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花冷笑一聲,道:“三日後你最好回來,否則我會找上門去。臭小子,有種留下姓名。”

林驚風轉過身,往山下走去,沒有理會漫花。

漫花道:“連姓名都不敢留,定然是無名鼠輩。”

林驚風抱著雲琪琳,出了千斤嶺。

寧芯突然上前道:“阿風大哥,謝謝你救出我爹和我哥,大恩大德,寧芯無以為報。如若大哥不嫌棄寧芯笨手笨腳,就讓我做你的丫環,一生服侍你。”

林驚風微微一笑,道:“你快些跟你爹和哥回家吧。什麽丫環,要做也得做兄妹。”

寧芯心中一高興,道:“這麽說,阿風大哥答應留我在身邊。”

林驚風道:“我還有事,日後有機會,我會來看你的。再見。”說著,雙足一躍,向前飛去。

寧芯望著那遠去的身影,心中道:“若能做他丫環,也是很幸福的事。不知道他還會不會來。”

一口氣奔了十幾裏路,停在一片小草地上,將雲琪琳放在草地上,道:“雲兒。你覺得怎樣了。”

雲琪琳睜開眼睛,怔怔的望著他,沒有說話。

林驚風將那瓶解藥打開,再次湊近她的鼻孔,雲琪琳卻突然將頭一別。

林驚風笑道:“你若不願解毒,那我隻好一輩子抱著你了。”

雲琪琳聽完這句話,緩緩的轉過頭來。林驚風便將解藥湊過去,讓她深吸了幾下。

“你能開口說話嗎?”林驚風問道。

雲琪琳嘴唇動了一下,卻沒有發出聲音。

林驚風道:“那先不說,能找到你真是太幸運了。前些天,我去了無極宗,聽那裏的師兄說你被通天教的人擄走,我心裏一急,就跑到了通天教,結果沒找到你。卻在此遇上。”

“我不需要你救。”雲琪琳突然開口道。

林驚風驚道:“你,能說話。我以為你中毒後不能言語。”

雲琪琳將頭轉向一邊,她知道,去功散隻是將功力去了,其它的卻沒有大礙。

林驚風見她不答,道:“那日在賽場上,謝謝你。”

雲琪琳渾身一顫,良久才道:“那日的事,我已忘了。”

林驚風心情也沉了下去,心中道:“雲兒,如果我不投入通天教,現在還在無極宗,我想,我若能跟你在一起,那將是我最大的幸福。你是一個好姑娘,我卻身在魔教,正邪不兩立。”他在心中這樣想著,並且轉過了身,望著天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是誰?”林驚風突然飛身而起,靈玉劍也同時飛了起來,“轟”的一聲,將一棵巨木斬成兩段。

“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我用了上層龜息,居然還是讓你發覺了。”

從倒蹋的巨木後跳出一個高頭大耳,虎背熊腰的人,約四十歲上下,瞪著雙銅鈴般的眼睛。

林驚風打量了一下對方,緩緩將靈玉劍收回身前,道:“你一路跟蹤來此,有何目的。”

那人抬頭望著上方的靈玉劍,道:“這劍不錯,我要了。”

林驚風不屑的道:“就憑你。”

那人道:“就憑我鐵虎的稱號,就能奪得你的劍。”

林驚風道:“是嗎?”

鐵虎雙腳一抬,在地上重重的一砸,哈哈笑道:“不錯,就憑我。”

林驚風靈玉劍一顫,便行飛向鐵虎,初時看這鐵虎人高馬大,打鬥起來居然靈活如巧猴,他沒有武器,在靈玉劍的攻擊下,隻是來回閃躲,最後一躍,躍到林驚風前麵,伸出巨手,抓向他的門麵。

林驚風左手一抓,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鐵虎那高大威猛的身軀就如同鐵鉈一般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林驚風收了靈玉劍,道:“你走吧。你現在的修為,再練十年也不是我的對手。”

鐵虎從地上跳起來,叫道:“再接我一招。”說著,當空擊出。

但他的攻擊很快便又被林驚風擋住,輕輕一扭,又將他摔在了地上,地麵上出現了一個人形。

鐵虎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拍拍身上的衣衫,突然往地上一跪,道:“我要拜你為師。你不收我,我長跪不起。”

林驚風一愣,他已經收了三個徒弟,從大徒弟楊小石開始,歲數是越來越大,現在這鐵虎四十來歲,居然還拜他為師,頓時啞然。

鐵虎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道:“師父,我以後就跟著你。你叫我幹什麽就幹什麽。我也要學到你那厲害武功。”

林驚風道:“我不會收你的。你走吧。”說著,走到雲琪琳身邊,柔聲道:“雲兒,你能不能走,還是我抱你吧。”說著,伸手就要將她抱起。

雲琪琳用手一擋,掙開他道:“不要你抱。”

林驚風見她拚命掙紮,隻得將她放回原地,但見她卻站不起來,也隻好走到一邊,往草地上坐下,道:“也好。我就在這裏陪你三天,等你能行動了,我們再離開這裏。”

