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周家

沒有用幾下,那兩個人就成了孫子,一個勁的求饒,然後我們把他們扔出門,對他們說,讓他們找幾個懂人禮的來,然後我們就關上了觀門。到了下午,門外又傳來馬蹄子的聲音,和馬車的吱嘎聲,一會的功夫,到了我們的觀門口,進來一個人,這個人是個老頭,七十多歲,滿頭的白發,胡子也白了,他的身後跟著早上來的那兩個人,那兩個人手裏提著點心,畏畏縮縮的跟在老頭的身後,不敢正眼看我們。

老頭看見我們就雙手作揖,說:“三位小道長,早上兩個年輕人不會說話,我來帶他們賠禮來了。”

我說:“您是……”

老頭說:“我是周府以前的管家,現在在周府給周家守墳。”

我點點頭,俗話說巴掌不打笑臉人,我們客客氣氣的把老頭,還有那兩個人請到屋裏,坐下之後,我就對那個老頭說:“老大爺我想知道周家究竟中了什麽邪?難道憑著周家的勢力,在當地解決不了嗎?”

老頭說:“說來話長,老朽久在周家墳地裏守墳,也就能說個大概,十幾年前周達當了管家之後,老爺就把我攆到周家的祖墳,做了一個守墳人,從那之後,整個的周家,就成了周二太太和周達的天下,他們為非作歹,霸人房產田地,一時間周家的好名聲,漸漸的壞了起來,大家都管老爺叫周老虎,其實那些惡事不是老爺幹的,都是二太太和管家周達幹的。就在今年夏天,我們老爺看上了丫鬟春巧。

說起丫鬟春巧,那可是一個好姑娘,長的好看,極為的乖巧,和凶悍忌妒成性的二太太比,簡直是天壤之別,老爺有意的納春巧為妾,沒想到這件事剛說出去幾天,春巧就上吊死了。春巧死的很怪異,沒有和別的上吊人一樣,本來上吊死的人,都是伸著舌頭,瞪著眼睛,可是春巧和常人一樣,就像是睡著了,大夥都說,春巧死的冤,肯定會變為厲鬼,隻能配了陰婚,在黃泉路上有了伴,她就不會來害人了。

後來周達還真給配了陰婚,埋到了春巧的老家。本因為這件事過去了,沒有想到,後來不但沒有過去,還變本加厲,後來二太太活活被嚇死,管家也變成了瘋子,忽男忽女的,找人看了下,說是兩個冤魂附在身上不走,是想在周家報仇,這個冤債他們看不了。我們打聽到你們道法高強,於是就來請你們去周家,還望三個小道長賞麵,至於錢財方麵,這個盡管放心。”

我點點頭說:“如果早上,這兩個施主和您老人家一樣,我們又何來誤會,老人家您稍等,我們收拾一下,就跟著您去。”

老頭說:“那太好了,老爺說越早去越好,周家都亂套了。”

我們點點頭,然後就進去收拾,幹大家門的活,和小家小戶不一樣,像三清鈴、桃木劍一類的必須得帶著,為了以防萬一,我把那把鬼頭刀也帶在了身邊。我們收拾好了之後,就坐上了周家的馬車,朝著周家莊疾馳而去。馬車的速度很快,大約一個多時辰就到了周家莊。周家莊是個大莊子,比我們的莊要大的多,在莊外有圍牆,還有炮樓,這些是為了防止響馬土匪的。

我們到了莊子中間的一家大戶的門口停下,這家比起我們莊上的賈家,大門樓子也氣派多了,黑漆漆的大門,上麵貼著黃紙,家裏死了人都會貼上黃紙,門口掛著白燈籠,燈籠上寫著周字,門口的牆上還有白紙上麵寫著東西,這是喪事的時候寫的,顯然辦喪事時間還不長。

