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花拳繡腿

“公子,我的拳打得怎麽樣?”

靜萱見雲鴻看得入神,嬌花也是的朱唇浮出一抹笑意。她用盡全力演示這套拳法,隻為博雲鴻一笑。這套拳法並他人教授,乃是從高芹教她的一大推招式中,自己篩選組合,有些地方,還參考了武經道典,用內力打出這套拳法,雖威力不大,倒也能行雲流水。

雲鴻淡淡一笑,說道:“打得很漂亮,隻是花拳繡腿,並無大用。”

“怎麽會……是花拳繡腿?”靜萱有些不樂意,嘟嚷著小嘴。自己打得這麽賣力,竟還說隻是花拳繡腿,一臉天真的稚氣,也不知道表明了內心的委屈,還是訴說著對雲鴻的不滿。雲鴻見她一幅小女子的模樣,不忍輕笑一聲,道:“你不信,我們來比劃比劃?”

靜萱一臉無奈,雲鴻可是公子,那略微發福的身子,雖然高大偉岸,但修煉武道,講究的是壯碩精悍,照他這樣,哪裏禁得住自己一番折騰?要是把他弄得折腰扭腿,自己可擔不起這個責任。當下苦笑道:“公子身份尊貴,奴婢可不敢隨隨便便跟公子比劃。”

雲鴻哪裏管她,目光陡**芒,腳下猛一發力,青袍飛逸,一記鷹爪仿佛利劍,直取靜萱喉頸。靜萱眉頭一皺,隻感覺一股殺氣逼近,不由抬起玉璧阻擋,口中叫嚷道:“公子,你玩真的啊!”雲鴻微微一笑,朗聲道:“你盡管使出方才的套路,與我一搏。”

靜萱無法,隻好出手還擊。自己功力深厚,公子跟自己鬥,明擺著自找苦吃。

這個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過,便見雲鴻鷹爪襲來,丹田中一口清氣下壓,身子往後一仰,使出一招千斤墜,成功化解雲鴻的攻勢。隨即手臂上揚,便要擒住雲鴻的胳膊。

靜萱已經完成了髒器的鍛煉,舉手投足,便能使出四百斤的力道。

也不知是雲鴻有心,還是天意巧合,靜萱竟一把擒住雲鴻的手腕,手腕是胳膊上最脆弱的地方,隻要稍加用力,便能使對手痛不欲生。便在這時,忽見雲鴻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被靜萱擒住的手腕,忽然折了一個彎。靜萱一驚,硬生生將手腕轉個彎,這是要多疼?

剛準備放手,卻見雲鴻驟然發力,那隻鷹爪反過來一抓,死死錮在靜萱的玉璧上,下一刻,隻覺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從骨髓傳至心髒,雲鴻一爪之力,險些將靜萱的骨頭捏碎。

“啊~公子饒命!”

靜萱大叫一聲,一時間,丹田內的氣息被打亂,千斤墜失效,整個人便要往下墜。雲鴻眼疾手快,手上的力道猛地一鬆,一個瀟灑的轉身,恰好摟住靜萱纖腰,輕輕一提,將他攬入懷中。靜萱一時啞然,隻覺一陣香氣籠住神思,臉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公子你好壞!不顧自己的安危、疼痛,無論如何都要打壓我!”

雲鴻微笑著甩了甩手腕,應道:“戰場上,對自己的仁慈,就是對敵人的放縱。練武,就是為了殺人!既然要廝殺,戰場上,絕無情意可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既然要生存,疼痛又如何,安危又如何,即便是生命又如何?萱,你要記得,下手,一定要狠!”

“練武,就是為了殺人?!”靜萱皺了皺眉:“那殺人是為了什麽?”

雲鴻嗬嗬一笑,望著懷中的美人,說道:“殺人,是為了守護身邊的人。”

“原來練武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守護身邊的人。”聽雲鴻說的這些話,心中似乎激昂起一種的鬥誌:“公子說的對,對自己的仁慈,就是對敵人的放縱!公子,我們再來!”

靜萱猛地掙脫開雲鴻的懷抱,卻聽他朗笑一聲:“我們都不用內勁如何?”

“好!公子,小心了!”

靜萱嬌哼一聲,驀地散去身上功力,掌心一記“長江三疊浪”,徑直向雲鴻衝了過來。雲鴻立在原地,聲色不動,細細打量著這一記攻勢,當手掌離自己的肩膀僅剩一寸時,雲鴻猛地一聳肩,成功躲過了一掌,隨之右手畫圈,順勢一記太極推手,將靜萱轟了出去。

靜萱三掌打空,更是氣極。回過身來就是一招“袖裏乾坤”。雲鴻前世與清涼寺的高僧交過手,曾經吃過這一招的虧,如今隻是一個巧妙的後退,便輕鬆化解了這招。

隨後的打鬥,雲鴻一直沒有出手,隻是一味的在化解靜萱的攻勢。

直到靜萱使完了這個套路的所有招式,站在那裏大口喘氣。

雲鴻淡淡一笑,喝道:“小輩!休要猖獗!”言罷,猛地抬起鷹爪,一擊前衝,勢如破竹,直取喉頸要害。靜萱大叫一聲,見雲鴻毫不留情,這一刻,仿佛死神臨世,驚慌促使她閉上了雙眼。本以為雲鴻不會留情,那知撲麵而來的,卻是一陣雨後青木般的香氣。

這是雲鴻身上獨有的香氣!

