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隻是這三路？ （一）
草長、鷹飛。
三月的草原，天藍藍，草青青。寧靜的草原上，傳來了“咄咄咄”沉悶的馬蹄聲，在藍天青草的交界處，出現了黑壓壓的一線，漸漸地，馬蹄聲近了，一支強勁的隊伍出現了。
在草原上放牧的牧人們看到這突如其來的軍隊，一個個嚇得睜大了眼睛。
“匈奴人？”
“漢人？”
這些牧人們，腦子裏盤旋著這兩個疑惑，不過很快他的疑惑就不需要回答了，因為來的那支軍隊，很快就將們團團圍住了。
作為草原上的遊牧民族之一，鮮卑人會整個部落結成伴，男人們出去放牧，女人們則在家裏煮奶茶、做奶酪、縫補衣服、晾曬皮毛之類的。鮮卑人的部落，小部落經常是十幾戶人家，幾十戶人家，大的部落上百戶人家，而這些部落又組成一個更大的聯盟。
今天這裏放牧的，正是由幾十戶人家組成的一個小的部落。
這些人被圍在了一起，一個個如同驚弓之鳥一般。
其中一個人低聲問道：“族長，我們該怎麽辦？”
“他們的人很多，而且武器很鋒利，看他們的裝束，應當是漢人。”另外一個人低聲說道。他聽說了，在東麵一個叫林若的“妖狐”，用法術殺死了幾乎所有的鮮卑人。
“是漢人，我們死定了。”其中有一個人是從東麵的軻比能的部落裏逃跑到這裏的，他當下說道：“為什麽是漢人，那些可怕的人”他說著蹲了下來抱頭，有一種痛哭的衝動。為什麽要遇到那些魔鬼？
“族長，我們該怎麽辦？”
族長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們隻有幾十個人，而他們上萬人，而且手裏還拿著武器，我們打不過他們的。唯一的辦法，隻能獻上羊群，以換取性命了。”突然間，他看到了旁邊的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這個小夥子的母親是漢人，他會說漢語。
“優布，你對那些漢人說，說我們願意奉獻出我們的牛羊來換取我們的姓名。”族長看向那個年輕的小夥子說道。
年輕的小夥子聽了之後點了點頭說道：“好。”
小夥子站了出來，他揮動手中的白旗，放下手裏的武器，大聲喊道：“遠方的漢人朋友，我們是你們的朋友。我想和你們的將軍說說話可以嗎？”
這個時候，三員威風凜凜的將軍打馬從隊伍裏走了出來。其中，在中間的一個是騎白馬的，他的容貌十分的英俊，而且年齡十分的年輕。
“你是漢人？”那人第一句話就問道。
“小人是叫優布，是鮮卑人，小人的母親是漢人。我的漢語是和母親學的。”年輕的小夥子當下說道，“你是他們的將軍嗎？”
“恩。”那員大將點了點頭。
“尊敬的漢人將軍，我們願意奉上我們族裏的所有的牛羊來換取我們族人的生命，希望你能夠接納。”小夥子當下畢恭畢敬地躬身說道。
這個時候，一片瘦馬載著一個青年文士從後麵走了出來，那個文士容貌十分的俊美，身上並沒有穿著鎧甲，隻是腰間佩戴這一把長劍。他冷笑地看向小夥子說道：“我們殺了你們，你們的牛羊，妻子兒女都是我們的，我們還需要你們獻牛羊給我們嗎？”
或者是為了配合青年文士的話，包圍住他們的漢人的隊伍，此刻散發出一陣強烈的殺氣，驚得牛羊們猖狂想逃，可是被弓箭射殺了，剩下的那些牛羊隻能恐懼地縮在了一起。
天啊，他竟然說的是鮮卑話，他竟然懂得我們的語言？
青年文士這話一落下，那些鮮卑人們當下驚恐起來了，一個個睜大了眼睛，露出了絕望之色。他們有些人已經承受不住，旁邊上萬人散發出來的殺氣，一個個跪了下來。隻有那個族長，還咬緊了牙關，強忍著跪下的衝動，筆直地立著。
他一步一步地朝青年文士走了過來，在距離青年文士有十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他整個人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抬頭看向青年文士問道：“你想要什麽？”
