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劉備的後宮 （三）
俗話說得好，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蒯越當天就查出來。昨天是林若進宮了之後，劉備才對女兒冷淡的，更知道林若走後，劉備的原配錢氏出現在書房裏，所有的一切實在太碰巧了，碰巧得讓蒯越認為是林若設計的。雖然蒯越不知道林若對劉備說了什麽，不過從劉備後來對女兒的冷淡，蒯越知道，林若肯定沒有說什麽好話。
“大哥，看來這嚴新似乎有意要助錢夫人。”蒯越對兄長說道，“若是讓錢夫人當了王後，他日大王登基稱帝，那麽錢夫人就理所當然是皇後了，那麽他的兒子劉諶就是皇太子了。這對我們十分不利。”
“異度，這你就冤枉嚴新了，嚴新這個人是一個分得清楚什麽是家事什麽是國事的人。你沒發現我們的嬌兒這些天對大王太癡纏了嗎？若是嬌兒太黏這大王，你想大王還有心思處理國事嗎？”蒯良忍不住說道，“大王如今還有曹操和袁紹兩個強敵，若是這個時候沉迷女色，隻怕對我們蒯家也不好吧！”
“大哥，難道就這樣嗎？我們當初可是想要讓……”
“這件事情不要太過著急。如今大王還是壯年。等嬌兒生出是男孩，再做決定。別忘了，當初武帝還廢了太子。”蒯良嘴角掛出一絲狡詐的笑容說道。
聽到自己的兄長這麽說，蒯越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確實，自己太過於操心了，如今劉備還隻是一個大王，還不是聖上，等劉備真的奪下了天下，要傳位的時候，再謀劃也不遲。
“你給嬌兒帶話，讓她凡事要低調，萬不要得罪了錢夫人。錢夫人可是和劉備是患難夫妻，如今錢夫人在宮裏的眼線眾多，得罪了她，隻怕吃虧的是嬌兒。”蒯良說道，“你這個女兒從小就太嬌貴了，你要好好地和她說說宮裏的黑暗才行，否則她以後被人整死了，也不知道。”
“大哥，你放心，有小紅在她身邊照顧著，我想不會有什麽事情的。我會讓小紅和她好好說的。”蒯越說道。
卻說劉備一連幾天都沒到蒯嬌的宮裏，蒯嬌坐不住了，她忍不住到劉備批閱奏折的書房裏要找劉備。卻被當值的太監攔住了。
“夫人，大王正在批閱奏折。吩咐，讓人不要打攪的。”太監畢恭畢敬地說道。很顯然他們也明白眼前這個蒯嬌是劉備最近十分寵幸的夫人，也不敢得罪。何況這蒯嬌還是蒯家的人。這宮裏的太監大都數都是荊襄人。哪裏敢得罪蒯家的人。
“麻煩公公進去通報一聲，就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見大王，這些天大王都沒到我宮裏去，我想和大王說都沒有機會。”蒯嬌在蒯家一直以來都低聲下氣的，因此也不敢趾高氣揚地說話，而是和氣地說道。
太監聽了之後說道：“好吧，那麻煩夫人先在這裏等著吧！”
就在這個時候，錢夫人來了，她看了一眼蒯嬌說道：“哎呀，這不是妹妹嗎！今天妹妹怎麽有空到這裏來了？”
“我是來看大王的，這幾天大王沒有到我的宮裏來，我有些事情想要告訴大王。”蒯嬌雖然很少見錢氏，也從其他的宮女哪裏得知錢氏很和藹。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錢氏剛才看自己不善的眼色，她馬上低下頭小聲說道。
“是嗎？妹妹，你可不知道，大王可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我們這些女人們，是不能在這個時候打擾大王的。”
