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郭嘉這話,曹操當下站了起來,他當下說道:“若是如此,那麽隻怕這平遼東的水師已經沿著黃河西進了。奉孝,如今我們當如何是好?”
郭嘉當下從袖子裏拿出了一份圖樣,然後交給曹操說道:“主公,隻需按嘉的所寫所畫去做,那麽必然不怕劉備的水師了。”
曹操看著郭嘉圖上所畫的東西,還有所寫的應對之策,好久不能說話,他思考了許久,才不由地點頭,然後說道:“奉孝,你真奇才啊,你真是奇才啊”
曹操說著回頭看去,發現郭嘉對自己露出了一個心滿意足的微笑,隨即郭嘉的身子一歪,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奉孝,奉孝……”曹操驚慌失措地叫道,“奉孝……你怎麽了?來人啊,快請禦醫,快請禦醫”低下的人見狀,驚慌失措地應聲跑去請禦醫了。
郭嘉很滿足地看著曹操說道:“主公,嘉沒事,隻是有些累了……要休息一會……主公,你需盡快去方便,以防劉備的水師偷襲長安或者洛陽才好”
郭嘉的話,讓曹操心裏覺得難受,因為曹操知道,郭嘉給自己出的謀略,肯定是這幾日深思熟慮所製定出來的,他來這裏給自己獻策,隻怕是他給自己留下的最後一謀了。曹操抱著郭嘉,眼淚直往下趟,喉嚨哽咽得說不出話來,他好一會兒才說道:“孤知道了,奉孝,你不要擔心,來人,快將奉孝扶到榻上休息……”
左右慌忙當中幫著曹操把郭嘉小心地抬到了床榻之上,曹操讓郭嘉平躺著了。
而這個時候,幾個禦醫匆忙地趕了過來。
郭嘉看到曹操這個樣子,當下又忍不住催促道:“主公,快去布置吧否則真的回來不及的。”郭嘉笑著看向曹操說道,“嘉隻是想要休息一會,好好地睡一會……”
曹操拍了拍郭嘉的肩膀,然後說道:“奉孝,你好好休息孤去去就回來”出了門之後,曹操當下擦幹眼淚,然後說道:“去請鍾繇鍾大人過來,還有召集所有的文臣武將在中廳集合,孤等一下要升帳議事。”
左右當下應聲說道:“是”
不出片刻,鍾繇從府外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他進門看到曹操的整個人心事重重的,當下馬上一個九十度的鞠躬,然後抱拳說道:“主公喚繇來此有何要事?”
“元常,你過來”曹操當下招手說道。
“是”鍾繇抱拳應聲道。
鍾繇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前,他心裏忐忑不安,也不知道曹操今天要他做什麽事情。這幾天他一直讓人忙著找尋那個叫吳明的鬼醫傳人,可是那個吳明消失得無影無蹤,根本不見人影,自己也找尋不到。
“元常,孤這裏有一幅圖紙,你馬上讓人連夜趕工,務必在兩天內做好這些東西,並且在三天內將這些東西,放到指定的地方,知道了嗎?然後按照這紙上所寫,在指定的地方加派人手,進行相對應的防護。”
“是”鍾繇接過圖紙當下看到圖紙上的東西,不由吃驚,但是也不敢問,也不敢細看,他隻是應聲,就要下去了。
“等等,那個鬼醫的傳人,找到了嗎?”曹操當下問道。
鍾繇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啟稟主公,卑職已經加派了所有的人手,可是還上沒有發現那個人的蹤影,隻怕那個人多半已經不在洛陽了。”
“不管如何,一定要將此人找到。”曹操當下說道,“還有,下令召集所有最好的大夫來洛陽,孤要你馬上讓人去辦這件事情……等等,這件事情,你不用辦了。你將我剛才交給你的任務完成就好了,你退下去吧”曹操最後覺得那個鍾繇那麽多天也找不到吳明的下落,隻怕以後也不會找到了,因此他決定隻要鍾繇做好郭嘉交代的事情就夠了。
