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褚簡單地將今日將他選為主帥的一係列事情說了一遍。
許霄隻是在一旁聽著。
這一切都正在他的意料之中。
隻有張郃的加入稱得上是一絲意外。
原本他還以為不會有人加入了呢。
“張郃……”
許霄喃喃自語。
曆史上曹魏的五子良將之一，在曹魏的手下立下了赫赫戰功。
甚至還在諸葛臥龍第一次北伐之中大放異彩，街亭之戰大勝，令諸葛臥龍功敗垂成，不得不狼狽退回益州。
對於這個名字，他當然是知道的。
少了個鞠義，卻多了一個張郃，也算不虧。
說完了這最主要的意見後，許褚接著道：“小弟，今日主公在眾將之前揭穿了俺的身份。”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之前是俺在給主公獻計了。”
“俺能明顯感覺到那些先生、將軍看向俺的目光之中的變化，這一次事情恐怕不妙了。”
“隻是……主公之前明明一直都在幫著俺隱藏身份，這一次怎麽就忽然之間沒有任何征兆地在所有人的麵前將俺的身份暴露了出來。”
關於這一點，直到現在許褚的心裏依舊是十分地不解。
“哦？”
許霄微微皺了下眉。
他早就知道許褚的身份不可能就這樣一直隱藏下去。
但是如今許褚暴露的時間可比他所想的早上一些。
按理來說，不應該如此才是，難不成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許霄略微思忖了一下，然後看著許褚道：“大哥，你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地講一遍，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之處。”
許褚點了點頭，然後開始回想這一天的事情。
從郭圖來找袁紹，再到袁紹命他去慰問韓馥，見到韓馥時的場景，再到被袁紹責怪，與袁紹談條件，再到被當眾暴露出來。
一件件事情，事無巨細，許褚皆說了出來。
許霄一聽，就感覺到了異常，也知道了為何袁紹會將許褚的身份暴露出來，當即就下了定論。
“大哥，主公當眾揭穿你的身份並非是臨時興起，而是有意為之的。”
“什麽？”
許褚聞言有些驚訝，“這不可能吧，俺為何從未察覺。”
許霄淡淡一笑。
沒有察覺到就對了。
即便是在他許霄的熏陶之下，許褚有些進步，但是說到底，畢竟不是那種心思深沉，才思敏捷之人。
若是發現了才是真的令人感覺到意外呢。
“大哥，你要記住一句話，人隻有對自己比起來相差極大的人才會沒有任何的戒心。”
“最初時，在主公的眼裏你隻是一介莽夫，即便是再怎麽勇武過人，也不足為慮。”
“這個時候，主公對你是沒有任何的戒心，也是最為相信的。”
“但是，後來隨著你一次次獻計，皆取得奇效，你在主公心中的印象也在一點點發生著變化。”
許霄半眯著眼，細細地給許褚講解著。
“一個莽夫並不可怕，但是一個才思敏捷能夠屢獻奇謀之人則不同，主公對你有所忌憚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主公……忌憚我？”
許褚皺著眉頭，仿佛有些難以接受。
許霄頷首，“自然是忌憚的。”
“任何一方勢力，除非其主能力足以壓蓋一切，否則大多都要采用製衡的法子。”
“這是那些精通權謀者最常用的伎倆。”
“主公忌憚你，所以他就要給你找對手，來與你製衡，遏製住你。”
“這件事主公應該考慮了很久，直到這一次讓你去慰問韓馥，對你而言其實是一個考驗。”
“考驗的就是你會不會殺韓馥。”
“如若你殺了韓馥，以韓馥昔日在冀州的聲勢和地位，即便如今虎落平陽，定然也有不少與其交好者。”
“更別說，這個世上可從來都不缺少沽名釣譽之人，韓馥活著他們不聞不問，甚至還要踩上幾腳，以表對袁紹的忠心。”
“但是韓馥一旦死了，就成了他們的最為敬愛的舊主，以此來表明他們極重情義，大肆宣揚。”
“而你就自然而然地成為了他們的敵人。”
“這兩方勢力的人聯合起來，你便是有天大的本事在冀州也隻能處處受挫，自此之後起碼在冀州，你無用武之地。”
“自然也就不是主公的需要忌憚的人。”
說到這裏，許霄笑了笑。
他沒有告訴許褚。
其實，這是袁紹希望許褚做出的選擇。
用自汙來證明自己的忠心。
袁紹也定然相信，機智如許褚不會看不透這一點。
但是許褚卻令他失望了。
“而若你沒殺韓馥，主公就要好好思量一下了，要怎麽才能製衡你，要多少人才能製衡你。”
“於是便有了今日，主公當眾揭穿你身份的這一幕。”
“就是要許攸、郭圖、逢紀這些熱衷於權勢爭鬥之人與你鬥。”
“這……這……”
許褚呆呆地看著前方，一時之間感覺有些難以接受。
他想到了這背後不會簡單。
但是絕對沒有想到竟然會如此複雜，
竟然牽扯到了這麽多的算計。
不過，最令他擔心的還是那些雖然還未到來，但是卻注定會到來的爭鬥。
袁紹給他找了這麽多的對手，他隻是個冒牌貨，又該如何自處？
他不知道。
隻感覺到亞曆山大。
“小弟，你說俺應該怎麽辦？”
許褚有些心虛地道。
許霄卻是一臉平靜，道：“大哥，你無須擔心，順其自然即可。”
“所謂權術製衡，其要義就在平衡二字。”
“主公既然給你找了這麽多的對手，那麽也一定給了安排了不少，連你都不知道的盟友。”
“他不會讓你孤身作戰的。”
對於這個，許霄還是很有發言權的。
袁紹是一個熱衷於權勢的人。
在曆史上他那一次次看似荒唐可笑的決策的背後，幾乎都脫離不了權術的影子。
這一次定然也會一樣。
許霄對此有著絕對的信心。
許褚卻依舊是愁眉不展。
讓他上戰場殺敵簡單，不管是多難打的仗，他保證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但是，這權力之間的鬥爭，他可就不行了。
真的是想想就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