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一章 世界之始
蘇唐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向下跌落,他心中大驚,急忙運轉靈脈,但靈脈一點反應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掉入地下深處。
地下的區域似乎極廣,因為同時掉落的那些袁家的弩手,掉著掉著就看不到了,隻過了十幾息的時間,除了腳下的變異銀蝗和懷中的小不點之外,再看不到別的生命了。
蘇唐越來越緊張,如果這麽掉下去,又不能運轉靈脈,碰上石塊之類的東西,說不定會被撞得粉身碎骨,隻是,他根本沒有辦法扭轉什麽。
變異銀蝗開始時還在拚命扇動鞘翅,現在已經很老實了,它一直在驚恐的打量著四周。
下一刻,一團火光突然從地下湧上來,蘇唐倒吸了一口冷氣,旋即發現,不是火光在向上湧,而是自己向火裏掉
“媽媽……我怕”小不點在蘇唐懷中不安的叫道。
雖然小不點的實力已經變得非常強橫了,但她在心理和身體上還是個小孩子,或許這種大精靈生長的速度天生就慢。
蘇唐突然想起了在一線峽的遭遇,他伸手把小不點抓出去,放在自己嘴中,無法運轉靈脈,他是不可能拯救自己了,隻希望小不點能繼續活下去。
轟……蘇唐的身體撞過火光,接著眼前一黑,又進入到無窮無盡的黑暗中,如果不是臉頰上依然傳來陣陣燒灼的痛楚,他幾乎懷疑剛才是幻覺。
蘇唐驚魂未定,努力抬頭看向上空,發現火光距離自己正越來越遠。
又過了幾息的時間,蘇唐錯愕的看到下方出現了一座占地極廣、規模宏大的城市,一條條街道縱橫交錯,猶如棋盤。
眼見自己穿過層層的雲海,距離那座城市越來越近,甚至能看到如螞蟻般走動的人群,蘇唐長吸一口氣,再次嚐試運轉靈脈,還是沒反應。
完了……蘇唐自以為心性已經變得格外堅韌了,但等死的滋味太過煎熬,他籲了口氣,慢慢閉上了眼睛。
腳下的變異銀蝗陡然一震,旋即便沒了聲息,蘇唐等了片刻,發現自己一點事情都沒有,他有些不敢相信,慢慢張開眼,發現自己依舊處於無窮無盡的黑暗中,而剛才的城市,已不知道消失到什麽地方了。
接下來,蘇唐看到了各種各樣的奇景,有一望無際、寸草不生的荒蕪世界,有人喊馬嘶、熱鬧非凡的城市,有幽靜的山林,有詭異的亂石灘。
蘇唐甚至還看到了一群女孩子在潭水中洗澡,而他就砸落在水塘中,緊接著,他又透入了一片黑暗。
重複幾次,還會讓蘇唐感到很緊張,但重複了百餘次,看到了無數不同的景象,蘇唐的神經已經有些麻木了。
突然,他產生了一種感悟,那些景象好像不是幻覺,因為他能感應到很輕微的衝擊,入水的冰涼,入火的灼熱等等,但很快他就會從那些景象中透出去。
或許是因為他和那些景象互不相容,就像同性相斥的磁鐵一樣。
不知道穿透了多少景象,大概計算一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應該有一個多小時了。
下方出現了一棵巨樹,巨樹周圍是慢慢的一望無際的草原,蘇唐無言的觀察著景色,他知道,自己還會透過去的
無數青草突然**起了一片片波浪,蘇唐陡然感覺到一股巨力從下方傳來,跌落的速度明顯減慢了。
這是怎麽回事?還沒等蘇唐反應過來,變異銀蝗已重重撞擊在了草地中。
轟……一道圓形的衝擊波從撞擊點向四麵八方掃去,聖座的桌腿同時刺透了變異銀蝗的鞘甲,並深深刺入到變異銀蝗的身體中。
蘇唐隻感覺自己突然矮了一截,接著眼前發黑,旋即陷入昏迷之中。
陷入昏迷前的那一瞬間,對蘇唐而言即短暫、又漫長,短暫得如電光石火,漫長得如滄海桑田。
蘇唐看到了那棵大樹,在四季交替中慢慢生長著,突然有一天,一個穿著白袍的老者從虛空中走出來,坐在大樹下安然入定。
不過,那老者受了很重的傷,他靜坐了良久良久,甚至經曆過幾次冬去春來,然後咳血,然後再入定,再咳血,他的臉色越來越灰敗。
最後,他似乎放棄了,慢慢站起身,指尖摸到了拇指上的一枚戒指,輕輕一晃,一麵紅色大旗出現在他手中。
下一刻,那老者揮動大旗,飄舞的旗幟驀然膨脹開,無窮無盡的天空居然都被遮住了。
緊接著,各種各樣的生命從旗幟中滾出來,落到了世界的各個角落中,有奔騰咆哮的野獸,有身披羽翼的鳥人,還有一些生命,和世間的人一模一樣。
那老者站在樹下,默默的歎著氣,他臉上有不甘、也有一種解脫。
隨後,他摘下了自己的戒指,用指尖在空中劃出一道古怪的符文,那符文竟然猶如實物般,懸在空中不動。
接著那老者一揮手,符文化作一塊玉牌,向天空射去,眨眼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老者手中緊緊抓住紅色大旗,靠著大樹慢慢坐下,他摘下自己的戒指,還有腰間雪白的腰帶,又拿出兩本書,都放在一個黑色的小匣子裏。
那老者抬手拍向空中,他所釋放出的勁氣竟然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形,正撞擊在千餘米外的草地中,無數沙石漫天飛起,地麵在劇烈顫抖,地下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
那老者再次伸手,極其詭異的場景出現了,在空中迸射的沙石、草葉同時凝滯,全部定格,就像一張靜止的照片
那老者投出的黑色小匣子落在洞裏,隨後那老者擺了擺手,向外迸射的沙石竟然向回落去,有些被粉碎的石塊、草芽竟然在聚攏、重合,眨眼間,大地恢複了原狀,好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
那老者拿出一顆黑色的五星石,端詳良久,又搖了搖頭,緊接著,他的身體還有那麵紅色大旗開始燃燒起來。
火焰隻持續了幾分鍾,那老者和那麵大旗都已化作灰燼,但在灰燼中,那顆黑色的五星石在散發著幽光。
蘇唐所能看到的畫麵到此為止,隨後他已經陷入了昏迷。