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師姐的第一次
張天照飛快的給自己扣安全帶，同時輕輕喊了聲“師妹”。
白芷和師姐在遊戲裏綁定了將近兩年，和師姐之間的互動很默契，憑聲音的細微變化就知道師姐要表達的意思，趕緊也去拉安全帶。她才把安全帶扣上，汽車馬上急轉。幾次急轉產生的離心力把那具喪屍甩下去的同時，後座的江清月也發出連連驚叫，她的頭撞到前排的椅背，顯然撞疼了，倒在車座上痛苦的哽咽。但是這個時候，白芷要觀察剛才那個喪屍的情況，根本沒空管她，隻能任由她在車後座上哭泣。
張天照駕駛汽車又一次掉頭，車燈清楚的照亮前方的道路。剛才那具喪屍從車上甩下來，趴在路中間還沒有爬起來。汽車突然加速，徑直朝那具喪屍撞過去。車身顛了幾下，喪屍的嚎叫聲似乎就在腳下。汽車又一個急轉，回到了正確的方向。等白芷回過神，那具喪屍已經被拋在了幾百米之外。
白芷被師姐突然暴發的彪悍嚇到了，緊張的看向他。師姐的眼眶微微泛紅，神情十分緊張，抓緊方向盤的雙手青筋暴起，看上去很有崩潰的傾向。
白芷知道怎麽照顧脾氣暴燥的人，盡量溫柔的和他說話，輕聲問他：“師兄，你怎麽樣？”
“沒事。”張天照喘著粗氣，過了一會他才說話，“師妹，有巧克力嗎？”
“有。”白芷假裝翻衣兜，從係統背包裏翻出兩塊巧克力。翻倉庫的時候，為了把糖果混裝，他們拆了十幾箱巧克力，裝箱剩下的巧克力兩人一人一半收在背包裏留做應急用。巧克力可以緩解人的緊張情緒，沒想到才過兩小時就用上了。
白芷把一塊巧克力丟到後車座上，叫江清月吃一點先墊下，同時把另一塊巧克力剝開來，掰成幾塊，遞一塊到師姐嘴邊。
張天照嚼了兩口吞下去，張開嘴示意還要。白芷歪著身體給他喂巧克力，恰好看見淚眼婆娑的江清月一邊抽泣一邊剝巧克力的包裝紙。
江清月顯然是餓壞了，手忙腳亂地剝開包裝就朝嘴裏塞，都顧不上去擦滿臉的眼淚。白芷在心裏替江清月歎一口氣。師姐遊戲最狂熱的時候，一周要開七八個金團。基三這個遊戲萌妹子太多，想當團長夫人的萌妹子更多，嬌軟萌的妹子倒貼團長的戲碼幾乎每次打團本都會上演。師姐從來沒有被成功勾搭走好嗎？柔弱無助的軟妹子不是師姐的菜啊，江姑娘，你還是堅強起來吧。
“師妹！”張天照的聲音帶著不悅。白芷連忙把手裏最後一塊巧克力塞進師姐張開的大嘴裏。“再來一塊。”師姐意猶未盡。白芷認命地再掏一塊出來掰碎喂食。這塊巧克力喂下去，師姐的情緒平靜多了，他長長籲了一口氣，說：“怎麽走？”
“直走，前麵有兩隻喪屍。師姐打橫攔一下，我先下車堵後麵。”白芷剛才拿巧克力的時候在背包裏發現幾輛汽車，她已經想好行動方案。等會她可以把這幾輛車丟出去，這個時候也顧不上江清月會發現什麽了。過了這段路還不能把車後麵的喪屍群甩掉，他們根本就沒法回xx大廈。在黑夜中，要找到一個比公司地下倉庫更合適的落腳點也相當困難。
師姐的車技真心很好，打橫停車正好把那兩隻喪屍的路堵住。白芷跳下車走進黑暗，飛快的把背包裏的車丟出來堵路。等她回頭想過去把那兩隻喪屍幹掉，才發現師姐已經下車，在他身前不遠處，兩具無頭的喪屍倒在地下。他警惕地盯著前路，等白芷走回車門邊，才慢慢退回車上。
這裏離xx大廈隻有半個街區，在白芷的指引下，很快車就停在了大廈後門的巷子裏。
雪亮的車燈照亮了整條巷子。巷子裏的兩隻無頭喪屍還在原地堅守崗位。白芷不等車停穩就跳下車，照例去巷口去堵路。張天照下車，拿手電筒照著對著髒兮兮的後備箱外蓋，一直皺眉。
“要是我有水異能就好了。”師姐歪著頭，一副不情不願不想開後備箱的樣子。
其實白芷背包裏就有桶裝水，但是江清月還在車上呢，沒法明目張膽的拿出來用。
師姐抬起手，他的手心凝出一滴水，這滴水越變越大，最後變成拳頭大小。師姐一揮手把水球砸出去，在鎖孔附近清出了一小塊幹淨的區域。他對著白芷做了個得意的表情，很有再來一次的意思。
“師兄，第一次，悠著點。”白芷連忙喊停，“你要是脫力師妹抱不動你。”
“哦。”張天照從善如流，掏鑰匙開鎖掀車蓋。
白芷搶著就把兩隻大蛇皮袋先提下來了。師姐把兩箱方便麵提出來，最後把白芷的雙肩包提出來，直接就背他自己背上了。
“江小姐，下車拿東西。”師姐拿手電筒的光柱在車後窗搖了搖，示意車上的人下來。
江清月哆哆嗦嗦下車，出車門的時候還趔趄了一下。白芷真心替她著急，怕她會崴到腳。江清月下車之後，發現不遠處的兩具無頭喪屍，立刻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跳到師姐身邊去了。
這樣的姑娘，真心沒法做夥伴啊，白芷默默把師姐的手電接過來夾在腋下，一手提一箱方便麵先走。張天照也沒說話，提起兩個蛇皮袋跟上。江清月搖搖晃晃跟上來，向張天照伸手，表達想幫忙的意願。
張天照繞開兩步，“幫我師妹拿手電筒。”
