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影子
白芷和江陵一說張天照是她的男朋友!這話是什麽意思,她為什麽要這樣說?
張天照愣了一下,說:“你能把他倆當時的對話複述給我聽一次嗎?”
周小謹blabla把當時的情景和對話全倒出來了,連江陵一對女孩子很冷淡,對白芷卻很熱情這條都沒拉下。
“我們確實在談戀愛。不過最近幾天她在生我的氣,當人麵我要說她是我女朋友,她就跟我鬧脾氣。”張天照瞥一眼角落裏熟睡的白芷,微微一笑,“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話。”
“不客氣啦,我很喜歡她,她看你和看別人不一樣。”周小謹退兩步,跳到門邊,說:“我等阿正回來。”她走出大門,站在曬場上仰頭看天空。
小七聳聳肩,低下頭對手指頭玩,等三哥收拾五姐的前男友。海風秋偏頭看那個安靜的角落,這些天白芷的睡眠時間越來越長。
“江陵一長的像張天烈?”顧天白眉頭緊皺,“有多像?”
張天照沒說話,低下頭從空間裏取出一本像冊遞給他。顧天白彈出小火球照明,從頭翻看這本小像冊。這本像冊更像是張天烈和張天照兩個人的成長記錄。第一張是張天烈的百日照,然後是周歲照,春秋兩季在身高尺邊的標準照,每年三張。張天烈四周歲生日照就添上了還是嬰兒的張天照。之後的每張照片都是兩個人。最近的一張照片是半年前,照片裏兄弟倆背對背站在身高尺兩邊,扭頭看鏡頭的神情非常像,連嘴角的弧度都相似。
論五官,那個江陵一和張天烈確實一模一樣。但是論氣質,少年時代的張天照和張天烈一模一樣,說前者是後者的翻版也不為過。
顧天白把像冊還給張天照,歎了口氣,翻到某一頁遞還他,“這一年發生什麽事了?他十三,你十歲那年。你倆之前的待遇應該一模一樣。”
“是的,那年以後我就徹底自由了。有問題嗎?”張天照問。
“前一年白芷七歲,才回滬城,盡管我們搬了家,她還是被你大伯娘發現了。”顧天白對張天照笑一笑,“在我們的生命裏,大部分時間都身不由己,所以我們格外渴求來之不易的自由。”
沒有人再說話。屋子裏安靜下來,北風呼呼的刮過,門框頂上氣窗的玻璃在風中吱吱作響。小七跳起來探頭出門,喊周小謹。周小謹依依不舍進來,頭頂和肩膀上有一層薄薄的雪。
又下雪了,明天的路會很難走。
過了一個多鍾頭,江陵一帶來六個同伴,其中的五個人連門都沒有進,直接把周小謹帶走了。留下來的那個人應該和阿正一樣是江陵一的伴生夥伴,他進來之後坐在江陵一的身邊就沒有說過話,十分沉默。
江陵一對火堆邊的顧天白和張天照笑笑,說:“請你們幫我一個忙,告訴我江清月在哪。”
張天照說的很簡略,“我們離開滬城的時候,她在5區。她在5區很出名。去5區應該能打聽得到她的下落。我們是1區的,和他們沒什麽交集,知道不多。”
“我能和你們一起去滬城嗎?我和我的朋友,”江陵一指指身邊的夥伴,“阿通。”
“不能。”顧天白拒絕他,“我們的人傷的很重,我們要在這裏住到他傷好再說。”
斷手又斷腿的海風秋確實需要休養。江陵一點點頭,說:“是我考慮不周,得罪了。我們現在就去滬城,有緣滬城再見。”
“再見。”顧天白站起來送客。江陵一和他的夥伴坐下沒有五分鍾,又被顧天白禮節周到地送走了。
在離他們幾十公裏之外的某處,藺雲來靠著一堵半塌的高牆,轉動手表的表盤,辨別方向,最後麵朝西北。
白芷是在香噴噴的肉粥香味中醒來的。海風秋坐在火堆邊拿勺子攪粥,說:“江陵一和周小謹走了,你哥他們三個去那個山穀附近打聽消息,你睡的好嗎?”
