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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內姓蔡的小姐,應該不多吧。」

許霄淡淡地看著打扮成兵卒模樣的女子道。

他曾經聽到過,女子喊老者蔡伯。

蔡。

洛陽城,姓蔡。

一個有如此風度的老者,這已經足夠令人浮想聯翩。

再加上老者對女子的態度,以及這段時間許霄對女子的觀察。

他已經基本可以確定,這個女子的身份。

蔡琰蔡昭姬!

「啊……你……怎麽……」

女子神色大變,如遭雷擊,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想要逃走。

她的身份,不能輕易暴露,尤其現在還是在盟軍的大營之中!

她一直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沒想到……

「小姐,放心!」

許霄一把抓住蔡琰纖細的手腕,即便是隔著衣物,仍然能感覺到那種柔軟、細膩,觸感極佳。

「我既然救你們,就不會拆穿。」

「不過,我從未問過小姐究竟來自哪裏,小姐又何必非要管我這個運糧官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說完,嘴角微揚,淡淡一笑,直接離開了。

隻留下蔡琰還呆若木雞,有些驚魂未定地站在原地。

自這之後,被看穿身份的蔡琰總是躲著許霄。

隻想著蔡伯能快點養好身體,然後離開這裏,以免夜長夢多。

就這樣,幾天過去了。

蔡琰還是沒忍住,與許霄說話了。

沒辦法了。

作為當代大儒蔡邕的女兒,她博學多才,精通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這個世上幾乎沒有什麽是她完全不懂的。

直到現在,在見到了許霄之後她才真的感覺到自己的膚淺。

怎麽可能會有那麽多新奇的東西是她之前聽都沒有聽說過的,實在是惹人好奇!

她也不想說話的,可是好奇心爆棚,是真的憋不住啊。

於是,就這樣一來二去的,兩個人之間的那一層隔閡也就沒了。

「許雲逸,我聽你說過,你的主公袁紹和南陽的袁術雖然同為一十八路諸侯,但是似乎並不和睦。」

「他們同屬於四世三公的袁家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都尚且如此,更別說是其他的諸侯了。」

「諸侯之間心原本就不齊,名為合作,其實暗自提防,此次征討董卓恐怕也未必會盡全力,是也不是?」

蔡琰看著許霄,問道。

許霄有些意外地看了蔡琰一眼。

真不愧是整個華夏曆史上都有名的才女,隻是通過他的寥寥數語竟然就能有這般見地。

雖然不是全對,比如袁紹和袁術的關係上。

這兩位雖然名為兄弟,鬥得可比任何諸侯都凶,根本沒上尚且如此這一說。

但是就大體上還是十分正確的。

他微微點頭道:「算是吧。」

「什麽叫算是?」

對於這個答案,蔡琰有些不滿,蹙起的眉頭彎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算是……你就當做是吧。」

許霄想了想,解釋這個問題多少有些麻煩,而他是一個怕麻煩的人,還是不說了。

「你……」

蔡琰自出生以來,就一直是蔡府的掌上明珠,身邊的人都對她嗬護有加。

也就是這次遠嫁到河東,發生的一些事情,讓她成長了許多。

不然按她以前的脾氣,如若誰對她如此敷衍,她便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多問一句的。

蔡琰長長地呼出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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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讓自己的內心變得和緩一些,接著道:「既然如此,那麽這些諸侯在麵對董卓的時候,一定會彼此推卸,不肯出力,來保存自己的實力。」

「但是現在,無論是虎牢關,還是汜水關都是大漢最為險峻的關隘,按理來說,他們應該避之唯恐不及才對。」

「怎麽會像如今這樣,明明知道會損耗巨大,還是非打不可?」

許霄淡淡一笑。

原來蔡琰想問的是這個。

很好!

這些話,他都對許褚說過,而且說得更加詳細。

但是許褚可領會不到這些。jj.br>

蔡琰,也就生了一個女兒身,否則未必不能成為一位出色的謀士。

「這是因為一十八路諸侯之所以會盟,所為者不過是名利二字。」

「如今,袁紹、袁術不顧攻城所帶來的巨大損耗也要破關,搶先進入洛陽城,這隻能說明,在洛陽城內有更為重要的東西!」

說到這裏,許霄看向了蔡琰,帶著幾分教考的語氣。

「昭姬小姐,你認為洛陽城中究竟有什麽東西能讓這些諸侯都趨之若鶩呢?」

蔡琰一雙明媚的杏仁眼中驀地閃過了一絲亮光,她似乎已然想通了。

當許霄在輜重營瀟灑度日的時候。

一則童謠卻在忽然之間興起了。

東頭一個漢,西頭一個漢,路走進長安,方可無斯難!

最初時,這則童謠不過隻是在袁紹的軍營之中傳播,但是不過多久就以極快的速度向外擴張開來。

一十八路諸侯盟軍,甚至是虎牢關、汜水關,乃至洛陽城內的百姓,都知道這一則童謠。

自然而然地,這則童謠也傳到了袁紹的耳朵裏。

「東頭一個漢……西頭一個漢……」

袁紹半眯著眼,喃喃自語。

古代的許多童謠往往是具有特殊意義的。

民間的百姓認為,這是上天給出的警示,是在以童謠映射天機,說明一場巨大的變故要到了。

這種說法有些道理,但是並不全對。

童謠確實可以反映出一些事情來,但是絕大多數的童謠都是有心人在推波助瀾,以此來達到自己的某種目的。

就像現在流傳甚廣的這一則童謠。

袁紹在聽到的時候,就嗅到了幾分不同尋常的味道。

但是,這不同尋常的背後究竟是什麽,他也說不太清。

「嘿嘿,主公,你也聽說這則民謠了啊。」

袁紹的身後,許褚憨憨地笑了一聲道。

「嗯。」

袁紹一邊想著,隨口應付了兩句,「許褚,你知道這是什麽……」

「嗬,我真的是糊塗了,你怎麽會懂這些……」

說著就連連搖頭。

許褚勇武有餘,智謀不足,可為貼身護衛,卻不是當將軍的材料。

這是他早就下好的定論。

現在,連他都猜不透的童謠,許褚又怎麽能猜得透。

看來自己真的是糊塗了。

然而,他沒有想到,他的話音剛落,就聽見許褚道:「主公,這個童謠什麽意思,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