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危房
覺醒者災難暴發後，全世界的民用通訊係統幾乎全部癱瘓，但軍用通設施卻還算完好。通過專門的軍用設備，各個主要軍區間通訊聯絡還能照常運行。
在通訊室裏，林楓看到了一個巨大的通訊顯示屏，分布各地科學家在正在通過軍用網絡視頻討論各地的覺醒者的具體狀況，其間偶爾也有軍方人士介入發言。今天下午將軍將林楓交上的筆記傳送到相關部門後，很快引起了各方麵的重視，現在這些專家就是想在親自詢問林楓這位“零距離”接觸覺醒者次數最多的進化者。
通訊屏幕上，這些科學家問了林楓一大堆關於覺醒者的各種問題，林楓注意到，他們問得最多的問題，都是圍繞著覺醒者的“進化”這個中心。比如，林楓交上的報告中提到過殘次品進化為完全體的事，但隻是粗略一句帶過，而這些科學家則問得詳細到一群殘次品中進化成完全體的機率有多是多少，那些至今沒有進化成完全體的殘次品，有沒有可能再繼續進化等等。在許多問題細節上他們的深究程度，甚至令林楓滿頭大汗，感覺比和覺醒者戰鬥都辛苦。其中一個帶著南方口音的女科學家問林楓道：“那些被你認定為沒有升級潛力的殘次品覺醒者，他們這幾天的進食欲望或者需求有沒有變化？”
林楓肯定地答道：“有！實際上，我在城裏追殺完全體的時候，就是依據他們的進食需求為判斷標準，提前殺掉有進化到三級覺醒者潛質的二級覺本者。”
根據林楓地觀察，覺醒者恐怖的進食量並不是永無休止的，他們可怕的食量和食欲完全是因為身體不斷進化需要補充大量的能量，這種需求在生理上就演變為強烈的食欲。越有進化潛質的覺醒者他們的進食欲望就越強。林楓在楓城內就是通過根據覺醒者生命磁場中代表食欲的訊息的強烈程度，來辯誰最有希望進化成更高級的。
女科學家繼續問道：“照你的意見，那些沒有進化潛能的覺醒者，他們就不會那麽強的進食欲望了？”
“不錯，不光是那些沒有升級潛力殘次品，就連二級覺醒者中，我也發現一些很懶散的二級覺醒者，他們在第一天吃飽後，到我離開一直沒有表現很強的食欲，而這期間，他們的能力一直在原地踏步沒有質的飛躍。”
“那是否可以認為，這些沒有繼續進化潛質的覺醒者，如果沒有麵臨進化壓力，他們的生活習慣就象肉食動物一般，一次飽食後，可以連續多天不進食？”
“可以這麽看！事實上，如果不是進化影響的話，處於休息覺醒者，他們的新陣代謝甚至比人類還少！”
此話一出，整個通訊頻道上一片嘩然，而後他又花了一番精力解釋自己是通過感知力“閱讀”覺醒者心跳、呼吸的次數推算出來的。所幸林楓曾在醫學上投入大量的精力，在和這些科學家們交流時他也能引經據典，說得頭頭是道，但也應付得極吃力。
其間軍方人員也介入，詢問他大量的問題。其中一個問題引起了林楓的重視。
“據你判斷，現有的覺醒者中，殘次品一級覺醒者進化到二級，有這個潛質的覺醒者占據的比例是多少？二級進化到三級，這個比率又是多少？”
這個問題很不好答，林楓也隻能憑經驗，一級到二級，給了個百分三十到五十的模糊數字，至於二級到三級，則在百分十到十五。
整個問話過程，持續了整整三個小時，待林楓走出通訊室大門時，都有一種疲憊不堪的感覺。
問完話後，歐陽華也沒有多說什麽，讓林楓回去休息，並告知他明天一早七點半準時來軍部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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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楓是高幹事開車送到住處的。
“知道嗎？今天在外麵聽到你用這樣的口氣和老爺子說話，可是把我嚇壞了！老爺子當年可是有名的火爆脾氣。”