“可是我……我……”蒯嬌咬了咬牙，然後低聲說道，“我隻是想要告訴他，我……”蒯嬌剛想說。旁邊的小紅拉了拉蒯嬌的衣袖，示意蒯嬌不要將懷孕的事情說出來。
“錢夫人，我們家夫人是幾天不見大王，想大王了，才來看大王的。既然大王忙，我們夫人走就是了。等大王不忙的時候，再來看大王。”小紅當下恭敬地說道。
錢氏冷眼看向小紅說道：“我和你家夫人在說話，你這一個宮女插什麽嘴？有你說話的份嗎？來人，給我掌嘴！”
“啊！不要……”蒯嬌一聽馬上說道，“姐姐，你就大人有大量饒了她吧！”
“妹妹，姐姐這是替你在教訓下人，省得被下人欺負到頭上了。這麽不懂規矩的宮女，妹妹還是不要留在身邊了。姐姐身邊有幾個不錯的宮女，妹妹若是不嫌棄，姐姐送給妹妹一兩個就是了。”錢夫人笑著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甘夫人也來了，她聽到錢夫人這話，忍不住捂嘴笑著說道：“姐姐，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大方了。嘿嘿……”
“甘姐姐！”蒯嬌看到甘夫人當下可憐兮兮地朝甘夫人躬身叫道。
“嘿嘿，蒯妹妹也在啊……可真是熱鬧啊！”甘夫人笑著說道，“怎麽？蒯妹妹才幾天不見大王，就想大王了？我可是半年多沒見大王了呢！”
很顯然，這甘夫人也有埋怨蒯嬌的成分。
“是嗎？那今天晚上，姐姐我就讓大王去妹妹宮裏陪妹妹好了。這幾天大王一直在我的宮裏。”錢夫人笑著說道。
“姐姐真是會開玩笑，大王喜歡在誰的宮裏，也不是姐姐說得算的。不過，大王能夠連續幾天在姐姐的宮裏，還真的叫人吃驚呢！”甘夫人當下忍不住笑著說道。“對了。方才聽姐姐的口氣，似乎有那個不長眼睛的小丫頭得罪了姐姐。”
蒯嬌一聽馬上說道：“是妹妹的宮女不小心衝撞了錢姐姐，這個宮女自小跟在妹妹的身邊，因為才進宮不久，不知道規矩才冒犯了姐姐……還請錢姐姐見諒。”
“是嗎？既然不懂規矩，也不怪錢姐姐要生氣呢！確實該掌嘴……”甘夫人當下說道，“錢姐姐，你說是不是？”
就在這個時候，林若被一個太監領了進來，碰巧看到這一幕，不由皺眉頭。
而蒯嬌是認識林若的，也是因為林若才進宮的，而嚴新是林若的師弟，她看到嚴新當下忍不住上去說道：“嚴軍師，我有事情要和大王說，你能和大王說說，讓我見他一麵好嗎？求你了……”
錢夫人和甘夫人兩個人看到蒯嬌竟然敢公然上前去和嚴新說這樣的話，當下忍不住皺眉頭。而林若看到錢夫人和甘夫人，當下不由暗暗叫苦。
林若當下拱手說道：“蒯夫人，新今天進宮和大王是有要事要去做的。若是夫人有什麽事情，可以等大王有空的時候，再和大王說。”他說完後又朝錢夫人和甘夫人二人拱了拱手，轉身就進書房去了。
蒯嬌見林若能夠不經通報進書房。當下忍不住大聲說道：“大王，我有事情要和你說，大王，你就不願意出來見我一麵嗎？大王……”
卻說林若進書房就聽到外麵蒯嬌如此喧嘩不由皺眉頭了，這個蒯嬌也太放肆了。
劉備似乎也聽到蒯嬌的聲音了，當下放下手中的筆，抬頭便看到林若，當下忍不住說道：“軍師，你怎麽來了？”
“主公難道忘記了，今天主公可是要和新去鹿門山的。”林若當下忍不住笑著說道。
聽到林若這麽一說，劉備才恍然大悟拍著頭說道：“瞧我這記性。嗬嗬。看來，備是老了。”
“主公隻是而立剛過，如何算是老了？”林若當下忍不住說道。
“嗬嗬……子衿，你還是真會開玩笑。備都快不惑了。”劉備忍不住說道。就在這個時候，外麵蒯嬌的聲音更大了。似乎還要太監拉扯掙紮的聲音。