“忠誠。”青年文士看向族長說道，“我想要你們的忠誠，你能夠辦得到嗎？”
“忠誠？”族長突然間明白青年文士這話的意思了，他當下說道，“你想要我們效忠你們嗎？你是要我們當你們的奴隸？”
“奴隸？”青年文士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地說道，“不，奴隸我有的是。我不需要奴隸，我需要的是不背叛我們的朋友。”
“不背叛你們的朋友？”族長當下說道。
“我聽說，你們本來是扶羅韓聯盟裏的一個小部落，後來扶羅韓離開步度根的時候，你們並沒有跟著他們走，而是留了下來。我想，你們是不想和漢人作對，才留下來跟著步度根的吧？”青年文士看著族長說道。
“沒錯。我們不希望有戰爭。”族長說道。
“我也不希望有戰爭，不過，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事情輪不到我們做主的。我現在給你兩條路選擇，一條就是和我合作，成為我的朋友，幫助我，同樣我也幫助你們部落成為這塊草原上的主人，不用每一年都受到那些大部落的欺負。第二條路，就是不和我合作，那麽我就會讓我的大軍殺死你們，屠了你們的部落。”青年文士當下說道。
“不，還有第三條路可以選”族長的話剛剛落下來，他整個人就越身跳了起來，以極快的速度朝青年文士撲來過來，就在他整個人要靠近青年文士的身邊，整個人身子已經淩在青年文士的上空，眼看就要將青年文士撲下馬的時候，青年文士伸出了拳頭一拳擊打了過去，族長整個人被擊飛了。
“啪”地一聲，他落地了地麵上。
“軍師，你沒事吧？”白馬將軍驚愕地看向青年文士問道。青年文士嘴角裏帶著一絲難以琢磨的微笑說道：“我想有事的應當是他。”
“哇”地一聲，落在地上的族長口吐鮮血，眼睛直往上翻，不一會兒竟然死了。
“族長，族長……”那些跪在地上的人爬了過去，然後哭泣地圍在了那個死了的族長的身邊。
“饒命啊，饒命啊……”小夥子用漢語叫道。
“我現在給你們機會，你們馬上選出一個族長來，給我談條件，否則我就要讓你們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青年文士當下微笑地看向那些人說道。
那些人聽到青年文士這話，當下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大家不約而同地將目光看向了小夥子優布。優布當下說道：“你們真的讓我當族長嗎？”
“這裏隻有你會說漢語，我們如果歸降了漢人，那麽漢人就會是我們的單於了，隻有你能夠聽得懂那些漢人的話，那麽也隻有你能夠當我們的族長了。”
既然眾望所歸，那麽小夥子當下也隻能臨危受命了。
“我率領我的部落來歸降大漢，我優布以後就是大人你的腳下的一條忠實的獵犬。”優布當下走了過去，跪在了青年文士的馬下說道。
青年文士當下哈哈大笑，然後跳下馬將優布扶起來說道：“好，以後你就是我大漢的朋友，我不會虧待你們部落的。”
“走，帶我們到你們的部落去。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們的，我們漢人都是頂天立地的英雄，說話算話”青年文士當下拍了拍優布的肩膀說道。
“子龍，在草原上，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你越是凶狠、越是強勢，你的敵人就越害怕你，越不敢來欺負你。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們必須要將整個鮮卑人都征服了，隻有這樣，我們才會懼怕我們。”青年文士看向趙雲說道。