鍾繇拿著圖紙,出了相府,上車馬上回到自己的衙門,他回到衙門第一件事情就是展開圖紙來看,然後越看越驚心,最好忍不住說道:“此圖果然精妙,不愧是郭奉孝的手筆。來人啊,馬上召集洛陽所有的鐵匠、木工能手,還有所有製兵器的工匠都給召集到府裏來馬上去”
曹操召集文武商議了一番後,又聽從了荀攸的建議,在洛陽附近可以停靠船隻的要塞增設了暗探伏兵之外,又派人到河內通知死守不出的曹洪,讓曹洪注意劉備的水師的偷襲,並且在長安洛陽河段內增設了不少暗探船,以注意來往的船隻的動向。
程昱當下抱拳說道:“丞相,昱覺得我們應當在蒲州、潼關暗中埋伏一軍,以防萬一。這一路人馬不僅可以抵禦並州突變,更可以扼住敵人水軍的西進。”
不得不說,程昱這個建議是非常的獨到的,也是非常的正確的。因為這樣一來,林若無論如何後也斷不了自己的退路了。
曹操當下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看向程昱說道:“好,那就按仲德你的意思去做吧隻是誰可以率領這樣一軍?”
“非於禁將軍不可”程昱當下說道。於禁為人謹慎,如果由他來鎮守這樣一塊地方,無疑是給曹操的軍隊買了一個保險。
“於禁聽命”曹操當下拿著令牌說道。
於禁聽到曹操這話,當下抱拳走了出來,單膝跪下說道:“末將在”
“著你率領三萬人馬,屯守於蒲州、潼關一帶”曹操當下對於禁說道。
“末將領命”於禁當下抱拳說道,他站起來拿過了令牌。
“於禁將軍,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也不可以輕離潼關可知道?”程昱當下忍不住補充道,“若是有敵來犯,隻需打退來敵即可”
“程大人,末將知道這個地方的重要性,末將不會讓大人失望的。”於禁當下說道。
曹操布置好任務,文武眾人剛剛散去,小吏來報說道:“丞相,李通將軍帶著許褚將軍從汜水關回來了。”
“恩?”曹操當下說道,“快傳”曹操也想知道汜水關的情況如何了。盡管他幾乎每日都能收到汜水關發來的軍報,可是他還是想聽聽這個剛剛從汜水關下來的將軍的話,為什麽許褚會身受重傷,武功盡失的。
李通見到了曹操之後,當下先將汜水關的情況,還有派出的斥候在豫州打探的情況一一稟報給曹操,並且還說道了關羽和許褚比鬥,許褚受傷,關羽也傷的不輕的事情,同時還將聽到了關羽被刺客吃傷,生死未卜的事情告訴曹操。
這消息是曹操這幾天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他當下忍不住哈哈大笑,然後說道:“那劉備和關羽情同手足,關羽如今生死未卜,那劉備定然不會再貿然出兵了。哈哈……這是孤這些天,聽到最好的消息了。”
李通當下說道:“丞相,末將還有一事要說。”
“何事?”曹操看向李通問道。
“丞相,雖然汜水關可守,可是末將覺得如今我們不該再分兵幾路應對劉備的攻勢了,劉備人多勢眾,而且能征善戰的將軍十分的多,並州又有林若這個鬼狐軍師的存在,我們若是再貿然分兵,隻怕會被劉備的人馬各項擊破。”李通當下說道。
“這就好比一個人的一雙拳頭,如果是十指對外,打在人的身上,肯定比不上握緊雙拳,然後重拳出擊,打在人的身上要痛得多。”李通當下說道,“末將覺得,丞相應當放棄汜水關,放棄洛陽,將所有的兵馬都在函穀關、潼關、蒲州這一帶。集中所有的兵力,和劉備決一雌雄。”
曹操聽到李通這話,當下忍不住說道:“你是說,讓孤和劉備打一場,決定勝負的大戰?一場決輸贏嗎?”