我們到了門口,讓保國搖著三清鈴,天寧敲著木魚,我一邊撒五穀,一邊嘴裏念道:“吾道進門來搜尋,護身護法隨後跟。一把降魔神豆起,落在地下重千金。三教祖師來助我,撒豆成兵化歸魂。逢妖斬得粉粉碎,遇鬼打得斷了筋。旦打鬼魅全盡死,打得殃煞化灰塵。霹靂一聲震九天,龍虎山中設法壇。一撒南方丙丁火,打得殃煞無處躲……”

撒五穀是我們降鬼除煞的一種手段,這樣喪事的主家,通常都是撒一遍五穀,撒完之後,周萬貫就把我們客氣的請進了屋,這個態度,比起早晨那兩個家丁的態度,簡直沒法比,那兩個家丁也就是狗仗人勢。到屋裏之後,我才仔細的看了看周萬貫,這個周萬貫長的挺和善,慈眉善目的,像是個善人,看麵色有點晦暗,特別是眉心上的印堂穴,如同抹了青灰。

我們坐下喝著茶,問起了周家的具體情況,周萬貫先是歎了口氣,然後說:“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呀,雖然是家醜,但俗話說能瞞爹娘,不瞞先生,我就實話實說了,我家不知道中了什麽煞,惹了厲鬼,先是丫鬟春巧上吊而亡,春巧死後,我們周家就開始不安分了,這個大宅子裏開始鬧鬼,周家大院的人經常聽到有鬼哭,鬼叫的聲音。還有人在春巧住的房子門口,看見兩個鬼影子,這讓整個的周家大院人心惶惶的。

開始下人對我說這件事,我根本不相信,還把說這事的下人訓斥了一頓,終於有一天我見到了春巧和那個男人的鬼魂,我才相信大院裏鬧鬼的傳聞是真的。事情是這樣的,那一天朋友來訪,我一時高興喝多了酒,夜裏趁著酒醉,我走出了房門,想到院子裏看看走走。

我到了院子裏,整個的院子靜悄悄的,自從傳說鬧鬼之後,半夜裏沒有誰敢出來,我閑庭信步的走到了涼亭裏,坐在那裏乘涼,涼風習習,明月皎潔,真是別有一番風趣。春巧生前住的屋子就在涼亭對麵,看著那間屋子,我想起了春巧,春巧是二夫人的丫鬟,從二夫人娘家帶來的,小丫頭長的好看,為人乖巧,我有一次和二夫人開玩笑說:“夫人你看看你,老大沒有留下血脈,就撒手而去了,你到我府上這麽多年,也沒有生孕,我看春巧乖巧,讓她給我做三房,給我們周家延續香火。”

二夫人說:“行呀,這事回去之後,我就跟春巧商議一下,隻要她願意做三房,我沒有話說。”

這話說完之後,沒有用幾天,春巧就上吊了,我覺的對不起春巧,想著想著我的酒勁上來了,趴在涼亭裏就睡著了。剛睡看一會就聽見有人說:“老爺、老爺你醒醒。”

這個聲音好熟悉,我抬頭看了看,我麵前站著一個人,由於剛睜開眼睛,看不太清楚,我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說:“你是誰呀?”

那個女的說:“我是春巧,老爺你剛才不是想我了嗎?”

我一聽春巧,趕緊揉揉眼睛,這才看清楚眼前的這個人,這個人果然是春巧,隻見春巧穿著一身白衣服,臉上沒有血色,紙一樣的白,她的眼裏充滿了猶豫之情,讓人心裏憐愛,我看著眼前的春巧,忽然想起來春巧已經死了,於是緊張的說:“春巧,你不是死了嗎?”

春巧一聽就站在那裏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我是死了,但我死的冤枉。?”

說著話哭聲越來越大,眼睛裏先是流著淚,接著眼睛越來越紅,眼淚慢慢的變成了血,眼珠子也凸出來,那根舌頭越來越長,一直垂到胸前,春巧哭著說:“看見了嗎?我是鬼,是一個被害死的吊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