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在這一擊之下,胡杏兒必死無疑。

不過看到到這一箭下洶湧而來,胡杏兒雖然絕望,但眼中並無死氣,她依舊有後手沒有寄出,而且那後手可能一旦祭出,便無法停下的那種。

在生命危急關頭,一切隱藏都是沒有意義的,想到這裏,胡杏兒的眼中帶著一抹絕望,她的張開雙臂,雙膝跪在地上,衝著上蒼一拜,口中說著喃喃咒語。片刻之後,她衝著自己的眉心一指,一道黑色的光芒閃現出來。

那光芒融入虛空之後,突然間,一股莫大的威勢緩緩升起。這威勢之恐怖,即便是周陽,也感到一股由衷的顫栗感。

胡杏兒的身子在顫抖著,她的體內不斷迸發出黑色的霧氣來,那些霧氣融入虛空之後,在其身前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就在周陽的驚天一箭將要射來之時,從那漩渦之中突然幻化出一隻巨大的幹枯的手掌。那手掌如同腐朽的樹枝一樣,讓人看得心生寒意。

然而就是這麽一個采納不忍賭的手掌,朝著周陽的那一箭抓去,整個世界頓時逆轉開來。羅庭山好似在咆哮著,大地隆隆作響,給人一種極為震撼的感覺。

周陽的那一箭,完全可以滅掉一個三重洞天級別的修士,然而被那幹枯的手掌一抓,卻被抓的粉碎,繼而便消失在虛無之中。

“周陽,此乃主人的一隻手,你能夠死在他的手中,也是你的造化了。”看著那恐怖的一掌,胡杏兒眼中帶著何等的尊崇之色,雙膝跪在地上,衝著那幹枯的手掌便是一拜。

一聽惡魔二字,周陽內心頓時生出一股暴戾來。

你我之間,終有一戰,這一戰便是為我們之間的戰鬥算是預演吧。周陽的嘴角帶著殘忍之色,三百米的身子不曾變小,抽出一根羽箭,衝著那幹枯的手掌再次放出一箭。一箭之後,周陽的身子發出隆隆巨響,眼見著就要收縮起來。

然而憑借著絕強的意念,周陽口中發出一聲咆哮,手臂上的青筋暴露,在身體變換之前,再次放出一箭。

兩道驚鴻,帶著浩瀚的威勢,朝著那幹枯的手中繼續攻去。

這一切並不是終點,身體化作常人大小之後,周陽強忍著心神的巨大重創,咬著牙,朝著身前渾然拍出兩掌來。

頓時,一股磅礴的佛光以周陽為中心,渾然而去,在那濃鬱的佛光之中,卻有兩道巨大的掌印幻化而出,帶著周陽的不屈意念,呼嘯而去。

周陽並未停下,他手中握著一個巴掌大小的翻天印,神識深入其中,默念法決,將那翻天印扔到天空之中。頓時間,那翻天印之上青光大作,一股莫大的壓力徐徐散開。等到那恐怖的幹枯手掌以摧古拉朽般的姿態將周陽的四道至強攻擊全都擊潰的無影無蹤之時,那翻天印終於從空中降落下來,狠狠的砸在那手掌之上。

翻天印乃是下品仙器,盡管隻開啟一層封印,但那巨大的壓力也可不是虛的,在周陽的數道攻擊之下,惡魔一掌本就脆弱不堪,而今被翻天印這麽一砸,頓時化作一道幽芒,消失的無影無蹤。

惡魔一掌消失的同時,胡杏兒口中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雙膝跪在地上,仰頭噴出一口精血來,臉上帶著濃濃的死氣。

她一臉呆滯的看著周陽,她無法想象一個七重望月的修士,竟然將惡魔一掌給生生破掉,盡管其中有翻天印的相助,然而若是沒有前麵四道攻擊的話,即便有翻天印,也絕對擋不住那恐怖的一掌。

甚至她聽都沒有聽說過,周陽的身上,竟然還帶著濃濃的佛光,那兩道巨大的掌印,一實一虛,虛實結合卻催動出巨大的威力,硬是將惡魔手掌的威力消減五成之餘。

胡杏兒身前,風雲殘卷,在那湧動的氣息之中,卻有一個巨大的頭顱幻化而出,那頭顱口中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聲,直衝周陽飛去。然而隻飛了一半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相比於胡杏兒,周陽的狀態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的臉色一片蒼白,眼睛同樣是呆滯不堪。盡管他機關算盡,但始終沒有想到胡杏兒竟然能夠召喚出惡魔一掌,若不是最後時刻,翻天印砸了下去,自己恐怖真的要交代在此了。

周陽坐在地上,用顫抖的手打開一個白色的小瓶,不由分說的將月華倒進嘴中,片刻之後,其身上的虧空感漸漸消失,不過腦海中依舊疼痛不堪。這已不是身體上的問題,而是心神上受到了巨大的損傷。

