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神槍手
張天照的冰盾和海風秋的金盾同時出現在白芷身前。那枚遇人不淑的子彈連第一道冰盾的障礙都沒有突破,彈頭在冰盾上留下一個嬌羞的小洞,滋起一篷白煙,落寞的跌落到泥土色的冰殼裏,連彈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師兄把槍放下來。”白芷從金盾後麵探頭,“那個姑娘沒有惡意的。”
張天照收槍,冷笑道:“誰會動不動朝陌生人身上撲?”
女兵氣的直跳,“我哥開槍嚇她是我們不對,我跟她道歉。女孩子之間開個玩笑很正常的,你拿那個槍戳我幹嘛。”
“師兄是被你嚇到了。”白芷拽住張天照的胳膊,“我師兄也嚇到你哥哥了,都算了,好不好?”
“好啊。”師兄夾緊師妹的小手,甩給開槍的某人一記淩厲眼刀,偏過頭吩咐師妹:“以後對陌生人別那麽客氣。”
“大變態!”女兵跳腳,“陌生人怎麽就不能一見如故做朋友了,你師妹招人喜歡,我就要和她做朋友。”
師兄隻當聽不見,眼角都不掃她。
海風秋跑過來收回金盾,冷笑:“朝人腳後跟開槍的神槍手是哪位?”
“肉。”白芷打斷海風秋磨牙,“再不收起來,下風口的變異動物聞著味兒過來,等會你就得和人家並肩作戰了。”
海風秋默默把幾箱肉收背包,以行動表示他不屑和對麵的人渣並肩作戰的決心。
“都回車上去吧,我去醃羊排。”白芷用力把手從張天照的肘彎抽出來,小聲問:“你們喜歡白蘭地還是朗姆酒醃的?”
“白蘭地。”海風秋搶著說。
“郎姆酒。”張天照堅持。
“猜拳吧,五局三勝聽誰的。”白芷提供決鬥方式。倆鬱悶家夥邊走邊玩石頭剪刀布,張天照在猜拳上點的技能點比海風秋多,三局三勝,海風秋大為鬱悶。
白芷在他倆身後慢慢走,臨上車時回頭對女兵一笑,女兵回之以秋波一束。
開槍的哥哥更鬱悶,“梁緋,我幫你出氣,你跟妹子眉來眼去暗通款曲,你對得起我嗎?”
“梁北固,我和師妹做朋友行不行?”梁緋吼,“那個是師妹控沒錯,你從來就不是妹控。”
“我是看那小子不順眼,搶怪,還吃獨食。”梁北固把槍收起來,“冰係異能了不起呀。”
“人家能帶轉女朋友的師妹,你隻能帶妹妹,心理不平衡吧。”圍觀打醬油的親戚們落井下石,“那個師妹,確實是某人中意的那一款啊,是不是啊?”
兄弟姐妹們哄然大笑。女兵的笑聲最響。
“滾!”梁北固撥出匕首把怒火發泄到死羊身上。
上車之後海風秋把幾箱肉丟出來給白芷收背包,打著嗬欠回去補眠。白芷找出朗姆酒和香料醃羊排。
張天照看白芷準備的差不多了,問:“什麽時候烤?”
“最快也要晚上烤,你用冰把盆口封一下。”她邊說話邊朝外麵看,“那個開槍的二愣子學的挺快呀,糟塌了六七隻羊,居然會剔肉了。”
“你以為人家真是二愣子了。那個王八蛋想勾搭你。”張天照笑,“我們要是不攔一下,那個子彈會擦過你的腳後跟,嚇你一跳然後他就會纏上來跟你各種賠禮道歉,再打著看慰問的借口怎麽樣怎麽樣,一天三趟過來看你。”
“這套流程師兄挺熟啊。”白芷對二愣子或是泡妞高手全無興趣,注意力在師兄怎麽這麽了解這事上,她把一根羊腿摔在砧板上,好奇的問:“你以前幹過幾次?”
