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感覺不對

“先拿有用的。”張天照一邊收油一邊說:“師妹,你拿點護膚品。”

海風秋過去幫忙收油。白芷收了幾箱甘油就停手了,沐浴露洗衣粉之類的東西上次在批發市場已經拿了不少,夠用就好。她拿著手電筒在紙箱堆中翻看,疑惑的說:“應該有奶粉,他們藏哪兒了?”

“藥店還賣奶粉?”海風秋可能從來沒進藥店消費過。

“涮醫保卡,隻要你想要,他們什麽都賣。”白芷把幾箱牙膏收進背包,“殺蟲劑要嗎?”

“要。”海風秋搶著說。

白芷把十來箱噴罐殺蟲劑收起來,發現一扇上鎖的門。“有門。”她說話的同時按照鎖上的標誌找鑰匙,“師兄,鑰匙不在我這。”

張天照過來找到鑰匙開門,門後是一個麵積和外麵倉庫差不多大小的倉庫,整整齊齊碼著幾百隻紙箱,全是奶粉!

白芷的呼吸急促起來,“真多。”

“海風秋!”張天照輕聲喊。海風秋在門邊衝他們擺手,把耳朵貼在門上。

倉庫的奶粉看上去很多,在背包裏兩百箱才占一格,收起來很快。把這個隱蔽的奶粉倉庫掃**幹淨,張天照豎起手指對白芷無聲地噓了一下,也走到倉庫大門邊傾聽。

那群人在嚐試弄開外麵的防盜門。

有人帶著哭腔說:“這門太結實了,不用電鋸搞不開呀。”

“用電鋸響聲太大,把喪屍引來怎麽辦?”

“沒找到鑰匙!肯定被先進來的人拿走了!那幾個人太精了,不知道躲在哪。”

“要是讓老子發現他們,非扒了他們的皮不可!”

“又有車開過來了,是衝著藥房來的,老大叫我們先撤。”

“呸,走。”

海風秋的手緊緊握在門球上,青筋從古銅色的皮膚下暴起,“他們……”

“也許隻是一群不敢殺喪屍的懦夫。”張天照把大劍拿出來,“我們上去。”

他們從地下室出來的時候,原來擠在店堂後門的喪屍都擠到前門去了。向上的防盜門虛掩著,張天照用大劍把門頂開,三個人相互掩護上了二樓。二樓的走廊上有兩扇防盜門,另一麵兩扇窗戶上也裝著防盜網。白芷和張天照一人找了個防盜門試鑰匙,海風秋在兩個窗口看了看,撥出槍對著樓梯口,說:“三男一女,他們打算爬過來。”

張天照打開防盜門,“師妹,快,挑重要的裝。”他衝進那間倉庫。

白芷換了一柄鑰匙捅進門,轉動了幾下,鎖舌縮進去,她猛的拉開門。倉庫裏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兒。什麽藥最重要?白芷努力把紙箱上的藥名和消炎止痛,止咳,感冒藥聯係在一起,盡量挑箱子數量多的收。背包的格子有限,時間更有限,來不急混裝。她的手指劃過一堆堆紙箱。在倉庫的後半部分,是十來箱酒精和兩箱創口貼,還有幾箱紗布,降溫貼和脫脂棉球。白芷把這些都收起來,就聽見海風秋喊:“誰在下麵?”

“我們是來找藥的。”一個女孩兒的聲音喊,“上麵沒喪屍吧?我們上來了!”

白芷發現一個紙箱上堆著一疊大塑料袋,她迅速扯下來兩個,走到門口扒開一個裝阿莫西林的紙箱裝藥。

隔了幾分鍾,海風秋才喊,“上來吧。”

張天照搬著一個紙箱走到白芷這邊倉庫的門口,“找找維生素什麽的。”

三男一女上樓,他們手裏都拿著棒棍和西瓜刀之類的武器。看到海風秋和張天照穿著軍裝,那個女孩首先鬆馳下來,說:“原來是解放軍!”

