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落寞的陸家
林若到曲阿後，馬上派出了斥候，密切注意九江和豫章兩郡的動向。
同時也聚集了軍隊，一度準備攻取江東剩下的三郡。可惜天公一直不作美，竟然連降暴雨，已經過了中元節，江南的雨水竟然這麽多，這讓林若十分鬱悶。
他讓關羽回荊州後，政務都交給了張昭，隻負責軍務，同時安排了周瑜到長江邊上建立水寨，打算將水軍擴建。
這些事情忙下來，讓林若倒是一時間忘記了天氣的問題。
這日林若和周瑜兩個人商量好了擴建水軍的問題，而此刻天空難得放晴，林若帶著幾個親衛到了曲阿城去逛一遭。
連日的暴雨，城內有些地方已經有積水了，百姓們趁著天氣轉好的地方，趕緊疏通排水溝，一時間也忙得可以。隻是到處泥濘。
“嚴先生，你看這地那麽髒，那麽泥濘，你還不坐車……”曹靜跟在林若的身邊，很不高興地說道。她已經弄得一腳都是泥巴了，心裏十分的不高興。按道理說，倘若林若帶著眾人隻是走普通的大街道，大街道上都是鋪著青石板的，自然不會泥濘，偏偏這個林若非要帶著眾人去老百姓聚集的民居查看民情，一時間竟然弄得一身泥。
林若對這個曹大小姐的話隻是笑了笑說道：“這樣的小巷，車是進不去的。”
就在這個時候，林若發現了一處新搭建的草廬門前擠滿了人，而且這些人看起來很陌生，雖然衣冠不整，可是一個兩個都是青壯年，似乎是某個大戶人家的護院。不過，既然是大戶人家的護院，又怎麽會弄得那麽狼狽？而且看這些人的身上還帶著孝，似乎是家中什麽重要的人物去世了。
“這些是什麽人？叔侄，你過去問問。”林若看向陳到說道。
這個時候陳到忍不住說：“不用問，這幾個人我和靈風都認識呢！他們是從廬江逃難過來的。聽說是姓陸的。”
今天他們在這些人進城的時候盤問過，因為對方的人數眾多，又帶了一口棺材，他們怎麽敢放鬆警惕呢？
“恩？廬江……廬江怎麽跑到這裏來了？”林若忍不住說道。確實，按道理說，從廬江逃難，應該去九江或者去豫章這樣才比較近，他們怎麽跑來曲阿了，這不是舍近求遠嗎？廬江被袁術攻占後，聽說殘殺了不少支持劉繇或者太守陸康的世家，有世家逃出廬江也是很正常的。
“這誰知道呢！”陳到忍不住說道。
林若突然間想到了什麽，看向陳到說道：“叔侄，你剛才說什麽？你說這些人是陸家的？是不是？”
“是陸家的！”陳到不明白地再說一次。
陸家，江東陸家……難道是廬江太守陸康的家眷？記得陸遜可是陸康的孫子。想到這裏，林若不由激動起來，當下三步並作兩步走走了過去。
“敢問這可是廬江太守陸康的家眷？”林若抱拳問道。
這個時候，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走出來，他打理了林若這些人兩眼然後說道：“敢問這位大人是何人？”
“在下徐州牧帳下軍師軍師將軍嚴新，敢問這位老人家，你們可是廬江太守陸康大人的家眷？”林若看向那個老者抱拳說道。這個老者穿著看起來像是家族當中管家。
老者或者看見林若臉上沒有什麽歹意，當下說道：“正是。老朽乃陸忠，是陸家的管事。不知道嚴大人有什麽吩咐？”
林若一聽當下說道：“在下早聞陸大人為官清正，賢德愛民，才華橫溢，一直對陸大人敬重有佳。先前聽聞袁術派大將巨靈攻陷廬江，心中甚是擔心，如今看到陸大人家眷，因此鬥膽來相問。不知，在下可否見一下陸大人？”
陸忠聽到這話當下不由落淚，然後說道：“大人，你來遲了……哎，我們家老爺已經與廬江共存亡了。”
林若聽了之後愕然，看來這次廬江淪陷，不隻是劉繇被殺，陸康自盡身亡了，怪不得陸家上下家丁掛孝呢！
“哎，真是讓人遺憾。那陸家如今何人當家？在下可否見見陸家當家人？在下想拜祭一下陸大人。”林若當下感歎說道。不知道，陸遜是不是會在這裏，等一下見到這個陸家的當家人，問問陸遜的下落。陸遜比諸葛亮還小兩歲，如今應該十二三歲吧！