李通當下不說話了,可是他躬身的那個表情,分明是告訴曹操,他就是這樣的意思。
一戰決輸贏,那可是一場豪賭,曹操一向是一個賭徒,可是拿出自己所有的身家和敵人豪賭一場,勝了那麽就保住了自己所有的地盤,輸了可能就是連徹底翻本的幾乎都沒有了。這樣的賭博,曹操有些猶豫了。
“你先下去準備糧食,然後趕緊送到汜水關去吧”曹操當下看向李通說道。他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李通知道曹操是再考慮,他當下也不多說什麽,隻是抱拳應聲說:“是”,就轉身下去了。
曹操看了許褚,發現許褚的傷確實很嚴重,如今整個人還躺在**休息,見到曹操來,他想起身,卻被曹操按住了,曹操對許褚說道:“仲康,你好好休息,什麽也不用多想了等你養好傷了,孤還要用你呢”
許褚抱拳說道:“主公,末將一定不會辜負主公的期望的。”
離開了許褚住的偏院,曹操就覺得有些頭痛,他如今身邊武藝高強的人沒有幾個,郭淮算是一個,可是郭淮這個人,曹操真的不放心,他總是感覺郭淮似乎並不是真心要輔佐自己的,他來自己這裏有著某種目的的。
自己身邊的大將,不是派出去了,就是傷了,死了……若是當年,在徐州的時候,夏侯敦沒有死的話,那該多好,以夏侯敦的武力和統帥的能力遠遠地高過現在的曹洪等人。
不知不覺,曹操來到了郭嘉所住的小偏院,本來郭嘉在洛陽有府邸的,可是他如今身體確實不方便再走動,曹操就讓人在丞相府給他收拾了一個安靜的偏院,然後將他送到了這個偏院休息。曹操歎了一口氣,然後走了進去,左右就抱拳躬身迎曹操。
曹操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不必多禮,然後說道:“郭祭酒的病如何了?”
“禦醫還沒有離去,都在裏麵呢”左右應聲說道。
郭嘉的臉色確實不好,不過他看到曹操進來的時候,他蒼白的臉色上還是露出了笑容,然後讓禦醫們先下去了。那些禦醫早就知道曹操有殺大夫的習慣,看到郭嘉這個樣子,他們馬上應聲就要告退。
曹操看著有逃走趨勢的禦醫,當下說道:“慢著”
“主公,他們為嘉的病已經操勞了整整一天了,主公不必再為難他們了。”郭嘉當下不由地替這些人求情說道。
曹操看向那些汗流浹背的禦醫們說道:“孤問你們,郭祭酒的病勢如何?”
“郭……郭大人……”為首的那個禦醫當下含糊地說道,他說著抬頭看向郭嘉,發現郭嘉的眼神示意,不由說道:“郭軍師的病情基本上穩定,隻需多加休息,就沒有太大的問題。隻是連日的勞累所致,連日勞累所致……”
曹操聽到這話,當下拍著桌子罵道:“你們這群庸醫,還想騙孤嗎?還不如實說來,否則孤就讓人砍了你們這群庸醫的腦袋。”
曹操越來越暴躁了,實際上,曹操也不明白為什麽這幾天他怎麽會那麽暴躁的,他在眾文武的麵前還能克製住,可是在這些可憐的、又招他厭惡的禦醫們的麵前,他的火氣完全就收不住了。
曹操這一聲發怒,當下讓所有的禦醫們瞬間跪在了地上,一個個如爛泥狀。
郭嘉看到曹操這個樣子,當下忍不住說道:“主公何必為難他們呢?是嘉讓他們這樣說的。”
“丞相,郭大人的病小人們已經無能為力了,小人們不知道為什麽,郭軍師的髒器衰竭十分的迅速,小人們已經無力回天了……”為首的禦醫腦袋扣在地上,可憐得不得了地說道。他說著整個人都在發抖。