她身後的中年男人問:“解放軍同誌,上麵有退燒藥嗎?”

張天照捧著紙箱轉身,說:“有。你們到走廊的那一頭去,等我的同伴出來,我們下樓你們再進去。”

“你們找到給我們一點又怎麽樣?”女孩不忿,“解放軍不是應該保護我們的嗎?”

海風秋退到倉庫門口,撥開手槍的保險拴,“要麽過去,要麽下去。”

中年男人拉住衝動的女孩,“我們過去。”他們走到走廊的另一頭,背對牆壁,兩個持刀的男人警惕的舉著刀。

白芷提著兩大袋藥出來,把鑰匙塞給海風秋,看了他們一眼快步下樓。張天照把手裏的鑰匙丟過去,說。“鑰匙給你們,下麵還有個倉庫,可能有你們需要的東西。”對麵的幾個人臉上都露出喜色,那個女孩蹲下來撿鑰匙。張天照迅速的把門帶上了。

同時海風秋把另一扇門也帶上,他揚著手裏的鑰匙說:“先不要過來。”他退到樓梯口把鑰匙扔過去,飛快下樓。

一樓向下的樓梯口站著一男一女兩個穿警服的警察,男警看到張天照和海風秋迅速舉槍,問:“你們是哪的?”

海風秋說:“軍分區的搜索隊。”

“你們和大部隊走散了?”女警看著白芷的短裙,“我們有車,和我們一起走吧。”

“可以。”張天照,“上麵是你們的人?”

“路上遇上的。一起去軍分區的人。聽說那邊在收容幸存者,是真的嗎?”女警的注意力仍然在白芷身上。

海風秋先把槍收回去,“最近的搜索隊離這裏大約還有三公裏,我們是出來給小區居民找藥的。你們有幾輛車?”

“一輛大巴。”女警問:“這個女孩是你們救的?”

她的同事緊張的看了她一眼,把槍口對準海風秋。

白芷從衣袋裏掏出軍分區的通行證,向張天照伸手,張天照把他的通行證也掏出來了,“我們是一起從軍分區出來的,”她把兩張通行證送到女警眼前。

女警確認過通行證,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男警把槍收起來,帶著歉意說:“我們聽說這附近有一夥穿軍裝帶槍的暴徒。”

“可能我們剛才遇到那撥人就是。”海風秋說:“他們也許就在附近。叫你們的人快點。”

男警和女警對視一眼,女警上樓了。男警說:“一起出去,外麵還有我們的同事。”

五個人每人抱著一個紙箱下來,那個女孩子憤怒的瞪張天照。男警叫海風秋把槍收起來,他端著槍出去,邊走邊喊:“劉隊,上麵有兩男一女,軍分區的,他們答應跟我們一起走。”

“可以,叫他們一起過來。”路口有人喊。

馬路邊停著一輛外麵有刑警隊字樣的大巴,車窗都拿木板檔住了,看不見裏麵的情況,兩個警察背對背站在車頂,手裏都有槍。女警小跑著過去匯報情況,其中一個點頭,說“讓他們上車。”

車裏有二十多人,男女老少都有。女警給他們三個安排了座位,拿著退燒藥和幾瓶水到後麵去了。

白芷的座位底下放著行李箱,非常擠,白芷把兩大袋藥遞給海風秋。海風秋把藥盒理一理,裝進張天照懷裏的紙箱。張天照沒找到放紙箱的地方,隻能把紙箱抱在懷裏。

那三男一女把紙箱搬到車後部,女孩回來坐在白芷外麵的座位上。她一直氣鼓鼓的看著張天照,白芷注意到她時,她還氣憤的哼了一聲。

兩個警察上車,車門仍然沒有關,過了幾分鍾,又有兩個帶著槍的警察上車。有一個一上車就說:“劉隊,馬路對麵樓上那夥人看見警察縮在樓裏一直不肯出來,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劉隊說:“現在顧不上了,先去軍分區。解放軍同誌,你們介紹下軍分區的情況。”

海風秋說:“我是滬城軍區來看朋友的,昨天和幾個朋友才到軍分區,具體情況不是很了解,今天一早我們就被編進搜索隊去小區搜索幸存者。小區居民有幾個病了,病的太厲害會被隔離,我們出來找點藥給他們吃。”

“你們膽子真大。這裏離軍分區有五公裏,你們跑得夠遠的。”劉隊的態度和善多了,“你們是怎麽過來的?”

