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三封來信

其實林若之所以大病一場,是有很多原因的。導火線當然就是那個小孩子咬的那個傷口,由於這孩子住的村子吃的可是人脯肉,而古代的人不像現代,有刷牙的習慣,因此這孩子的牙齒裏帶著的細菌和病毒,完全可以和一隻狗的牙齒相媲美。其次,便是由於林若連日來看到血腥的場麵太多,心情極度鬱悶,心裏產生了對自己當初的選擇產生了懷疑。一個人如果心情極度鬱悶,就很容易生病。可憐的林若就是內憂外患,因此就病倒了。

回到東郡養病的林若,因為怪夢,心裏某些地方得到了平衡,而且遠離了血腥,心情逐漸好起來了。加之林若這個人性格天生開朗,很快就將所有的不愉快全部都忘記了,每日裏除了按時吃飯,便是練練劍下下棋,日子過得十分逍遙。這身體也迅速地好了起來。

此刻在東郡戲誌才的府裏。

“小點點,你又偷我的車!你怎麽可以這樣!”林若像個孩子一樣站起來生氣地看向典韋說道。

典韋一臉通紅,他手裏拿著剛剛從棋盤上偷下來的林若的車。他想狡辯,可是這被林若抓得正著,當下不由說道:“公子,你……你剛才不是去喝水了,怎麽知道俺偷了你的棋的?”

自從林若無聊,便讓一方用檀木製作了一副和二十一世紀完全一模一樣的象棋聊以消遣,可惜林若身邊的隻有典韋,因此林若便教會典韋下棋,可惜典韋的腦子確實不怎麽樣,沒幾下,便被林若殺得隻剩下了一個將軍。

“你難道忘記你家公子我可是有過目不忘的本事的?”林若竊笑說道,“哎……和你下棋一點都不好玩。鬱悶啊……恩,小點點,明日我們出去踏青如何?”

“好,俺早就憋瘋了。”

“嗬嗬,難為你了。對了,山莊最近可有來信?”

“有。這是三陽今早到府裏送酒的時候,送來的。公子,你看。”

林若展開信來看,越看心裏越開心,他喜上眉梢地說道:“李儒竟然救下來了。還好,還好……那要回一次山莊才行,出來都快半年了。”

“公子,三陽說,曹刺史的隨軍軍師正是戲誌才。”

“和曆史上一樣。”林若心裏暗想。哎,自己還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二哥,你如今在哪裏呢?大哥這次隻怕真的要走了。

“小點點,你替我告訴三陽,便說我已經知曉了。”

“就說這麽多?”

“就這麽多。”

“公子,你已經好久沒和三陽他們見麵了,如今你的病差不多好了,也可有出去見見他們了。其實他們挺掛念公子你的。”

“怎麽?一個兩個都像小媳婦了?越來越沒出息了。不過說實話的,我還真的挺想他們的。小點點今晚就麻煩你替我守夜了,我今夜出去看看他們幾個。”

“這事包在俺老典身上了。”

“嗬嗬,你又輸了,這次我該畫裏哪裏呢?”林若將馬跳了過來,一時之間典韋棋盤上的將軍被將死了。

“怎麽又輸了?哎……不算,不算……剛才和你說話,沒有集中精神,我們再下一盤。”

“小點點……恩?這輸了就是輸了,是英雄好漢可是不能賴賬的。把臉轉過來,讓我畫烏龜。”

典韋一臉無語隻好認命了,將頭伸了過去,讓林若拿著毛筆在臉上畫烏龜。

此刻典韋的臉上爬滿了烏龜,可惜他的臉是黑的,否則看起來肯定能開烏龜派對了。林若一臉嬉笑地看向典韋的臉說道:“小點點,你的臉可真黑,我畫的烏龜,都白畫了。哎,真是浪費我的墨水。”

典韋歎氣說道:“公子,俺的臉都已經夠黑了,你現在還拿墨汁刷俺的臉,隻怕沒過多久,天黑了之後,你都找不到俺了。”

林若聽了之後不由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典韋跟著自己久了,竟然也學會了自己的幽默,恩,有一句話叫什麽來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嗬嗬,果然是有什麽樣的主人就有什麽樣的仆人。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聽著笑聲,林若便知道是誰,當下連忙起來走過去說道:“次元,你怎麽了?”