“外麵怎麽回事？”劉備忍不住問道。
“新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三位夫人正在外麵，似乎是蒯夫人有話要對主公說，而左右不讓他進來，才鬧的。”林若當下說道。
劉備皺眉頭，然後說道：“這個蒯嬌真是恃寵而驕。”
“主公，還是見見她吧！我想她是真有什麽事情要和主公說。”林若說道。他看得出來，蒯嬌懷孕了，畢竟林若就是一個大夫，能從一個人的步子看得出來這個人是否懷孕。
“她能有什麽事情？”劉備當下忍不住說道，“八成是因為這幾天備沒有去她的寢宮，她才來的。備這可不想當紂王。”
林若一陣無語。原來如此，看來劉備自從見過自己之後，再也不去蒯嬌的寢宮，難怪蒯嬌會來這裏大吵大鬧的了。
林若當下說道：“主公，還是見見蒯嬌吧！新隻是勸主公不要荒廢政事，可沒有讓主公廢人倫。”
劉備聽到林若這話，忍不住笑了，他說道：“好吧，既然嚴軍師都這樣說了，我就見見這個蒯嬌。”
“讓蒯夫人帶進來吧！”劉備對門外大聲說道。
不一會兒門開了，蒯嬌從外麵走了進來，蒯嬌進來的時候，林若嚇了一跳，因為蒯嬌的眼睛紅紅的，似乎剛才哭過一般。
她一看到劉備當下忍不住撲上去說道：“大王……”
我見尤憐的樣子，劉備如何能夠招架得住，不一會兒，劉備就拍著她的背說道：“怎麽了？眼睛紅紅的？”
“妾身還以為大王不再見妾身了，心裏難過，才哭的。”蒯嬌低著頭說道。她低著頭嬌羞的樣子，加上眼淚蒙蒙，真是讓人受不了。
林若見狀忍不住心裏暗暗感歎。果然是一個禍害，如此嬌羞的樣子，確實讓人有衝動。林若當下咳嗽了一聲，提醒這兩個人，自己還在這裏。
劉備當下回過神來說道：“對了，嬌兒，你要見備有什麽事？”
“大王，那日妾身暈倒，請來禦醫診治……”蒯嬌低著頭說道，“禦醫說……妾身有喜了。妾身一直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大王。”
“什麽？”劉備吃了一驚說道。劉備身邊一直一來雖然有妾，可是卻一直無生育，如今乍聽到蒯嬌說有身孕，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林若當下說道：“夫人確實身懷有孕，而且應當是有一個月了。”
“啊，軍師，你也看出來了？”蒯嬌驚訝地看向林若說道。
林若笑著點了點頭說道：“若是主公不介意，請夫人讓新診脈，讓新確認一下。”
劉備知道林若醫術超群，除了華佗以外，林若的醫術定然是最好的。他當下說道：“嬌兒，讓軍師給你診脈看看，是男是女……”
林若一陣無語，他說道：“主公，男女之分要三個月才能分辨出來，如今才一個月，新也隻是能分辨出胎兒胎位正不正，是否是雙胞胎而已。”
蒯嬌把手伸過去，讓林若診脈。林若仔細給蒯嬌診脈，然後摸著胡子說道：“夫人這胎兒的胎位有些異樣，隻怕是宮外孕，必須要終止妊娠。”
“什麽？要我打掉孩子嗎？”蒯嬌受不了了，當下忍不住說道，“不要，不要，我不要打掉孩子……”
“軍師。什麽叫宮外孕？一定要打掉孩子嗎？”劉備一聽忍不住問道。
“主公，宮外孕十分的危險的。宮外孕的孕婦會出現大出血，心悸，腹痛，而且還會經常暈倒，若是不及時將胎兒打掉，一旦胎兒成形，就會使孕婦有生命危險……”林若忍不住說道。
“你騙人，你騙人，禦醫都沒有看出來，你一個軍師就能看出來？”蒯嬌當下發火地對林若說道。她很憎恨林若，突然間她覺得這個林若絕對是和錢夫人是一夥的，想要害死自己的孩子。
