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鄭峰和張雅潔的傷勢得到了妥善處理,邱娜娜終於鬆了一口氣,疲憊之感如同潮水般湧來,她緩緩坐到了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接連為兩人進行治療,對她而言是精神上的巨大消耗,更是體力上的極限挑戰。

異能的使用,尤其是催動血肉再生,這需要調動體內大量的能量,對於一個十幾歲的少女來說,這樣的負荷無疑是沉重的。

車內,隨著治療的結束,漸漸恢複了平靜。

雨聲敲打在車頂,形成了一首自然的搖籃曲,張雅潔經曆了一番痛苦的治療後,已經疲憊到了極點。

她微眯著眼睛,感受著雨聲的節奏,終於抵抗不住困意的侵襲,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鄭峰和邱娜娜也相繼陷入睡眠,車內隻剩下了呼吸聲和雨聲的交響。

在這安靜的氛圍中,唯有剛剛蘇醒的肖玉似乎還有些精神。

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幾乎是躡手躡腳地來到徐重的身邊。

他的動作輕柔,仿佛生怕驚擾了這難得的寧靜。

肖玉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同於平時的嚴肅,他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訴徐重,但又顧慮著此刻的寧靜,不願輕易打破。

徐重感受到了肖玉的靠近,他微微側目,投去詢問的目光。

“徐哥,我之前夢到蘇葉了……”

肖玉的聲音低沉而凝重,打破了車內的寧靜。

聽到這番話,徐重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自主地一顫,整個小巴似乎都感受到了這股輕微的震動,輕輕搖晃了一下。

他迅速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嚴肅口吻問道:“什麽情況?”

如果隻是尋常的夢境,徐重或許不會過於在意,但在蘇葉那神秘莫測的能力麵前,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畢竟,蘇葉的能力足以扭曲靈魂,甚至能夠製造出特殊變異者。

這樣的能力在末日的世界中,簡直就是一顆隨時可能引爆的炸彈,其潛在的威脅不容小覷。

肖玉見到徐重如此緊張,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他挑了挑眉毛,問道:“她很危險?”

雖然幾次交手,徐重都沒有吃虧,甚至還從蘇葉那裏沾了一點便宜,但他心中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他深知,對方所求絕非表麵上那麽簡單,背後必定隱藏著更大的陰謀。

徐重點了點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邃的洞察力,“蘇葉的能力,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她能夠影響人的靈魂,甚至創造出特殊的變異者。”

先前在塘田村裏,肖玉曾經被抓住。

如果不是徐重及時趕到,恐怕已經被扭曲了靈魂,成了沒有意識隻知道殺戮的怪物。

幾次交手,徐重雖然沒有吃虧,甚至沾了一點便宜。

但他總覺得,對方所求不止於此,肯定有更大的陰謀。

兩人的交談聲,雖然壓低了音量依然穿透張雅潔的夢境,輕輕地觸碰著她心靈深處最柔軟的角落。

張雅潔此時正處在一片恬靜祥和的夢境之中。

在這個夢裏,她回到了曾經和妹妹共同生活的那個家。

那是一個充滿愛和溫暖的地方,周圍的一切都被暖光所包裹。

在夢中,張雅潔看著妹妹坐在窗前,專注地翻閱著手中的書籍。

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灑在妹妹認真的臉龐上,給她那柔和的麵龐增添了一份寧靜的美。

這個場景讓張雅潔感到無比的溫馨和幸福,仿佛時間在這個瞬間停止了腳步。

她默默地站在一旁,享受著和妹妹相處的每一刻,深感家庭的溫暖與和諧。

然而,這份寧靜並沒有持續太久。

妹妹不知為何突然轉過頭。

原本熟悉的麵龐開始快速地扭曲!

張雅潔還有些不知所雲,卻見妹妹已經變成了蘇葉的模樣。

蘇葉穿著自己妹妹的裙子,表情卻是那麽的冷漠與不屑。

“真是可悲。”

說話間,蘇葉走出張雅潔妹妹的身體,站在了她的麵前。

張雅潔回過神,看著蘇葉的臉露出憤怒的表情!

她想要調動異能,保護自己和她所愛的人,卻發現自己體內根本沒有任何可調動的能量!

