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風突然臉上邪邪的一笑,道:“你背著雲兒走,我就帶上你。”
“背她?”阿九以為聽錯了,堂堂九尾天狐,豈會去背一個凡夫俗女。
林驚風道:“對。你看雲兒行動不便,自然要一個丫環照顧。”
“什麽,你把我當丫環了?”一聽這話,阿九就怒氣上湧。
林驚風笑道:“我指的是暫時,暫時委曲你。”
“不行。我決不會屈就於任何人。”一氣之下,打好包包,將它背在背後,正要往外走,突然瞧了一眼鐵虎。
鐵虎見她眼神沒有好意,頓時往後退去,道:“你看我做什麽。”
阿九突然將包包從背上取了下來,扔給了鐵虎。鐵虎順手接過,道:“做什麽?”
“你說呢?”阿九盯著他笑道。
鐵虎以為她要將這些金銀珠寶給自己,頓時臉上興奮得通紅,樂道:“這個,這個,其實我不喜歡錢財。但是,阿九姑娘的好意我就領了。”說完,迫不及待的將包包背在背上。
阿九“咯咯”笑道:“你這徒弟真逗。我叫他拿包包,看他樂的。”
聽了這句話,鐵虎剛才的興致刹時消散。
阿九轉過身,向洞外走去。
此時天黑沉得厲害,外麵狂風暴雨鋪天蓋地,她走到洞口,看了看天,道:“你們到底走不走。”
林驚風笑道:“怎麽走。”
阿九想了想,也是,她自己倒不在乎雨水,這雨水也打不濕她,但林驚風他們,卻不行。隻得返回到洞裏,道:“那明天一早再走。”
林驚風坐到雲琪琳的身邊,柔聲問道:“雲兒,你餓不餓。”
雲琪琳看著他,點了點頭。
林驚風轉過身,道:“阿九大姐,你窩裏有沒有吃的。”
阿九大怒跳了起來,瞪著他叫道:“是家裏。不是窩。”
林驚風道:“一樣。反正你要跟我出去廝混,這個家就是窩了。”
阿九氣氣的坐回去,道:“沒有。”
林驚風道:“我們都餓了。你看這方圓之內都是你的地盤。你能不能弄些吃的來。”
阿九道:“我說了沒有就沒有。”
林驚風向鐵虎望去。鐵虎立即匯意,興奮的道:“師父,這個任務我去完成。”說著,就往山洞外跑。
阿九急叫道:“我的銀子。”
鐵虎“哦”了一聲,快速跑到阿九身旁,將包包放下,又轉身出去了。
過了好一陣,鐵虎渾身雞湯的衝了進來,一臉沮喪,手中空空無一物。
阿九問道:“吃的呢?”
鐵虎搖搖頭,像做錯了事一樣低垂著頭。
林驚風站起身,道:“你先用內功把身上的水弄幹,我去找找。”
雲琪琳突然開口道:“他都沒有找到,你去了也找不到。等雨停了再去。”
林驚風走到鐵虎麵前,拍拍他的肩,道:“你看他粗手粗腳,找東西肯定又笨又慢。我一會回來。”說著,轉身出了山洞。
他立即施展九天九玄將全身裹在真氣裏,這樣一來,移動速度快若驚雷。隻是一眨眼,就奔了十幾裏路,這一路上,他竟沒有發覺有小動物,看來它們都藏進了窩裏。直奔了三十裏路,依稀看到有燈火。前方赫然是個小鎮。
來到一家早已關門打佯的酒店,敲了敲門。
“誰啊。三更半夜。”從屋裏傳來一個不耐妨的聲音。
林驚風又敲了好一陣,門才“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小老頭打量了林驚風一眼,但見一團藍色氣體站在門外,“啊”的一聲,尖叫道:“鬼!”
