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發粥
暴風城的貴族們，可沒那麽好心，隻不過在利弊的權衡之下，選擇了幫助西部人民軍，前提是斯托曼願意在明麵上接收他們的節製。之後，暴風城的援助，始終就是以一種很不爽利的方式到來了。
先是一批並不多的糧食，然後是一批劣質快要淘汰掉的武器裝備，甚至還來了一些軍隊裏的教官，幫忙訓練這些剛剛放下鋤頭的“泥腿子”們，為了方便掌握這裏的動向信息，皇家獅鷲飛行點也開設裏，放了兩隻皇家獅鷲在這裏待命，方便傳遞信息。
當然，其中一頭是官方限製使用，不得挪為私用，但另一頭，則可在平時供其他人使用，比如說自由傭兵，當然了，這是要收費的，飛一趟就要數枚銀幣，平民也用不起。
並不想養肥人民軍的暴風城，在前期送來的糧食並不多，因為他們想卡住斯托曼的喉嚨，方便他們更好的掌控這個地方組織，讓他們乖乖的聽話。但這條運糧路線慢慢被迪亞非兄弟會發現了，在精心策劃之下，一次完美的伏擊將運糧隊殺了個精光，糧食還被搶走。這下暴風城再想送糧，就必須得派遣大量精英部隊護航，難度陡增，運送耗費也激增，這讓哨兵嶺雪上加霜，局勢開始逐漸惡化，並慢慢脫離了貴族們開始的掌控……
幸好斯托曼確實是個有能力的人，關鍵時刻他拿出了自己和隊員多年的積蓄，用豐厚的報酬向周邊召集自由傭兵，並在暴風城的推波助瀾之下，不少自由傭兵為了利益進入這裏，雖然並為讓局勢有根本性的逆轉。但卻慢慢獲得了一些成效，西部目前處在一個微妙的平衡當中。
艾格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來到了這片屢遭戰火的廣袤土地上。
……
勤務兵將他領到了哨兵嶺旅館，以當地名稱命名的這家旅館，是這裏最大的一家。旅店老板是位漂亮的老板娘。很會說話，或許是多次接待過自由傭兵，曉得這些人的脾性，待人接物非常圓滑。
知道艾格是一名尊貴的法師時，立刻表示願意免費騰出一間上房給他，熱水什麽的一應俱全。但同時也歉意地表示，目前整個小鎮都處在食物配給製當中，她的旅館也沒有食物可以額外供給，請艾格自行到各大食物配給點領取……雲雲。
食物對於小法師來說，根本不成問題，他自然也不在意。表示自己完全可以自行解決之後，老板娘倒也痛快，給他一串二樓最好房間，“天”字號房間的鑰匙，安排人領著他上去了！
房間倒是挺安靜的，簡單家具床鋪都有，毛巾熱水齊備。條件還可以，致命的一點就是沒有食物供給。無所謂了，艾格施展了造食術做了幾片新鮮麵包，就著晾好的熱水胡亂吃了幾口，合衣就躺下了，折騰了這麽久，他倒是有些疲憊了，此時就讓身體放鬆一下，精神還是進入了自發冥想的狀態，這是他每天的必修課。常年積累下來，會讓他對魔法的領悟更高一籌。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麵傳來一陣鍾聲。這種鍾很多村落都有，主要用來危急時的報警，號召大家行動起來。要麽及時逃難，要麽準備迎戰。但入耳的顯然不是那種急促的鍾聲，反而顯得很悠揚……
“各位住店的客官注意了，晚餐時間到！請自行拿著房間內準備好的食盒，前往最近的食物配給站領取。由於領取食物需要本人前往，不可以代領，請給位自行前往，謝謝！”
店裏響起了幾位小二同時的招呼聲，艾格大概明白了一些情況。這就是所謂的每日兩餐配給製嗎？他心中一動，很少有這種體驗，想著去見識一下……
左右一掃，發現桌子上確實放置了一個缽狀物體，木質的，比一般的碗要大多了，倒象個小型臉盆，很簡陋的，如同在一段木頭裏生生地挖出了一個大大的空間，然後簡單刨製了一下。應該就是所謂的食盒了。艾格一把抄了起來，隨著人*流下得樓去。
本地人是不需要住旅店的，所以從哨兵嶺旅店裏出來的，一定是外地人。前麵這位是來自艾爾文森林的，是一位被派往這邊支援的製皮匠，也跟傭兵一樣被安排在此處住宿。