李通作禮說道:“看先生和典韋兄弟如此高興,我自然也高興。”

由於李通不僅在軍謀上有能力,在守城和內政也十分在行,幫曹操迅速安定了廣平的黃巾反賊,得當了曹操的賞識,曹操去了許昌當兗州的刺史之後,便讓李通留下來當東郡太守。李通隻要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每天都會來這裏看望一下林若。

因為李通的突然間闖入,典韋的臉上還有無數隻烏龜,典韋的臉刹那間紅到了耳根,由於害怕李通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典韋低著頭用手捂住臉,樣子十分奇怪。

這個時候李通轉頭剛好看到典韋雙手捂住臉,不由問道:“典韋兄弟,你為什麽捂住臉?”他有些疑惑地看向林若,希望能在林若的表情上找到答案。

看到典韋扭捏的樣子,林若當下像個孩子一樣笑翻過去了,他躺在地上拍著桌子說道:“哈哈,哈哈……小點點,你竟然也會像女子一樣捂住臉?哈哈……你也會害羞?會臉紅?哈哈……不行了。”

典韋被林若笑得有些惱羞成怒了,當下把手從臉上放下來,將臉湊過去讓李通看,氣急敗壞地說道:“看吧!看吧……不就是臉上有幾隻烏龜嗎?我的臉那麽黑,你們看得到嗎?看得到嗎?”

典韋這個樣子,讓本來不笑的李通,也忍不住了,他捂嘴轉過身笑了起來。

典韋見李通笑,自己也忍不住傻笑了。

好一會,林若才停止笑聲,站起來,走到典韋的身邊,一副嚴肅的樣子,很鄭重地拍了拍典韋的肩膀說道:“小點點,你去把臉上的烏龜洗幹淨吧!”

典韋一聽林若答應讓自己將臉上的烏龜洗掉,當下高興抱拳說道:“是!”

李通看著典韋如同一個孩子一樣笑著離開了,心裏不知不覺地想到,這個林若果然是一個妙人,每次來看望他,總是能讓人一時間忘記了塵世間所有的煩惱。

“先生,我來這裏,是有事情要和先生說的。”李通這個時候才想起自己來這裏的正事,當下抱拳施禮說道。

“次元,請坐。”林若當下伸手請李通坐下來笑著說道。

“這是曹公今日派人送來的書信,先生請看。”李通從袖袋裏拿出三封信遞給林若說道。這兩封信,一封是戲誌才專門寫給林若的,另外一封就是曹操寫給李通的,讓李通趕緊運糧草的,還有一封就是曹操寫給林若的,信中懇求林若能來幫忙的。

林若拿過信,首先打開的是戲誌才的來信,林若小心地展開信紙認真地看了起來,他的臉色十分難看,李通看到林若幾乎有些站立不穩的樣子,差點想伸手扶他,卻聽到他深深地歎了口氣說道:“誌才,你何苦如此呢!”他將手中的信放了下來,接下來讀其他兩封信。從信上,林若得知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那便是戲誌才已經去世了,曹操在壽張附近的盤蛇口,被黃煥用疲軍之術弄得焦頭爛額,還被人借著雷雨天氣趁夜劫了糧草。

“次元,如今曹公被困壽張,誌才又去世了。我馬上和典韋去壽張。糧草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林若說完將手中的信放好,立刻站起來吩咐丫鬟收拾自己的東西。

“先生,路上小心。”

“你也盡快準備好糧草,曹公的糧草被劫,隻怕所剩糧草不多了。”

“恩。”

