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諾教訓完邊牧,看它垂頭喪氣的樣子,馬上就心軟了。

但事關原則,她還是板著臉沒有說話。

她看得出來邊牧在努力,甚至不要命的幫她拿下變異鹿,但這種把自身作為誘餌的手段實在太危險了。

盡管這樣會擊殺的很快,但薑諾覺得,要讓狗子當命去當誘餌的主人隻能說一聲廢物。

走這麽久的路,又狂奔一個小時,她和邊牧都累了。

天也早黑了。

白日太短,薑諾現在對日夜的概念都很模糊了,反正她也看得見。

如果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標準,現在一天隻有4個多小時是可以做事的,沒有任何效率可言。

薑諾取出兩個集裝箱屋,在屋內加了炭火。

她不喜歡戴手套,總覺得戴著手套拿刀會影響靈活性,結果一路上摸到太多植物粘液,現在手不止癢,還開始紅腫,像過敏了一樣。

她用空間泉水仔細衝洗,麻癢的感覺才逐漸散去。

隨後,她出去檢查了一下邊牧。

邊牧倒是沒有過敏的現象,可能因為粘液都粘在毛發上,被它甩幾次,就能甩個七七八八,它也比較注意,沒讓粘液弄到臉上。

爪子底下倒是有一些,不過邊牧的爪掌進化的很厚,顯得沉重有力,一點粘液倒是不影響。

檢查完後,邊牧還是像做錯了事一樣低著頭。

薑諾指了指它的集裝箱屋,說道,“進去休息。”

邊牧卻很猶豫,它走到門口,目光有些倔強的望過來。

這是雲曜的屋子,雲曜不在,它不可以進去。

它對著薑諾小心的嗷嗚幾聲,又望向山林深告,試圖告訴她自己要守夜。

“進去。”薑諾命令道。

邊牧隻能聽從。

薑諾也回到屋內,作息完全亂了,也不在乎什麽三餐不三餐,反正現在不餓,她就懶得吃東西,又洗了個臉就鑽進睡袋裏。

迷糊的睡了三個小時,便清醒過來。

薑諾換了件外套,來到邊牧的屋子,它似乎並沒有睡,而是警戒地坐在門口,留意外麵的動靜。

薑諾頓時心軟的一塌糊塗。

她抱著邊牧的脖子,揉著它腦袋上的毛發,用手指慢慢梳理著。

邊牧小心翼翼靠著她的肩膀,任由她摸來摸去。

“你為什麽,就這麽喜歡人類呢?”薑諾看著它。

邊牧目前最信任的人類是她和雲曜沒錯。

但它對小黃他們,也是很溫柔的。

出去找路,休息時守夜,默默保護著大家。

剛來越山的那天,她為了追雨奴離開,留下小黃在原地,後來領小黃回去,邊牧都特地放慢了腳步。

這些,都是它本能去做的。

看著狗子濕潤的眼睛,她再抱著rua了一把,就拿出空間泉水喂它。

“我知道,你是想保護我。”薑諾頓了頓,“但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弱,我心裏有數,也想在實戰中變得更強,明白嗎?”

邊牧很乖的“嗚汪”一聲。

拿一堆好吃好喝,加上樓樓抱抱哄好了狗子,薑諾自己也吃了一盒飯。

吃飯喝足,她暫時沒時間料理空間裏那隻變異鹿,就先收了集裝箱屋,帶著邊牧繼續在山林中找雨奴。

經過變異鹿的插曲,雨奴走得更遠了。

但薑諾也不著急,一路跟來,她知道雨奴去的大致方向。

隻要方向不錯,就可以找到。

黑暗裏,薑諾穿著一身黑色衝鋒衣,將裝了匕首的包扣緊在腰上,謹慎前行。

一邊走,她也查看石塊、樹林、地麵是否有人走過的痕跡。

就這樣不緊不慢走了6個小時。

薑諾終於在一塊石縫間看到一片破裂的痕跡。

她蹲下細看,這塊石壁下麵的雜草叢中也散落著很碎石屑。

是石壁被打破以後,碎開的石塊掉落下來。

薑諾站在石壁前,伸手摸了摸破裂的地方,推測這是比她高18厘米左右的人,用直拳正好可以打到的位置。

她也伸出拳頭,想象著那個畫麵。

不出所料,這個身高隻能是雨奴。

他身旁的人並沒有這麽高。

她在跟蹤這個,腳印更大,身高也大體穩合,可以確認是雨奴了。

他的拳頭真的非常有力,很難想象一個普通人會用拳頭去打石壁,並且真的打出了裂痕。

這一下打到人身上,那骨折都是輕的。

葉家一個出來辦的人尚且如此,葉先生又是怎樣的呢?

薑諾的眼神變得冷了下來。

從基地到越山,她和雨奴碰上幾次,中間又夾著章三平帶的那個盒子。

不知道他從茵茵那裏得到了多少的信息。

這次在越山碰上,那就得解決他。

除掉雨奴,之後與江琴的交易,也能更放心一些。

在心中下了決斷,薑諾開始分析雨奴為什麽要打石壁。

總不能是打著玩,他又不是腦子有問題。

他肯定是帶有目的的。

因為破裂的地方有兩三處,說明他打了不止一拳。

薑諾抬頭看這片山壁,忽然想到了什麽。

雨奴是在找山洞嗎?

想到這裏,她開始觀察山體,尋找深遂的山壁,帶著邊牧往上爬。

慢慢的,雨奴留下的痕跡越來越多。

攀爬,開道,都能找出蛛絲馬跡,再往後走,邊牧已經記住了雨奴的氣味,不用薑諾去找,它就走在前麵,給薑諾帶路。

一人一狗來到一處安靜的穀地,幾乎快走出了靈源的保護範圍。

這裏有些樹木是枯死的,有的又是活著的。

邊牧停在一個山洞前。

薑諾聽了聽四下的聲音,也走了上去。

“在裏麵嗎?”她低聲問。

“嗷嗷!”

向邊牧確認以後,薑諾沒有立刻進入,而是拿出手電筒在洞口觀察。

這山洞非常的深,不知道通向哪裏。

但站在洞口,能感覺到裏麵有風吹來,說明這山洞是通的。

伴隨著這一陣陣的風,還有一股特別難聞在的酸腐味。

薑諾沒有多想,取出一個防毒麵具給自己戴上,並對邊牧道,“在這等我,你不要進去。”

說著,她發現洞口有些不對勁,一塊大石正搖搖欲墜。

突然,一股巨響從洞內傳來,薑諾一把推開狗子,閃身進入山洞。

幾乎同時,洞口的巨石墜落下來,把入口堵了個嚴實。

“嗷唔!!嗷!!”邊牧著急了,對著石塊的縫隙叫個不停。

“我沒事。”薑諾安靜伏身在洞口,對外麵說道,“你別怕。”

邊牧聽到她沉穩的聲音,總算安心了一些,但還是焦慮地圍著洞口打轉,試圖用頭把巨石頂開。

“別亂動。”薑諾又道。

邊牧聽話地停了下來,隔著石頭的縫隙,它看見了薑諾的眼睛。

“雨奴已經進去了,門口是他安放的陷阱。”薑諾輕道,“但我是故意進來的,我要去找他,你不要著急,乖乖在外麵等我。”

她說的話,邊牧並不一定每個字都理解,但一定可以明白她是什麽意思。

“在那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