“還好,幾點鍾了?”白芷從背包裏掏她的表,“我的表不走了。”
“都不走了,差不多是九點?你最少睡了十個小時。”海風秋跳到門邊拿出房車,“隔壁的人也走了,我把房車拿出來,你上車洗臉去吧。”
白芷上車洗澡,順便還去領地摘了一盤桃子洗幹淨才下車。一直守在門邊的海風秋等她出來就飛快的把房車收起來,笑著說:“昨晚你睡著了,顧三哥和我們商量了個事。”
白芷看著海風秋,靜候下文。
“顧三哥提供安全的住所,上限三萬人十年的生存空間。分享我們五人小團體百分之三十七點五的收益。你怎麽看?”海風秋回到火堆邊坐下,動作不是很靈便。
“雖然我是幫主,但是幫會是我們五個人的。”白芷對他微笑,“兩邊利益都和我有莫大的關係,我說什麽都不合適,回避好了。你們四個商量之後直接和我三哥談吧。”
“也就是說其實你是讚成的?”海風秋也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狡猾成這樣?”
“以前你們沒有給我表達的機會。”白芷挑了一個桃子拋給海風秋,挑第二個開啃,“我三哥這個條件是開給你的,不是嗎?”
“他為什麽開條件給我呢,你想過沒有?”海風秋在桃子尖上咬破一個小口,慢慢吸吮桃汁。
“他本來就很看好你。你是我們當中最有領導能力的人,如果所有的權力都歸你,可不是個好開始。”白芷漫不經心咬桃子,“其實權力和利益還可以再分散點兒,不過我們人太少了。”
“1區不是我的。”海風秋笑。
“將來也不是你的。”白芷在他身邊盤腿坐下,“是所有人的,異能者,普通幸存者,每一個。但是絕對不會是我們幾個人的。”
海風秋思考了一會,點頭,說:“我明白了。你要不要喝一碗熱粥?”
“聞著很香,但是完全不想吃。”白芷繼續啃桃子,“你的傷怎麽樣?”
“好的非常快。多謝你。這個能力是怎麽來的?從小就有的嗎?”海風秋把桃核放進果盤。
“應該是小寶給我的。”白芷漲紅了臉,“那天的事,其實我應該跟你道歉,對不起。”
“應該我跟你道歉,是我主動的。”海風秋低下頭,“我覺得你們分手了,你接受我會很容易。我錯了,對不起。”
“那個事你不用道歉,我說的是另一件事。”白芷尷尬的咬指頭。
海風秋不自在的扭頭,“那個……作用可能沒有你想的那麽好。你昨天從幫會領地出來,味道又回來了,不過和以前大不一樣。我想那個立方體能修複你的身體的時候,還幹了點別的。別把所有的責任都朝你自己身上攬。你對我們的影響,都是別人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強加給你的。我們這些人裏,你是最無辜的那個。”
白芷沉默良久,說:“我現在聞不到你的味道,也聞不到別人的味道。”她低下頭看手指頭上的咬痕,細碎的齒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木柴燃燒時混進的鬆針氣味芬芳辛辣,這幾天,在她的感知裏,海風秋值得信賴。她沒有撲倒他的念頭。
“我有點累,去躺一會兒。”海風秋的臉呈現不正常的潮紅,他走到牆角的床墊上躺下。過了一會,白芷去看他,他燒得像隻熟透的大蝦,從額頭到頸脖都是通紅的。
白芷不敢給他亂吃藥,再三斟酌,把立方體浸在一桶純淨水裏半小時,給他喝了幾口浸泡液,過了一會海風秋居然退燒睡著了。
海風秋傍晚才醒,他自查了一下,發現斷骨都已長好,他現在行動自如。
白芷把剩下的浸泡液分裝五份,給了一份給他,說:“好像治療效果很好。”
“確實很好。”海風秋把水瓶收進背包,“我去洗個澡。你把這裏收拾下,看看能不能聯係上張天照,聯係上我們就找他們去。”
白芷拉開幫會成員麵板,修改備注,問張天照在哪裏。
過了幾分鍾張天照回答:歸途。
幾乎時同時,嶽洞庭的備注改成了:你們什麽時候回來?