“我能說別人幹我看著嗎?”張天照笑,“哪怕明知道是下套,百發百中這樣技能加點帶來的刺激感,沒幾個女孩有抵抗的能力。可惜你太遲鈍了,這招對你沒用。”
“哦,我懂海風秋說的神槍手是什麽意思了。這麽玩真無聊。”白芷一邊切肉一邊搖頭,“難怪我三哥勾搭不到姑娘,他要是拿份策劃書去跟妹子秀能力,妹子會呸他一臉。”
“你三哥找過女朋友沒有?”張天照靠在小方桌上看師妹練習千刀萬剮,覺得顧三哥肯定不會找女朋友。
“上高中的時候交往過幾個,大學沒聽說。”白芷皺眉,“你這麽一說,好像正式帶回家的女友真的沒有哎。”
還是有影響的,張天照朝後走,“我去撥大蔥。你還吃桃子?要不要換別的?”
“就桃子好了。”白芷揮刀跺骨頭,“有別的蔬菜也帶點出來。”
梁北固和他的兄弟們可能是第一次幹剝皮割肉的活兒,把那段路弄的跟屠宰場似的。白芷這邊已經吃上蔥爆羊肉、醬燒茄子和羊肉湯了,他們才把廢棄的屍體推到公路的一邊,清出一條路來。女兵妹子過來打敲前擋風玻璃,給他們打了個可以走的手勢。
“車輪沾血,他們是想一路溜喪屍嗎?”海風秋放下筷子,“少爺兵們一點常識都沒有。”
白芷啃著桃子站起來,說:“你們吃飯,我去處理屍體和血跡。”
她下車過去,扔出去一堆雷球,劈裏啪啦一陣雷鳴,公路上隻剩黑灰,西風一吹,什麽都沒有留下。
吭哧吭哧把屍體規整到路邊的梁家諸好漢極度鬱悶,辛苦半小時比不上妹子兩分鍾啊,人家處理的太幹淨了。梁緋小跑過來拍白芷的肩膀。白芷退後兩步讓開她,苦笑著說:“和人靠太近我會緊張,好好說話可以,不要動手動腳。”
“所以你師兄才嚇我是不是?”梁緋繞著白芷轉圈,“像你這樣好好說就是了,我又不是喪屍,會把你吃了,真是!”
“他就那脾氣。”白芷很配合的轉一下,讓梁緋看她側臉,“沒見過雷係異能者?”
“頭回見女孩有雷係異能的。尤其是你這樣看上去非常女孩的女孩子。”梁緋抱著胳膊瞟房車一眼,“我看你也是個爽快人,和那兩個大冰塊待一塊兒,悶不悶啊。”
“習慣了,挺好的。”白芷對她揮揮手,“我上車了。”
“晚上宿營的時候再聊。我叫梁緋。繞梁三日的梁,緋紅的緋。你呢?”
“顧白芷,白芷當歸的那個白芷。晚上見。”白芷對她微笑,“還有,轉告那位神槍手,他的槍法有點槽。”
“哈哈哈,一定轉告。”梁緋像頭小毛驢一樣歡樂的跳著回去了。
一路西進的人居然不少,黃昏時分,房車追上了一個有四五十輛車的車隊的尾巴,一直不緊不慢跟著房車的幾輛車超車追了上去。最後一輛車超車的時候還按了兩下喇叭,示意房車跟上。
海風秋踩下油門的同時,回頭說:“這附近一馬平川什麽都沒有,咱們跟著他們混一晚上吧,晚上人多安全點。順便再打聽下這群人是不是也去昆侖的,怎麽樣?”
“我已經約好和那位梁緋妹子晚上聊天。”白芷握著茶杯微笑,“上次升級的技能點我還沒有加,你們有意見沒有?”
