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雲團猛然漲大,嗚嗚鬼哭聲音頓時四下彌漫開來。一些貓狗等動物萎靡在地,仔細看去,它們眼裏瞳孔擴散,竟然被生生嚇死了。動物的靈覺往往比人類要敏感的多,可是也正是它們如此敏感,在遇到如此強烈的驚嚇時往往也是最先遭殃的。
這個時候不光修士感覺到了,就是普通人也感覺到了不對頭,大夏天的居然渾身陰冷,透骨的陰寒讓他們渾身顫抖。幾乎所有人都做了噩夢,夢中的冤魂惡鬼四處索命...
嬰兒開始啼哭不止,可是各個房屋裏卻沒有燈光,因為人們都知道現在是百鬼夜行時期,千萬不能點燈吸引妖鬼的注意。往年他們也經曆過這樣的時候,但是似乎今年最特別,最邪門。
北英條全身殺氣縈繞,他的下方做著三個陰陽師和幾個忠心武士,他們心裏都很緊張,無聲的壓力讓他們一點不敢放鬆。對付邪鬼他們有自己的方法,那就是殺氣,鬼怕惡人,鬼也怕殺氣。武士身上殺意強盛,一般鬼物莫敢靠近,況且他們聚在一處,殺機盎然,雖然有壓力卻並不如何害怕。
天上的雲團擴大開來,歐陽豔看到裏麵無數綠瑩瑩的光團湧出,每一個綠光就是一個陰鬼,她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陰鬼跑了出來。
帳篷外麵被貼滿了符紙,都是驅鬼符,但是絕大多數是一品的,二品符紙製作困難,她隻有三張,分別貼在了頂部、門口和地麵。看來這樣也不保險啊,但是這已經是歐陽豔的極限了,她隻希望斂息符能夠騙過陰鬼們。
帳篷內,所有人都圍坐一起,每人的胸口都有一道驅鬼符,這是歐陽豔能夠為大家做的最後努力。可是她知道,如果陰鬼們突破了帳篷,這一個小小的驅鬼符根本就沒有什麽作用,但是他們需要心理上的安全感。
每個人臉色都不好看,就是萬強也有些頭疼,到現在他都沒有感應到鬼的氣場。按說鬼也是一種能量,應該能被感應到,不能感應到隻能說明萬強的氣場感應還有缺陷。這樣他就會有些被動了,很討厭這樣的感覺。
隻有胖子路易斯賣力的啃著燒雞,他說就是死也要做一個飽死鬼。這種論調得到了吉姆的讚同,其實吉姆的想法更進一步,他認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還幻想著有一個美麗的女鬼來給他做伴呢。
可是小鎮上的人沒有一個人會那麽想,他們正處於極度恐慌中。
小鎮徹底成了鬼蜮。
一對老夫婦在睡夢中驚醒,他們聽見了童謠,那是很久以前的童謠,很奇怪,大半夜的誰在唱歌呢?可是歌聲陰測測的,讓他們難以入睡,兩個人打開門要好好教訓一下那沒有教養的孩子。開門之後他們才記得今晚似乎是特殊的日子,可是遲了,回頭卻看不見他們剛剛走出的門,那裏成了一個懸崖,懸崖下似乎有無數的黑霧在飄飛。
“來和我玩吧!”突然一個童聲傳來,他們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前麵不遠處站著一個小女孩,她大概十來歲,穿著過節時的和服,梳著兩個羊角辮,隻是臉色慘白沒有一點血色。她的身後跟著好幾個人,動作呆板僵硬,每個人都拉著前麵人的後襟。
偶然一個人回過頭來,那個老婦人發現他居然是她丈夫,隻是那人同樣臉色慘白,對著她詭異的笑了一下。老婦人渾身一個激靈,扭頭卻發現他丈夫真的不見了。
“來,開始捉迷藏了...”
這個童聲似乎有著魔力,老婦人顫巍巍的走了上去,抓住了她丈夫的後襟,開始和小女孩玩起了捉迷藏...
旁邊房內,那老婦人和他丈夫雙目暴突,神情說不出的驚恐,已經死了。
無數同樣的事情正在上演,不過方法各不相同。有的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係好繩索,然後自己將腦袋伸進去,心中極度恐懼卻阻止不了自己的行動,雙目漸漸鼓出,舌頭伸得老長,就那樣慢慢用力,自己把自己勒死了;還有的突然將手伸進自己的胸腔,把心髒掏出來並大口吃了下去,眼神逐漸渙散,他不是因為沒有心髒而死,是被極度的恐懼嚇裂了肝膽,驚嚇致死。
無數的陰鬼在歡呼,它們在享受著這恐懼的靈魂,在享受這難得的宴席...
當然也是有反抗的,比如那些流浪武士。大部分流浪武士都被北英條雇傭走了,剩下的都是最低級的白武士,他們身著白衣,手握劍柄,額頭的汗水滴滴滲出。對付陰鬼穢*物,他們的方法就是殺,用殺氣來震懾。可是那種方法用來對付低級的小鬼可以,對付厲害些的老鬼、猛鬼就沒用了。而現在正是這種情況,這兩個背靠背的白武士手心出汗,嗓子發幹,精神極度緊張,因為他們碰到了對付不了的陰鬼,最少是老鬼級別。
不過他們猜錯了,纏上他們的是一隻猛鬼。
“刷”,一刀斬在左邊空處,什麽都沒有。
“怎麽了草知君?”另一人膽戰心驚的問。
“我,我感覺剛剛左邊有東西,可是現在卻沒有了。好了,不要鬧了,先處理完危險再說。聽到了沒有?”