送走李通後,林若將門關上了。

其實剛才林若拿過李通遞上的信打開來看,裏麵竟然有戲誌才的親筆,他不由愣住了。往下看內容,林若一時之間覺得猶如五雷轟頂,幾乎站不穩了,還好他及時調整了心態,努力不讓人看出他吃驚和悲傷。

待李通走後,林若再一次將信仔仔細細地看了一個遍。

“言心:待你見到此信的時候,為兄多半不在人世了。為兄蒙曹公的知遇之恩,還沒有來得及報答,便撒手離去,確實愧為人臣。如今反賊在以張月為首的賊眾糾集了百萬餘人,更兼有軍師黃明理的智謀,而主公兵少將寡,十分危急。望弟能看在結義之情,能替為兄完成未盡之事,解主公之困。為兄再次多謝賢弟了。

賢弟上次和黃明理交手,當知此人的手段高明,因此為兄不必多言,望賢弟千萬小心。莫要中了其的毒計。

為兄深知賢弟不喜主公,然主公卻是一個愛才如渴,知人善任的明主,賢弟得其主,當可盡賢弟胸中所學。賢弟又何苦離去?愚兄言盡於此,望弟珍重。

另將飛兒托付於賢弟,若犬子可教便教之,若是不可教,便隨他而去吧!

兄誌才。”

林若看著信,淚水不由地滑落下來了,他心中極其苦悶,當下拿著劍在屋裏亂砍一通,將內心的悲傷和不快發泄出來。他的臉黑得像快下雨的天,出手也十分的重。

砍了好一會,他累了,癱坐在地上,眼淚不由地滑落在地上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叩門的聲音,一個丫鬟的聲音輕輕地從門外傳來:“林先生,你的行禮收拾好了。”

“恩。你先下去吧!”林若回過神來悵然地說道。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典韋的聲音,他應該也聽到林若屋子裏的不正常響聲,有些擔心說道:“公子,你……你……你沒事吧?”

林若地站起來,走過去打開門,便看到典韋一臉擔心地立在門口。林若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說道:“我很好。小點點,你去收拾一下,我們馬上趕往壽張。”

林若與典韋離開東郡後,林若便對典韋說道:“子孝,你將我這些東西先帶回江陵,記得千萬不要再回東郡了。”

林若指著馬車上的那些東西對典韋說道,這些東西是林若的行李。

典韋疑惑地看向林若問道:“公子,你要一個人去壽張?俺也要和你一起去!”

“這次我去壽張,平了黃巾軍後,便要離開曹營了,曹操這個人又豈會讓我輕易離開,你若不提前回江陵,跟隨我去曹營,到時候,我走得了,你未必走得了。”林若便將實話告訴典韋,誰讓典韋身材和長相這樣獨一無二呢?想易容改裝都難。

“俺要走,誰敢攔俺,俺就一戟刺死他。”典韋一聽馬上激動地說道。

“你這黑廝,可還記得當初立誓跟隨我的時候說過的話?”林若當下火大了,馬上說道。他就是害怕典韋在曹營大開殺戒,到時候就算他能離開,隻怕也會引起很大的動靜,死傷無數,典韋又豈能全身而退?

“俺……俺說什麽了?”典韋想了一會問道。

“你說過,會聽我的話的,無論我說什麽,你都聽。”

典韋這個時候臉紅了,當下說道:“俺記得了,當時俺說過了,公子你讓俺往東,俺絕不會往西,讓俺磨豆子,俺絕不會篩米……可是俺有些擔心公子你個人的安危。”

“我不會有事的。你回江陵去,我保證,今年八月的豐收節我絕對會在江陵度過。恩?!”

“俺知道了。俺聽公子的話就是了。”

送走了典韋,林若覺得鬆了一口氣。如今他在曹營可以算得上是無牽無掛了,那來其自如,曹操也奈何不了他了。想到這裏,林若不由覺得黯然,戲誌才的死,讓林若很心痛,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