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病情加重

雲鴻怔了一下,沒想到皇帝會在這個時候來。

既然幽若的心髒表麵沒有傷痕,說明她不是紫蝶使,一切是自己多慮了。

心念一動,撤了劍指。

幽若渾身一顫,發出一聲虛弱的喘息,額頭上幾點汗珠,顯露出一種嬌弱的美感。定了定神,瞪眼望著雲鴻,氣得臉色發白,怒道:“雲鴻,你竟然對我動手!好大的膽子!”

雲鴻深感歉意,低頭道:“對不起,事關天下,太過重要,所以我……”

幽若冷眼晗他,怒道:“所以你就對我動手嗎?”

“幽若,我……”

“不管怎樣,這都不是你對我動手的理由!”

雲鴻無話可說,這件事的確是他衝動了。不過他還是很納悶,為什麽不是幽若。他明明感覺到,幽若的眼神和那紫蝶使十分相似,而且她的法寶幽山紫蘭,和紫蝶使一模一樣!

難道隻是巧合?

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人未至聲先至:“寶貝女兒,朕來……”赤煊皇帝從樓梯走了上來,身後跟著一個太監,見到雲鴻在這裏,頓時吃了一驚:“雲愛卿?你怎麽也在這?”

雲鴻不知道怎麽回答,隻好站著不說話。

“父皇,是女兒喚他來的。”

“朕方才聽到樓上有打鬥聲,是不是他欺負你了?朕治他的罪!”

雲鴻有些無奈,若是幽若向皇帝告狀,隨便一個罪名,真的可以讓他難以翻身。

然而,幽若沒有這麽做。

“父皇,剛剛我在彈琴,你聽錯了吧?”

聲音入耳,雲鴻猛地抬頭,見她含恨望著自己,然而,嘴裏卻在幫自己說話。

內心觸動,眼前的景致似乎迷離起來。

他心中輕輕問:我傷你、凶你、質問你、懷疑你,你為何還要這般對我……

“彈琴?”

赤煊皇帝半信半疑,轉頭見案幾上放著古琴,便也信了。

瞥了眼雲鴻,命令般說道:“算了,朕要跟女兒說說話,雲鴻,你退下吧。”

雲鴻喘了口氣,急忙拱手:“是,微臣告退。”

見幽若目光冰冷,顯然還在因剛剛那件事生氣。

搖了搖頭,心道:幽若,對不起,日後,我一定向你親口道歉。

就在雲鴻離開靜蘭殿後不久,水榭上方的藍天忽然陰沉下來,六月天卻似十月深秋一般寒冷。一縷黑氣在苑中徘徊,圍住了整棟水榭。內中,赤煊皇帝的聲音變得尖銳而柔媚。

“寶貝女兒,快讓朕好好疼你……”

幽若麵色冰冷,一改之前的語態,望著他道:“你要占我便宜占到什麽時候?”

“哈哈哈!”

大笑聲從皇帝口中傳出,渾然是一位女性的聲音。

他上前一步,龍袍揮灑,一道青霧從原地騰起,將整個人包在其中。待煙霧散去後,原地的赤煊皇帝,竟然搖身變成了一位身著青衣,胸口暴露,嫵媚性感的妖嬈女子。她的腰杆極細,一扭一動,像極了一條美人蛇。身後的太監則縮成一條青蛇,轉眼遊入荷塘不見。

那妖嬈美人望著幽若,腰杆一扭,伸出纖長的手指拖住她的下巴,挑逗道:“美人兒,你不願意嗎?那雲鴻對你多凶,你看我,在關鍵時刻出手救你,是否要考慮以身相許呢?”

幽若冷哼一聲,甩開她的手,周身發爆出一絲冷氣。

“青蛇使,你最好放尊重一點。”

見她不識趣,這叫“青蛇使”的女人再無興趣,水蛇腰往後一縮,那張極美的臉忽然暗青發紫,張嘴吐出一條帶有分叉的長刺舌頭,在唇角舔舐一周,又縮回口中,恢複原貌。

“紫蝶使,你別不識好歹!”