“我們問小區居民借了一輛車。”海風秋的回答有板有眼,“在路上我們遇到了一夥人,他們有槍,我們好不容易才脫身,但是車沒了。”

“有勇無謀的廢物。”那個女孩冷笑著說,“要不是遇上我們,你們就回不去了。”

“是呀,我們非常感激警察同誌們救我們。”白芷誠懇的說:“警察同誌是我們市民的救星。”

“你!你這話什麽意思?”女孩子瞪白芷。

“你這麽看我們不順眼,不就是我們拿槍指著你了嘛,”白芷說:“你們上來我們是拿槍指著你了,但是你們手裏也有刀。”

“我們臉上寫著壞人嗎?”女孩氣憤的滿臉通紅,“我們那是自衛。你們解放軍不保護老百姓,還拿槍指著我們!”她的眼睛盛滿了淚水,“你們憑什麽拿槍指著我們。”

“憑你們手裏有刀。”白芷的態度惡劣得異常,海風秋和張天照都看著她,她哼了一聲,下巴差不多都要翹到車頂上,聲音又嬌又嗲,“別你們解放軍我們老百姓的,我們也是老百姓。”

不能不說,同樣是驕蠻,白芷就是比那個女孩要賞心悅目。本來想喝止她的劉隊笑了,打個哈哈說:“好了好了,都別鬧了,你們這些小姑娘呀。”

開車的司機突然說:“劉隊,後麵跟上來幾輛車!”

劉隊撲過去看後視鏡,看了足足十分鍾才說,“普通市民,保持現在的速度。”

海風秋離開座位看路,“前麵那個路口把我們放下來,我們的隊友還在等我們。”

劉隊扭頭看他,又看看張天照懷裏的紙箱,答應了。

司機在前麵的路口停車開門,海風秋撥槍先下車,張天照抱著紙箱跟進。白芷站起來想出去,那個女孩朝後一靠,把雙腿架在前座椅背上,用挑釁的目光看著白芷。白芷站到坐椅上,跳過前排座椅,輕巧掠過車門,直接落在車門外。

劉隊探頭,跟他們揮手道別,車門緩緩關上了。

“白芷,你為什麽鬧著要下車。”海風秋問。

“那個女孩很麻煩?”張天照比海風秋更了解白芷。

“和她沒關係,”白芷皺眉,“我就是覺得不對勁,很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勁。”

海風秋無奈的搖搖頭,帶頭拐進小巷。張天照回頭看看馬路上,那輛大巴後麵跟著的幾輛車陸續從他們身邊經過,卷起地上的枯葉。馬路兩邊的梧桐樹隻剩光禿禿的樹枝,澄淨的深藍天空白雲朵朵。安靜的城市在明媚秋光中越顯荒涼。

白芷留戀的看一眼天空,快步跟上海風秋,外麵的空氣比悶濁的大巴裏好很多,她突然想到了什麽,回頭看張天照說:“車上的氣味不對!”

張天照默默的點頭,“我下車的時候也發現了。”

“女警人很好。”白芷突然說。

“那個劉隊也很不錯。”張天照附和。

海風秋回身看他們:“你們兩個想說什麽?”

“車上氣味不對,可能有人正在變成喪屍。”白芷很猶豫,“可是也許是我太敏感。”

海風秋重複,“女警人很好,劉隊也不錯。還等什麽?”他大聲的喊:“追!”掉頭就朝大巴的方向追去。

張天照把紙箱扔到一邊,轉身就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