這種感覺就像是被困在了一個無形的牢籠裏,無法施展自己的力量。

她感到非常無助和恐懼,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眼前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

“不切實際的夢,隻會在醒來後徒增悲傷。”

蘇葉的表情充滿了戲謔,小手輕抬,眼中閃爍著不懷好意的光芒,仿佛在欣賞一場即將上演的悲劇。

“我來幫你解脫吧?”

蘇葉的話語如同咒語,讓張雅潔心中充滿了憤怒與絕望。

隨著蘇葉的舉動,她抬起手,輕輕放在了張雅潔妹妹的頭頂。

一陣奇異的波動在空氣中**漾,原本正專心致誌讀書的妹妹,突然間身體開始扭曲,發生著可怕的變異!

張雅潔的內心被恐懼與憤怒填滿,她嘶聲喊道:“不!曉靜,不要!”

她用力朝著蘇葉撲去,想要阻止這場即將發生的悲劇。

然而,蘇葉隻是輕笑一聲,張雅潔的身體仿佛被無形的枷鎖束縛,整個人被定在了空中,無法挪動分毫。

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妹妹,再一次變成了腐敗的喪屍,那曾經熟悉的臉龐,如今隻剩下扭曲與痛苦!

張雅潔呆愣在原地,心中充滿了無盡的哀傷,她看著曉靜痛苦的哀嚎,心中充滿了無力感。

“你想不想救她?”

蘇葉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她的語氣中充滿了**。

她早已注意到張雅潔,從她跟著徐重的那一刻起,就在暗中觀察,等待著一個機會。

隨著冥鳥真身的出現,她不得不暫時隱忍,但此刻,她終於等到了她想要的機會。

隻要她點頭,並且觸摸到已經變異的曉靜,她的靈魂就會被扭曲!

最終變成隻知道殺戮的,風屬性的特殊變異者。

張雅潔的內心深處,一場激烈的鬥爭正在上演。

她望著曉靜,那雙充滿期盼與痛苦的眼睛如同一把利劍,刺穿了她的心房。

朝思暮想的親人就在眼前,觸手可及。

她無法拒絕。

她的心如刀絞,卻依然緩緩地將手伸向曉靜。

蘇葉的表情在這一刻變得難以掩飾的興奮,她幾乎可以感受到勝利的滋味。

她的心中不斷地重複:“是的,就是這樣!”

她期待著張雅潔的下一步動作,期待著她的靈魂被扭曲,變成她手中的一枚棋子!

隨著張雅潔的手一點點接近曉靜,她雙眼之中亮起了紅色的光芒,仿佛是內心的掙紮與決心的體現。

就在她即將觸碰到妹妹的手臂時,一個意外的變故打破了這一切。

哇!

一聲渡冥鳥的叫聲突然在夢境中響起,如同平靜湖麵上被投入的石子,周圍的一切順勢泛起了漣漪。

這聲音如同一道閃電,劃破了夢境的寧靜,也打斷了蘇葉的計劃。

張雅潔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所驚醒,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那股即將爆發的力量仿佛被凍結,一切都在這一刻變得模糊。

渡冥鳥的叫聲,如同一道警鍾,喚醒了張雅潔的理智。

蘇葉看著周圍的一切開始消失,看著那渡冥鳥憤怒道:“扁毛畜生,都怪你!”

周圍的場景在她眼前變得模糊,一切聲音、色彩和情感仿佛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抽離,最終徹底歸於寂靜。

張雅潔猛地坐起身,額頭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她哎呦一聲,捂著額頭又倒下,視線模糊中,她看到徐重捂著胸口,撐著椅子站在過道上。

她撞在了徐重的胸口,那疼痛讓她瞬間清醒過來。

“醒了?”徐重看到張雅潔虛弱的表情,關切問道:“沒事吧?”

