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0章 妖帝的身份

羅豐與妖帝達成協議後，便返身玄冥穀，回到被妖帝一掌摧毀的廢墟處，見得許多人在收拾斷壁殘垣。

“傷亡如何？”

羅豐從空中降下，向場中修為最高的負責人詢問。

“見過天淵真人。”

那人慌忙躬身施禮，羅豐現在的地位與過去不可同日而語，屬於僅次於宗門三巨頭的層次，過去得罪過他的百蠱真人等，此刻見了他都得諂媚討好，不敢有半分冒犯。

另外他崛起時間之短，也給了無數新人弟子遐想，期盼著自己也能成為第二個羅豐，用百年光陰成為六道宗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回稟真人，傷亡不到三千，因魔劫之亂，門人弟子要麽轉移去了其他有本宗分支的中千世界，要麽轉移去了地下的酆都鬼城，留在玄冥穀的以外門弟子居多。”

羅豐推行真氣時代，從此六道宗不再接受肉身三重境以下的修士，於是外門弟子就成了無根之水，數量越來越少，否則留在玄冥穀的決不止三千之數，基層弟子的數量永遠是最多的。

還待在宗門裏的外門弟子屬於曆史遺問題，都是遲遲無法突破四重境，卻又托關係強行留下來的“廢柴”。

雖然有些不人道，但這些寄生蟲被妖帝一掌拍死，倒是節省了六道宗不少資源，那些嫉妒他們有關係的弟子在聽聞後說不定會拍手稱好。

六道宗終究是邪風鼎盛，門人弟子或許會稱兄道弟講義氣，但絕不講仁愛，弱者被淘汰是天經地義的，沒人會覺得同情。

羅豐點了點頭，沒有多問，別說現在的他沒資格改變宗門萬年來的傳統，就算有資格他也懶得改變，與仁義無關，純粹是在他的層麵，這已經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事，不值得在意，自詡衛道士的羽化宗論排名還在六道宗之下，可見六道宗的風氣並不會阻礙自身的發展，白貓黑貓，能抓耗子的就是好貓。

離開玄冥穀，來到自家的懸命峰，羅豐本以為看見的將是一片亂石廢墟，誰料本該被妖帝摧毀的山峰不知何時又重新堆聚起來，雖然在細節處有些差異，但大體上已是恢複原貌。

降落在峰頂，羅豐就瞧見一名女子正在院子裏優雅地捧著茶杯輕啜，旁邊放著正在烹煮的茶壺，一股清香之氣從壺口冒出，沁人心脾。

“你回來了，真氣平穩，沒有戰鬥的跡象，看來你是跟妖帝談妥了。”

葉芝萩笑著說道，順手給羅豐泡了一杯茶。

“你猜到妖帝會來追殺我？”

羅豐見到人後並不吃驚，坦然入座。

“怎麽可能，我對妖帝並不熟稔，而且在另一世裏魔族勢大，從頭到尾妖帝都是人族最堅定的盟友，他沒有任何背叛的理由，至少在趕走魔族之前不會，而此世人族已經占了上風，局勢已然不同，妖帝會做出什麽選擇，我也無法準確預知。”葉芝萩坦然承認自身不足。

“無法準確預知，也就是說，你能在一定程度上預知他的行動，看來，你掌握著一些我不知道的情報——比如妖帝的血脈。”

葉芝萩飲盡杯中茶水，頷首笑道：“非是我有意隱瞞，而是上次走的太匆忙，忘了告知這一情報，我也沒猜到妖帝會這麽快就采取行動，不過錯有錯著，目前來看並非壞事——妖帝乃是太古神獸白澤一脈。”

羅豐猜過許多可能，唯獨沒猜過這一血脈，難掩訝異之色。

通天古書也被震驚了：“居然是白澤！白澤不是有名的智慧之獸嗎？”

白澤號稱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雞毛蒜皮，透過去，曉未來，達於萬物之情。

上古聖皇曾向它詢問天下鬼神之事，白澤解釋自古精氣為物，又言遊魂為變者凡萬一五百二十種，以圖寫之，以示天下。

妖族中鮮少會出現智者，為了適應惡劣的洪荒環境，它們大多天生肉體強大，擅長搏殺之術，而白澤一脈就是其中極為少見的智慧種族，曆史上妖族當中有名的智者，三分之一都是出身白澤一脈，連人族聖皇都要請它們做參謀。

白澤一脈除去天生慧心外，它們有著獨特的收集情報的方法，往往足不出戶，就能得知天下萬事，至今沒人得知其中的秘密。

羅豐尋思道：“如果妖帝出身白澤一脈，排除血脈異變的可能性，也就是說，他迄今為止的表現，全是偽裝的！”

雖然不是說白澤血脈個個都是智者，其中也免不了會有平庸之輩，但妖帝能從中脫穎而出，成就亞聖之境，顯然他不會是那種平庸的資質，即便在族群中也是佼佼者。

“妖帝本來就是智將，而且相比戰術，他更擅長戰略布局，常有運籌帷幄、未雨綢繆之舉，在另一世裏，他與人族聯手對付魔族的時候，便常常出謀劃策，許多關於魔族的秘密情報也是由他挖掘出來。”葉芝萩帶著玩味的笑容說道。

羅豐分析道：“這一世裏，修士可以獨立抗衡魔族，無須妖族幫忙，所以妖帝的立場出現了改變，比起考慮玉洲的大局，更在意自身的利益，於是他有意隱瞞了自己的出身，並藏拙假扮成莽將，給人一種勇而無謀的印象。“

葉芝萩道：“他的計策無疑很成功，從收集來的情報看，三教六宗雖然沒有將妖帝當做無謀的莽夫，但也不認為他有多麽出色的智謀，隻勉強是個合格的匪首，而且妖帝威壓諸天的武力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眾人就算要防備，也隻會防備他的武功，而不會防備他的智謀。”

羅豐閉上眼睛，開始回憶妖帝出世後的所作所為，赫然發現，換了個角度看待問題後，給人的印象截然不同了！

如果以妖帝是莽夫為前提，他迄今為止的所作所為便不值一提，忙忙碌碌卻沒有半點拿得出手的戰績，明明有著決定戰爭趨勢的力量，卻隻能當個攪局者，魔族和人族皆是主角，唯有妖族淪為配角，每一步都看不到令人眼前一亮的地方，甚至妖帝淪為馬前卒，常被陰謀利用。

如果以妖帝是智者為前提，就能發現他每一步都藏著大智若愚的巧妙，本該是三國大戰的局麵，他卻能讓妖族抽身而退，做一個旁觀者，悠閑地坐山觀虎鬥，明明有著最強大的戰力，結果人族和魔族都沒把他當做必除的對手，反而視為拉攏的對象，這簡直是騎牆?派的最高境界——正常情況下騎牆?派應該是最先被消滅的才對。

迄今為止妖族的傷亡是三方中最少的，這就是最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