鐵虎突然跪著走過來,在離林驚風三丈遠的地方停下,道:“師父,你還沒叫我站起。”

林驚風道:“我沒收你為徒,你要站便站,不關我的事。”

鐵虎堅定的道:“你若不收我為徒,我長跪不起。”

林驚風懶得理會他,一個人望著天空,想著心事。

過了不久,回過頭,見鐵虎一臉堅決的跪著,似乎天蹋下來也要跪著一般,不由得心中一陣苦笑,並不是他不收徒弟,而是收了徒弟太麻煩,他才懶得教那些徒弟的武功。

又過了好一會,突然想起雲琪琳身體虛弱,不能用內力調息,必須要找點東西給她補充一下體力,向周圍望去,道:“你知不知道哪裏有兔子打。”

鐵虎立即答道:“知道。”

林驚風道:“去弄三隻來。”

鐵虎道:“要三隻兔子做什麽?”

林驚風道:“你去不去。”

“去去去。”鐵虎不敢再問,生怕林驚風一氣之下,真的不收他為徒。

林驚風見他跑得比兔子還快,他能看出,鐵虎生性憨厚,雖然對於武學不會有太大的成就,但卻也未免不能收。反正他收徒也不是為了傳他們武功,隻是一時興起,以後他們能不能自已學有所成,就不能估言了。

鐵虎很快就跑了回來,手中多了三隻活蹦亂跳的野兔,道:“師父,三隻兔子。”

林驚風點點頭,道:“你去河邊將它們剝了皮去了內髒洗淨了拿過來。”

鐵虎愣道:“殺了它們?”

林驚風道:“我餓了。要吃它們。”

鐵虎聞言,哈哈一笑:“知道了。我也想吃兔肉。”說著,轉身飛快離開。

雲琪琳用手枕著頭躺在草地上,眼睛望著前方。

林驚風問道:“雲兒,你餓不餓。”

雲琪琳不答。

林驚風也沒有再說話,他的心突然之間有點亂,在他心中,嶽風鈴和雲琪琳是他最想見的人,但見到後,往往又會有幾分失落。以往,師姐在他心中是最神聖不可侵犯的,但後來,才發覺,真正愛的人卻不是師姐,而是眼前這個人,還有嶽風鈴。這兩名女子在他心中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

鐵虎很快就回來了,林驚風看去時,頓時呆住了,但見他的手中多了一串鮮黃可口的兔肉,每隻兔子用一根鐵棒穿著。他居然將他們烤熟了。

鐵虎興奮的道:“師父,你看我烤得怎麽樣。”

林驚風接過那三隻兔肉,將其中一隻留給了鐵虎,自已拿著一隻,道:“不錯。很好。”

鐵虎高興的道:“以後我每天都烤。”

林驚風點了點頭,走到雲琪琳的前麵,道:“雲兒,我扶你起來。”說著,便伸手扶她坐了起來。她也沒有反抗,見林驚風遞過一串兔肉,猶豫了一會,伸手接了過來。

林驚風笑道:“嚐嚐,看顏色很不錯。”

雲琪琳將兔肉放在嘴邊,輕輕的咬了一口,顯然味道極好,又咬了一口。

林驚風咬了一大口,道:“看來這個徒弟收對了,以後我有口福了。”

鐵虎立即答道:“師父若想吃,我每天都孝敬你和師母。”

林驚風聽他叫雲琪琳為師母,頓了頓,輕輕的咳道:“鐵虎,她是你師叔。”

鐵虎愣道:“師叔?”

林驚風道:“對,是師叔。”

鐵虎道:“我咋越看越像我師母呢。”

雲琪琳突然道:“你這徒弟不好。”

林驚風轉過身,對著鐵虎笑道:“聽到沒有。你師叔生氣了。再亂叫一句,我立即將你逐出師門。”

鐵虎答道:“師叔好,師叔好。我不亂叫了。”

雲琪琳又繼續吃兔肉,但臉上卻沒有生氣的表情。

等林驚風將一隻兔子吃完,雲琪琳還隻吃了不到五分之一,而鐵虎卻早已吃完,挺立而站,如同鐵人一般,目不斜視。

林驚風笑道:“你在做什麽?”

鐵虎答道:“在想事情。師父,你說什麽叫做壞人?”

林驚風愣道:“壞人?你看我像不像壞人。其實我就是個壞人。”

鐵虎搖搖頭,道:“師父是正人君子。”

林驚風道:“看人不能從表麵看。”

鐵虎道:“我就遇到一個真正的壞人。天下最壞的人。我要殺了他,但是武功卻不及他的一半。”

林驚風從他突然變得痛苦的臉上看出,他定然有一段傷心的往事,並而一直在心中深藏著,問道:“誰?”