陸忠感歎說道：“大人請稍等一下，且讓老朽去通報一聲。”
不一會，陸忠領著兩個少年走了出來，那兩個少年都身上都穿著小號的士子服，頭上也梳起了成人的發髻。雖然如此，可是林若一眼便看出來，這兩個人最大的不超過十五歲，最少的隻有八九歲的樣子。他們的身上都穿著一身雪白的孝服，雙目通紅，看樣子是剛剛哭過的。
林若被那個最大的孩子吸引住了，這個孩子臉上雖然帶著哀傷，可是卻有一種與他的年齡不相符合的堅韌，目光當著帶著對命運的屈服。
他看向林若，也在打量林若。他好一會拱手說道：“請大人見諒，恕小人有孝在身不便行禮。”
林若當下點了點頭說道：“對陸康大人的仙逝，嚴新也深感悲痛。”
“大人，這位便是我們陸家的家主陸議，而這位是我們的小少爺陸績。”陸忠當下躬身說道。
聽到陸議兩個字，林若眼睛發亮，突然間林若想到了什麽，陸遜沒有改名字之前就叫陸議的。眼前這個人就是陸遜，是少年陸遜。當下林若又不得不重新打量陸遜，好一個沉穩的少年。這孩子從小沒有了父親，少年老成許多，才十二歲，卻讓看起來像是十五歲的。林若一時間感慨說道：“兩位陸公子不必多禮了。你們怎麽在這樣的地方休息？既然來曲阿了，為什麽不派人到府衙告訴在下一聲呢？”
陸議聽到林若這話當下看向林若，心裏不知道在盤算什麽，他當下低聲說道：“祖父身亡，陸家上下悲痛，隻想扶祖父的靈柩回吳郡老家安葬。隻是暫時路過曲阿，我們陸家與大人並未往來，又怎麽好打擾大人。”
林若當下說道：“在下早對陸大人仰慕有佳，如今陸大人遇害，在下遇到他的後人，倘若不能照顧一二，那於心何安？兩位陸公子倘若不嫌棄，不如暫時在驛站內休息。待天氣好些，再由在下派人護送你們回吳郡如何？”
陸議一時間不知道為什麽林若會對陸家這般另眼相看，莫非是因為陸家在江東的勢力嗎？如今陸家在吳郡，可是遠不如昔日了。他這樣討好陸家做什麽？難道真的是仰慕祖父的才華？這誰信，那嚴子衿有神鬼不測之能，怎麽會仰慕祖父的才華呢？
“家主，如今兄弟們也疲憊不堪，在這曲阿也人生地不熟的，不如就聽從嚴大人的吩咐吧！”陸忠忍不住說道。
陸議點了點頭說道：“如此議謝過嚴軍師的照顧！我陸家一定會記住軍師這份恩情的。”陸議說著微微地朝林若作揖。
當下林若便馬上吩咐身邊的隨行人員去布置一切，然後笑了笑離開了。
吃罷晚飯後，林若親自到驛館布置的靈堂內，為陸康上香吊孝，哭得像是死了親人一般，這讓陸家一時間感慨萬千，都以為林若是仰慕陸康的才華，敬重陸康的為人。
林若吊唁完了之後，陸議送林若出門，林若看向陸議說道：“陸議，你年齡還小，卻要支撐起整個陸家，這難為你了。你倘若不嫌棄我才學微薄，我想收你為弟子。”
陸議一聽當下愣住了，這嚴新竟然要收自己為弟子，這簡直就是給陸家在江東提供一個依靠，而且是很大的依靠。如今嚴新可是劉備帳下的第一人，而江東遲早會被劉備拿下，那以後自己陸家便可以靠著嚴新這層關係，在江東立足。
林若看到陸議傻傻地看著自己，一臉不相信的樣子，不由笑著說道：“怎麽？難道小議已經有了名師了？不方便投入在下的門下嗎？”
“弟子見過老師！”陸議說著就要行大禮，卻被林若扶住了。林若說道：“你如今有孝在身，而陸家又有許多事情需要你處理。這拜師大禮，待你處理好陸大人的後事，再到曲阿來找我，到時候我正式收你為弟子。你看如何？”
“多謝大人！”
林若露出了笑容，這陸遜終於拐到手了。恩，要加把勁，將江東一幹文臣武將都弄到手，這樣劉備帳下人才才充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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