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過去,林驚風沒有醒轉。
十天過去,林驚風沒有醒轉。
她已將地底所有能去的地方去過了,沒找到出路。這地洞,完全是死路。
一個月時間,在這地洞裏緩慢而過,丁帆坐在林驚風的身旁,呆呆地望著他,喃喃地道:“就這樣餓死在這裏也好。”
她以消耗身體的真氣來維持自己的身體,但是,沒有食物的補充,令她很難支撐。她清楚地知道,最多再十天半月,自己就會支持不了。而林驚風也不知能不能醒來。
她突然想起這些日子以來,每天就這樣望著這具活死人,麵對死亡,她心裏竟然顯得很是平靜。心想,自己死了,還有一個人在這裏倍伴,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就在她默默地注視著他的時候,他的眼皮動了一下,她卻沒有注意。然後,他就睜開了眼睛,一眼看到丁帆用一柄劍在她的手上劃下,血從她的手上滴下來。
他翻身而起,抓住她受傷的手,將那柄劍奪過來,掉到一邊,喝道:“你幹什麽?”
然後,封了她傷口處的xue道。
丁帆的目光中有驚喜也有不安,道:“你醒來了。”
他從身上扯下一塊布,將她手腕上的傷包裹好,道:“你不想活了?”
丁帆點了點頭,怔怔地望著他。
林驚風哼道:“你不想活我還想活。你不能死。”
丁帆沒有答話,她發覺這個男人關心自己,心裏有著說不出的快樂,她希望他就這樣輕輕地握著自己的手,永遠都不放。
林驚風道:“等出了這裏,你愛怎樣就怎樣。”
丁帆輕輕地“哦”了一聲,又將目光釘在他的臉上。
林驚風向周圍一望,問道:“這是哪裏?難道我們出來了?”
丁帆道:“沒那麽簡單。這是地洞。”
於是將他昏迷後的情形說了一遍。林驚風笑道:“這麽說,你是天天守著我了。”
丁帆道:“是又怎樣,我看我們是不會活著出去了。”
林驚風道:“誰說不能活著出去。一定能活著出去。你看。”
丁帆向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是夜明珠的地方,茫然道:“什麽?”
林驚風道:“陰門。”
“你怎麽知道?”丁帆問道。
林驚風不答,隻是將眼睛緊緊地盯著丁帆,又盯向她的,小腹,大腿。
丁帆臉上頓時通紅,喝道:“你,。”
林驚風最後將目光集中在她的大腿中間,問道:“你是不是處子?”
丁帆被他看得耳根也紅了,背過身去,道:“我有老公了。”
林驚風聞言,走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喝道:“什麽,你有老公?”
丁帆嚇得後退一步,但一見到他聽到自己有老公的反應,她的心裏感到暖洋洋地,點了點頭,道:“是。”
林驚風突然將她的手放開,走到一旁,一坐到**,臉上形色絕望。
良久,丁帆道:“你怎麽了?”
林驚風突然抬起頭,大怒道:“你他怎麽就有老公了。”
這一聲怒吼來得莫名其妙,丁帆臉上一氣,喝道:“不管你的事。”
林驚風罵道:“你,臭三八。”
丁帆麵孔氣得跟白紙一樣,瞪著林驚風,像要將他吃了,一伸手,將麒麟神劍拿了出來,架在身前,叱道:“我先殺了你,然後自殺。反正出不去,都是死路。”邊說邊將麒麟神劍攻向他。
林驚風沒有動,他心裏絕望了,反正是死,又何必多在乎被殺。
麒麟神劍劃過他的手臂,留下一條長長的劍傷,血亦流了出來。
丁帆收了神劍,望著林驚風肩上的血,道:“你為什麽不還手。”
林驚風臉上淒然一笑道:“反正是死,你動手吧。”
丁帆遲凝了片刻,將麒麟神劍收了,走到林驚風身旁,拉開他的傷口衣衫,從自己的身上撕了一塊幹淨的布,幫他包裹好,幽幽道:“你剛才說如果我是處子,哪有怎樣?”
林驚風譏諷道:“你都有老公了,說了也沒用。”
丁帆嘴唇蠕動了一下,走到一旁,背對著他,道:“我,我與他成婚以後,一直在外。”
林驚風一愣,道:“什麽意思?”