“全加雷網。”倆人難得意見一致。
白芷拉開異能麵板把三點都加雷網上。
“我的火係異能沒有異能麵板。所以我把上次升級點都加在水霧上。這種地方群攻比較重要。”張天照眯著眼睛看車窗外。公路在荒涼的戈壁灘上劃了一個弧形,車隊的頭車慢慢駛下一條滿是沙子的岔路。天空淺藍,雲朵純白,西風呼嘯而過,黃色的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在人的身上和臉上,留下一點微暖的溫度。
開著空調的車廂裏非常舒適,可惜公路上的浮沙越來越多,再朝前開一陣,房車就用不了了。
幾公裏長的岔路盡頭有一個緩坡,坡下圍繞一個機井有幾幢土黃色的房屋。最前麵的車已經在緩坡那邊停下了,他們的宿營地就在那裏。底盤低的房車在岔路上沒開一會,陷進流沙中不能動。
海風秋下車看了下,叫他倆都下車,說:“換車吧。後麵的路房車都開不了,早晚要換。”他在房車後麵掏出越野車,等兩人下車大大方方把房車收起來。
他們的車在緩坡下還沒有停穩,一個年紀四十許的中年男子就朝他們走過來,邊走邊問:“有空間異能的是誰?”
海風秋跳下車,說:“我。”
“小家夥,調令拿出來,我得知道你是誰。”那人的眼睛炯炯有神,方下巴讓他更顯威嚴沉著,雖然個子比海風秋矮半頭,發號施令的氣勢卻很足。
“你沒事可以猜著玩。”海風秋沒搭理他,向前走了幾十米,找了個相對平坦的地方把房車拿出來擺好,回頭又把越野車收起來了。
中年男子斟酌了一下,在剩下的一男一女中挑中了看上去軟妹的白芷,他咳了一聲,問:“你們是哪個醫院的?”
白芷對他抱歉的笑笑,一言不發越過他上車。看上去確實很像醫生的張天照完全無視臉色很不好看的方下巴,到車門邊接海風秋扔下來的帳篷,支帳篷,鋪防潮墊,擺桌椅,放燒烤架和廚具。海風秋還很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帶著一個大水桶去機井那邊取水。
方下巴也不走,就蹲在烤架邊看張天照做燒烤前的準備。梁緋過來十幾米,看到那個方下巴的背影,又嚇的縮回去了。
白芷煮上幾鍋飯,抱著一盆醃好的羊排下車,方下巴很紳士的伸手過來把盆接過去,和唯一有好臉色給他的白芷搭話:“你們三個是哪個單位的?”
白芷隻微笑不說話。方下巴很無奈的歎氣,說:“姑娘,你們既然知道走這條路,肯定都有調令,調令拿出來行不行?我是領隊啊,不能連你們誰是誰都不知道,就把你們帶進去,明不明白?”
一聲不吭的姑娘朝烤架上放排骨,第一滴混著香料和醬汁的油脂滴入炭火,張天照就打了個噴嚏,說:“希望吃起來比聞起來更香。”
“我最拿得出手的就是烤羊排。”白芷朝後挪了一點,避開油煙。
方下巴咳了一聲再度強調,“出示調令!”
“我們沒有調令。就是來借個光宿營的。”白芷弱弱的招供,“大叔,我們明早自己走,不跟著你們的。”
“你們!”氣結的方下巴瞄了一眼價值不菲的房車,恍然大悟,“你們是第一批沒去的?都是無法無天的小家夥,現在知道害怕了?”
白芷裝不下去了,低下頭翻肉排。方下巴拉開外衣的拉鏈,從內袋掏出一份名單,說:“報號碼。”
海風秋放下水桶,報出一長串混合字母的數字。方下巴在名單了翻了翻,說:“行了行了,你們保密級別高,不用跟我登記!”他站起來走了。
海風秋在白芷身邊坐下,笑著說:“他不會來麻煩我們了。等會白芷你給他送幾塊烤肉過去。山不轉水轉,說不定哪天又遇上他了,還能跟他套個近乎。”
白芷點點頭。海風秋接著去打水,張天照上車不知道幹嘛去了。
梁緋趁著白芷身邊沒有人,溜過來和她說話,姐姐妹妹親親熱熱互相掏底。梁緋雖然警覺,還是把老底交出來了,告訴白芷,她爹在某軍區做三把手。末世的時候她爹沒顧上家裏人,全家聚在一起渡過了最艱難的第一個月,第二個月她爹給他們弄了幾輛車,把家人送到沙漠中的基地去。做為回報,白芷有選擇的告訴對方,她們三個是從寧城來的,和同伴失散了,在西寧附近等了很久,覺得沒希望了,才西進的。
梁緋深深歎氣,說:“我們也是因為等人,才耽誤的。等了半個月,結果人家早走了。還好趕上了這趟。”
“那個方下巴?看著挺和氣的呀。”白芷對她笑笑,低頭翻肉排,不動聲色接著套話。
“郝大哥和氣?也對,和你那兩個同伴比,郝大哥真心算和氣。哎,我把你的話轉告百發不中神槍手了,他說他跟你認錯,你接受道歉不?”梁緋對白芷眨眼睛。
“我師兄嚇到你了沒有?”白芷也對梁緋眨眼睛,把話題拉回來,她真心對神槍手沒興趣。
“嚇到了。你師兄真變態。”梁緋不由自主哆嗦了下,朝外麵移了點距離,“哎,你師兄怎麽這麽凶?”
