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喪屍嬰兒
“什麽動了？”
“肚子，蓮蓮的肚子在動，孩子，是孩子，孩子還沒有死！”羅母快步走到床邊上，動作利落的不像個老婦人。
她拉開棉被，一灘黑紅的血液正從陳蓮的下-身緩緩流出，毫無疑問是分娩的跡象。羅母顧不得羅父還在，一把扯下陳蓮的睡褲，探入手指，仔細檢查起來。她並沒有給人接生的經驗，不過卻獨自在家裏生過三個孩子，在過去也給一些家裏喂的雌性動物接生過，所以她非常清楚，陳蓮現在半點開宮口的跡象都沒有，她根本不可能把她的孫子生下來。
“老頭子快去找把剪刀、水果刀什麽刀都可以，快點！”羅母渾濁的眼睛看著陳蓮不斷凸動的肚子發出懾人的光芒。
羅父什麽都沒說，以最快的速度在房間的櫃子裏翻出把鋒利的剪刀遞了過去。羅母拿著剪刀，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小心翼翼的用鋒利的刀尖，劃開了陳蓮的肚子。
很快剖開的肚子裏伸出了一雙青黑色的小手，枯瘦脆弱得仿佛捏一下就會碎掉，羅母心裏‘嘎登’一下，很快又鎮定下來，將手伸進陳蓮的肚子裏，把孩子抱了出來。
孩子完全離體以後，羅母和羅父同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出生的孩子大多跟脫了毛的小猴子似的，好看不到哪兒去，但眼前這個孩子明顯已經超出了醜陋的範圍。他全身的皮膚都是青黑色的，有著與十多來歲少年相差無幾的大頭顱，整個頭顱呈現出一種病態的水腫，身體卻纖細的如同細棍，很難想象他纖細到隻有成年女人手腕粗細的脖子是如何支撐住他巨大的腦袋，當他眼睛睜開的刹那，羅母和羅父徹底絕望了。
灰白的眼球，跟他們看到過的那些喪屍一模一樣，當他揮舞著雙手，張大嘴巴，試圖狠狠咬上羅母幾口的時候，他們老兩口再也無法回避這個殘酷的事實——他們的喪屍兒媳婦給他們生了一個喪屍孫子。
他們究竟該怎麽辦？
“老羅家真可憐，兒媳婦就那麽去了，兒子下落不明，留個小孫子在家裏，他們兩老口可怎麽養得活啊？”
“太造孽了，這年頭大人都活不下去了，更何況是個小嬰兒。”
“我聽說，他們那個孫子長得奇醜無比，腦袋有皮球那麽大，又黑又瘦，簡直跟個怪胎似的，多半活不久……”
“哎，這世道亂的，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大家一邊忙著做手裏的弓箭弩，一邊感慨萬分，陸謙聽著陷入了沉思。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羅大生地震那天晚上救人腿上受了傷，從他的神態舉止來看，傷他的多半是喪屍。那麽他應該不是單純的失蹤，而是變成了喪屍。他的孩子聽起來很像以前見到過的那些喪屍嬰兒，他們因為沒有牙齒，速度也不快，幾乎不能構成什麽威脅，正因為如此，軍方的科學家們更樂意用他們來做實驗。能夠從孕婦肚子裏誕生出來的嬰兒喪屍極少，可遇而不可求，因此他們的價格在各大基地的懸賞排行榜上一直居高不下，最貴的時候，一個喪屍嬰兒的懸賞達到了90枚一級晶核，相當於獵殺一隻三級喪屍，報酬非常可觀。
算了，現在想這個有什麽用？90枚一級晶核而已，稍微辛苦點總能弄到的。想到偶然見到過的實驗室裏的殘忍場景，陸謙冷著臉加快了手裏的速度。
陸謙沒有打羅家的主意，不代表沒有其他人動心思，很快住在他們家的幸存者就爆出了他們家私養喪屍的事情。原本按照現在青桐鎮的規矩，他們祖孫三‘人’是要被處死的，一直處於半瘋癲狀態的鄧老頭子居然破天荒的清醒了過來，讓鄧青看在羅家大半輩子的交情上，放他們一馬。
鄧青早已迷戀上了掌握生殺予奪大權在握的感覺，殺一兩個人跟放過一兩個人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區別，既然他家老頭子開口求情了，放過他們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當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鄧青答應放他們走，但必須是淨身出戶，除了身上穿的那身衣服，任何東西都不能帶走。
嚴冬寒月，讓兩個老人孤身抱著孫子離開賴以生存的小鎮，跟殺了他們有何區別？大家心知肚明，卻個個都違心的稱讚鄧青仁義，聽得他心裏極為滿足。