幽若不屑一顧,冷冷問道:“說吧,你來幹什麽?”

“自然是來,幫你……”青蛇使咯咯笑著。

見她說話不誠懇,幽若懶得再理她,兀自抬起右手,放在胸口前。

紫光閃現,視線忽然穿透衣物,眼前出現了交織的血管,以及一顆熾熱的心髒。

撲通、撲通……

無聲之中,耳邊響起了心跳聲。

幽若盯著自己的心髒,忽然,心髒的表麵,出現了一個朦朧的虛影!

一朵暗淡的紫萱花出現在心房下,綻開的花瓣將整顆心髒托住,就像將一個嬰兒滋養在搖籃裏。隨著手心發力,花影漸漸被抽出胸膛,在手心凝成實質,場麵極為詭異。

當最後的花瓣被吸出,幽若平滑的心髒表麵,無故裂開一道傷口。

於此同時,她咬牙叫了一聲,看上去很痛苦。

青蛇使在旁看著,也不出手,隻笑道:“我就說,那雲鴻怎麽放過你了,原來你用這東西護住了心髒,令傷口短時間愈合,看不出破綻,嗬嗬……”她冷笑著,忽然眼中發光。

“不過,你屢次使用此物,你那主人可吃不消啊。”

幽若眼中凶光一閃,青蛇使卻視而不見:“別以為我跟黑雕使一樣,什麽都不知道。你的性命與你那主人息息相關,若她有什麽三長兩短,你還不得跟著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閉嘴!”幽若麵色一冷。

“好好好,我不說……”青蛇使不屑笑著,話鋒一轉,又道:“教主還差五十萬荒魂,你若是沒本事弄到,便要請正一道出手了。教主說了,再給你一年時間,望你好自為之。”

“我自有分寸。”幽若冷道。

天外,不知何時雨意瀟瀟,紫萱花上微弱的光澤,頓時又暗淡了一分。

出了皇宮,一路上雲鴻都感覺忐忑不安。有些事情,他真的想不通。如果幽若不是紫蝶使,那麽紫蝶使又是誰?為什麽她手中有幽山紫蘭?無數謎題在心中翻湧,讓他心情不靜。

不過,當他走到皇城門口的告示牌前,發現一眾百姓已經圍在那裏。

議論聲不絕於耳。

“免稅三年!這、這我沒看錯吧?”

“沒看錯啊,聖旨上真是這麽寫的啊!這位軍爺,到底是怎麽回事?”

軍爺道:“這都是征戰大元帥雲鴻的功勞。雲元帥征戰無極國凱旋,陛下說要封賞他,元帥卻用這次機會,給天下百姓謀福。除了免稅,還有不少福利,日後你們就知道了!”

“雲鴻?雲元帥?”那些百姓聽得淚流滿麵。

這等場麵,與天機寶鑒中所見不謀而合,雲鴻頓覺心情舒暢一分。

便在這時,耳邊忽然有人喊:“雲元帥?!那不就是雲元帥嗎?!我以前見過他!”

雲鴻一愣,不料有人認出了他,急忙騰身而起,化作一道金光沒入天際不見。

“活神仙!真是活神仙啊!”

無數人目睹雲鴻飛身天外,當場有人跪下,對著雲鴻離去的地方磕頭。

幽京雖大,但在雲鴻縱身之間,便顯得很小了。轉眼到了雲侯府,吩咐門前兩個小斯:不管有誰來見,都說我不在府中。隨後快步走向修文閣,想將這次朝堂的經曆講給靜萱聽。

然而,沒到修文閣,就看到了一臉焦急的丫鬟娟兒。

“怎麽了?”雲鴻問道。

娟兒著急道:“公子,夫人她……夫人她……”

自雲封離開侯府,下人們都開始稱呼靜萱為“夫人”。見娟兒臉色慘白,雲鴻登時意識到靜萱出事了。一手推開她,快步走進閣中。耳邊傳來娟兒的聲音:“夫人她不行了!”