“軍師，你放心，雲知道怎麽做。”趙雲當下說道。
扶羅韓憤怒地看著一個叫做優布的小部落派來的使者，他當下憤怒地將那個小使者遞上來的所謂的任命書給撕掉了。這個優布的部落最近很強勢，他們滅了扶羅韓帳下的許多小部落，慢慢地兼並成為了一個有五千多戶的大部落。
短短一個月，趙雲親率士兵滅了三十個鮮卑的小部落，這些部落不肯歸降優布部落，所以隻有滅亡的結局。三十個部落，基本上是每天都有一個部落的隕滅。
看到優布的部落如此強勢，其他的部落還沒待優布發話，就乖乖地帶著人馬來歸降了，短短的三十桶，就有五千多戶人了。
優布雖然是這些人的大人，可是他內心十分的恐慌，他不知道為什麽林若要讓自己做這些事情。不過他部落裏的其他人，對優布卻十分的尊重，他們覺得優布做了一件很正確的事情，那就是投靠了漢人，有漢人那麽強大的朋友，他們的部落複興有望。
“優布，你派去的扶羅韓那邊，任命扶羅韓為右賢王的任命書被他撕掉了，你身為鮮卑的國王，我們大漢的朋友，你受到了這樣大的侮辱，你覺不覺的，你該有些怒火？”林若似笑非笑地看向旁邊那個戰戰兢兢地優布問道。
優布看向林若說道：“林大人，我不想當鮮卑的國王……”
“可是你已經當了。我們大漢已經任命你為鮮卑國的國王了。”林若當下看向優布說道，“你難道想讓我們大漢的皇帝失信天下嗎？”林若的眼神變得淩厲了。
“那怎麽辦？”優布當下說道，“我害怕。”
“不怕，不怕……我已經替你想好了，你先滅了扶羅韓，然後再去將步度根給滅了。”林若當下笑著看向優布說道。
五千戶，每戶人家必須出一員壯丁。
五千人編成了一支部隊，這支部隊的隊長肯定不能是優布這個軟趴趴的國王，而是林若從這些人當中選了一個作戰非常英勇的鮮卑人，這個人叫駱伊，是一個小部落的首領，他的家人在林若的手上，林若很認真地和他談話，告訴他，如果他辦好了，那麽他的家人就安全了，如果他辦不好，那麽他的家人有可能就會被扶羅韓給殺了。
將他們的家人扣為人質，讓這些鮮卑人自己人去打自己人。其實鮮卑人，是一個非常奇怪的民族，他們內部十分的不團結，甚至恨不得去捅對方一刀，當一個部落去殺另外一個部落的時候，其他部落一般都喜歡作壁上觀的。
比如說，現在林若讓優布的部落去揍扶羅韓的部落，步度根的部落知道了，肯定不會發兵去救的。他們隻會看熱鬧。否則林若就不能那麽輕易地滅了素利、軻比能的部落了。
林若正是看中了這個心理，他才會那麽大膽地讓鮮卑人自己打起來。
就在扶羅韓整好人馬，想要殺向優布的部落的時候，發現遲了，因為對方已經找上門了。雙方廝殺的差不多的時候，趙雲率著人馬趕到了。
很自然地解決了扶羅韓，他的兒子泄歸泥率領扶羅韓的部眾投靠了林若。
林若坐在一張厚厚的狐狸皮之上，用手摸著鼻子，一臉沉思地看向底下的泄歸泥說道：“你父親死了。不過，不是我們漢人殺死的。”
泄歸泥跪在地上，不敢說話，他的額頭汗水一滴一滴地落下來。
“大人，小人已經率眾投降了，還望大人能夠善待小人的家屬，和小人部落的眾人，就算大人想要殺了小人，小人也無憾了。”泄歸泥當下恐慌地說道。
聽到這話，林若笑了，他說道：“我為什麽要殺你呢？你是我見過的草原上最為英雄的人，所謂英雄惜英雄，我不會殺你的。你起來吧”
泄歸泥當下慢慢地爬起來。
“你知不知道，為什麽我們攻打你們的時候，那麽容易就將你們擊敗了？”林若看向泄歸泥問道。
“為什麽？”泄歸泥十分不解。要知道，自己父親率領的人馬怎麽也有一萬多人，怎麽那麽容易就被林若的人馬擊敗了呢？
林若聽了這話，心裏不由笑，那當然會敗了。林若知道春天是馬的發*期，而扶羅韓的軍隊裏的馬都是公馬較多，若是林若用幾十匹母馬的尿灑在決戰的草原上，你說那些公馬們會發生什麽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