羅父和羅母離開鎮上後，沒兩天就有人回來說他們被活活凍死在了雪地裏，身體不知被野獸還是喪屍什麽的，啃得殘缺不全，而他們的小孫子則被囫圇吃掉了，連骨頭渣子都沒剩下。
鎮上的老居民們聽說後，不勝唏噓，眼底有同情，但更多的卻是恐懼，做起事情來越發賣力，生怕下一個被驅逐出小鎮的就是他們。
能夠把兩個老人的死亡利用到這份上，陸謙不得不在心裏誇鄧青一聲‘好算計’。喪屍和野獸通常不會主動去吃喪屍，就算是變異獸也頂多咬爛喪屍的腦袋，吞噬裏麵晶核而不是去吃他們的肉，那麽那個喪屍嬰兒究竟去了哪兒呢？
喵崽大約察覺到了陸謙心情不太好，輕聲叫喚兩聲，用腦袋蹭蹭他的手背，小尾巴勾了勾他的手腕。陸謙被它親昵的小模樣逗樂了，把它抱在手裏逗它玩了一小會兒。最近喵崽發現即使它不去逮老鼠，這個人類也會給它東西吃以後，瞬間變懶了。成天吃了睡睡了吃，一身皮毛養得油光水滑的，身上雜色的毛毛也全部被油亮烏黑的黑毛代替，養了一身膘看著比以前肥了不少，琥珀色的大眼睛更加晶亮了，怎麽看怎麽有靈性。
陸謙捏了捏它軟軟的肉爪子，‘刷’的一下，藏在肉墊裏的利爪露?了出來，漆黑的利爪尖端處微微有些蜷縮，在搖曳的燭火下泛著金屬才有的冷光，仿佛擁有撕裂一切的力量。陸謙沒有養過貓，但他很清楚普通貓的爪子根本不會有這種金屬的質感，也不可能達到2厘米那麽長，拜它這雙利爪所賜，家裏的東西沒少被糟蹋，到處都是它的爪印，連家裏的鋼製防盜門也不例外。種種跡象表明，喵崽很有可能會長成一隻變異貓獸。
正因為有了這樣的認知，再加上喵崽對他很信任很黏他，陸謙才決定把喵崽好好養在身邊，如果可能的話培養成一個助力也不錯，前世也不是沒有帶變異獸作戰的喪屍獵人。比起人心叵測，動物的心思要簡單太多了。
又給喵崽撓了撓癢癢，陸謙見爐子上的土豆臘肉燜飯差不多熟了，便過去洗了洗手，拿了三個大小不一的碗把飯盛上。
小鐵碗裏麵的飯是喵崽的，盡管喵崽更喜歡用空間水衝泡的牛奶，但牛奶畢竟不耐餓，看在肉的份上，喵崽很買賬的跳上餐桌，一邊優雅的舔著爪子，一邊坐等碗裏的米飯變涼。別的貓不能吃鹽，但喵崽吃起來似乎一點影響也沒有，等米飯涼得差不多了，便毫不客氣的大塊朵碩起來，專挑裏麵鹹香美味的臘肉吃，邊吃邊挑剔的想，如果肉塊能再大點兒再多點兒就好了。
薛晨處於進化階段需要消耗巨大的能量，他覺得自己的胃像個無底洞似的，家裏就數他吃得最多。
“小謙，我這麽能吃，你就不怕我把你吃破產？”薛晨一邊享受著陸謙的喂食，一邊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出自己心裏的擔憂。
“暫時還能養得起你。”陸謙看出了他眼裏的擔憂，笑著安慰道。
“嗬嗬，要是哪天養不起了你就讓我自生自滅吧。”
“你別成天胡思亂想的，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兄弟，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絕對不會扔下你不管的。”類似的話，上輩子的薛晨也說過，但他們最終還是一路扶持不離不棄，直到生命終止的那一刻。這一世，為何不能如此呢？而且這一世他已經掌握了先機，他們或許能夠有一個不一樣的未來也不一定。
薛晨感動之餘帶著些許苦澀，他低聲說：“小謙，我不想成為你的拖累……”
“你是我的好兄弟，永遠都不會是我的拖累。誰沒個頭疼腦熱的時候？要是生病的是我，你會扔下我不管嗎？我之前買了點糧食放在家裏，還夠我們吃一段日子，你現在別想那些有的沒的，趕緊把身體養好才是最重要的。”
“嗯，小謙，我，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薛晨深深地看著陸謙的眼睛，鄭重道，心狂跳不已。
“薛晨你真是越來越肉麻了，你那些話還是留著跟你未來的老婆說吧。”想著薛晨以後可能會跟某個女人在一起組建家庭，陸謙心裏突然變得有點不爽了，感覺好像被人搶了什麽似得。“行了，現在趕緊吃飯吧，這天氣一會兒就涼掉了。”
“哦。”薛晨耷拉著腦袋，活像一隻被主人丟棄的大狗狗。
陸謙吃完飯，陪薛晨說了會兒話，回房間裏把門關上，閃身進了空間，看著水潭邊上一圈綠油油的嫩菜苗，頓時再多的煩惱也拋到腦後。
14第十四章 喪屍嬰兒
《2012末世生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