰鬥,也可以選擇離開,這是你們的自由,可是我要問你們,有人願意離開嗎?”
說到最後,齊宇航已經大吼著質問這些人了,聽了齊宇航的話,這些人才徹底地明白了自己的命運,已經不可避免地要被我們左右,唯一改變的是,他們不再是被當做食物的肉羊,而是被作為一個人來對待,可是這樣一來他們又不得不麵對另一個難題,那就是和那些被視為噩夢的家夥戰鬥。
“你們真的會放我們離開嗎?”這時忽然有人問道,我沒想到對於他們這些已經被虐待得失去了尊嚴的人來說,戰鬥竟然比死亡來的更可怕,為了逃避他們中真的有人選擇離開。
我看看那個說話的人,他是一個年級在二十多歲的年青人,雖然這個人和其他人一樣,都是衣衫襤褸,形容枯槁,但我卻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種試探的目光。那不是一個飽受虐待的人應該有的,這讓我心裏產生了一點疑慮,為了證實我的猜測是否正確,我對那個人點頭道:“沒錯。我會讓你們自由離開,而且還會給予你們一些幫助,比如食物和武器之類的。”
我的話一說完,在場的人都愣住了,我們這邊的人沒想到我會真的讓這些人離開,在他們看來那無異於是讓他們送死,而且這樣做我們的努力也白費了,甚至劉旭的犧牲都顯得有些無用,不過出於對我的信任,他們並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而那些被救出來的人,則表現的有些興奮,對他們來說,能獲得自由又不用和食人魔作戰,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你們要想清楚。憑我們這些人怎麽可能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如果我們離開很快就會死的。”張劍鋒顯然不想讓這些人草率地做出決定,他極力地規勸這些人留下來,他的話也讓一些人意動。
“隻要離開這裏,我們可以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消停地過日子,總比和那些吃人的家夥打仗要好的多,我不管你們怎麽想。我是一定要離開的。”提出離開的年青人態度非常堅決,他跟身邊的人說完之後,走出隊伍,來到我的麵前,對我道:“我知道被你們救出來不應該有太多的要求,不過你既然提出可以幫助我們。那我也就不客氣了,給我些東西,我這就離開。”
我看著他點了點頭道:“大家都是亂世求存的人,沒什麽好客氣的。”
接著我讓薛東強給了這個人一些食物和一把步槍以及一百多發子彈,他收下東西。對著身後那些還在觀望的人道:“我不管你們了,我可要找個地方安心過日子去了。”
說完他示意性地揚了揚手裏的東西,這簡直就是在暗示那些心動的家夥,我們這些人就是一群冤大頭,救他們出來,還給吃給喝給武器,要是再去拚命的話,就是個傻子,結果他的話音一落,隊伍裏的人就陸續地出來,領了食物和武器,站到了年青人的身後,我看了一下,站出來的人大約有六十多人,大多是身體好些青壯年,而留下的則都是些身體虛弱的人。
“就這些了?還有沒有要離開的?”我看著留在原地的人大聲問道,見沒有人再出來,我轉頭對年青人笑道:“跟你走的就這些了,你們趁現在天還早趕緊出發吧。”
對於我的逐客令,年青人並沒有什麽反應,隻是點了點頭,便帶著願意跟他走的人,在一個來接應我們的隊員的帶領下離開了,不多時那個隊員跑了回來,他向我報告道:“他們已經離開了,不過走的方向有些怪,好像是向著我們來的時候那個方向去的。”
這個隊員的報告似乎證明了一些我的猜測,那個年青人的確有問題,可是從他的體貌特征上看又不像是食人魔,難道也是一個能偽裝的家夥,這讓我想起了那個曾經偽裝成普通人打入我們內部,險些讓我們全軍覆沒的女食人魔,可是憑我現在的能力,對方如果是偽裝的話,我怎麽也 會有所感覺,除非他也是四階的,可那是不可能的。
我點了點頭讓那個隊員繼續去執勤,這時薛東強才對我道:“飛哥,你這麽把這些放走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我搖了搖頭道:“我隻是覺得那個年青人有些問題,想試探他一下,如果他真的隻是不想和食人魔戰鬥才離開的話,那就隨他們去吧,一群沒膽子戰鬥的人不但不會增強我們的力量,反而會拖累我們,但如果他真的有問題的話,我們也可以用他做餌再幹掉一些食人魔。”
聽了我的話薛東強和一直在一邊運氣的齊宇航才恍然大悟,齊宇航立即往他的直升機那邊跑去,邊跑還邊喊:“我調無人機去跟蹤他們,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看著齊宇航猴急的樣子我不禁搖了搖頭,聽他剛才他對那些被救的人說的話,我還以為他因為劉旭的死受到刺激,成熟起來了,不過現在一看,等這家夥成熟恐怕還要過些時日才行,看著齊宇航鑽進了直升機,我忽然想起還有那些從“活死人樁”上救下來的人,不知道他們的情況怎麽樣了。
“那些從‘活死人樁’上救下來的人怎麽樣了?”我問薛東強道。