林驚風進了門裏,將九天九玄收了,道:“老伯,對不起。我是人。”
小老頭看了林驚風一眼,擦了擦額角上的汗,道:“你,當真是人。”聲音顫抖。
林驚風點點頭,道:“你這裏有沒有吃的,我朋友餓了。”
小老頭心悸不已的點點頭,道:“我幫你做些。”
林驚風道了聲謝,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小老頭進了廚房,好一會兒,提了一個籃子,籃子裏有碗有筷,還有精美的食物,遞給林驚風,道:“你看這些夠不夠。”
林驚風點點頭,道:“夠了。謝謝老伯。我,我身上沒帶銀子。”
小老頭哪敢向他要銀倆,急忙道:“不不不用。你快些拿著它走。”
林驚風看他好像很怕自己,隻得提起籃子,出了酒店,運起九天九玄,向山洞處奔去。
黑夜裏,狂風暴雨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林驚風一口氣奔到了山洞,走到雲琪琳的身旁,將藍子裏的精美菜食拿出來。
鐵虎望著那些菜肴,咽了咽口水,道:“師父,這些東西你哪裏弄的。”
林驚風不理會他,端起一碗飯,拿起筷子,夾了一夾菜,道:“雲兒,你身體不便,我喂你吧。”說著,便要喂她吃。
雲琪琳臉上一熱,白了他一眼,道:“誰要你喂。”說著,用手支起身體斜坐好,搶過了筷子和碗。
林驚風笑道:“那你慢慢吃,若不好吃,我再幫你弄些來。”
阿九在一旁道:“林驚風,我們的呢?”
林驚風回頭道:“沒有。”
鐵虎道:“對啊,師父,我們都餓了一天了。”
林驚風站起身,攤了攤手,道:“你們要吃就自己去弄吧。我沒空了。”
阿九低估道:“重色輕友。”
林驚風笑道:“說對了。”
雲琪琳聞言,原本是看著林驚風的,趕忙垂下了頭,心也砰砰的跳了起來,臉上感覺火燒一般。
等她吃完,四人各自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打坐。
第二天,阿九又將包包往鐵虎身上一扔,鐵虎不情願的將它接了過來。
林驚風看了看洞外,昨天的一場暴雨將天地洗得清馨怡人。
阿九道:“我們快些走吧。”
林驚風愣道:“到哪去?”
阿九想了想,道:“第一,走到哪算哪。第二,最好是找個高人將你身上的封印解了。我也好繼續修練。”
林驚風坐回到雲琪琳旁邊,回頭向她看了一眼,道:“你背雲兒,我們就走。”
雲琪琳道:“要走你們走。我無極宗的不會跟一個妖一個魔走在一起。”
阿九聞言,臉上一沉,道:“我是妖又怎樣,妖也有好妖,魔也有好魔。不見得正道就全是好人。”
雲琪琳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林驚風望著前方,若有所思,沒有說話。
四人頓時陷入了沉默。
雲琪琳突然從衣衫上拿出一個白亮的物體,將它拋到林驚風麵前。
林驚風看去,頓時心中一痛,這是一柄折斷的劍刃,他清楚的記得,這劍刃是雲琪琳在魔神宮時親手在他麵前折斷的。
林驚風彎腰將它拾起來,淡淡的道:“我明天去魔神宮一躺,想來那半截白雲仙劍還在那裏。我會把它修好。”說著,將這斷刃收了起來。
雲琪琳的身子顫了顫,道:“已經斷了的劍不會再修好。就算修好,也會有裂痕。”
林驚風微微一笑,像是自嘲,又像是不經意,突然站了起來,向鐵虎道:“在這裏好好照顧我師姐,在我沒有回來時,不要離開。”
鐵虎急道:“你要去哪裏?”