睜開眼時,卻見雲鴻的俊臉呈現在自己眼前,那是一張精致的麵孔,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刀裁般的鬢發閃著油光,墨畫似得劍眉,襯在一汪秋波上,俊雅秀麗,尤其是那張小嘴,漾出一泓亙古不變的微笑,更讓靜萱的骨頭都酥了,恨不得撲上去親一口。

臉紅的愈加厲害,趕忙捂著臉,嬌哼道:“公子,你太壞了,你太壞了!”

“萱,現在你該承認,這套路是花拳繡腿了吧?”雲鴻笑道。

靜萱“哼”了一聲,說道:“是是是,公子說什麽就是什麽,奴婢怎麽敢反駁?”

“那好,從明日起,每日到這裏和親兵一起訓練。”雲鴻輕描淡寫道。

靜萱白了他一眼,說道:“訓練就訓練,奴婢尊命。”

雲鴻滿意的點了點頭,和靜萱這一通鬧騰,也差不多過了半個時辰。

雲鴻盤膝坐在擂台上,靜萱靜候在一旁,隻等楊韻將侯府的親兵帶來。果然,這楊韻也是個守時之人,申時剛過,準時帶著親兵來到校場。雖然高芹給了他好處,讓他為難雲鴻,但如今,雲鴻是侯府長子,楊韻也是個有眼頭見識的人,雲鴻身為小侯爺,是侯府的繼承人,現又功名在身,還掌握著侯府的人事大權,和這麽一個人對著幹,絕無半點好處。

遠見東麵稀稀疏疏湧來一群人,沒有排成隊列,很是隨意。

雲鴻大致一看,約一百多人,領頭人是楊韻。據人口簿冊上記載,侯府親兵,共一百三十人,實力最低的,也是鍛體境鍛骨的境界,幾個領隊,實力更是到了通體境易骨的境界。便是眼前這個楊韻,也是通體境鍛骨的武師。這些人,是侯府的中堅力量,靈魂人物,忠誠度極高,曾是雲封繼任雲州侯時,親自選出,隻是這些年,在安逸中漸漸喪失了鬥誌。

“屬下楊韻,率侯府親兵,叩見鴻公子。”楊韻領頭拜見雲鴻,同時,在低頭的那個瞬間,朝雲鴻身邊的靜萱投去一抹**笑。這個小動作,看似不起眼,卻被雲鴻盡收眼底。

“屬下拜見公子。”見楊總兵都屈膝了,手下的親兵沒有理由不拜。

雲鴻冷笑一聲,緩緩從擂台上起身,道:“楊總兵免禮,諸位免禮,都請起。”

“謝公子!”一群人異口同聲道。

雲鴻目光冰冷,盯著楊韻,臉上卻露出一抹笑意,問道:“楊總兵,小日子過得挺安逸。在我侯府的庇護下,有吃有喝,還有午覺睡,幾日不見,楊總兵可又胖了。如今姨娘把人事交給我管,訓練親兵的事情,也落到了本公子肩上,這些事情,楊總兵應該知道吧。”

楊韻咬了咬牙,隨後道:“屬下知道!”

“府主年邁,近年政務纏身,無暇管理兵權。從今往後,本公子便接任府主親兵總指揮的位置,代為練兵。之前,姨娘管理兵權,一介女流,自然力不從心。但從這一刻起,你們,便代表我侯府最高的榮譽,你們,便是我侯府的靈魂。一百三十人,肩負重任,肩負著侯府振興的使命,我希望從今日起,你們能聽從指揮,服從安排,早日重振我侯府雄風!”

這些話,是雲鴻運借然正氣講出的,氣勢雄渾,十分具有渲染力。

話音剛落,台下便不約而同的傳來一陣掌聲,隻是這群兵將懶散多年,一時半會,還不能形成一個軍隊該有的士氣,雲鴻懂得循序漸進的道理,不急於求成。隻要他們聽話,雲鴻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把握,將他們訓成一支無堅不摧的部隊,侯府,需要他們來振興。

雲鴻輕輕湊到楊韻耳邊,道:“楊總兵,還麻煩你,鞭策鞭策。”

楊韻精神一震,稽首道:“職責所在,義不容辭,公子還有什麽交代?”

雲鴻從袖中取出一卷宣紙,交到楊韻手中,道:“日後的訓練流程,我都寫在這張紙上。在本公子眼中,作為我府親兵,代表了我府榮譽,自然能不能是空有一身武藝的草包。每日卯時三刻,全體親兵到校場集合,完成早晨的訓練後,便開始誦讀四書五經。下午訓練的時間是未時,具體訓練的項目我寫的很清楚,從明天開始,本公子與你們一同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