海風秋回答他:最近兩天。
白芷在房車裏煮了幾鍋飯,在火堆上架上烤架烤肉。新鮮肉類的油脂和孜然在火裏燃燒的味道非常香。海風秋出來的時候飯已經熟了。他把幾鍋飯收背包,收房車,清理院子裏停房車的痕跡。
昨晚張天照套周小謹的話,這附近他們最少還有三十個人。江陵一因為白芷的關係對他們抱有善意,別人未必。海風秋處理完院子,還小心的繞著他們借住的這幢民居轉了一圈。有幾隻變異狗在下風口聞到肉香味兒進了鎮子,海風秋迎上去很輕鬆的殺死它們,把屍體裝箱裝箱存背包。
張天照和顧天白小七三個人回來的時候都很興奮。小七撲到烤肉的白芷身邊,提起一大串肉,邊啃邊喊:“五姐,你猜,我們看到什麽了!”
“你們不會摸到人家老巢去了吧。”白芷看張天照,他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旺盛的生命力,“你們做賊了?”
“不算,我們是去打醬油的。這個正好砸到我的頭,就笑納了。”張天照朝白芷彈出一粒種子。
白芷捉住攤開手。她的掌心臥著一枚翠綠色的果實,樣子很像橡實,“變異的柞櫟樹種子?”
“是呀。五姐趕緊丟你空間找個花盆養起來。不知道變異之後果實的澱粉含量有多少。很有用的樹種。”小七興奮的不能自己,“我都等不及想看它長大。”
“山穀裏肯定有樹吧。小七你沒去看?”白芷把果實丟進幫會領地。
“那棵大樹樹身嵌著一塊拳頭大的隕石。為了搶那棵大樹,好幾撥變異者加上變異動物,打的很熱鬧。最後不知道怎麽回事,那棵大樹被人炸開了,這是炸開後飛出來砸到我的一部分。”張天照脫去外衣,挽起袖子洗手,“好像是有價值的那部分。”
“現在那邊怎麽樣?”海風秋問,“那兩三萬的居民,他們還好嗎?”
“有一群人在收攏居民,我在人堆裏看到周小謹了。她的防禦罩比江清月的小一點。”張天照笑,“他們會把那些人帶回石城吧。”
“末世一開始就圈養起來的人,沒吃過苦,不需要付出努力就有相對穩定的生活,他們不會有和基地共存亡的意識。搶回去拖後腿嗎?”海風秋冷笑。
“沒錯。打起來的時候,那些居民四散亂跑,根本沒有組織抵抗。要把他們組織起來,幾個人幾十個人根本不行,我猜他們帶不走多少人。吃完飯離開吧。說不定這家的原主人會回來。”顧天白大口扒飯。
張天照擰開一瓶白酒的瓶蓋,給每個人倒了一點酒,問:“你們在鎮上遇到什麽事沒有?”
“海風秋發燒了,睡到傍晚才醒,我一直沒出去。”白芷舀紅燒肉給小七,“?上午到傍晚都挺安靜的。鎮上應該沒人經過。”
“有幾隻變異狗,我剛才出去轉圈殺掉了。”海風秋搖杯裏的白酒,“白芷你不吃飯?”
“不太想吃,剛才吃過兩個桃子了。”白芷注意到大家都看著她,笑一笑,說:“現在真的不餓。”
“那就不吃。”張天照埋頭吃飯。
小七吃的最快,把白芷沒動的那鍋飯搶到手,很公平的給每人分了一份,吃完還要求白芷提供餐後水果,並且拒絕吃桃子。白芷拿出來一箱梨子罐頭。小七眼都紅了,撲上去勒住白芷,說:“五姐,你調戲我!”