他的聲音低沉而穩定,如同錨定在風浪中的船,讓張雅潔感到一絲安心。

張雅潔抬頭,確認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心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地。

她長舒一口氣,放鬆地靠在椅背上,但腦海中依然回**著之前夢境中的一切,那份心有餘悸的感覺讓她久久無法平靜。

徐重仍然站在那裏,胸口微微起伏,似乎也在試圖平靜自己的呼吸。

看著眼前之人,她突然意識到,剛才自己在夢中掙紮的時候,徐重一定做了些什麽,不然不會出現渡冥鳥的聲音。

他的存在讓自己感到安全。

她感到一陣感激,她知道,如果沒有徐重,她可能還在那個夢境中迷失。

眼見張雅潔已經沒事,徐重放下心來,問道:“你是不是也夢見蘇葉了?”

這個問題仿佛觸動了張雅潔的神經,她露出驚訝的表情,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你怎麽知道?”她忍不住問道。

徐重指了指駕駛位的肖玉,說道:“他也夢到了。”

張雅潔順著徐重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肖玉正輕鬆地哼著歌,腳下油門輕點,讓小巴始終處於勻速狀態。

“你也夢到蘇葉了?”張雅潔懷疑道。

如果這樣,那肖玉不應該是這樣輕鬆的表情。

肖玉望著小巴前方,回道:“當然,不然你以為徐哥為什麽會知道你陷入夢魘了?”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

張雅潔更加疑惑了,問道:“那你為什麽看上去一點事都沒有?”

此時肖玉一副輕鬆愜意的樣子,哪裏像剛剛做過噩夢?

肖玉撇了撇嘴,自信滿滿地說道:“你們心中想的事情太多,夢自然就複雜,我心境清明所以不會有事。”

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超然的自信。

接著,肖玉又補充道:“再說了,我的夢裏還能讓別人給我欺負了?”。

肖玉的這種態度讓張雅潔感到有些無可奈何。

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她發現肖玉的思維方式非常直接和簡單。

敵人,打。

友軍,好。

就是這麽簡單明了。

一旁的徐重看著肖玉和張雅潔的互動,忍不住笑了起來,似乎對肖玉的這種性格感到好笑。

“怎麽樣,你夢到什麽了?”

徐重好奇地問道,試圖讓氣氛輕鬆一些。

張雅潔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表情有些猶豫,最終,她選擇了隱瞞,隻淡淡地回了一句:“沒什麽……”

徐重對這樣的表情再熟悉不過了,他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不願觸及的傷痛。

他沒有逼問,而是溫和地說道:“到了目的地我們烤些蛇肉吃,恢複一下。”

說完,他轉身朝著副駕駛走去。

在調整好坐姿後,徐重切換為渡冥鳥的視角,開始搜尋周圍的環境。

他深知,在這個充滿未知和危險的世界中,保持警惕和做好準備是生存下去的關鍵。

渡冥鳥在高空自由地飛翔,即使麵對連綿的雨水,它也毫不受影響。

它沿著山澗泥濘的小路,繞著山體仔細搜尋。

就在這時,渡冥鳥飛過一處看似普通的凹陷時,突然有了發現。

在密集的雨幕中,一處山洞口被茂密的樹叢巧妙地掩蓋。

如果不是從渡冥鳥這樣的高度和角度觀察,常人幾乎不可能發現這裏隱藏的秘密。

那洞口的遮掩,十分細致。

徐重一眼便認出,那是自己前世避難時藏身的防空洞。

如今,它已被人占據。

渡冥鳥猶如幽靈般悄然降下,棱光瞳在渡冥鳥的眼中閃爍著幽光。

在那向下延伸的防空洞中,幾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讓徐重呼吸都停止了。

趙苑博,還有那些曾經的同事!

徐重的心跳猛地一滯,幾乎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猛地坐起身來,內心湧動的複雜情緒最終化作一股濃濃的殺意!

車內的空氣仿佛凝固,溫度似乎隨之下降了幾度。

張雅潔察覺到了異樣,關切地看向他:“怎麽了,徐哥?”

徐重緊捂著額頭,冷笑不止。

這就是所謂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嗎?

他回想起前世的種種,那些共事的日子,那些背叛的瞬間。

他原以為自己已經遠離了那些紛擾,可命運似乎總愛開玩笑,將他們再次帶到他的麵前。

徐重的眼神逐漸堅定,心中的殺意如同沸騰的水,愈演愈烈。

此時此刻,他隻有一個想法。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