後麵一句話草知君已經充滿了怒氣。
另一個武士結結巴巴的問:“怎麽了,我什麽都沒有做啊?”
草知臉色頓時變得慘白,“那是誰在摸我的脖子?”
他一下子轉過身來,和另一個武士麵對麵。
他的同伴臉上帶著無比的驚恐手指哆哆嗦嗦的指著草知,似乎想要說什麽卻又說不出來,草知知道自己應該很不妙,一陣涼氣從腳底直到頭頂。他艱難的扭過頭,卻什麽也沒有,正想要嘲笑同伴幾句,卻發現那家夥撒丫子跑了。
草知正要追上去就感覺腦中鑽心的痛,似乎意識中有萬鬼哭號,他的意識一下子崩潰了。那個上半身纏在草知身上,下半身沒入他身體的猛鬼哧溜一下鑽進了草知身體。動了動手腳,草知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這個小鎮的人口並不少,有一萬多人,這在當時已經是相當大的鎮子了。可是在鬼門大開的半個小時裏,這個鎮子就成了陰鬼的天下,活著的人寥寥無幾。
鎮主府,北英條的臉色很難看,他的手下死了十幾個,都是死於猛鬼之手。因此他讓所有人聚集在一起,他自己坐鎮中央,無邊的肅殺之氣使得一般陰鬼不能靠近。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猛鬼圍在了外麵,它們發出陰測測的叫聲,忽東忽西讓所有人心頭打顫。許多白武士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他們渾身哆嗦個不停,舌頭都被咬破了,辛苦的抵禦著鬼音的侵襲。
隨著鎮上生人的減少,更多的陰鬼被吸引到了鎮主府,如果用天眼來看的話,就會看到周圍影影綽綽都是孤魂猛鬼。它們模樣各異,都保持著死時的樣子,有的沒了半個腦袋,那半個在手上捧著,有的額頭一個大洞,裏麵流出黑乎乎惡心的**...
“吱...”一聲尖利的聲音似乎從眾人的靈魂響起,原本圍而不打的陰鬼們似乎得到了什麽信號,他們開始向著中心衝去。
北英條怒發炸起,他身上爆發出一種勃發的殺機,所有人都立時站起擺好了戰鬥姿勢。他們能夠感覺到陰風怒吼,但是看不到陰鬼的具體位置,這個時候就要靠個人的感覺了,鬼有陰氣,隻要感覺到陰氣所在就可以攻擊到它們。武士刀上灌注著武士們的無窮殺機,都心神繃得緊緊地,生死也許就在一瞬。
就在這個時候,萬強他們也遇到了危機。剛開始幾個低級小鬼遇到了帳篷,它們畏懼的繞了過去,可是隨後強大的陰鬼出現,開始衝擊這個帳篷。每一下攻擊都會使得至少一張符紙燃燒,不大工夫就隻剩下一半符紙了。
胖子安東尼也吃不下東西了,他在身上擦了擦油,拿出了那把手槍,不過怎麽看都不是很有底氣。
歐陽豔和田思文更不濟,他們瑟瑟發抖,又問了一遍已經問過了幾十次的問題,“這個帳篷能頂得住吧?”
藍心雨實在沒有精力回答他們,她還要忙著畫符呢。
隻聽吉姆說:“你們兩個煩不煩?都問了56次了,難道還不知道答案嗎?還是準備好戰鬥吧!”
田思文和歐陽豔沒有得到期望的回答,他們的臉色奇差無比,因為他們都不會對付鬼,如果可以選的話,他們寧願對上午間時的那些武士,至少他們可以攻擊到他們。可是鬼呢,他們的攻擊有用麽,想一想就讓他們心寒。
萬強睜開眼,他感到了帳篷的劇烈晃動,似乎隨時都可能倒塌下來。這說明帳篷要被攻破了,看看時間,從開始攻擊到現在也不過20多分鍾,這段時間給了他們一個緩衝。一個心理上的緩衝,從最開始的驚惶無措到慢慢可以忍受。默默拿出火焰槍,槍上燃起幽藍的火焰,萬強深吸一口氣,他平複下有些焦躁的心,準備隨時給出強勁一擊。
“呼”藍心雨吐出一口氣,她拿起幾張葉子遞給眾人。那是她煉製的天目葉,貼在額頭可以開天目,隻能使用一次。事態緊急,她匆忙弄好了這些葉子,幸虧還來得及。
幾人趕忙將葉子貼在額頭,一股沁涼傳入腦中,他們突然看到了往帳篷裏鑽的冤魂猛鬼,它是一個女鬼,披頭散發、血流如注,慘白的麵龐上有著兩個交叉的X號,那張臉說不出的嚇人,可是她咧著嘴發出了詭異的笑容,要多滲人有多滲人。田思文閉目不敢再看,而歐陽豔則幹脆暈了過去。
(俺實在不擅長寫靈異的,本人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