鐵虎整了整容,道:“三十多年前,我還隻是一個小孩子,這麽高。”說著,用手比了比身高,“我與我爹爹和、娘親、姐姐一起生活在那個平靜的小村莊裏。我們每天早出晚歸,做著農活,生活過得幸福甜美。那時我姐姐十六歲,我十二歲,我所能做的事就是幫我爹和娘送水送飯以及放牛。但是,就在那個上午,來了一個和尚,自稱是化緣,當時我們全家人都在農田裏幹活。我姐姐見那和尚年邁可憐,就叫他隨她回去,想將家裏的一些幹糧送給那和尚。”說到這裏,他的聲音變得異常淒涼,額頭上的青筋條條錠起。

林驚風從他的表情已猜到發生了什麽事,但還是問道:“後來呢。那和尚有沒有跟你姐回家去取幹糧。”

鐵虎突然大吼道:“那畜牲隨著我姐回去後,我們等了大半天,沒見姐返回,這時我和我爹娘都收了農具,向家走去。剛邁進屋裏,我們就被人打暈了。”說到這裏,將的衣衫一拉,在他的胸口上,赫然印著一個血紅的指印。

林驚風駭然失色,道:“這是血佛指。”

鐵虎痛苦萬分的道:“不錯。中了血佛指,是不可能存活的。”

林驚風道:“你是被誰救了?”

鐵虎道:“是我的授業恩師,他剛好從我家路過,進屋後就發覺我的姐姐被人奸殺,我、我爹和娘都中了血佛指。我恩師用盡全身功力,將血佛指封印了起來,以致我至今存活在這個世上。但恩師也因為功盡而離開了這個人世。在他臨終時,將他一身的武學交給了我。是恩師用生命換回了我的生命,而我卻無法報答他一二,我甚至還不知道恩師的姓名和來曆。”說到這裏,他的臉猙獰的一扭再扭,聲音也變得嘶啞,“那畜牲,那畜牲”後麵的話卻成了哽咽。

林驚風道:“那和尚姓甚名誰?你可查清楚?”

鐵虎答道:“智空。禪宗門人。”

林驚風驚道:“智空,智字輩神僧,比禪宗掌門還要高手一輩,這”

鐵虎道:“不錯。我幾次到禪宗去找智空報仇,都被禪宗門人拒於門外。硬衝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林驚風沉思道:“你確定當日看到的那和尚真是智空?”

鐵虎道:“沒錯。血佛指是異派佛門最歹毒的功夫,而會這門功夫的,也就是當年去了西域歸來的智空。”

林驚風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道:“我會將我的功夫全部教給你。我先看看血佛指。這指印雖然封印了,但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漸漸的鬆懈。得盡快將它完全解除了。”說著,運力於掌上,輕輕的抵在他的胸口,將一股力道送進去。

林驚風的真氣可以說是極強的,但是血佛指在鐵虎體內壓積了三十餘年,已形成一股與封印相對的力道。當林驚風的真氣與那兩股力道相觸時,立即被反彈了出來。他不敢太用力,怕力量反噬傷了鐵虎,撤了掌,道:“或許有個人能有辦法解除。我的功力尚不夠。等以後我見了那位前輩,他定會幫你解除的。”

鐵虎道:“謝謝師父。我這幾年裏,越來越覺得胸口上壓著一股沉力,壓得我有時喘不過氣來。”

林驚風笑道:“好了。以前的事先放下,反正現在也沒什麽事,不如,我先教你一門武功。”

鐵虎點點頭,轉憂為喜,道:“什麽武功?”

林驚風道:“九天九玄,但這門武功現在對你沒用。”想了想,將腦海裏渡天留下的幾門厲害絕技挑了幾門,傳了給他。

便在這時,雲琪琳開口道:“你教他的這些武功都是上不了大場麵的。”

林驚風回過頭,走到雲琪琳身邊,見她將目光拋向遠方,不看他,便笑道:“雲兒,不如你將誅仙劍法傳給他。誅仙劍法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劍法。”

雲琪琳冷哼了一聲,道:“他隻是你的弟子,而不是無極宗門人。誅仙劍法是無極宗絕技,我不會傳給他的。”

林驚風道:“剛才你說我的武功都上不了大場麵,那你給我意見,哪些武功能上大場麵。”

雲琪琳看著前方,冷冷的道:“不知道。”

林驚風站起身,道:“好,那我就先將九天九玄傳給他。這門武功你看能不能上大場麵。”

雲琪琳答道:“九天九玄他學不會,傳了也沒用。”

林驚風道:“那你叫我傳他什麽。”

雲琪琳仍不看他,道:“若我沒猜錯,你的幾大魔功都很厲害。”

林驚風一愣,這通天神功可不能亂傳,這不僅是渡天的交代,而且在通天教也是違禁的,而魔劫,威力太大,並且還有很多缺陷,也不在考慮之列。想了半晌,這還真成了個問題,主要是鐵虎自身武功極高,一般的武功基本上沒來也沒用,而厲害的又學不會。隻得道:“鐵虎啊,你現在要加深的主要是內力,你要盡快將內功提升上去,至於外功,我的外功很多都是在內力的基礎上才能修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