“不凶啊。”白芷很認真的回憶,師姐真的不凶,雖然一直話不多,可是真的沒有怎麽凶過她,除非他心情極度不好……最近他心情確實不會好。白芷咬嘴唇,老老實實承認,“可能他最近心情不大好吧。”
據說心情不大好的師兄端著一個炭火盆下來,放在帳篷裏,目不斜視又上車去了。
梁緋噤若寒蟬。白芷對她安慰的笑笑,認真翻羊排。梁緋不停的吸香氣,感慨:“我們家也在烤羊排,就是沒有你這個香。”
“我醃了一下午了,肯定要香一點兒。”
張天照把左手托著的空披薩盒交給白芷,右手托著幾隻碟子進帳篷去了。海風秋提著一桶水上車,很快下來也進帳篷了。這倆冰塊一左一右坐在桌邊,梁緋堅持不到三十秒就無聲地戰略撤退。
羊排烤好之後,白芷撿了一半用盒子裝好蓋嚴。張天照就自動把手伸過去,“我陪你一起過去。”
白芷把盒子給他,在燒烤架上重新排滿排骨才站起來。海風秋很自覺的過來照看。張天照一手托著盒子,一手拉著師妹,憑借比堪比gps定位儀的嗅覺,準準的越過大部分人和車,在離郝大哥五米遠的地方,把盒子交還白芷。
白芷雙手托著盒子送到郝大哥身邊,“那個,我們給你添麻煩了,這是才烤好的羊排。”
郝大哥把盒子收下,說了聲謝謝。
白芷微笑回答:“是我們說謝謝才對,我們走了。”退後幾步,走的飛快。
郝大哥打開盒子,吸油紙墊子上一堆香噴噴的排骨,苦笑著搖搖頭,讓身邊的人吃東西。
張天照扶住白芷的胳膊,繞到宿營地的外圍,長長吐氣,說:“荒郊野外的,突然有兩百多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路過的人一定當這裏鬧鬼了。”
“這個地方末世之前也不見得有人會路過。”白芷眺望西邊。最後一縷陽光已經沉入地平線,隻有貼近地平線的天空帶著點白。天空深藍如洗,幾粒星星星芒耀眼。白芷略一側臉,正好對上師姐的臉,他的眼睛裏也有星光。白芷把目光轉向西南方向,昏沉沉的戈壁灘上有一個迅速移動的黑點。
“師姐,看那邊。”白芷用手指戳張天照。
“看到了。是一輛車,方向是我們這裏。”張天照捉住師妹的手,“我們回去吧。萬一有事亂起來,丟了找你怪麻煩的。”
“我在這種地方會迷路嗎?”白芷甩開他的手。
“我們的車停在哪個方向,幫我指一下?”張天照站定看師妹薄嗔的側臉,把手伸給她,“沒有方向感確實很不方便,但是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夥伴。”
白芷牽住他的手,輕聲說:“剛才我有點暴燥,遷怒到你了。”
“沒事。”張天照緊緊握住她的手,“回去吧。”
海風秋聽說西北方向有一輛車朝這邊開,馬上把房車收起來,換越野車橫在帳篷側麵擋風。第三次烤羊排快熟的時候,西北方向開來的那輛車開到了營地附近,一個全副武裝的男人跳下車,喊:“都上車,走!快!喪屍潮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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