江清月順從的走向白芷。白芷搖頭笑笑，說：“不用啦，你路不熟，還是我拿手電筒比較方便。”
江清月為難的看向師姐，咬著嘴唇，小聲說：“阿照……”
張天照把兩隻蛇皮袋換到一隻手上，大步上前把白芷的方便麵接過來，“師妹，那盒也給我。”
江清月看上去完全派不上用場。如果她和師姐兩個人手裏都拿東西的話，突然冒出來一兩個喪屍會很麻煩。白芷把另一盒方便麵也交給師姐。師姐受累總好過有人在突然襲擊中受傷。
江清月遇到喪屍也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發狂拖累隊友，雖然沒什麽用，但是她還能自己走路，也不算拖累隊友。老實說，普通的女孩子在末世的開始，表現不會比她更好。白芷覺得江清月做的還算不錯，她完全沒把自己當姑娘的覺悟呢。
白芷對著江清月笑一笑，“你走在我後麵，小心一點，我們要去地下室。”
江清月像個孩子似的用力點頭。白芷示意她退後，打開後門，等了一小會進去拿手電筒四下照了照，沒有發現異常，才讓後麵的人進來。
地下室裏和白芷離開的時候一樣，白芷走到倉庫的卷閘門邊，先輕輕敲了幾下，輕聲喊：“小林，是我，我回來了。”
“小白！”
隔著卷閘門都能感受到小林的驚喜，沒等白芷掏鑰匙，小門就從裏麵被打開了。小林扶著一張有椅背的椅子，站在門邊對白芷露出笑容。
“我帶回來兩個人。”看到小林平安的感覺真好，白芷也微笑。
江清月身後，是左手提著兩隻大蛇皮袋，右手夾著兩箱方便麵的張天照。張天照對小林點點頭，“張天照。”
“我是大廈的保安小林。”小林挪動椅子讓大家進來，他的行動有點笨拙，顯然身體還沒有恢複。白芷搶著過去鎖門。張天照放下東西過去扶小林。江清月想上來幫忙又不敢上來，站在一邊顯得很委曲。
白芷看師姐打算把小林扶到地鋪上去，連忙打攔，說：“等下，後麵有張折疊床的。我去床鋪。”她搶在前麵把地上的被子摟起來抱到後麵去鋪床。
小林非常尷尬的對張天照笑一笑，“張哥，讓你見笑。都是小白照顧我。”
張天照沒接話，等白芷鋪好床，把小林扶到**歪著，和他說話。這兩個男人好像很合得來，沒過一會就顯得特別親熱，兩個人頭抵著頭小聲說話，直接就把江清月晾在一邊了。
師姐把小林照顧的很好，白芷索性不管他們，燒開水，拆碗麵的包裝，洗蘋果。她忙了半天，一抬頭發現江清月還站在椅子邊，正眼巴巴看著她，就遞了個蘋果給她。
白芷估計師姐和小林在交流使用異能的感受，之所以聲音壓的這麽低，是因為江清月在的關係。師姐既然沒有一直帶著她的打算，異能是團隊的底牌，當然不能讓外人知道。
白芷一邊弄吃的，一邊故意和江清月說話。等牛肉和火腿腸切片擺好盤，泡麵泡開，她也把江清月的來曆打聽清楚了。
江清月在城附近的石城設計院工作，和張天照一樣，她前天送圖紙到城設計院來，因為太晚留宿招待所。她以前和張天照見過幾次，算是一個大係統的同事。
昨天早上招待所裏大約有三分之一的人變異成喪屍，在清理喪屍的過程中，招待所裏的幾十個人有一大半被喪屍感染，有幾個膽大的人跑出去報警也沒再回來，留守招待所的十來個人幸存者裏隻有江清月一個女性，張天照離開招待所的時候，幸存者們派江清月說服他留下來，江清月卻能說服張天照帶她一起走。這個江清月，看著沒有什麽用，卻是個善於抓住機會的人啊。
吃過簡單的晚飯，江清月一放下筷子就蹭到白芷身邊，一臉為難，小聲問：“阿芷，洗手間在哪？”
“最近的洗手間在二樓。我……”白芷話還沒有說完，江清月的臉色已經發白，她猶豫了好一會，才問：“安全嗎？”
“沒去過，不知道。”白芷搖頭，白天一直過的很緊張，江清月一提，弄得她現在也很想去釋放壓力。“上去看看嘛。”
“可以不出去嗎？”江清月絞手指，臉紅似蘋果。
白芷看著那邊壓低聲音熱烈談話的兩個男人，森森的覺得不合適。“江小姐你等一會，我先上去看看。”
“阿芷……”江清月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阿芷，我太沒用了，總是要麻煩你。”
“沒事沒事。反正我也是要去洗手間的。”白芷擺手，“我去了。”
小林站起來想說什麽，被張天照按了下去。張天照跟到門邊，和開門的白芷說：“我陪你去。”
白芷本來想拒絕的，再一想師姐也有內急的時候，就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他們倆朝門邊一站，沒過幾秒鍾江清月就跟上來了，說她想跟著一塊去。白芷有點意外，正想點頭。師姐冷冰冰的說：“上麵可能有喪屍，我們先上去清一下。”
“我……我和你一起去。”江清月柔弱的臉上露出企盼的笑容，“給我機會，我不能一直是你們的拖累。”
“可以，你清二樓，我們清三樓。”師姐開始拉仇恨，“我師妹一向膽小，她一個人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