在戰時，旅店基本已經不再真正營業了，都是接待各地來往的支援人群，不另行收費，相關用度直接向西部人民軍報賬，人民軍不會虧待他們的。艾格並沒有再佩戴他那個顯眼的法師徽章，隻是穿著普通的袍子倒不打眼，這一路跟著這位中年製皮匠走來，幾句話倒也嘮熟了。
“你是傭兵啊，那可得多幫我們殺幾個盜賊啊，那些家夥可凶著呢，看你年紀輕輕的，一定要小心一點，別把命給搭進去了！”
“多謝大哥的關心！咱這手裏的木疙瘩，怎麽會搞成這樣？”
“這你就不懂了，我開始也不知道，久了也就清楚了！這還真是旅館關照呢！你知道的，旅館的住客多是來支援的，西部人是記這個情，所以允許旅館使用這樣的木食盒。雖然難看了點，但卻要大得多，也就能裝更多的粥！西部人可憐啊，每天隻能吃兩頓，而且都是一碗稀飯，哪能吃飽？但他們都自己扛了下來，卻害怕慢待了外來客，寧願自己少吃一點，也要多分點給前來幫忙的兄弟。”
“哦？就是因為大？有講究？”
“當然有，普通人去領也就一個海碗，能裝的粥有限。咱手裏的這個，可以多裝一倍，放粥的軍士看到了會自然的多打一勺，你說有沒有講究？西部人，實誠啊！這些天我跟這裏的人交了很多朋友，大多是實在人。要是沒有那些天殺的盜賊，他們能過得很好。”
……
這裏早已經排起了長龍，人人麵有菜色，但秩序卻絲毫不亂。今天大家麵有喜色，聽說今天放的是肉粥，已經多少天沒有吃到肉了，排隊的時候都眼巴巴地看著那幾口大鍋，那裏散發出誘人的肉香味，煞是喜人。大家都議論紛紛，隊伍緩慢而堅定地前行，如同樸實的西部人！
艾格有些黯然了，他突然有種罪惡感！明明，他的空間中就有不少野獸的屍體，野狼、野豬，甚至還有棕熊的屍體，都是從艾爾文森林裏獵取到的，膘肥體壯的絕對頂飽，但他卻不能拿出來，因為那樣會讓他招來麻煩！
他有造食術可以做麵包，但平民卻無法食用，因為其中蘊含的魔力普通人受不了，吃了反而大有壞處，隻有戰職者可以食用……斯托曼他們就是戰職者，而哨兵嶺有不少戰職者，如果能用他做的麵包管這些人的飽，相信可以為哨兵嶺節省下不少口糧。
但是……他不能！造食術做出來的麵包，效力驚人，能讓戰職者以400%的回複速度恢複生命值，這是一大殺器，如果被別人知道了，恐怕現在實力還弱小的艾格，很有可能被人搬上手術台，直接切片研究了，或者幹脆被關在某個黑暗的地窖，天天無休止地幫人家做麵包。這不是開玩笑，很有可能成真的，特別是他現在還依然弱小，隨便來幾個真正的高手，他將毫無還手之力。
艾格不是好人，更不是壞人。在他的信條中，至少有一條，那就是，幫人要量力而行，如果不能保證自身的安全，那他會選擇袖手旁觀。反過來，如果能保證自身的安全前提下，他很樂意幫助別人……他絕對不是可迂腐的爛好人，是這麽堅信的！
所以，他什麽話也沒說，隻是靜靜地隨著人*流往前走。他人都已經來了，再返身回去，隻會讓人對他產生不必要的疑惑或者說懷疑，沒意義的！他現在需要領取他應得的一份，至於後麵怎麽處置，那是他自己的事……
因為他來得並不積極，排了十幾分鍾隊，才終於輪到他了，而他後麵，還有相當長的一支隊伍。可是，此時他到前麵來才發現，幾口大鍋已經快要見底了，就在他思索著，後來的人如果沒有食物該怎麽辦時……
“你好！是旅館“天”字號房的住客嗎？”負責分發食物的軍士，一手掂量著大勺一邊問道。
“是！你怎麽知道？”艾格有些奇道。
“以前沒見過你，但我認得這個木質食盒，上麵刻了一個“天”字，這說明你是旅館，也就是哨兵嶺的貴客。來，食盒給我！”
軍士尊敬地伸手接過他的食盒，然後一口氣連著三大勺帶著濃香的肉粥，幾乎將他的食盒完全填滿，而大鍋中殘留的肉粥，基本見底了。
“請拿著，尊貴的客人！雖然我並不認識你，但人民軍規定，如果是旅館“天”字號的貴客，一定是有能力幫我們西部人大忙的朋友，我們食物不夠，還請務必諒解！”
這是位典型的西部漢子，他恭敬地將裝滿肉粥的食盒遞了過來，沉甸甸地讓艾格鼻頭發酸……他扭頭走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