林驚風道:“修劍。”
“修什麽劍。”鐵虎問道。
林驚風向雲琪琳看了一眼,她的身子微微的顫抖了一下。然後轉過向,沒有回答鐵虎的話,便出了石洞。
魔神穀離此地甚遠,但是,以林驚風的九天九玄的腳程,卻隻是一柱香時間就能到。
在魔神穀的比賽邊緣一塊巨石裏,白雲仙劍深深的陷在裏麵,林驚風的腦海裏想起那裏她折斷時的堅定,心中又是一痛。用手撫摸了一下那塊石,然後一掌將它劈開了。
“叮”的一聲,白雲仙劍落到地麵。
林驚風俯身拾了起來,望著那斷裂的地方,卻想不起天下間有誰還能交過柄劍複元。
鑄神早在三百年前就消失在武林中,他的弟子們也無處可覓。現在唯一能找的就是去京都,找宮丁治,他是唯一一個能在渡天記憶裏留下深刻印象的造劍師。
離開魔神宮,用九天九玄到達了京都。
京都不愧是全國最大的城市,屋宇連廈,繁華之象處處可見。
林驚風收了功力,走進大街上,向行人打聽宮丁治這人。一問之下居然沒人知道他的名號,一連問了十幾個行人,都隻是搖頭。
隻得向一家鐵匠鋪走去,他將白雲仙劍往鋪麵上一放,那鐵匠頓時就眼睛光茫大現,這可是仙器,在他這家鐵匠鋪裏連見都沒見過,急道:“客顧,你有什麽事。”
林驚風指著白雲仙劍,又將那斷下的刃放上去,道:“我要它完好無缺的接在上麵,而且沒有任何印痕。”
鐵匠聞言,臉有難色,道:“這個,惹我直言,這仙器我們普通的鐵匠別說接,就是弄彎了想弄回原形都難上加難。”
林驚風道:“那要怎樣才能接好。”
鐵匠想了想,道:“你去找宮丁師傅,他若不行,其他的人也不成。”
林驚風驚道:“你說的可是宮丁冶。”
鐵匠搖搖頭,道:“是宮丁劍。出了門,直往南走,到了南城,你再向行人打聽宮丁劍就成了。”
林驚風也不再多言,拿起白雲仙劍,出了門,直奔南城。
這宮丁劍是宮丁冶的後人,當林驚風拿著劍來拜訪時,他皺了皺眉,最後道:“要以接好。但是,不能保證有沒有印痕。”
林驚風道:“我要的是完好的接上。”
宮丁劍笑著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不能保證。你還是另尋高人吧。”
林驚風道:“我想見一見宮丁冶師傅。不知他在不在?”
宮丁劍嘿嘿笑道:“年輕人,你怎麽知道我太爺爺的名號的。別說你,就是我,也隻聽過有這麽一位神乎其神的太爺爺,卻無緣相見。”
林驚風將劍取回,正準備要出去,宮丁劍卻叫道:“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請我爹來幫你接上。”
林驚風想了想,問道:“我要的是沒有印痕。”
宮丁劍笑道:“仙劍,或許可以勉強做到沒有印痕。若你手中的是神器,那隻能叫我那太爺爺才能有辦法接上了。”
宮丁劍的父親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頭,他將白雲仙劍在手中端詳了半晌,最後又用指在劍身上輕輕彈弄了好一會,道:“七層把握。我隻能說有七層把握接上。這柄仙劍不比一般的仙劍,它幾乎接近神級。若是普通的仙劍,我有九層把握完美接上。”
林驚風想了想,隻好一試了。萬一真的不能完美的接上,也隻好那樣了。
宮丁劍父親又道:“你明天過來取。”
林驚風道:“好。那我明天過來。”說完,出了門。
回到石洞,雲琪琳見他並沒有帶回白雲仙劍,道:“你別費心了,就算你接好,我也不會再收回。”
林驚風笑道:“你身上沒有防身武器。那柄白雲仙劍在所有武器裏,可以將誅仙劍法發揮至最大威力。”他說完,回身看去,卻不見阿九,問道:“阿九呢?”
鐵虎答道:“她在你走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