薛東強聽到這個問題。臉上的神情立即垮了下來,他搖了搖頭道:“那些人情況非常糟糕,連活下去的勇氣都喪失了,他們隻求速死。”
“帶我去看看他們吧。”我也清楚遭遇到那樣的虐待。是個人都挺不住,這不單是身體上的折磨,更重要的是心理上痛苦是無法擺脫的。
薛東強把我帶到了一個單獨的帳篷外,他撩起門簾走進了帳篷,我隨後跟了進去,一進帳篷我就看到九個重傷的人穿著各式內衣躺在行軍**,眼睜睜地看著進來的我們,薛東強語氣沉重地對我說道:“他們被救的時候都沒穿衣服,這些衣服都是大家從自己身上扒下來的。”
“他們的傷勢怎麽樣?有沒有恢複的可能?”我低聲地問道。
“全部都是殘缺不全的,其中三個還被割了舌頭。連話都說不了了,另外還有兩個已經精神失常了,什麽都不做,就那麽睜著眼睛,一動不動的。其他的也很難恢複,除非有不死那樣的異能。”薛東強歎息著說道。
“求你們殺了我們這些人吧,你們能把我們救出來,讓我們像個人一樣死,這就足夠了,我們千恩萬謝,隻能來生再報了。”就在我和薛東強說話的時候。一個死氣沉沉的聲音說道。
我順著聲音看過去,說話的是一個中年人,他的雙腿和一條胳膊已經沒有了,就連臉上的肉都被切下去很大一塊,樣子顯得非常猙獰恐怖,但他的眼鏡卻是一片死灰。似乎對他來說能夠立即死掉,就是最大的幸福了,我又看了看其他的人,除了那兩個精神失常的人以外,所有人都是一樣的眼神看著我和薛東強。
麵對這樣的眼神我深吸了口氣道:“如果你們真的想死。我不會強迫你們活下去,那樣對你們並不公平,我最後問你們一次,是不是真的想死。”
七個還有思考能力的人相互看了看,一起點了點頭,我見他們達成了一致意見,就和薛東強走過去把他們連人帶床挪到一起,圍成了一個圈兒,然後將一顆燃燒手榴彈交個其中一個還擁有雙手的人道:“決定權在你們自己,如果真的不想活了,就拔掉這個拉環。”
隨後我和薛東強走出了帳篷,到了外麵我們長出了一口氣,似乎帳篷裏麵很憋悶,其實我們都知道,憋悶的是我們心裏,任誰看到同類如此被殘害,心裏恐怕都不會好受,我們把其他人趕離了這座帳篷,不一會兒,帳篷裏傳來一聲爆炸聲,緊接著整個帳篷都燃燒起來,連帶著把旁邊的帳篷都燒成了灰燼,那些被救的人都一臉漠然地看著這一切。
“死了好啊,死了就一了百了,什麽都不愁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 看著燃燒的帳篷嘴裏念叨著,語氣帶著一種說出來的輕鬆和羨慕。
等火焰熄滅,我組織人挖了個坑,把燒剩下的屍骸掩埋起來,這時我才有些後悔,當時沒問問這些人的名字,現在連個碑都沒法給他們立了,不過轉念一想,立了碑有怎麽樣?難道還真的有人會記得他們嗎?正如老頭兒所說的,死了就一了百了了,能有個墳包,就算是不錯的了,總比死了還滿世界晃**的那些強的多。
處理完這些事情,時間就已經是下午了,我讓薛東強把留下的那些人帶到停機坪邊上暫時安頓下,誰讓我一時疏忽,把帳篷都給燒了呢!不過好在現在是盛夏,天氣非常熱,而且今天也沒有下雨的跡象,所以這些人也並不在意頭頂上是不是有一個棚子,接著我找到齊宇航,這小子正專心地跟蹤著那些離開的人。
“情況真麽樣了?”我問道。
“和你想的差不多,那小子的確有問題,他帶著那些人在往食人魔的老巢走,而且他似乎還發信號,因為每隔一段時間,他身上會產生一些異能波動,可我卻看不到他有什麽變化,我想很可能他在和食人魔聯係,隻是好像一直沒聯係上。”齊宇航盯著屏幕一邊監視一邊跟我說道。
“繼續監視,如果發現食人魔立即向我報告。”我見沒什麽事,便退出機艙,隻是臨走的時候對齊宇航交代道。
“知道了。”齊宇航應了一聲,便專心地進行著自己的工作。
離開齊宇航的直升機,我找到了正在照顧四個病號的周傑,這小子被我吼了一頓,對傷員尤其是牧笛的照顧更上心了,見我過來,連忙主動地道:“牧笛的情況穩定了,其他人都沒什麽問題,隻要進化過程完成就能醒過來了。”
“靠,老子胳膊腿都斷了還沒問題?你小子是不是被這家夥嚇傻了?”聽了周傑的介紹,一邊架著胳膊,腿上也綁著固定板的劉洋不幹了,他呲牙咧嘴地抱怨道。
“你小子有個屁事兒。”我走過去在他的固定板上彈了一下笑道:“我來是通知你一聲,明天我們可能要和食人魔幹一仗,你要是能好的話,就帶你去,如果好不了,你就老實在這兒呆著吧。”
“真的假的?”一聽要和食人魔幹仗,劉洋的精神頭兒一下子就上來了,他小眼睛瞪得像個玻璃球兒似的問道。
“怎麽也有個六七成的把握,不過看你這樣子是參加不了了。”我故意撇著嘴看著劉洋身上的繃帶道。
“什麽就參加不了了,我告訴你啊,我這啥事兒沒有,明天包好,不信你看看。”說著劉洋就要站起來,不過被我一把按住了。
“行了,你小子不用跟我這兒逞能,能不能打這一仗,最快也得明天早上有信兒,到時候再說吧。”我拍了拍劉洋的肩膀把他安撫住,又吩咐周傑注意病號的情況,就離開了。
然後我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躺下就睡著了,這一夜的折騰,實在讓我有些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