林若見蒯嬌不相信，當下皺眉頭說道：“夫人最近是否經常感覺到口幹舌燥？而且怕冷，還有心悸，經常頭暈呢？”
“是又怎麽樣？”蒯嬌說道。
“那夫人是否感覺到腹痛，就像是吃壞了肚子的感覺？”林若再一次問道。
蒯嬌說道：“那是因為我吃太多了，吃壞肚子了。”
“那夫人是否感覺到時常小腹有一陣陣撕裂的刺痛？”林若最後問道。
“……是……就是這樣，又能說明什麽。這是因為我吃東西太熱氣了。才會這樣的。”蒯嬌說道。
“既然夫人這樣認為，新也無話可說。不過夫人若是執意不肯拿下胎兒，隻怕時間久了，胎兒死在腹中，夫人就會有生命危險。屆時，新也無能為力。”林若實話實說道。
“軍師，有那麽嚴重？”劉備看向林若問道。
林若鄭重的點了點頭，在這樣一個醫學不發達的三國時期，若是宮外孕的話，死亡了隻怕要百分之百了。
“大王，我不要拿掉孩子，他是騙人的。”蒯嬌說道。她說完轉身就跑開了。
“嬌兒……”劉備忍不住叫道，就想要去追，卻被林若攔住了，林若說道：“主公，還是讓她好好冷靜吧！畢竟這樣的事情，她一時間確實難以接受。我們還是辦正事要緊。”
“嬌兒她，不要緊嗎？你不是說宮外孕很危險的嗎？”劉備忍不住說道。
“她的胎兒現在才一個月，隻是拇指般大小，還不會對孕婦有什麽危險的。”林若說道，“若是在在下的家鄉，或者有辦法，能將胎兒移到子*，可惜在這裏，新也沒辦法這樣做。”林若很誠實地說道。
劉備聽了之後，才微微放心下來。
卻說錢夫人和甘夫人兩個人見劉備把蒯嬌叫進去之後，心裏十分的惱怒，卻沒有辦法。就在這兩個人準備離開的時候，看到蒯嬌滿臉淚水地跑了出來，哭著離開了。而小紅見自家的主子哭著出來，當下也趕緊去追了。
兩個人心裏多少都有些快意。
甘夫人說道：“錢姐姐，妹妹的院子裏有幾樹正在盛放的梅花，不知道姐姐是否有興趣去觀賞呢？”
“難得妹妹邀請，姐姐又怎麽能駁了妹妹的麵子。剛好姐姐今天沒事，就去妹妹院裏賞梅也好。”錢夫人說道。
這兩個人當下離開了。
蒯嬌一路小跑回到寢宮，小紅也緊追不舍。一到寢宮，蒯嬌就抱著小紅痛哭流涕，好久才停止哭泣。
“小姐，怎麽了？”小紅忍不住說道，“是不是大王罵你了？大王罵你是因為愛你，否則他不會罵你的。”
“不是……”蒯嬌當下說道。她便抽泣著把林若的話說給了小紅聽。這小紅是一個丫頭片子，哪裏懂什麽是宮外孕？她聽了之後忍不住說道：“什麽宮外孕，小紅從來沒有聽人提過，小姐，八成是那嚴新和錢夫人他們勾結，想要小姐你打掉孩子的。小姐，你不要聽他胡說，白白流了眼淚。”
“可是他言之鑿鑿，我真的很擔心……小紅，嚴新看起來不像是在騙我的。”蒯嬌抓住小紅的手說道。
“若是小姐不放心的話，可以讓老爺請來名醫為小姐診治，這嚴新隻是一個軍師，又不是什麽大夫，醫術能高明到哪裏去？也許他搞錯了，也不定呢！”
聽到小紅這樣說，蒯嬌當下也忍不住點頭說道：“對，他不過是一個軍師，醫術沒什麽了不起的。小紅，你馬上到家裏去，讓爹請來最好的大夫，我一定要讓大王知道，那嚴新是在騙他的。”
小紅見小姐破涕為笑，當下也笑著給蒯嬌擦眼淚說道：“奴婢這就去。小姐，你要在這裏好好休息。不再在走動了。”
蒯焦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我一定會保護我的孩子的。”
小紅看到蒯嬌這個樣子，當下也放心了，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