進入房間,見雲清月、雲冷白等人都在,上官百裏回了上官府,沒有在場。

雲清月挺著大肚子,她已經懷孕了八個月,但聽靜萱出事了,還是執意趕來。

靜萱被眾人圍著,躺在**,麵色煞白。雖然蓋了厚厚的棉被,但還是時不時一陣抽搐,好像很冷。眼下正是六月天,大家都穿著短袖,但靜萱躺在棉被裏,臉上竟沒有一點汗。

雲鴻沒想到病情會惡化到這樣,一時有些慌神。

自從回到幽京,靜萱也會每天暈倒,但像今天這種麵色,渾身抽搐,還是第一次。

“昏迷多久了?”

“這次很嚴重,已經昏迷了兩個多時辰。”雲清月擔憂道。

娟兒哭道:“早上夫人在院子裏晨練,我去做早餐,回來就見夫人倒在院子裏,渾身抽搐,一直到現在還沒醒。”頓了一下,哭道:“公子,夫人這次好嚴重,她不會死吧?”

“胡說!”雲鴻瞪了她一眼。

娟兒被嚇得不敢說話,急忙捂住嘴。

雲鴻皺了皺眉,指尖撚訣,一道清氣射出,靜萱緊閉的眼睛,頓時被一股靈氣崩開。

眼球雪白,毫無血色,連血絲都看不到,瞳孔放大,有擴散的趨勢。

“請過大夫沒?”雲鴻收回真氣問道。

雲冷白道:“夫人一昏迷,老夫就派人去請大夫了。前後來了十幾位,就連幽京最著名的‘一品藥堂’的錢老板都親自來了,可是……”歎了口氣,接道:“可是大夫們都說,夫人的病見所未見,已經超越了醫術的範疇,可能關乎神仙鬼怪,不是凡夫俗子能醫治的。”

“超越了醫術的範疇?”雲鴻感到心情很煩躁。

“是的,一品藥堂的錢老板診斷過後說,夫人體內有一股奇異能量,逐漸侵蝕魂魄,現在的症狀很類似神衰,如果再嚴重,可能導致魂魄離體,發展成離魂之症,後果不堪設想。”

聽到這話,雲鴻頓時呼吸加劇。

此時此刻,雲鴻基本確定,靜萱的病狀,與魂魄損傷有關。

魂魄為先天之靈衍生而成,而先天之靈,一部分來自天道,一部分來自父母。還記得上次王氏離魂,雲鴻試了無數方法都無效,最後還是去地府找到了外公王巍,這才救活了她。

從元之界域回來,靜萱也昏迷了很久,為了找到她的父母,甚至拜訪了洞雲師叔。

但最終,什麽都沒找到。

令人驚奇的是,救她之物,竟是無意得來的赤蕉果。

“赤蕉果能救萱兒,原因是融合了雲英萱草的藥力。如果靜萱是仙子轉世,那她的先天之靈,應該就是……紫萱花?”無意中,雲鴻想到這一點,立刻想到幽若給他的香囊。

浮生忘憂香囊中,最重要的一味香料就是雲英萱草。

“對!或許可以試一試!”

念及此處,立即拿出香囊,放到靜萱枕邊,一時香氣充斥整個房間,十分好聞。

“你們先出去,我試試能不能救她。”

眾人相視一看,退到門外。雲鴻立即催動浩然正氣,激發香囊的香味,並將一股精純的靈力,卷帶香味,送入靜萱的體內。事情不出所料,在雲鴻的注視下,靜萱漸漸安靜下來。

不過片刻,靜萱便吐出一口濁氣,迷蒙中發出一聲嚶嚀。

“公子,我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