“我隻有桃子。”白芷按著他的臉把他推開,“不吃就隻有罐頭,沒給你黃桃罐頭就對得起你了。你可以選擇不吃,還可以選擇看別人吃。”
“有區別嗎?我最討厭吃梨。還是桃子吧。”小七鬱悶的在紙箱上踢了一腳,“不要黃桃罐頭。”
白芷拿出一大盤桃子,把罐頭裝回背包,趁大家吃水果的時候她整理屋子,盡量把人家的陳設恢複原狀,還在這家幹幹淨淨的廚櫃裏留下一箱方便麵。
“要不要寫個紙條,說打擾了?”顧天白靠在堂屋到廚房的過道牆上,對妹妹微笑,“這家人回不來的可能性更大。”
“周小謹她還好吧。”白芷擔心的說:“她挺可愛的,江陵一會一直瞞著她,不讓她知道阿正死了吧。”
“不清楚。在她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顧天白摸白芷的頭,“她是成年人了,別人照顧不了她一輩子的,她得自己為自己負責。”
“阿正變異的太快了。”白芷低頭,“我看他傷口沒變色,以為他不會有事。”
“小七試著給他吃過東西了,沒有用。”顧天白苦笑,“你的桃子是很有營養,但是救不了人的命。”
“心裏還是覺得很難過。周小謹和阿正是多要好的一對。”白芷還是很糾結。
“如果周小謹遇到事不那麽慌,阿正根本不會有事。”張天照搖頭說,“帶著她出來,還要慣著她,是讓她去送死,她不死就是阿正自己死。。”
白芷看張天照,“你的肩膀怎麽樣了?”
“沒事了。我們可以走了,我有話和你說,一起走?”張天照偏頭,示意白芷和他一起。
白芷對他點點頭。出門之後,他倆落在最後麵,白芷一直低頭走路,張天照除了過溝坎的時候會扶她一把,一直都不作聲。
帶路的小七繞開了鬆樹林。他們走了兩三個小時之後,追上了一股逃難的山穀居民。這群幸存者肩挑背扛的不在少數,大多數都是青壯年,幾乎沒有老人,連小點的孩子都沒有。
白芷的視線在人群中逡巡再三,隻看見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子拉著一個七八歲女孩子的手,看上去像是兄妹倆。哥哥的個子也不高,在積雪中走路本已艱難,還要拉扯走兩步腳就陷在雪窩裏撥不出來的妹妹。妹妹跌倒了就爬起來,背影頑強倔強。沒有大人幫手,這兩孩子走的非常艱難,越走越慢。
白芷不由自主朝兄妹倆的方向走。張天照默默的陪著她。
少年再一次把妹妹從雪窩裏拉出來,一抬頭看見兩個人站在旁邊,嚇了一跳。
白芷彈出雷球照明,紫色亮光下,她的笑容異常溫暖,她把手伸向小姑娘,“讓你的哥哥休息一會,我拉著你好不好?”
少年警惕的退後一步想把妹妹護在身後。小姑娘已經信任的把手交給白芷,喊:“謝謝姐姐。”
白芷把她戴的帽子摘下來給小姑娘扣上,說:“走吧。”小女孩兒並不重,白芷帶著她走很輕鬆。一路上白芷並沒有說話,小姑娘卻越來越顯依戀她。原來像刺蝟一樣緊張的少年也把豎起的刺收起來了,默默的跟在白芷身後。
天亮的時候,他們經過一個城鎮。一個四十出頭的阿姨從路邊撲向那個少年,哭著喊:“我的兒呀。”
少年看見他的母親,麻木多過驚喜,他臉上的神情一變再變,最後還是沒說話,任由阿姨摟住他的肩膀放聲大哭。
小姑娘緊緊的貼著白芷,沒有上去喊媽媽的意圖。阿姨哭夠了,拽著兒子朝路邊一間店鋪走,看都沒看小姑娘一眼。少年不清不願被他媽媽拉著走,扭頭看向白芷,目光中露出哀求之意。
張天照歎了口氣,喊:“大嫂,這裏還有一個,不是你們家的?”
阿姨潦草的瞄一眼小姑娘,說:“那個不是我家的。她親爹媽都不管她,我們更管不上她了。”
小姑娘縮的更小了,被白芷握在手心的小手變得冰涼。
“要幫你找父母,你就不出聲。不要我們幫你找父母,幫你找誰都可以,你大聲說出來。”白芷彎腰看小姑娘,“不出聲,我隻能把你還給你的父母。”
“我誰都不要!”小姑娘人不大,嗓門不小,“我爸我媽不要我!”附近休息的人都探頭探腦看熱鬧。很快就把這個角落圍成一圈。
“那你要怎麽辦?”白芷問她。
“姐姐帶上我。”小姑娘仰頭看白芷,“我能自己走路,我吃的很少,我會洗衣服煮飯,我一點都不吵。”
“帶上她吧。她很勤快的。”少年的母親幫腔,“我們上有老下有小,真的不敢帶她。你們帶上她,給她口吃的,比跟著我們強。”
“我暫時帶著你可以,如果你爸爸媽媽來找你,我得把你還回去,你知道嗎?”白芷摸摸小姑娘的頭頂,“走吧,我們還要朝前走。”
顧天白蹲下來,對小姑娘笑一笑,說:“這個姐姐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就是我背著她走的。現在我來背你一次。”
白芷把小姑娘提到顧天白背上,笑著說:“三哥也想到小時候了?”
