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五章 新酋長
自從上一次匯合之後，獸人們就沒有在分散。
他們又一次形成了強大的部隊，轟轟烈烈的朝阿拉希一路奔去，路上解救了無數的收容所。
人類世界暫時陷入了一種緊張而尷尬的情況。
這次獸人們沒有對周圍的人民和土地造成多大的威脅，讓很多統治者搞不清楚他們的目的。
但是必要的戰鬥還是需要的。
一隻龐大的人類隊伍很快把獸人堵在了阿拉希高地。
凱爾薩斯不知道上次格羅姆是怎麽擺脫人類追兵，但現在看起來一場大戰是少不了的了。
他和吉安娜在一邊目睹了這場戰鬥。
——
戰鬥的這天。
奧格瑞姆和薩爾騎著狼，並肩在所有獸人的前方。
在他們身後，是格羅姆和薩魯法爾大王幾個強大的獸人。
“這場戰鬥是逃避不了的，薩爾。”
奧格瑞姆手中提著他巨大的黑色斧頭，對著身邊的薩爾問道：
“你還想要對這些人類留情嗎？”
他很喜歡這個年輕的獸人，這不僅僅是因為薩爾用他的法術拯救了生活在虛弱中的族人，更因為薩爾是奧格瑞姆最好朋友的孩子。
奧格瑞姆和薩爾的父親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他本來以為再也見不到這個朋友的孩子了，但是沒想到峰回路轉，一批狼為他帶回了希望。
在薩爾繼承薩滿之道後。霜狼氏族的老薩滿德雷克塔爾派出了他的霜狼，把逃獄流落在外的奧格瑞姆邀請來了霜狼氏族。
年輕的薩爾用自己的拳頭讓老酋長奧格瑞姆承認了他的強大。
他們一起計劃著拯救族人。而他們也一直獲得了成功。更讓人驚訝的是，在一次次解放集中營的戰鬥中。薩爾強大的法術和卓越的指揮能力好比黑夜中的燈火一般發出耀眼的光芒，幾乎要蓋過了奧格瑞姆.
奧格瑞姆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老了。
在洛丹米爾收容所的戰鬥中，當他看著在黑夜中高呼著‘你們自由了！‘的薩爾，奧格瑞姆感到了身上那消退已久的熱血再次沸騰了起來,他清楚的意識到，一個屬於獸人，屬於新時代的啟明星正在冉冉升起。
【這就是那個可以取代你的人！】
一個聲音在奧格瑞姆的心中呼喊。
他隨之想起了手上武器——毀滅之錘的預言。
“最後一個拿到毀滅之錘的人會引領獸人走向繁榮隨之走向毀滅。然後毀滅之錘會傳到一個不是黑石氏族人的手上，這個人將引領獸人走向繁榮。”
奧格瑞姆就是最後一個人，他帶領獸人獲得了戰爭的繁榮，但立刻又走向了毀滅。
前半段實現了。那麽後半段呢？
奧格瑞姆思索了很久，才終於下定決心——他要把大酋長的位置讓給薩爾。
但是在這之前，他還需要確定一件事。
薩爾對於人類太過優柔了，奧格瑞姆想要知道薩爾究竟是真的不想引發更大的爭端、還是純粹的對人類抱有怯意。
“不、我不會對這些人類留情。”
接下來，年輕的薩爾用話按下了奧格瑞姆最後的擔憂。
“我不想用暴力對待這個世界，但是卻不會放過戰場上的敵人。”
薩爾注視著對麵的人類陣營說道：
“上了戰場，就沒有仁慈和留情一說。”
他把充滿精神的目光轉向毀滅之錘，輕輕昂頭：
“力量與榮耀！”
“這不是您教導我的嗎？”
許多個月過去後，這個年輕的獸人已經變得更加鋒芒畢露。
奧格瑞姆隨之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說的好。力量與榮耀！”
他這樣笑著，帶頭發動了進攻。
遍布整個高地草原的戰爭殺響後，獸人的勇猛超乎了人類的承受力。幾個人類王國以為詛咒消弱了獸人，之前也沒有發生很大的戰鬥，所以他們派來的人數不是很夠。
奧格瑞姆心裏轉著心思，他在戰鬥中慢慢離開了獸人的大部隊。
數十個人類聖騎士包圍了他發動了衝鋒，奧格瑞姆的從這些人身邊遊走，片刻就消滅了幾個可憐的家夥。
一些獸人發現了他。
“奧格瑞姆！奧格瑞姆！！”
這些獸人喊著他的名字勇猛的戰鬥，為他而感到榮耀。
然而在另一邊。同樣有人喊著薩爾的名字，在為那個年輕的救世主歡呼。
【時代變了...】
奧格瑞姆既開心有傷心的這樣想著。
他意識到自己這個老家夥已經無法帶給部落什麽榮耀了，隨之時間的流逝，他的光輝會逐漸被薩爾籠罩、然後在暗淡中死亡。
那不是一個英雄該有的死亡方式。
奧格瑞姆愛著這個部落，他同樣無法對可以帶給這個部落新生的薩爾動手。
【我必須離開。】
他心中想著這點，整個身軀都顫抖著洋溢起了興奮和熱血。
混亂的戰場上，奧格瑞姆獨自擊殺了數百個人類士兵，他在監獄折磨了數年的體力已經有些堅持不住。
時間快到了...