丁帆低聲道:“我,我,我是,處子。”
林驚風聞言,臉上露出了驚喜,跳起來,抓住她的肩。
丁帆感到兩隻手如同鐵鉗一般夾在自己肩上,疼得她“啊”地一聲,眼淚也流出來了。
林驚風趕忙鬆開手,迭聲道:“對不起,我,我太激動了。”
丁帆揉了揉被捏痛的肩膀,怔怔地望著他。
林驚風道:“我們快些去找另一個陽門,隻要找到,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丁帆機械地點了點頭,隨著他出了地洞,但見此時正是白天,沒有幽靈。
望著這無邊無際的地平線,林驚風感到茫然,道:“你還能支持多久?”
“啊?”丁帆不明的望著他。
林驚風又提高聲音道:“我問你還能支持多久,我知道你這麽久沒吃東西,身體是不是受不了了。”
丁帆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憂色,道:“我,隻怕最多能支持十天。如果能有東西吃的話,體能恢複了,可以再支持一個月。”
林驚風毅然道:“如果十天沒找到陽門,我會想辦法的。不會讓你死,你放心好了。”
丁帆愣愣地望著他,不知道他能有什麽辦法。
他們便在這沒有人煙的地方找尋陽門。
天漸漸地黑了下去。
兩人立即返回了地洞。黑夜裏,幽靈太多,跟本就無法在外麵行走。
回到地洞,兩人沉默著。
良久,丁帆突然道:“林,大哥”
林驚風道:“丁大姐,我好像沒你大。你都成婚了,叫我大哥,我不敢當。”
丁帆臉上一氣,道:“我今年十八歲,六月十二的生日,你呢?”
林驚風笑道:“我十八歲,六月十一的生日。”
丁帆臉上露出一絲笑道:“這才不信你大我一天。”
林驚風奇道:“我也不信啊。你都成婚了,怎麽可能比我小一天呢?”
丁帆道:“你是不是很介意我成婚的事?”
“對。我不喜歡跟已婚女人打交道。”林驚風道。
丁帆抬起頭,道:“他叫郭望峰,同我是一個村的,我們在很小的時候就訂了婚。”
林驚風cha嘴道:“是指腹為婚?”
丁帆點了點頭,道:“他從小就對我很好,什麽事都讓著我,我打他罵他,他都不還手,還要哄我開心。後來,我投入了神宗,他也投入神宗,在修為上,他雖不如我,但是,他卻有一付正義與俠膽。”
林驚風笑道:“你們的故事,我其實不感興趣的。”
丁帆看了他一眼,道:“在我心中,他是一個可以托負終身的男人。我也從他那裏學會了俠道與仗義,他在行動上教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我記得小時候的我,是一個任性的大小姐,動不動就發脾氣,是他讓我改變了。”
林驚風謔道:“這麽說來,你可是一名合格的女俠了。”
丁帆白了他一眼,道:“是不是女俠,我不知道。但是,至少,沒有你這殺人惡魔的心狠手辣。”
林驚風愣道:“我?殺人惡魔?我可是一個受害者。”
丁帆咬著唇道:“你是我見到的最可惡的惡魔。我從未見到殺人如你這般狠毒的。所以,不管你現在對我怎麽好,出去以後,我還是要殺你。”
林驚風笑道:“好。出去以後,我們再比一場。”
丁帆臉上又露出了憂色,輕聲道:“你如果發誓,以後不再殺人,我就不追究以前你所犯的事。”
林驚風哼道:“做不到。我發誓,我要殺盡天下該殺之人。絕不手下留情。”
丁帆姣軀微微一顫,睫眉顫陡了一下,道:“那我們將會在刀劍上分個高低。”
林驚風道:“無所謂。”
丁帆冷冷哼了一聲,走到離他遠的地方,坐了下來。
林驚風就上了床,坐在**,道:“你不上床來睡嗎?”
丁帆怒瞪了他一眼,在原地坐了下來,閉上眼睛,開始打坐。
林驚風笑道:“如果你要睡覺,我將床鋪讓給你。”見丁帆一動不動,也就不再說話,躺倒在**,閉起眼睛。
一連三天,陽門的尋找都毫無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