顧天白樂嗬嗬站起來,一隻手托住小姑娘,另一隻手對著少年揮了揮,說:“有緣再見。”
少年走過來兩步,被他媽媽大力拖回去了。顧天白深深吸氣,說:“小妹妹,跟著我們走,也許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我跟你們走。”小姑娘堅定的說,她甚至沒有轉過頭去看還在阿姨懷裏掙紮的少年。
顧天白背著小姑娘走的很快。出了城鎮,公路邊的民居越來越稀疏,路上的人越來越少。白芷幾次轉向看身後,發現除了他們幾個,身前身後都沒有人了。小姑娘頭搭在顧天白的肩頭,也睡著了。
白芷輕輕籲了口氣,說:“沒人了,我們休息下吧。”
“這段路不錯,可以開車。”海風秋掏出一輛中巴,“開車走一陣吧。你們休息,我昨天白天睡過了,現在不困。”
中巴的坐位不少,開了空調也很暖和。顧天白找了個座位把小姑娘放下係上安全帶,和小七到最後一排睡覺去了。
白芷坐到裏座,張天照在她身邊坐下,沉默了好一會,說:“周小謹和我說,你和江陵一說我是你的男朋友。”
“我看到他時嚇了一跳。”白芷略尷尬,周小謹真是天真過了頭,她當時就是拿張天照當擋箭牌而已。長的像誰,都不如男朋友的哥哥這句話殺傷力來的大,可以從多方向堵住人家的試探好的吧。
“我知道你這麽說,是拒絕他的試探。”張天照小聲說:“沒有關係,我不介意。如果再有類似的事情,你暫時需要男朋友出現一下,我隨時可以。做為交換,我需要女朋友臨時出現一下,你可以幫忙嗎?”
“可以。”白芷點頭。
“謝謝。”張天照站起來走到最前麵坐下。
最後一排的顧天白和小七交換表情,顧天白搖頭,小七苦笑。
中巴在公路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最後在一道巨大的裂縫前停下。海風秋下車沿著裂縫走了近百米回來,說:“前麵都是地裂。我們離滬城大約還有六十公裏,不遠了。”
“晚上說不定就能到1區。”小七背著小姑娘,讓白芷把鬥篷披在小姑娘身上。筋疲力盡的小姑娘睡的很香,蓋鬥篷綁繩子都沒把她弄醒。
“帶回去讓她和小菲一塊生活怎麽樣?兩個人有伴。”海風秋看小姑娘倔強的小臉,回頭又看白芷的臉。白芷臉上並無倔強神情,可是這兩張臉出奇的像。
“我一時心軟,給你家添麻煩了。”白芷對他微笑。
“小菲以前也沒少麻煩你。”海風秋對她笑一笑。
越接近滬城的城區,看到的人類活動跡像就越多。盡管地震毀壞了絕大部分的城市建築。地震那幾天的恐慌製造了數量不少的喪屍。現在的滬城幸存者已經不多了。上次白芷來時看到的汽車排成長龍進城的盛況已經不再。原來的檢查站已經倒塌。遠處的廢墟裏有幾個活動的人影,看不出是活人還是喪屍。
水泥路麵上的雪和冰凍結在一起,薄薄的一層雪蓋不住那些汙髒,人的腳步和變異動物的巨大腳印混雜在一起。
張天照和海風秋校準了幾次方向,擦著原來十六區的邊過了江,終於在四點多鍾的時候看到了1區營地上空飄揚的鮮紅旗幟。
嶽洞庭站在他們住的那個大帳篷外麵迎接他們,笑容裏帶著無奈,白芷經過他身邊時,他小聲和白芷說:“張天照的媽媽和大伯娘在裏麵等你,她們堅持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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