精明的高侯傑早就看出老將軍對林楓的喜愛，今天他為林楓安排的住處，也是精心挑選的。八麵玲瓏的他非常明白，末世之中，象林楓這樣擁有強大力量的進化者，搞好關係對他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嗬嗬，我也有些意氣用事了！”
林楓隨口應付著，心裏卻想著歐陽華遞過來的那份文件上的內容。
“將軍，雖然這是非常時期的非常之法，隻是，你這樣挑戰整個階層，你又能走多遠？就算你想當個變革者，也應該事先做好充份的準備！等等，他說他沒有時間了，難道說覺醒者的問題，已經嚴重到連這點時間都拖不起的地步了嗎？”
對照起今晚那些科學家問話的內容，林楓越想越有這可能，心中暗暗下了決定，接下來要盡快地和進化者部隊的其他成員打好關係。
進化者部隊的住處緊挨著黃華市高官的住宅區，覺醒者災難前這裏本就是有名的高檔住宅小區，覺醒者災難暴發後，雖然軍隊彈壓及時，但原住民幾乎被一“吃”而空，住戶全是這幾天被安排進來的“特權者”。而城內的高官的住處緊挨著安排在這一帶，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對於掌握這座城市平民生殺大權的官員們來說，有這一樣一支強大的戰力居住在身邊，這會讓他們心理上倍感安全。
將林楓送到住處樓下後，高候傑就主動告辭離去。雖然周圍沒有點燈，但是從這個小區漂亮的綠地，以及一些豪華的基礎設施，林楓可以猜出這片住宅從前的價格一定不菲。
林楓一眼就看出了這份安排背後的用心。從某種意義上說，進化者的出現對於各國現政權的存在的威脅之大，甚至超過覺醒者。因為人口基數的原因，超過九成的進化者都是中下層的平民出身，這些原本最底層的草根一族的平民，一夜之間獲得了足以挑戰統治者的力量，任誰都會感到惶恐不安。
針對這樣的局麵，統治者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手中的資源招攬、分化、拉攏這些”一夜暴富“的進化者們，說白一點，就是分出一部分利益給他們享用，養起來，盡可能地變成自己的鷹犬。當然，這過程中，拉攏之外肯定也少不了打壓某些不聽話的不安穩份子。若不是還有覺醒者這個更恐怖的存在，政府對進化者的手段肯定會更激烈得多。
全城的居住區都已停電，但這處享有特權的小區卻是例外，隻不過為防止覺醒者鳥人的偷襲，禁止點燈而已。
“想不到我也有成為最憎恨的特權階層的一天！果然，能爬到上層建築的，在權術上不可能是白癡的！”
擁有“遠大理想”的林楓，又豈是這點“好處”可以收買的。林楓也相信，抱著和自己類似念頭的進化者一定不少。
“是個令人尊敬的老人呢！可是大廈將傾，這座樓你扶得住嗎？”
晚上自從看了歐陽華製定的新的人員口糧分配方案後，林楓對那位老將就有一種敬意之外的感覺，或許是因為他的身上也有父親林天的一點影子吧。林楓可以想象出明天當新的分配方案被頒布出去後，那位老將將麵臨的壓力。誠然，他得到了民心，也得到了軍隊的支持，但是林楓相信，他不會走得很遠。
“草民，其實是很忘恩負義的，我從我爸爸身上就看到了......真是的，我今天差點因為你的作法，又要感情用事地做出愚蠢的決定了呢......”
想到自己千方百計地挖這個很看中自己的老人的牆角，林楓的心裏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就一直徘徊不去。
“開什麽玩笑，房子肯定是要塌的，我不過是在塌掉之前搶幾件家具出來而已！”
在從一樓走到五樓，到達被分配的房子前的時候，林楓終於運用能力，將那令自己“不舒服”的化學反應完全封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