奧格瑞姆看著遠方跑來的獸人，在打倒了又一個前來進攻的敵人的時候，他故意將後背的空當留給一個聖騎士，那個聖騎士帶著狂喜拿著長劍刺穿了他的胸膛。
撕心裂肺的疼痛...
【成功了嗎？】
奧格瑞姆怒吼著隨手把身後的聖騎士砍成了兩半，然後身體一歪...倒在了地上。
“酋長！！”
格瑞姆和薩爾狂吼著奔了過來。
奧格瑞姆被扶了起來。他艱難的睜開眼睛，看著薩爾——這個獸人的希望。
“看來我是無法繼承下去了。”
他笑著。鮮血從口中流出，聲音顯得沙啞而痛苦：
“薩爾...我需要你的幫助。”
年輕的薩滿被奧格瑞姆的手緊緊握住了肩膀。
“你現在是酋長了...杜隆坦的兒子。你將穿起我的戰甲、拿起我的錘子...為了部落而戰鬥。”
黑色的錘子被奧格瑞姆交給了薩爾。
薩爾有些茫然的接了過來。
“不要...用這種表情。”
奧格瑞姆麵部因疼痛而扭曲，但他仍然強自做出了一副苦笑的樣子：
“薩爾...你可以的...這是隻有你才能做的事情...”
他這樣說著，然後讓格羅姆把他換了個位置，被後背對著薩爾。
“幫我把劍拔出來...”
奧格瑞姆這樣請求：
“它會讓我快點死去，這樣我就不會死在一個無名小卒，而是你的手上了...”
“薩爾...這是最榮耀的死法...”
這或許是對薩爾最後的考驗了。
對於獸人來說。死亡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重要的是死亡的原因。
假若薩爾拔出了劍，那麽奧格瑞姆就會成為一個偉大的傳奇——他用主動的死亡讓薩爾成為了大酋長。
奧格瑞姆為這樣的死亡而感到喜悅，他親手為自己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人類突然撤兵了。越來越多的獸人聚集在周圍，靜靜的望著正在發生的事情。
他們沒有說話，隻是用悲傷而期待的眼睛望著薩爾。
咬了咬牙，薩爾還是握緊了劍柄。
“我會讓榮耀重新回歸獸人。”
他這樣承諾著，然後用力的把劍拔了出來。
奧格瑞姆的瞳孔猛地一縮。
“..哈...哈...”
他輕笑著閉上了眼睛，至少他要比洛薩死亡得更開心。
從此刻開始，薩爾成為了獸人的新領袖。
這個晚上，這個年輕的薩滿穿著陳舊的盔甲、拿著毀滅之錘站在了所有獸人的前麵。
在無數的目光注視下，在密密麻麻的火把映照下，他說出了第一個命令。
——
“去新大陸建立國家？”
在人類的指揮所裏麵。吉安娜張大了嘴巴：
“那是指卡利姆多大陸嗎？”
“我想應該是。”
回答她的是一個較為蒼老的聲音，這是聖騎士烏瑟爾——也是這隻人類部隊的領袖。
“不過這個獸人酋長真的和原來那個人有些不一樣。”
烏瑟爾手上拿著情報，然後朝凱爾薩斯微笑道：
“我想殿下你的建議或許是對的。”
在之前的戰鬥中，凱爾薩斯突然到訪了指揮所，然後建議烏瑟爾撤退。
烏瑟爾雖然不明所以，但是他同樣意識到獸人不是現在手上的隊伍可以擊敗的，為了保留實力，他下令了撤退。
現在看來凱爾薩斯的意思很可能不僅僅是因為戰局。
那個新任的獸人酋長下達的第一個命令竟然是遠離這片大陸，這讓烏瑟爾無比的驚訝。
“這次麻煩了。他的話會讓國王們更難做決定。”
他這樣苦笑著說道。
“的確，這樣看上去獸人不會對這個大陸造成威脅...”
凱爾薩斯點了點頭，然後沉吟：
“但是獸人離開之前還要繼續拯救他們的同伴，也難保會產生意外。”
這是他最頭痛的事情了。
萬一獸人的行動超過人類的底線，這樣新的戰鬥肯定也不會少。
在這個時候，凱爾薩斯還是決定相信一下薩爾。
而且獸人部落那幾個強大的家夥（薩魯法爾、格羅姆等）都在，人類國王們應該也不願做出太大的犧牲，而會很樂於看到他們的離開吧...
“至少我父親不會放過他們的。”
吉安娜好像看出了凱爾薩斯的思緒，說出了一句冷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