“來人,來人……將這群庸醫全部拉出去,砍了,砍了……”曹操聽到這話,登時憤怒極了,他指著地上的那些驚恐不已、身如篩糠的禦醫們說道。
“丞相,嘉這病真的治不了,丞相不要怪罪他們這些人的醫術雖然沒有神醫華佗和張仲景那麽厲害,也沒有我的那個三弟那麽神奇,可是他們畢竟都是宮裏的禦醫,他們的醫術並不差,主公不必怪罪他們了”郭嘉當下說著就下床了。
看到郭嘉這個樣子,曹操慌忙走過去,扶住郭嘉,然後說道:“奉孝,你怎麽下床了。”
“嘉請主公放了他們”郭嘉說著就要跪下,可是曹操那裏還讓郭嘉跪下,他當下死死地扶住郭嘉,然後歎氣地說道:“罷了就暫時留他們的姓名吧”
“你們還不滾下去”曹操恨恨地轉過頭來看向那些禦醫說道。
聽到這話,所以的禦醫們如蒙大赦,慌忙退了出去。曹操扶著郭嘉到**,強製性地讓郭嘉躺到床榻上。
“主公可是心煩意亂?”郭嘉當下看向曹操問道。他感覺到了,自己的主公似乎有些心慌和急躁了。
曹操揮手,示意左右都退下去。一時間,整個房間裏,隻有曹操,和躺在**的郭嘉。看向郭嘉問道:“奉孝,你說孤這次會不會輸?”
聽到曹操這話,郭嘉忍不住說道:“主公,你問這話的時候,就證明你已經認輸了,如果一個人在未分勝負之前,自己都認輸了,那麽這場仗還有打下去的必要嗎?主公,你難道忘記了,當初你的雄圖大計了嗎?”
郭嘉深深地看著曹操的眼睛,很是認真地說道:“主公,任何人都可以歸降劉備,就連嘉也可以歸降劉備,可是主公你卻不能,不僅是主公不能,就連主公你的族人,還有夏侯家也不能”
“奉孝……”曹操被郭嘉這話震住了,他一時間眼淚忍不住落下來了。
郭嘉歎氣地說道:“主公,劉備雖然說是仁義,可是單憑仁義,劉備是走不到今天的。主公,你覺得劉備會放過你嗎?就算他放過你,你覺得他的子孫後代會放過你的子孫後代嗎?”
“時刻被人防備著,時刻被人緊盯著,你覺得你這樣生活有意思嗎?”郭嘉當下說道,“主公,你不該是一個猶豫不決的人你不該是這樣的人兒女情長,隻會英雄氣短啊主公”
“奉孝,你說得沒錯就算是輸,也要輸在戰場上,絕不能輸在心裏”曹操當下忍不住說道。“何況,孤還未必會輸”
“沒錯”郭嘉當下笑著說道,“如今我們隻需一場勝利來挽回我們的士氣”
曹操說道:“奉孝,孤明白了”
“主公,其實主公身邊不是還有一員大將可以用嗎?這個人的武藝不在關羽,張飛等人之下。”郭嘉當下看向曹操說道。
曹操聽到這話,當下疑惑地看向郭嘉說道:“奉孝,你是說那人?可是此人能用嗎?你不是說此人乃是虎狼嗎?”
“嗬嗬,那得看是什麽時候了。反正他和劉備的恩仇是無法化解的,他不想死的話。他就該知道怎麽做的。”郭嘉當下笑著說道。
“那奉孝,你打算?”曹操看向郭嘉疑惑地說道。
“主公,隻需如此,如此……”當下郭嘉便對曹操細聲說了如此這般,聽得曹操直點頭,然後說道:“奉孝,那就按你說的去做吧”
“好希望,那水軍大都督周郎,不要辜負了我的期望才好啊”最後郭嘉忍不住說道。這畢竟可能是我最後一戰了,如果勝得太容易了,那真是叫人死不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