與身體不同的是,心神上的傷勢隻能依靠時間來彌補。用裂天劍艱難的支撐起身體,周陽一步步朝著胡杏兒走去。

這女子太恐怖了,先不說那惡魔一掌,光是先前的那三式攻擊也不是周陽可以想象的。此人不除,後患無窮。

周陽的身上浮現出濃濃的殺機,他的腳步是那樣的沉穩,他的臉色也是那樣的淡然。裂天劍閃爍著妖豔的黑芒,舉著劍朝著胡杏兒便斬了過去。

然而,麵對周陽的淩冽一擊,胡杏兒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抵抗力,她的恢複力遠沒有周陽那般變態,死亡隻能是她唯一的結局罷了。

胡杏兒閉著眼睛,眼角卻滑過一滴晶瑩的淚珠,好似不甘,卻又無奈。

“小呆瓜!”就在此刻,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周陽的劍木然間停在空中,那恐怖的劍芒突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田田你……”周陽的眼中帶著不解。

“放她一條生路,可以嗎?”孟田田一臉不忍的看著周陽,輕聲說道。

周陽一聽,滿目的不解,“她可是差點要了你命的人!是我們的仇人!”

“可是,我不是沒有死嗎。”孟田田緩步走到孟田田身邊,將其手中的裂天劍給奪了下來。

周陽的好似不認識孟田田一般,怒吼道:“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我當然知道,周天也是惡魔的仆人,那你為何要放他一條生路,你為什麽不連他一塊殺了呢?”孟田田的聲音近乎無理取鬧,可每一句話都重重的敲打在周陽的靈魂之中,燃氣無法生出半點反抗的言語。

“你還不走!”孟田田衝著那一臉帶著的胡杏兒怒吼一聲。

胡杏兒見狀,滿目的茫然,原以為此生就

要交代在此,沒想到到最後救她的竟然是孟田田,那個一直被她認為傻得無可救藥的女子。

胡杏兒深深的看了孟田田一樣,掙紮的站了起來,隨後便搖搖晃晃的朝著遠處走去。

周陽本想揮袖離去,但看著孟田田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心中又生出幾分不忍來,無奈的歎息一聲,道:“我們回吧。”

“你生我氣了嗎?”孟田田的眼中帶著一絲不忍,隱隱問道。

“沒有。”周陽再次一聲歎息,搖了搖頭。

“你還是生氣了。”孟田田說著說著,淚水就要流下,“我猜胡杏兒的本性應該不壞,要不然上一次在羅西城內,她肯定早就將我給殺了。與你為敵,想必也隻是因為惡魔的原因。你懂我的意思嗎?”

周陽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好吧,我懂你的意思了,不生你氣了,行嗎?”、

孟田田這才擦掉淚水,一臉嘻嘻哈哈的樣子,很是可愛,蹦蹦跳跳的跟在周陽身後,朝著震天宗的方向走去。

當周陽回到洞府之後,發現胡杏兒並沒有回來,也許她永遠也不會回來了。帶著一聲沉重的歎息,周陽回到自己的洞府之中。

自此之後,周陽便與孟田田在震天宗內居住下來,這一住便是十年之久。就像周陽所想的那樣,胡杏兒再也沒有出現在這裏,好似永遠消失了一般。令周陽極為疑惑的是,關於胡杏兒的事情,蘭呂柏從未向周陽提起過,好似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對於蘭呂柏,周陽便從來沒有看明白過,在震天宗的日子裏,他很少召喚周陽過去,也很少過問周陽修煉上的事情。

饒是如此,經過十年的額時間,周陽的境界又有了突破的征兆。

實力越高,突破便越難,有的人傾盡一生之能,也隻能永遠的卡在一個境界之上,周陽用了十幾年的時間突破七重望月之境,已經算是快的了。

當年離開端葉大陸隻是,葉程曾說過可以幫助自己掩飾十年的時間,而今十年期限已過,也是周陽該離去的時候了。

隻是令周陽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周陽準備帶著孟田田離開的前一天,蘭呂柏卻召喚他前去,具體的事情並沒有說明,隻是說是有重要的事情。

孟田田緊握著周陽的手,臉上帶著一抹擔憂,“小呆瓜,不會是震天宗的人知道真相了吧,那兩個六重洞天強者是不是從端葉大陸回來了。”

說實話,即便是周陽,內心也感到一股恍然,他自己都拿不定那兩個人是不是真的回來了。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卻沒有後退的道理了,若是那兩人真的回來的話,即便周陽有心要逃,也絕對逃不出偌大的震天宗。

於是,他淡然一笑,一臉溫和的說道:“天下之大,有什麽能夠難得住我周陽的。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一個女人一旦死心塌地的愛上一個男人之後,便會不顧一切的聽從他的話,即便他說天要倒下來了,她也會相信,而此時的孟田田便是這種狀態,“真的沒事嗎?”雖然嘴上依舊這樣問著,可是其內心已經平靜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